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妹妹,你受苦了。”听秘书读完长信,蔡畅流泪了,当即向秘书口授意见:“解放后,我没有向中央提过一个要求,或解决私人问题,但这件事希望中央予以重视,尽早解决。”
蔡畅口中的“月明妹妹”名叫赖月明,她和赖月明的相识源自于一次谋杀事件。
1933年前后,宁都作为中央苏区的主要区域,土地革命开展的比较彻底,但那些被打倒的土豪劣绅不甘心失败,总是想尽各种办法来搞破坏。
一天早上,少共江西省委的同志们都起来了,却不见通讯员小曾。大家以为小曾送文件太累,谁都没去打扰他,想让他多睡一会儿。结果几个小时过去,大家还是不见小曾的身影,同志们立刻慌了神,打开小曾的房门一看,发现里面乱作一团,却不见小曾的人影。
大家立刻感觉不妙,一面向蔡畅报告,一面分头寻找。忙活了大半天,终于在县城外的山坳里找到了小曾的遗体。蔡畅闻讯赶到现场,轻抚着小曾的脸颊,泣不成声。
回到少共省委,蔡畅当即宣布所有的同志都转移到楼上去住,并且要加强警戒。赖月明就是那个时候被分配和蔡畅住在一起。
有一天晚上,蔡畅忙了工作了一天后,在院子里散步放松。赖月明快步上前,说自己想学习文化,恳求蔡畅收下她这个学生。蔡畅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每天教赖月明学习一个小时,先学习识字,之后就是学习毛主席的文章和组织的文件。
在蔡畅的谆谆教诲下,赖月明进步很快,蔡畅也越来越喜欢赖月明这个小妹妹,便决定当一次红娘,撮合赖月明和陈毅在一起。
自从陈毅的第一任妻子肖菊英牺牲后,陈毅的身体就一天天消瘦下去。蔡畅看在眼里,和丈夫李富春商量给陈毅重新组织家庭,但苦于机关和军中女同志比较少,一直都没有合适的人选。
蔡畅先和陈毅说了这件事,陈毅一听连连摆手,坚决表示不同意。后来蔡畅又和赖月明说了这件事,结果赖月明也是连连摇头。但蔡畅坚持不放弃,给两个人创造了几次见面的机会,终于让两个人走到了一起。
结婚的时候,蔡畅还给两个人主持了婚礼。
1933年,组织上决定送赖月明到中央党校深造。毕业之后,蔡畅本想将赖月明留在身边工作,但地方更需要她。在出发石城担任妇女部长前,蔡畅特意叮嘱她:
“要努力工作,也不要误了学文化,每星期写个思想汇报给我寄来。”
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利后,中央决定让陈毅继续留在苏区指挥斗争,同时动员一批家属和伤病员留在地方,赖月明便是其中之一。赖月明不愿意和陈毅分开,苦苦哀求陈毅和组织上说说,但陈毅坚持原则,夫妻二人被迫分开。
长征开始后,国民党占领了中央苏区,赖月明在一次战斗中彻底与组织失去了联系,不久还传出了赖月明跳井自杀的消息。
对于跳井自杀这种说法,熟悉赖月明的蔡畅并不太相信,但也始终没有更多关于赖月明的消息传出。新中国成立以后,蔡畅托江西妇委书记危秀英,一定要想办法找到赖月明,如果牺牲了,就替她在坟头上放一个花圈。
这件事一直被危秀英挂在心上,每逢有同志要去赣南,危秀英总要让他们带上寻找赖月明这个特殊的任务。结果一晃二十多年过去,危秀英找遍了赣南,得到的结果全都是“查无此人”。
十年政治风暴过去后,蔡畅又想起了赖月明,要危秀英继续查找。一直到1984年,一位江西农业大学的教师来到仙下,听一位农妇讲述自己的身世后,情不自禁地说道:
“蔡畅、危秀英两位大姐找你有30年了,今天总算把您找到了!”
在当地县委的关心下,赖月明的一些实际困难得到解决,党组织也承认了她。在得知蔡畅大姐身体不好,不宜于会客的情况后,赖月明决定暂时不去北京看望她。
一晃两年过去,赖月明忽然收到危秀英的来信,称蔡畅大姐的情况不太好,希望赖月明去趟北京,否则很可能错过这最后一次的见面机会。赖月明收到信后,二话不说就在小儿子的陪同下去了北京,找到了钱希钧。
钱希钧听说赖月明的来意后,也感到有些为难。在赖月明来的前几天,蔡畅刚刚拒绝和一个妹妹见面,赖月明恐怕也很难见到。但赖月明没有灰心,找到全国妇联请他们帮助,等了几天后,见妇联迟迟没有消息,赖月明便决定回家。
就在此时,妇联的工作人员找到赖月明,将她送到了蔡畅大姐家中。由于讲话不方便,蔡畅见到赖月明后,只能用眼泪表达自己的激动心情。就在赖月明准备离去的时候,蔡畅用尽全身力气,拉住赖月明的手,示意工作人员给她们照张相。
就在赖月明回到老家不久,蔡畅病逝的消息传来,赖月明以农村祭奠逝者的特有方式,哀悼了她敬仰的蔡畅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