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张艺谋的人,肯定知道张艺谋的风格。
他喜欢用最沉重的笔调来抒写旧社会的“吃人现实”。
《大红灯笼高高挂》就是这样一部电影。
在这部电影的乐章中,我们能看到:
那些在“吃人”制度下祈求生存的女性,是如何在苦苦挣扎的。
听!深宅大院里那些女性的哀嚎;看!灰色的瓦墙之下全部都是女性挣扎的鲜血。
颂莲的一辈子,都在男权的掌控之下,她没有自由古时候的女人,都讲究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颂莲就是这样的。
她年幼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后来父亲又娶回家一个填房。
虽然有了新妈妈,但是她在家里总是感觉自己像一个外人。
因为父亲和继母又生下了孩子。
不过还好,至少父亲是自己的,在父亲的供养之下,她还是上了大学。
但是父亲去世还没几天,继母就催她嫁人了。
其实早在自己妈妈去世的时候,颂莲就知道,没有人爱自己了。
看见哭得痛心得继母,颂莲只好答应嫁人。
这时候,她连嫁的是谁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一个男人的四姨太。
在家里多待一天对于颂莲来说就是错误,继母巴不得她赶紧嫁出去。
还没有等花轿上门,她就穿着学生服,拎着自己的大箱子,徒步走到了那个囚困她一生的牢笼——陈家大院。
小时候被父亲安排,长大后又早早嫁了人。
尽管她还没有大学毕业,但是她今后的一辈子都要听“陈老爷”的话。
在这个深宅大院里,陈老爷要她生她就生,陈老爷要她死她就得死。
颂莲之前学习的礼义廉耻,那些学识,全部化为了灰烬。
只要在这个大院里,所有的事情都得听老爷的安排。
和之前看过的宫斗剧一样,只有得宠的女人在这个家里才能过得好。
现在家里一共有4个太太,一个大太太,还有3个妾。
除了大太太,其他3个人的地位是平等的,就看老爷宠谁。
如果不得宠,在这个家里连想吃的菜都不能吃。
因为陈家信奉的宗旨是“哪屋点灯,哪屋点菜”。
只有老爷去哪个屋子里睡觉,院子里的大红灯笼才会高高挂起,要不连点灯也是不允许的。
颂莲喜欢吃菠菜豆腐,但是三太太梅珊喜欢吃粉蒸肉。
梅珊在嫁进陈府之前是一个戏子,模样好,身段好的她很得老爷的喜爱。
但是因为颂莲是一个大学生,所以陈老爷对颂莲的兴趣更高一些。
颂莲刚嫁进来的时候就被梅珊下了一个下马威。
大早上就跑到房顶上唱戏,吵得颂莲和老爷睡不着觉。
一开始的颂莲身上还有学生的傲气在,所以她经常得罪老爷。
每次这个时候,老爷都会去找梅珊,第二天桌子上就是粉蒸肉。
全部都是肉菜,爱吃素菜的颂莲一口也吃不下去。
这样的生活实在是过得太苦了,不仅有梅珊的刁难,还有二太太卓云的阴谋暗算。
卓云一开始对颂莲很好,颂莲也很相信她。
但是后来她发现一切都是假象,卓云撺掇颂莲的丫鬟来扎小人害她。
在经历了这样的暗算之后,颂莲也开始争宠。
她知道在这个院子里,没有老爷的宠爱,她根本就活不下去。
后来她想出来了一个办法,就是假孕。
她觉得,只要她怀孕了,老爷就能天天来,她总有一天会真怀上的。
颂莲怀孕的消息一放出来,老爷果然是欣喜若狂。
她的院子也点起了长明灯。
但是丫鬟雁儿偶然发现了她来月事的痕迹,把这件事情捅了出去。
颂莲彻底失宠,她的所有灯都被封住了,她的院子开始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受不了这样冷清的她开始借酒浇愁。
在有一天喝醉了之后,不小心说出来了梅珊和高医生私通的事情。
在听见这件事的卓云马上举报了。
颂莲亲眼看着梅珊被拖进了房顶上的那个小房子里。
其实那个小房子她之前因为好奇上去看过,当时只看到了几双女人穿的鞋子。
还有一根绳子,里边破烂不堪,但是大门都是锁着的,颂莲有点好奇。
那时候,颂莲还不知道卓云的真面目。
所以她问过卓云这个事情,卓云当时说那个房子是死人屋,叫颂莲千万不要过去。
现在她亲眼看见梅珊被拖进去之后,就没有出来。
再加上卓云说的死人屋,去世的是上一辈的几个姨太太,颂莲很想去一看究竟。
门缝里看到的不是恐惧,而是对命运的绝望这里运用的镜头非常有意思,并没有用全景或者是第三人称镜头。
而是用了主观镜头。
可能有人不知道主观镜头是什么意思,就是模仿人的视线的镜头。
这样的镜头一般会出现在恐怖片当中。
颂莲跌跌撞撞地朝着“死人屋”走去,她刚刚宿醉过来,头脑也是昏昏沉沉的。
所以走路也是一晃一晃,再加上非常重的呼吸声,所有人的心情都被吊了起来。
大家都很好奇在这个小房子里会发生什么。
随着颂莲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当她的眼睛放在门缝儿里的时候。
