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琴，今年34岁，高中毕业后没有继续读书，早早地进入社会打拼，如今在小城市的一家超市做收银员。
我的丈夫赵军比我大三岁，是个普通工人，在一家工厂上班，工资虽然不高，但也算稳定。我们结婚八年，有一个六岁的女儿，日子虽然过得不算富裕，但也还算安稳。
我出生在农村，家里条件一般，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靠种地和打零工供我和弟弟长大。
弟弟比我小五岁，从小就被家里人宠着，父母总觉得男孩才是家里的根，供他读书、给他买最好的东西，而我从小就学会了让步。即便如此，我依旧孝顺父母，从不和他们计较这些。
结婚时，父母为了给我撑面子，拿出了多年的积蓄，在城里给我买了一套小两居，虽然首付是父母出的，但房子写在我名下，算是我的陪嫁房。
当年，婆家人也没说什么，毕竟他们家也没给我什么丰厚的嫁妆，甚至连彩礼都是象征性地给了两万块。
我知道，婆家条件一般，公公早年去世，婆婆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儿子长大不容易，所以我从不和他们计较这些。
婚后，我和赵军一起住在陪嫁房里，婆婆带着小叔子住在老家。
小叔子赵亮今年28岁，至今未婚，婆婆一直惦记着给他娶媳妇，但赵亮工作不稳定，性格也有些懒散，亲戚介绍的相亲对象都没成。
婆婆总觉得是家里没钱，才让小叔子娶不上媳妇，因此一直盯着我们的存款，甚至多次旁敲侧击地提过，让我们帮衬小叔子一些。
我知道婆婆的心思，但一直没答应。毕竟，我和赵军也有自己的小家，女儿还小，未来的开销也不少，我不能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去给小叔子娶媳妇。
赵军虽然孝顺，但也明白不能太惯着弟弟，所以一直站在我这边。
可谁也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破了这份平静。
02父亲病倒的消息，是母亲哭着打电话告诉我的。
那天我刚下班，正准备去幼儿园接女儿，手机突然响了，是母亲的电话。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哽咽不清：“琴啊，你爸……你爸检查出来是胃癌，医生说得尽快手术，费用……要不少……”
我的脑子“嗡”地一下，手脚瞬间冰凉。父亲一直身体硬朗，平日里顶多是些小病小痛，怎么突然就得了癌症？我强忍着心慌，赶紧问母亲：“医生怎么说？要多少钱？”
母亲的声音颤抖着：“医生说要尽快手术，保守估计得二三十万，后续还得化疗……琴啊，这么多钱，我们实在拿不出来……”
二三十万！ 对于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我咬着牙安慰母亲：“妈，您别急，我和赵军商量一下，咱们一定想办法。”
挂了电话，我的手心里全是汗，心跳得厉害。赵军下班回家，看到我的脸色不对，连忙问我怎么了。我把父亲的病情告诉他，又试探着问他：“咱们手头的存款……能拿出来多少？”
赵军皱眉算了一下，叹了口气：“咱们这些年攒下来也就五六万，再怎么省也不够手术费。要不……你问问你弟弟？”
我心里一沉，苦笑了一下：“我弟弟刚工作没几年，工资不高，怕是指望不上。”
赵军也沉默了，半晌，他才试探着开口：“要不……问妈借点？”
我心里顿时一紧。婆婆平时最精明，手里虽然有点积蓄，但她一直惦记着给小叔子买房娶媳妇，怎么可能愿意拿出来？可现在我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去试试看。
当晚，我和赵军去了婆婆家。一进门，婆婆就笑着问：“怎么突然来看妈了？是不是小琴想吃妈做的红烧肉了？”
我勉强笑了笑，拉着赵军坐下，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截了当地开口：“妈，我爸生病了，胃癌，医生说要尽快手术，可是手术费实在太贵了……妈，您能不能借我们点钱？等以后我们慢慢还您。”
婆婆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脸色变了几分。她放下手里的茶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问：“得花多少钱？”
我咬了咬牙：“医生说，手术加上后续治疗，至少得二三十万。”
婆婆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的皱纹都拧在了一起：“这么多？！”
我点点头，低声道：“妈，您手里不是还有点存款吗？能不能先借我们一些，救人要紧……”
婆婆脸色难看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小琴啊，不是妈不帮你，可你也知道，你小叔子还没结婚呢！这些年妈省吃俭用攒下的钱，都是留着给他买房娶媳妇的。这男孩子没房，哪有姑娘肯嫁？”
