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慧，今年五十五岁，住在一个小县城里。
年轻时，我只上到中师，后来进了县城的一所小学当老师，一干就是三十多年。
去年正式退休，每个月能领到 5800元退休金，在我们这种小地方，算是不错的收入了。
我丈夫去世得早，女儿赵然已经结婚，在市里工作，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也算稳定。
她是个懂事的孩子，结婚后就没再向我伸手要钱，偶尔还会给我买点东西，逢年过节也惦记着接我过去住几天，虽然不算亲密，但总归是有情分的。
我娘家在乡下，母亲已经八十多了，身体还算硬朗，和我弟弟一家住在一起。
弟弟赵勇比我小五岁，年轻时没怎么读书，后来跟着人学了一点泥瓦匠的手艺，勉强能养家糊口。
他有两个儿子，大的刚上大学，小的还在初中，家里经济压力不小。
弟妹在镇上的超市做收银员，收入一般，但家里大小事都由她管着。
我这些年一直尽力帮衬着老家，母亲的生活费、看病的钱，很多时候都是我掏的。弟弟家有急事，我也出过不少力。可这次，事情有些不一样了。
上个月，我回老家看母亲。饭桌上，母亲忽然问我：“你现在一个月拿多少钱退休金？”我如实回答：“5800块。”母亲“哦”了一声，没说什么，可坐在一旁的弟弟眼里却闪过一丝精光。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电话就开始 不停地响……
02
弟弟赵勇最开始只是 旁敲侧击 地问：“姐，你退休金这么多，一个人花不完吧？一个月能剩多少啊？”
我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日子就是这么过呗，退休了也有自己的开销，平时买点吃的、用的，还有一些人情往来。”
他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但从那天起，我的电话就 像炸了锅一样，一天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弟弟的。
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种种。
我从小就知道，母亲偏心弟弟。
小时候，家里吃饭，母亲总是先把最好的留给赵勇。我和姐姐（如果有的话）只能吃剩下的。
那时候，我不懂什么是重男轻女，只知道大口吃饭，不敢挑食，否则母亲会骂：“你个丫头片子，吃什么吃，家里以后还不是要靠你弟弟！”
后来，我考上了中师，家里本来没打算供我读书，是父亲坚持让我去，说女孩子也要有一份工作，不能一辈子围着锅台转。母亲骂骂咧咧，却也没办法。
但到了赵勇这边，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初中没念完就辍学了，母亲却从不责备，反而到处求人给他找活干。后来，他学了泥瓦匠，母亲还操心着给他娶媳妇，东拼西凑借了不少钱，甚至还跟我要了三千块，说是“家里困难，姐姐该帮衬弟弟。”
那时候我工资不高，一个月才几百块，但还是咬牙给了。母亲说：“以后你弟弟有出息了，会孝顺你的。”
可现实是，这些年我一直在帮衬他们，而赵勇，哪怕日子好一些了，也从未主动关心过我。
如今，他又打起了我的退休金的主意。
“姐，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终于，我接起了电话。
“你说。”我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是这样，大侄子不是考上大学了嘛，学费加上生活费，一年得小三万。我和你弟妹这几年手头紧，实在拿不出这么多，你一个月拿5800，能不能帮衬点？”
我皱了皱眉，耐心地说道：“大侄子考上大学，我当然高兴，这些年我也没少帮家里。但你们做父母的，孩子上大学的钱总得自己想办法吧？我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
“姐，你一个人没啥开销的，你又没儿子，侄子以后就是你的亲人，以后你老了，不还得靠他们照顾？” 赵勇的语气带着几分理所当然。
我心里一阵冷笑。
“我女儿就在市里，她是我亲闺女，怎么就没人照顾我了？”
“女儿迟早是外人，能指望得上？”弟弟不屑地说道，“再说了，你年轻时帮衬家里这么多，咋就不能再帮帮侄子？”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不是不帮，而是 这个钱不能没底线地帮。我之前给过你们不少了，母亲的生活费、你家盖房子的那一万块，还有小侄子小时候看病的钱，这些你都记得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接着赵勇又换了种语气，带着点责备：“姐，你现在退休了，过得又不差，家里就这么一个男孩，你不帮，他以后怎么出人头地？”
我有些疲惫：“我不是他的父母，他的未来，应该是你们夫妻俩的责任。”
挂了电话后，赵勇并没有罢休。
他甚至直接让母亲打电话给我，哭诉自己身体不好，希望我 多帮衬点家里。
母亲的电话让我心里一阵发酸，但我知道，这不过是弟弟的 又一场算计。
“妈，我这些年对家里怎么样，您是知道的。”我声音有些发沉，“我不是不孝顺，但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能帮的，都已经帮了。”
母亲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但电话那头的沉默让我心里更难受。
几天后，弟妹亲自打来了电话。
“姐，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见外？”她的语气温柔又带着点委屈，“你要是有儿子，我们也不会找你，可你就一个女儿，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难道你真不为自己以后想想？”
我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你们的意思是，我没儿子，就该把钱都拿出来帮侄子？”
对方顿了一下，随即说道：“不是让你全拿出来，就是帮一帮，姐，你一个女人，钱留着那么多，难不成还准备再嫁人？”
这句话让我彻底寒了心。亲情，真的经不起考验。
03
从那天起，我的电话安静了许多。赵勇不再联系我，母亲也没有再打电话。
偶尔，我还是会想起他们，想起母亲那失望的眼神，心里还是会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 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终于不用再被“你没儿子，就该多帮侄子”这样的道德绑架压得喘不过气。
从这一刻起，我的人生，终于是 属于我自己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