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隐公元年,公元前722年,郑武公,姓姬名掘突,娶了申国公主,名叫姜,姜公主为武公生了两个娃,大娃就是后来的郑庄公,名叫寤生。
寤生可不是睡觉时生的意思,而是因为生的时候由于胎位不正,倒着生出来,难产了,就叫他姬难产?这里也可以看出姜公主的刁蛮任性,对这个大娃是有多么的厌恶。
他的弟弟名叫段,姬段就比姬寤生要好听的多了嘛,由此可见,姜公主对二娃明显要比大娃要偏爱。
虽然寤生的名字不好听,但是出生顺序决定了他才是继承者,后来还是当上了郑庄公,关键是他爹在选择继承者这件大事上,一点都不糊涂。
我觉得寤生从小不受姜公主的喜欢,所以应该很小就很独立,各方面能力都得到了锻炼,而他的弟弟因为备受溺爱,反倒能力上并不突出,武公看在眼里,无论姜公主怎么吹枕边风,他也还是坚持立了寤生为庄公。
从这点看武公还是有主见,并未受姜公主太大的影响,坚持了立长不立幼的原则。
庄公即位后,姜公主仍不死心,还想替公子段争取得到名叫制的封地。
封是一个易守难攻的险要之地,看得出来姜公主还是很担心公子段被庄公报复,另外也想为段将来谋反找个好地方,庄公一口回绝,而是把京城封给弟弟。
京城可是一个大都,公子段此后就成为别人口中的“京城大叔”了,这个大这里读成太,大家可别读成大叔了。
欲想灭之必先捧之,庄公从一开始就起了杀心,政治头脑非常出色,初露了霸王风采。
果然,没过多久,士大夫祭仲提出来了,京城占地面积太大了,比郑国的国都还要大,违反了常理,这可不是好兆头啊,庄公说是姜公主提出想要那里,我有什么办法啊,无奈啊无奈。
祭仲说那就干脆早点了断,否则的话象藤蔓一样滋长,那就麻烦了,庄公来了一句经典的话:“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就等着瞧吧!
老丘以为,行不义也是需要条件的,如果没有条件你想多行不义都很难,一般人最多行一次不义就被灭了,哪会给你那么多次行不义的机会。
所以庄公说这句话的关键是在于“毙”,这才是他真实的目的和想法,而为了促成公子段的毙,于是他就创造了各种条件让他来多行不义。
所以本质上来说这一切都是庄公所为,庄公才是真正的多行不义,而公子段只是庄公手里那个可怜的玩偶,而这样一句话却变成了所谓的正义者对非正义者口中的永久诅咒的至理名言。
在庄公的刻意纵容下,京城大叔让京城周边的两个附属小国背叛郑国,不再听从于郑国,公子段的胃口越来越大了。
公子吕,字子封,作为郑武公的弟弟,也就是庄公的叔叔,看不下去了,对庄公说,一个国家怎么可以有两个君主呢,您要是想让位,那我就去侍奉公子段,您要是不想让位的话,那就派我去把公子段干掉吧。
这位公子吕显然不太有政治头脑,但是对君主还是非常忠诚的,庄公心里其实很开心,既让臣子们激起对公子段的愤怒,又看出了哪些是忠臣,真是一举多得,但是表面上他还是说,没关系。
京城大叔于是看庄公没动静,就把这两个附属小国收归为自己的封地,进一步扩大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随着实力不断的扩充,京城大叔彻底的膨胀了,招兵买马,扩充军队,修筑城墙,同时跟姜公主密谋,让她作为内应,准备最后的谋反了。
子封把这个事情作为密报告诉了庄公,庄公终于说出了期待已久的那句话“OK!”,立即派子封率领二百乘,大概1万5千人的军队进攻了京城,这个数量在当时可是一支相当庞大的军队了。
京城的守将也是懂的,马上背叛了大叔段,大叔段于是逃到了鄢,庄公继续进攻鄢,最后段只能逃到了共这个小地方。
终于庄公通过欲擒故纵的政治手腕,成功的把公子段彻底的打败了,让他老老实实的在共这个小城呆着,去当他的共叔段,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的王位了,同时也收获了人心,得到了祭仲、公子吕等一帮士大夫忠臣的拥戴。
故事写到这里并未结束,庄公打败了弟弟后,把姜公主也赶到颖城,同时对她放了一句狠话:“我再也不想见到你,除非到了黄泉”。但是说完之后没多久就后悔了。
老丘认为,以庄公这样的政治头脑的人物,他的后悔应该有两层意思,第一层很明显因为姜公主是他的亲生母亲,骨肉相连,第二层意思则是作为一国之君,都不见亲母,会授人口柄,时间久了对自己的王位也会不稳。
颖城里有个叫考叔的士大夫听说了这件事后,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想出了一个绝顶聪明的办法。
借着向庄公献宝的机会,庄公赐他肉食,他把汤喝了,却把肉都留了下来,庄公说你怎么不吃肉啊,
他说自己的母亲还从来没有吃过大王赏赐的肉,所以想留起来带回家给母亲吃。
说这句话的目的实际就是想把自己的那个方法告诉给庄公。庄公果然说出了也想念自己母亲的话,于是顺着话,考叔说出了他的办法。
采用两头挖竖井,再通过地道进行连接,为了营造出黄泉的效果,这个地道一定要挖出地下水来,这样黄泉相见的场景在庄公和姜公主完美实现。
既保住了君无戏言的王的面子,又让母子尽享人伦之乐,考叔的确是一位难得的人才啊!
诗经里有赞,真正纯孝的人,都会把孝传递影响给身边所有人。
老丘以为:每一个多行不义的人,背后必然有大恶。
某种程度上远比这个多行不义的人更恶,联想到近期邯郸发生的未成年人恶性霸凌事件,这几个未成年人干出如此非人的行为,绝不是偶然之行为。
在这之前肯定已经发生过多次不义之举,而且背后必然有大恶为他们创造了这些多行的条件,法必要惩之,不光要让多行不义的人毙,更要让背后的大恶毙,否则何来的正义。
迟到的正义根本不是正义,正义就应该及时,这样就能把很多小恶扼杀在摇篮里。
隐公元年 — 郑伯克段于鄢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巖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若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暱,厚将崩。”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遂寘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为颍穀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洩洩!”遂为母子如初。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