我心里一阵发凉，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声音有些发抖：“妈，我爸是得了癌症，不是普通的病！如果不治……他可能活不了多久……”
婆婆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但仍旧摇头：“妈也心疼你爸，可是……你也得为咱们这个家想想。你小叔子已经28了，再不结婚，以后就更难找媳妇了。一个是你爸，一个是你小叔子，你让我咋选？”
我的心猛地一沉，眼里瞬间涌上了泪水。原来在婆婆心里，父亲的性命，竟然比不上小叔子的婚事。
赵军皱起眉，不满地说：“妈，咱们家再困难，也不能见死不救吧？小叔子结婚可以慢点，可爸的病不能等啊！”
婆婆脸色一沉，语气也重了几分：“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有房住，日子过得去，可你弟呢？你们要是把钱都拿去给岳父治病了，你弟怎么办？他一辈子打光棍？”
我心里一片冰凉，手指都在颤抖。我从没想过，在婆婆眼里，自己亲家的命竟然如此微不足道。
见婆婆这样，我知道再争论下去也没有用，便起身拉着赵军离开了。回到家，我心灰意冷，脑子里乱成一团。钱，必须尽快凑出来！
那晚，我整夜未眠，脑子里不停地想着办法。第二天，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卖掉陪嫁房。
这套房子是父母当初给我的陪嫁，如今父亲病重，我理所应当地要拿出来救他。虽然有些不舍，但和父亲的性命相比，一套房子算得了什么？
我把这个决定告诉赵军时，他愣了一下，眉头紧锁：“小琴，这房子是你爸妈辛辛苦苦给你的嫁妆，卖了以后咱们怎么办？”
我苦笑了一下：“房子没了可以再买，可我爸的命只有一条。”
赵军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既然你决定了，我支持你。”
然而，婆婆知道后，彻底炸了。
她气冲冲地跑到我们家，劈头盖脸地骂道：“刘琴，你疯了吧？！你卖了房子，你们住哪？你要让我的孙女跟着你们租房子住？”
我咬着牙，坚定地看着她：“妈，房子是我娘家买的，我卖了给我爸治病，天经地义。”
婆婆气得直跺脚，指着我大骂：“你怎么这么自私？！你卖了房子，你让你小叔子娶媳妇怎么办？！”
我冷笑了一声：“妈，您是不是搞错了？这房子是我爸妈买的，跟小叔子有什么关系？”
婆婆脸色涨红，气得直哆嗦：“你……你这个死丫头！嫁进我们赵家，就该为赵家考虑！你爸的病是你娘家的事，凭什么拿咱们赵家的房子去救他？！”
我心寒至极，声音也冷了下来：“妈，您现在说这话，不觉得太过分了吗？我嫁进赵家，难道就不是我爸妈的女儿了？他们养我这么大，如今我连救他们的权利都没有？”
婆婆被我的态度气得不轻，指着我骂骂咧咧，最后甩下狠话：“你要是敢卖房子，就别认我这个婆婆！”
我没再搭理她，第二天，我就联系了中介，把房子挂出去卖了。
房子很快卖掉了，钱到账的那一刻，我终于松了口气，立刻带着钱回了老家，帮父亲安排手术。手术很顺利，父亲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可婆婆却因此对我彻底寒了心，甚至在亲戚面前放话，说我“不顾小叔子的终身大事，拿着赵家的房子去贴补娘家”。
我听到这些话时，只是淡淡一笑，心里却彻底凉了。或许，在婆婆眼里，我从来不是赵家的人，而只是一个外人，一个可以被利用、被牺牲的“外姓人”罢了。
03父亲的手术很顺利，虽然后续还需要化疗，但至少暂时脱离了危险。我每天在医院照顾他，看着他渐渐有了精神，心里踏实了许多。可是，赵家的态度却让我彻底看透了。
婆婆因为我卖房子的事，彻底把我当成了“赵家的叛徒”。她在亲戚面前哭诉，说我心狠，不顾赵家的脸面，害得小叔子娶不上媳妇，甚至放话要赵军和我离婚。
赵军虽然没有和我吵架，但也变得沉默寡言。回到家后，他总是皱着眉，似乎有话想说，却又咽了回去。我知道，他夹在中间难做，可这件事上，我没有做错，也不会后悔。
一天晚上，赵军终于忍不住开口：“小琴，妈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她是真生气了。”
我放下手里的碗筷，淡淡地问：“那你呢？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赵军张了张嘴，最后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为了救爸，可你把房子卖了，咱们以后怎么办？”
我苦笑了一下：“房子没了可以再买，可我爸的命只有一条。赵军，如果换成你妈生病了，你会不顾她的死活，只为了给你弟弟留钱娶媳妇吗？”
赵军沉默了，低下头没有说话。
我也不再逼他，只是轻声道：“赵军，我已经不是那个凡事都忍让的刘琴了。这次，我不会再妥协。”
婆婆的态度，让我彻底明白，在这个家里，我永远只是个外人。而赵军的沉默，也让我开始思考，这样的婚姻，我还要继续坚持下去吗？
或许，等父亲的病情稳定后，我也该做出一个决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