镜头一下子切到了全景镜头。
颂莲在看见屋子里的画面之后,直接被吓的摔倒了。
虽然观众们没有看见,但是我们可以想象。
之前说过,“死人屋”里边有几双女人的绣花鞋,还有一根绳子。
再加上梅珊私通被发现,然后被拖进了这个死人屋。
这个屋子就是用来惩罚那些“不守妇道”的女人的。
犯了错的女人会被拖进这个死人屋,然后家丁会用绳子把这些人给勒死。
正是因为想到这些,所以颂莲才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且,造成梅珊死亡的罪魁祸首就是她啊!如果不是她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说出了梅珊和高医生私通的真相,那么梅珊就不会死。
其实,在知道二太太卓云的真实面目之后,颂莲和梅珊有过几次“心灵交流”。
从这几次的交流当中她了解到,梅珊虽然有些刀子嘴,也会为了争宠和老爷耍小心思。
但是她的本性还是好的。
她没有那么多阴毒的害人的法子。
她在之前也在卓云的手下吃过好几次亏,才不和卓云往来的。
经过这几次的交往,颂莲和梅珊也算的上是朋友了。
因为自己的失误,造成了梅珊的死亡。
再加上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尸体,颂莲直接被吓疯了,或者是,别人说她疯了。
后来,她躲进梅珊的院子里,用播放机放着梅珊唱的戏。
自己穿着学生服,在深宅大院里走了一圈又一圈……
颂莲为什么不反抗?反抗的下场是什么?是像梅珊那样死于非命吗?
颂莲不是没有想过反抗,但是她又能怎么做呢?
在陈家大院里,就算是出个门都需要老爷的允许,因为女人是不能够抛头露面的。
陈老爷是不会允许颂莲去见任何男人的。
因为在他的心里,颂莲就是他的所有物。
当时颂莲带来的箱子里,有一个笛子。
被陈老爷发现以后,还以为这是颂莲在大学的男同学给她送的。
根本没有问过颂莲就一把火烧了。
但是颂莲很伤心,因为那个笛子是她父亲的遗物。
所以她也生气,但是陈老爷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自己就是陈家的天,一开始看见生气的颂莲,他还想着哄一哄,说带颂莲去吃小馄饨。
可是颂莲还是生气,见哄不好颂莲,陈老爷直接就走了。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女人去讨好他,倾佩他,哪有他去哄女人的?
其实颂莲不仅仅是因为笛子生气,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
那就是陈老爷在外上学的大儿子回来了。
他和颂莲在凉亭相遇,两个人聊了几句,却意外发现两个人是知己。
大儿子也喜欢吹笛子,颂莲肯定早就受够了陈老爷这个老头。
她甚至希望陈少爷能够带她走。
不管是天涯海角,哪里都可以!但是颂莲没有胆量,陈少爷更是没有胆量。
他从小就生活在父亲的掌控之下。
虽然他对颂莲有好感,但也敌不过他对于父亲的恐惧。
他是万万不敢沾染父亲的小妾的。
颂莲虽然上过大学,但是她还在依靠男人生活。
唯一的反抗就是希望陈少爷能带自己脱离苦海,她的骨子里并没有自由和独立。
这或许是颂莲唯一一次想要反抗,最后也没有成功,她彻底认命了。
在这部电影当中,女人就像是一件物品一样,不是一个自由的人。
男人可以随意支配女人的思想,甚至是女人的生命。
“人跟鬼就差一口气,人就是鬼,鬼就是人。”
这是颂莲和梅珊聊天的时候说的话,她太知道自己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境地了。
呆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大院当中,她自己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梅珊死了,颂莲疯了,大院一下子又空了。
在影片的结尾,陈老爷又娶回家了一个五姨太,这个新的姨太太长得十分标致,而且温柔听话。
“那是谁啊?”
“那是以前的四太太,脑子有毛病了。”
短短的两句话,说尽了颂莲的一生。
卓云又开始对新来的五太太示好,又有一个女孩掉进了这个吃人的大院当中……
结语张艺谋这个电影,说尽了旧社会女性的悲剧,不管是哪一位太太,都没有好的结局。
大太太没有恩宠,只靠着自己的权势活着;
二太太一生心机算计,但是新太太一个一个被抬进来,她又能算计多少人?
三太太作为反叛者,最后落得被勒死的下场;
四太太颂莲被吃人的旧社会逼疯了,就算穿上学生装也回不到最初的样子;
五太太还不知道她的一生会面临什么样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