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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春节前我休探假,看到战友洪忠民蹲在路边卖红薯,后来到他家后,我悄悄把身上仅有的387元压到他女
儿的作业本下,6年后他女儿找到我掏出一沓钱,他的近况令我感慨不已。
我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会超越时空和血缘,在岁月的洗礼中历久弥坚。
1弃高考当兵
1979年正在上高三复读的我,听到部队征兵的消息后,回村开介绍信后到公社武装部报了名。
我之所以决定当兵,主要是我参加了1979年的高考,没想到考分距离大专录取分数线差了34分,挫折感油然而生。其实,当时我并不想上学,初中毕业都想回家,可父母却说,家里有他和三个哥哥,种地不缺人,他们都希望我考上大学,光耀门庭。
但是,1979年的高考却以34分之差败北,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感觉自己是在浪费父母的血汗钱,负罪感像一块石头,一直压在我的心上。
当听到征兵的消息后,我便决心去当兵,老师曾说过,部队也恢复了招生考试,他的一个学生入伍后考上军校,他还说,部队战士普遍文化层次低一些,真正的高中生到部队,考上军校应该问题不大。
所幸后来的验兵一路很顺利,11月23日,我领到了入伍通知书和崭新军装,5天后,随着县里600名新兵一起到了部队。
新兵下连后,连队组织通信兵专业训练,我理解能力强,尤其对涉及到的电路图等文化课,理解透彻,在后来的实际操作中,我在上机考核以及故障排除中,成绩一直遥遥领先,成为同批兵羡慕的对象。
1980年夏,在师里一次军事演习中,我跟着班长和老兵随行野外通信保障,不仅经受住了暴风骤雨的考验,保通能力也经受住了多批次、多种条件下的考验,年底我荣立三等功,我成为了同年兵中第一个荣立三等功的战士。
1981年,我顺利通过了全军院校招生考试,但是,录取院校很不理想,我却被录取到军区后勤训练大队,一年的院校军需专业学习之后,被分配到一个仓库部队实习。
2结识洪忠民
当时,仓库政治处主任看我的实习通知书,学的是军需专业,他和管理处长商量后,就把我分到了机关食堂司务长岗位上,我们那一批同学的确有许多到部队后干司务长的。
到岗后,我发现机关食堂的炊事班长军龄比我多5年,班里除了一名新兵外,其余的4人军龄都比我长,就连一个职工也比我年龄大,我当时刚刚20岁。
我虚心甚至带着讨好的意味,和炊事班长搞好关系,商量着调整伙食,争取让在就餐的首长和同志们吃得好,吃得可口,为了做到这一点,我经常和上士一起去镇上的国营菜店买菜,一段时间后,大家对机关食堂的意见少了许多。
但是,我对算账、对数字不感冒,我上学时数学成绩不太好,当司务长后,记账是基本业务,我按照在训练大队学的账务专业课的知识,记着机关食堂的账,但没想到半年后管理处来查账时,我竟然超支了1248元,当听到这一结果时,我头都大了,我一分钱也没装自己口袋,超支这么多,怎么回事……
就在我头脑发懵时,勤务连司务长洪忠民却主动到机关食堂找我,我到仓库以后,在工作中逐渐认识洪忠民,他是志愿兵,兵龄比我老多了,我以前也只是和他到机关开会时才说上几句话,感觉他司务长业务比较熟练。
洪忠民和我说,机关食堂情况比较复杂,平时你们虽然也对采购回来的蔬菜、副食入库验收了,但你这个司务长自己却没去验收过几次,同时,炊事班一些老同志,有悄悄给领导送肉、油、菜的,这些情况你掌握不?
