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写中得意静照间腾踔著名山水画家白云乡绘画的体道审美精神散论

美术人冯宜玉 2024-03-01 21:34:31
实写中得意 静照间腾踔——当代著名山水画家白云乡先生绘画(甲辰贺新春线上展)的体道审美精神散论

风一更雨一更

艺术所反映的自然之物,其具体、表象、可视的实相形之外显,与之本质、抽象、隐含的精神意志内涵是对立又统一的,故曰:“形无神不活”,又“神无形不存”。艺术家观照天地诸相,须以澄澈心怀静穆观照之,方能见万象腾踔的生动活泼;而万物节律跃动的法则本身,却又是亘古永恒、深沉静默的。于是“静极而动,动极而静”,动静不二、寂照无常而趋于圆成,直指生命本源,又据之于“道”矣!赏读当代著名山水画家白云乡先生笔下的山水画作(“成功美术馆馆藏当代名家作品甲辰贺新春线上展”)《山川气象》《清朗乾坤》等,于其特定地貌环境里,山石实相特征的艺象直取上,又见画家取舍赋形、运布置陈,而表现客体对象神韵的主观写意强调;同时画家以其富于律动之美的飘逸笔墨和势感布构,落笔定格于画图间的视之可见具象画面,又是其“澄怀味象”得山水活泼精神,而神会于心的“胸中丘壑”静照映射,亦见与天地同机、与自然共律的“含道映物”绘画创构精神本质。

清朗乾坤

一、白云乡先生山水创构中,实写型山石、草木等典型形貌取象。

绘画艺术所表征的万物诸相,都不是画家凭空捏造的,于自然、生活中都能寻见其原型本相。诸如《秋山雨后》中,雨洗过后愈加突兀鲜明的纵向崖石裸露情貌、自然开裂肌理;《春山情怀》,略染青绿的苍拙浑厚峰脚下,苍野羊觅草、离离禾黍青的山乡春景等。这些白云乡先生画面所摄迥然古今的自然山石相态,生机郁郁的桑梓乡景,也都是画家身心皆寄于苍苍群山、莽莽大野的实象呈现,以及睹景追忆、畅怀抒情的家乡太行春山反映,也是画家长期体物观察、浸润影响,而蓄积于胸壑、烙印在脑海里的苍莽雄浑、质朴淳厚山水写照。

五代画家荆浩徜徉徘徊于“太行洪谷”间,有那“因惊奇异”的观松体察,及“凡数万本”的画松写生,才有了“方如其真”的度物取真获得。白云乡先生绘画中,对这经历风雨侵蚀、岁月琢磨过的劲健而雄强、阳刚而豪迈、慷慨而激昂的客观太行峰岭实写,自然也少不了“搜寻生石,按形求法”的“造化在我”扎实观察体验和写生积累。南宋理学家朱熹诗曰:“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试想,画家倘若没有经过长期的深彻生活体验,没有他对自然的至诚至真热爱,乃至把家搬到太行山脚下,静坐于太行山坡前,“面面观”“细细看”的穷尽根脉源流品味。又怎能见“雨后闲云归,斜照秋山净。丘壑自崚嶒,芊绵草还丰。”一般,尽显太行此地、秋日彼时、雨后彼景,这千变万化而鲜活取象的《秋山雨后》?又怎会有《春山情怀》上,“隐隐苍山远”“感同桑榆情”造写斯景,而群山苍郁又朔野荒莽的太行独特魅力体现呢?

山川气象

二、白云乡先生体物获得自然实相与其主观感兴运思,心物熔冶反映的对象神韵写意性表现。

当然艺术源于生活、自然,但生活与自然并非就是艺术本身。艺术的创构发端于对生活热爱、对自然爱赏,亦还需“胸中饱储万千峰,落纸直欺造化功”的主观运思提炼,否则难免落入“自然主义”的窠臼,而难见“专以意求”“贵在神也”的艺术审美精神体现。于白云乡先生的山水创作而言,即如《秋山无话立斜阳》中本就峰岭层叠、险峭参差的山峦本体,在自然天光照耀下,高耸处越加高耸,森郁处愈加森郁;浑厚处越加浑厚,飘逸处愈加飘逸;明亮处越加明亮,晦暗处愈加晦暗……崖间秋实垂挂、山石纹理深沉而冷暖昭著,峰丘耸峙晖光、谷壑玄幽晦暝而虚实有致,既见画家“实写”自然状态里的对象生理特性,又有画家主观感兴和运思所带来的艺术选择反映。如此“山川与予神遇而迹化”的心物交融,才能形神兼备、主客共鸣而统一,才能见那朴厚雄浑、强悍磅礴的鲜明太行秋山之真,才能塑造出比现实山川更雄壮的艺术典型来。

近现代著名画家刘海粟在他所撰的《黄山谈艺录》中说:“师法造化是必要的。但只师造化还不够,还要‘欺’造化,超造化。”从白云乡先生这幅《风一更雨一更》来看,亦见画家“因人因地因情因景的不同”,给予画面创作上法自然万千变化之实,而由表现对象的现实形似再现,到其主体意蕴神似表现的“升华”,使之在“形神皆着我意”的迁想妙得中高出自然、超越造化,实现我与山岳精神的融合。

