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先生在其《呐喊·自序》曾颇为感慨地说过这么一段愤世嫉俗的话:“有谁从小康人家而坠入困顿的么,我以为在这途路中,大概可以看见世人的真面目。”
在经历了祖父的科场案、父亲病故以及周家大家庭分家的大变故之后,十八岁的鲁迅决定换一种活法,“走异路,逃异地,去寻求别样的人们。”
拿着母亲鲁老太太东拼西凑的八块大洋的路费,鲁迅背井离乡来到了离家几百里之外的南京,进入江南水师学堂学习,次年转入矿路学堂。由于学业优秀,1902年毕业后获得了清政府官派去日本留学的机会。这一年鲁迅二十二岁。
在日本的弘文学院学习了两年语言之后,鲁迅选择了去仙台医学专科学校学习医学,学医出自他的朴素想法,预备学成回来,“救治像我父亲似的被误的病人的疾苦,战争时候便去当军医”。
鲁迅留日照片
仙台在日本的乡下,在当时鲜有外国人,仙台医专只有鲁迅一个中国留学生。彼时,日本刚刚在甲午战争中战胜了大清国,普通日本人对中国人都不太友好。
众所周知的是,在经历了“幻灯片事件”的刺激之后,鲁迅痛感“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愤而决定弃医从文。
藤野先生赠给鲁迅的照片
鲁迅1904年9月入仙台医专学习,1906年3月从仙台医专退学,连头带尾在仙台医专学习了一年半,那么鲁迅在仙台医专的学习成绩如何,也许是很多人不知道,但其实又是比较感兴趣的一个话题。
好在鲁迅的同班同学小林茂雄有幸保存了一份鲁迅1905年在仙台医专春季升级考试的“成绩报告单”,现将单上所列各科成绩抄列如下:
解剖59.3
组织72.7
生理63.3
伦理83
德文60
化学60
物理60
7门功课平均分65.5,在全班142人中名列第68名,对一个留学生来说,这应该算是一个不错成绩报告单。
而唯一不及格的解剖学,正是我们熟知的藤野先生教的。另有三门课的分数仅有60分,最高的一门伦理还不是专业课。
1936年鲁迅去世后,日本媒体采访了藤野先生,据他回忆:“(鲁迅)初入学时日文不怎么好,但是做了极大努力去理解所讲的课。在讲课后我曾帮助他改正他没有听明白的地方……他听讲非常勤奋,并非聪明的学生之一。可能到我家拜访过,不过我不记得了。”
最后以《藤野先生》的一段文字作为本文的结束:只有他的照相至今还挂在我北京寓居的东墙上,书桌对面。每当夜间疲倦,正想偷懒时,仰面在灯光中瞥见他黑瘦的面貌,似乎正要说出抑扬顿挫的话来,便使我忽又良心发现,而且增加勇气了,于是点上一枝烟,再继续写些为“正人君子”之流所深恶痛疾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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