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别闹了,这都几点了,明天还要去医院复查呢!”我揉着胀痛的太阳穴,看着眼前固执的老头,心里一阵烦躁。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背着手,像个孩子一样站在客厅中央,嘴里嘟囔着:“我要回老家,我要回去,这里不是我的家。”
1. 泛黄的离婚协议客厅的灯光昏黄,照在茶几上那份泛黄的离婚协议上,显得格外刺眼。那是我和前夫三年前签的,离婚的原因很简单,性格不合。可我知道,真正的原因是,我太忙了,忙到忽略了家庭,忽略了丈夫,也忽略了父亲。离婚后,我把父亲接来城里住,想好好照顾他,弥补这些年来的亏欠。可没想到,他却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怀念老家。
老父亲的固执,像极了老家门前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任凭风吹雨打,就是不肯弯腰。他每天都要念叨着老家的事,念叨着村里的老朋友,念叨着田里的庄稼。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可又不敢反驳他,生怕刺激到他。毕竟,他已经75岁了,身体也不好,我怕他有个三长两短。
那天是周四,不,应该是周五,我记不太清了,自从离婚后,我的时间就变得很模糊。我看着父亲,心里充满了无奈。他就像一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渴望着自由,渴望着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我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粗糙,布满了老茧,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爸,要不,我陪你回老家住几天?”我试探着问道。
父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他激动地握紧我的手,连声说道:“真的?你真的愿意陪我回去?”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充满了忐忑。我已经很久没有回老家了,那里的一切都变得陌生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那里的生活,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照顾好父亲。
但看着父亲期待的眼神,我还是决定陪他回去。第二天,我请了假,带着父亲回到了老家。老家还是老样子,破旧的瓦房,泥泞的小路,还有那棵歪脖子老槐树。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牛粪味,这味道让我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父亲一回到老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精神焕发,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他带着我在村里转悠,和老朋友们打招呼,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看着父亲开心的样子,我的心里也感到一丝安慰。
老家的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我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把房子打扫干净。晚上,我们睡在老家的床上,盖着那床厚厚的棉被,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霉味,这味道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第二天早上,我醒得很早,我走到阳台上,看到那盆枯萎的茉莉花,心里一阵难过。这盆茉莉花是我小时候种的,那时候,我每天都会给它浇水,施肥,盼望着它开花。可是,自从我离开老家后,就再也没有人照顾它了,它也渐渐地枯萎了。
这盆茉莉花就像我的父亲,他渴望着被爱,被关心,可是,我却忽略了他,让他孤独地生活在城里。父亲起床后,看到我站在阳台上,他走到我身边,指着那盆茉莉花说道:“这花都枯了,要不,我们把它扔了吧?”
我摇了摇头,说道:“爸,我们把它搬到院子里,看看能不能救活它。”
我们把茉莉花搬到院子里,给它浇了水,施了肥。父亲还特意从山上挖了一些肥沃的泥土,给它换上。看着父亲忙碌的身影,我的心里充满了感动。
3. 2008年的短信提示音在老家的三天,我每天都陪着父亲,和他一起种菜,一起喂鸡,一起聊天。我发现,父亲并不是真的想回到老家,他只是想回到过去,回到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晚上,我们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父亲给我讲了很多小时候的故事。他说,那时候,生活虽然很苦,但是很开心,很充实。他说,他最怀念的就是小时候和我在田里捉泥鳅,在河里摸鱼的日子。
我听着父亲的故事,心里充满了愧疚。我从小就渴望着离开老家,渴望着过上更好的生活。可是,当我真正拥有了想要的生活后,却发现自己失去了很多东西,失去了亲情,失去了快乐,也失去了自我。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前夫发来的短信。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是问我最近怎么样。我看着短信,心里一阵复杂。离婚后,我们很少联系,我以为我们已经彻底结束了。可是,这条短信却让我感到一丝温暖。
手机的短信提示音,还是我2008年设置的,那时候,我和前夫还在热恋中,每天都会发很多短信。这个提示音,就像一个记忆的锚点,把我拉回到了过去。
我突然意识到,我一直都在逃避过去,逃避那些痛苦的回忆。可是,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只有勇敢地面对过去,才能更好地迎接未来。4. 老式挂钟的整点报时第三天早上,我醒得很早,我走到客厅,看到父亲坐在椅子上,看着墙上的老式挂钟。挂钟的指针指向了六点,它发出了“铛铛铛”的报时声,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父亲转过头,看着我,说道:“闺女,你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我愣住了,问道:“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父亲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在这里住不习惯,你还是回去过你的生活吧。”
我明白了,父亲是怕我为了他而牺牲自己的幸福。他知道,我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女性,我渴望着事业上的成功,我渴望着过上更好的生活。他不想成为我的负担,他不想让我为了他而放弃自己的梦想。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父亲的心意。他并不是真的想让我陪他住在老家,他只是想让我知道,他永远爱我,永远支持我。我走到父亲身边,紧紧地抱住他,说道:“爸,我爱你。”
父亲拍了拍我的背,说道:“傻孩子,我也爱你。”
我离开了老家,回到了城里。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我开始学会放慢脚步,我开始学会关心身边的人。我每个星期都会给父亲打电话,和他聊天,我每个月都会回老家看他,陪他一起种菜,一起喂鸡。
5. 婴儿奶香混着消毒水味一年后,我遇到了一个真心爱我的人,他是一个医生,很温柔,很体贴。我们结婚了,婚后,我怀孕了。
怀孕后,我经常会感到恶心,呕吐,身体也很虚弱。父亲知道后,特意从老家赶来照顾我。他每天都会给我做一些营养丰富的饭菜,还会给我讲一些有趣的故事。
有一天,我突然想吃老家的酸菜鱼,父亲二话不说,就跑到菜市场去买鱼。他冒着寒风,走了很远的路,才买到了一条新鲜的鱼。
我看着父亲忙碌的身影,心里充满了感动。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我的孩子。
孩子出生后,家里充满了婴儿的奶香,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消毒水味。我抱着孩子,看着父亲,心里充满了感激。
我知道,我的人生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我拥有了幸福的家庭,也拥有了爱我的家人。父亲看着我和孩子,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我知道,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幸福。
我看着父亲,心里默默地说道:“爸,谢谢你,我会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我会让你过上幸福的晚年。”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亲情是世界上最珍贵的感情,我们应该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每一天,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同时,也要勇敢地面对过去,才能更好地迎接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