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 张志华，今年 52岁，在我们这个 小县城 里生活了一辈子。
年轻时家里穷，高中没念完就辍学了，那时候农村的孩子，男孩还能勉强供到初中，女孩更是早早辍学回家干活。
我家兄弟两个，我是老大，下面还有个弟弟 张志强，比我小五岁。
我年轻的时候，为了家里，早早出去打工，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
后来，靠着一点积蓄和运气，进了县里的一家国企单位，虽然工资不高，但胜在稳定。
干了三十年，前年正式退休，每个月有四千多的退休金，在我们县城，勉强算是能过个安稳日子。
我 离异多年，前妻嫌我赚得少、家里穷，孩子还没上小学就跟着她改嫁了，从那之后，我就一个人住。
年轻的时候觉得自己还能再找，可年纪越大，越觉得累，也就懒得折腾了。
母亲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太好，弟弟一家虽然住在县城，但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母亲一直跟着我住，我照顾她的吃喝，平时弟弟过来也就是看看，很少管事。
我和弟弟的关系，说不上好，也算不上坏。从小到大，家里什么都是先紧着弟弟，我作为哥哥，理所应当要让着他。
小时候家里供他上学，我去干农活；他娶媳妇，家里掏空积蓄给他买房子，我连个正式的婚礼都没办；后来他做生意赔了钱，我妈哭着求我拿钱帮他，我咬咬牙把自己好不容易攒的积蓄拿了出来。
可即便如此，在娘家人眼里，我始终是个“外人”。
这次侄子结婚，按照乡里乡亲的规矩，我这个当大伯的 自然要随一份厚礼。
我想着自己也没孩子，以后侄子就是最亲的后辈了，索性咬咬牙，给了 两万块的红包。
弟弟一家倒是笑脸相迎，夸我大方，母亲也说我是个有良心的哥哥。
那一刻，我心里竟然有些满足，觉得自己这些年的付出，总算是被看见了一点。
可谁能想到，就在侄子婚礼后的那天夜里，我无意间听到的一番对话，彻底让我寒了心，也让我下定决心要搬离这个家。
02
那天夜里，婚宴结束后，家里来帮忙的亲戚们都陆续散去，我收拾完客厅才回房间休息。半夜起夜上厕所，经过母亲房门口时，听到里面传来低声的交谈。
“妈，哥那两万块，能不能给我？你知道的，我最近手头真紧。”弟弟张志强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母亲叹了口气，语气却带着几分责备：“你哥自己过日子也不宽裕，钱都给你了，他怎么办？再说了，他年纪大了，也要攒点养老钱。”
我听到母亲这样说，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窟。
“哎呀，他一个人过日子，能花多少钱？再说了，他那房子以后还不是我的？”弟弟带着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这话可别乱说，要是被你哥听见了，他心里会不舒服的。”母亲的语气虽然带着些许责备，但却没有丝毫反驳。
“妈，你心里明白的，哥自己没孩子，以后这房子肯定是我的。你现在劝劝他，早点把房子过户给我，省得以后麻烦。”弟弟的语气愈发理直气壮。
“可是……”母亲似乎有些迟疑。
“妈，你不是一直说，哥哥是个外人吗？小时候你就告诉我，你们最爱的是我。现在他离婚了，孩子也不在身边，等他老了，谁来照顾他？还不是得靠我们？”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你哥这些年确实帮了咱们不少……”
“那是他该做的！他是哥哥，不照顾弟弟还能照顾谁？”弟弟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母亲的话。
我站在门外，心如刀绞。原来，在母亲和弟弟的眼里，我只是一个“外人”，只是他们随时可以索取的“提款机”。我这些年对他们的付出，换来的不过是理所当然的索取和算计。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自己在这个家里，从来都不是被真正当作亲人看待的。
我轻轻地退回房间，心中的寒意让整个人都麻木了。我坐在床边，思索了很久。
回忆起小时候，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先紧着弟弟，我穿的永远是他穿旧的衣服，用的都是他不要的东西。母亲总是告诉我：“你是哥哥，要让着弟弟。”
长大后，家里供他读书，我去打工，他娶妻生子，我拿钱帮衬，他做生意赔了，我又一次次掏空自己的积蓄。可到头来，他们仍旧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我曾经以为，血缘关系会让亲情更加深厚，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这一夜，我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把银行卡里的钱转移到另一个账户，给母亲留了一封信，简单地写道：
“妈，我走了，今后你们不用再惦记我的钱了。我已经累了，也不想再做一个被榨干的‘提款机’了。你们好自为之。”
然后，我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住了几十年的家。
03
搬离家里后，我在县城租了一间小房子，过起了属于自己的生活。
刚开始的几天，母亲和弟弟打了无数个电话，我都没有接。直到半个月后，母亲终于亲自找到了我。
她站在我租的房子门口，眼里带着些许愧疚，但语气依旧是那副熟悉的口吻：“志华，你怎么这么小气？你弟弟只是手头紧，借你点钱你就不愿意？咱们是一家人，你这样做，别人会怎么说？”
我苦笑了一下，看着站在门口的母亲，心里却再也没有那份曾经的柔软。
“妈，你回去吧。”我平静地说道，“这些年我已经付出了太多，该还的情分我都还了。以后，我只想为自己活一次。”
母亲愣了愣，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冷漠。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就那么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那一天，我关上门，坐在沙发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亲情，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付出，而是要彼此珍惜、彼此尊重。
我不再是那个任人索取的“提款机”了，我要开始学会真正地为自己活一次。
人生的下半场，我想过得轻松一点，哪怕是一个人，也比被榨干要幸福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