洪司务长的话点醒了我,的确,这些情况我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但这漏洞不会这么大吧,那个时候的1200多元钱,可是笔巨款,后来,他花了三天时间,帮助我重新盘库存、清理账务,和管理处财务室王助理员一起开会分析情况,之后,我们三人在检查报告上签字,管理处领导之后并没有过多的批评我,处长给我的评语是:苗宏普经验少,勤劳踏实,人没问题,这事总算就这样过去了,从此,我对洪忠民刮目相看。
3各奔前程
后来,和洪忠民交往的多了,我才知道洪忠民是志愿兵,年龄比我大7岁,我和他老家是邻县,老家距离也就20公里,小时候,我和小伙伴们,曾跑到他们村看过电影……
其实,老乡不老乡的倒没啥,关键在经费超支一事上,洪忠民不仅热心帮助了我,指点迷津,而且,还如实汇报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他的实在和善良,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原来,在找我之前,他曾经和机关食堂炊事班的同志作了调查,后来我才知道,他到机关头食堂找我,是处长安
排的,目的是查清我在超支一事上有没问题,是否有侵占公款等违纪问题,后来的结果证实我没有违纪情况。
1983年9月,我被调任政治处宣传文化干事。
一天,洪忠民突然找到我,说想找我借点钱,他母亲病重住院做手术急需用钱,当时,我是正排职干事,一个月工资才55元钱,我连忙回到宿舍,把积存下来的387元钱都交给了他,说我手里就这么多了,你先拿去应急,他并没有客气,拿着钱就匆匆走了。
1985年,洪忠民转业,他在离队前,把借我的钱还给了我,之后,我们就很少见面。1986年仓库在精简整编调整中缩降格为副团级单位,我随机关到外地的总库工作,从此离开了山沟中的这个仓库。
1990年,因任务需要,我又被调到家乡附近一个正师级部队任职,此时的我已是政治部副营职干事。
4倾囊相助
1991年春节前我休探亲假,回到了农村老家。
一天,我路过一个桥头,无意中看到路边有人拉着架子车在卖红薯,天气较冷,我裹紧了衣服,加快了脚步。
突然,一阵熟悉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红薯是我自家种的,很甜,两毛五一斤!”
啊,这不是洪忠民的声音吗?我连忙走近卖红薯摊,他的面前围着两三个人正在挑红薯,洪忠民显然没有注意到走近他的人是我……
等购买红薯的人走后,洪忠民才发现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我,虽然我穿着便装,他还是一眼认出了我,立马眼睛里透出一束信任的光,“苗干事,怎么是你!”他用我在仓库工作时的职务称呼我。
我连忙打断他的话,洪班长,可别这样叫我,就叫我的名字吧。
我问他,你不是转业吗,怎么在这里卖红薯,听到我这样问,洪忠民叹了口气说道,转业回来后,县里安置到县
屠宰厂上班,刚去那两年厂里效益确实还行,可是没有几年厂子垮了,我就失业了。
后来,母亲一直住院,后来病逝,接着就是父亲病逝,家里欠下好多的账,农村人不种地咋行,红薯产量高,家里种些红薯,我就出来卖点,想多卖点钱还账……我不知道该如何劝他,这时,又有人过来买红薯,洪忠民开始忙了,我就在一边等着。
等顾客一走,洪忠民收拾卖红薯的架子车说,走,我现在租住的房子离这不远,到我家认认门,我便跟在车旁边,步行了20多分钟到了他家,他爱人和女儿在家,洪忠民热情地向他们介绍了我,环顾他们家,条件十分简朴,稍坐后我就离开了,走时趁他不注意,我把身上仅有的1380元钱放在了他女儿的作业本下……
5走在幸福的路上
1997年,我正营转业安置到县委宣传部。
一天,我正在办公室忙着,突然一个小姑娘胆怯地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我抬头一看,是洪忠民的女儿洪晓燕。
自从6年前和洪忠民路遇后,我每次回家,总会和他小坐,有时候和别的战友一起,有时候,他也到我家找我,他女儿晓燕也就认识了我。
晓燕从书包里掏出3万元放到我的桌子上,把我吓了一跳,你哪来这么多的钱,给我干啥?从晓燕的讲述里,我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原来,前些年洪忠民一直感到胃痛,到医院一查竟然是胃癌,洪忠民想到母亲当年就是胃癌走的,一家感到天都要塌了,危难时妻子来电话叙说了洪忠民的病情,我凑3万元送到了他家,并说现在医学进步了,癌症可以治愈,和我聊天后,洪忠民心情好多了。
毕竟当过兵,洪忠民很坚强,也幸亏是癌症发现得早,切除部分胃部组织后,他很快就出院了。
没想到的是,出院后的洪忠民像变了一个人,他结合家乡种红薯多,借了点钱搞红薯深加工,不仅有红薯粉条、扁垛、年轻人爱吃的蒸红薯干,并让女儿通过网络销售,几年的时间,他挣到了一点钱,在县城边买了一套房,一家人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于是,就有了他女儿到办公室还钱的一幕。我把钱塞到晓燕的书包里,钱你先拿回去,算你们那个厂的投资,以
后给我红利就行,事后,我又到了洪忠民家里,和他商量利用好新农村政策,开辟新的领域的问题,将发家致富进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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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人多纯朴,分到那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