秋山无话立斜阳

于是天际烟云远逸、山坡生机苍翠、岩壁巉峭狰狞、远近群林独木的疾风骤雨暮夏山景,跃然纸上。这时刻变化、运动不息的太行夏山精神意象写照中,又见超出雨幕弥漫里天地混沌的自然现实夏山苍郁之写、林木嵯峨之形,以及石崖脉络袒露、坡岭绿草遮蔽、幽壑雾霭蒸腾的自然本相来。这“得妙物于神会”的感兴生发,又“思接千载”“视通万里”的神思运构,恰是画家“去其繁章,采其大要”,而简化物象素材、强化主观意识,进而突出对象主体和艺术主题的审美理想,所带来的艺术共情感染体现。故而画家呈现给我们的“故园无此声”画面,已经超脱了进入其眼帘的山野风雨之象,而是画家梦境中沟通现实与想象的乡景再现、乡情所寄。

三、心怀虚静而俯观仰察获得的腾踔万象,及与之相契的生命律动性戛戛独造笔墨语言。

“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回过头来再看,白云乡先生《夕阳山外山》等诉诸画面的或现实或精神的太行山川景物诸相,是画家向外对自然“四时佳兴”之美的开掘表现,亦是内照的“万物静观皆自得”精神再现。而这种发现开掘和体验感悟,亦需涤除杂念干扰、扫尽俗尘喧嚣的虚静空明心怀为前提;亦需要与这春秋轮替、阴晴雨雪交织、朝霞暮霭涌动,草木荣枯生灭的无穷变化,相得益彰的勾勒皴擦、晕染烘托、徐疾快慢、浓淡枯润,而富于生命骨气风韵的乐感笔墨表象锁定之。心中了无挂碍的俯仰观察,审美主体的精神才能与之审美对象的太行同律共节、体合为一;与天地变化同频共振的运笔落墨,才能于腾踔、矫健的太行万象中,获得内涵的、深层的、隐藏的生命真义、天地大美。

夕阳山外山

白云乡先生绘画中,这契合太行山石本质而与之生命律动相契的戛戛独照画语创建和践行,恰如画家《山川气象》中节录《苦瓜和尚话语录》的题跋所言,“笔之于皴也,开生面也……世人知其皴,失却生面,纵使皴也,于山乎何有?”还如《秋野有歌》中,实写劈斫裸石、层积磊叠又苔草综杂、植被错布山体的皴笔形态,滃晕野草枯黄、随风起舞还其彩斑斓、秋野茫茫的驳杂设色等等。如上得太行山形“生面”的与古迥异、与人有别笔象媒质,即是画家超越传统笔墨习惯束缚,而得“慷慨悲歌”一般太行秋野精神的意蕴所寄。同样也是画家“澄观一心”继而“心师造化”,所得“山歌”一样的“秋野”性表,映之于心、心应于笔而心手相应体现,也映射于涌动的生命之中。

于白云乡先生风起云涌、岭岗亘古而动静相照,近山苍拙浑朴,远山云翳显隐又气韵生动的《夕阳山外山》而观。若非有其“静坐于太行山坡前”心境澄明、虚怀若谷的“味象”性体物,岂会有这“深沉静默地与这无限的自然,无限的太空浑然融化,体合为一”(美学家宗白华语)。若无纵横往复、挥洒爽利的超逸飞动用笔,酣畅淋漓、解衣槃礴的变化活泼墨象,又岂能见坡石苍厚荒莽、刚健伟岸,烟霭飘逸飞扬、激越昂扬的自然生命律动。于是,以这笔立形质、墨分阴阳而得其神采,又源出自然、不落陈法的由动及静画语,所写斜阳夕照之下的层峦叠嶂群山、葱郁絪蕴万象里,亦见画家静穆心怀观照天地获得“无往不复,天地际也”精神自由飞跃。

春山情怀

四、沟通“我之小我”与“山水大我”之境,极静极动而“与道同机”美学意境营造。

如上所列举、剖析,白云乡先生以“实写”太行群峰之象,而得苍厚豪放、阳刚雄壮精神;以澄静“心眼”观照莽莽大野,而见天地灵气往来、生机蓬勃意境的山水之造。这亦是画家以“小我”之生命情怀,寄于宇宙“大我”的情志融通;是以中国山水所喻示的“虽动而静”之道,观想“顺着自然法则运行的宇宙”“与自然精神合一的人生”的美学之境营构。

故而如其笔下《山川气象》中“开生面”的“峰与皴合”独特皴笔,不只是落于空静素宣上澄观体察、实写表现的山水情状若合符节反映,更是画家以内蕴着深彻主观情感的笔痕墨象,与那生机盎然、音韵生动又朴厚雄浑、静穆永恒的太行自然客体沟通对话的桥梁。画面中,岭岗高低参差、主峰横斜运布、树木点缀田垄,这充满节律又对立统一的置陈;及远岚飞逸、壑云充盈,这动静有致且立意定景的布势,亦是富于画家主观精神的饱满构成运思,法自然之道所呈现的“太行天下脊”磅礴气势、雄强力量,及历经沧桑精神象征的山水宏阔之境映照。还有《清朗乾坤》中,那极富深沉静默骨力之感,昂扬激越动人风韵的皴写山石遒劲笔触;那彰显山川“四时之色,风雨晦明”本质,而飘逸挥洒又有节有制的墨彩碰撞交响,亦见画家“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画面中,所蕴的“肇自然之性,成造化之功”一般道之同机审美精神。

(文/成功美术馆书画艺术评论员 冯宜玉)

秋山雨后

画家简介:白云乡教授,男,汉族,1956年生,河北馆陶人,硕士研究生导师,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河北省文联副主席,河北省美术家协会副主席,河北省省管优秀专家,河北省文史研究馆馆员,中央文史馆书画研究院学部委员,政协河北省第十届委员会常务委员。擅长中国山水画,所作太行大坡系列作品,注重山水精神的营构与表现,画风庄重严谨、朴厚雄浑。

秋野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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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人冯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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