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大东进过同蒲铁路,一昼夜猛跑120里,因太累有人淋着雨睡着了

晚上回忆这百年 2024-03-03 12:14:32

1939年7月,抗大东进敌后。渡过黄河后,队伍的行军都处于战备状态,上课的时间很少。

入秋的时候,行军到了山西的忻县境地。校领导召开紧急动员会议,讨论如何保证满员胜利通过严加封锁的同蒲铁路封锁线。这是抗大打到敌后去的关键性一次战斗。领导号召一定要发扬“坚定的政治方向,机动灵活的战略战术和艰苦奋斗不怕牺牲”的光荣传统和作风,胜利通过封锁线,到达晋察冀边区灵寿县一带去。

团部根据校领导安排,层层召开宣誓会,张碧侠所在的三团一营一连武装班的班务会开得也很热烈。

朝鲜的韩哲中同学首先发言说:“我没有参加过实战,但我愿意接受战争的考验,真的遇到战斗,我这支枪和手榴弹也要叫鬼子尝尝是啥味道。领导叫我们不掉队就行了,我保证做到。”金一同学接着说:“我一定向中国的同志学习,遇到敌情听指挥,在杨班长的领导下,保证完成通过鬼子封锁线的任务。”

张碧侠在这次宣誓会上向同学们提出三项保证:1、保证敢与鬼子刺刀见红;2、保证服从命令听指挥;3、保证吃苦在前,冲锋在前,退却在后,作一个非党的布尔什维克。

班务会上人人表示了决心后,杨经国班长总结性地说:“过鬼子的铁路封锁线并不可怕,一条铁路两步就跨过去了,问题是在于:前面的两个梯队都是从这里通过的,我们是第三梯队再从这里通过,敌人已集结了不少兵力把守这里了。估计敌人会从岗楼里往外打枪,都不要理他,我们走我们的路,千万要跟上队伍。我们班是全连的武装班,要冲锋在前,退却在后。我和鬼子刀对刀枪对枪地打过仗,没什么可怕的……”

一群没有上过战场的青年学生,听了久经沙场的杨班长的发言,都笑了。

夜幕降临,队伍开始急行军,没有一个掉队的,前面一个接一个的“跟上,不许掉队”口令传下来。武装班是全连的后卫,兼有收容掉队同学的任务,有同学跟不上,张碧侠他们就就推着或拉着走,有时把掉队同学的背包、米袋接过来,使之跟上队伍。

由于是急行军,大家为了不掉队,都是人人紧跟,队伍稍一停,很快就密集成一堆人,队伍走开时,又是一阵子小跑,所以队伍就形成了停停跑跑,跑跑停停的情形,人人都是汗津津的。

前边口传命令“准备过路,成四路纵队跟上……”一阵小跑队伍密集了,走进一个村庄停下来,路旁有个水坑,不少人趁机到水坑边吃水。张碧侠口渴极了,也去吃水,开始几口觉得很解渴,后来觉得酸溜溜的,泥沙沙的,一股臭味,吃完了水才知道是个臭水坑……

正在这时近处响起了枪声。机枪声紧一阵慢一阵,村子里的狗叫得更厉害了。前边又口传命令:“准备过路,准备战斗,不许掉队!”队伍跑步前进,紧靠村边有两条铁轨死板板地把路隔断,伸向两端的远方。

踏踏踏踏的脚步声,七路纵队、八路纵队涌了过去。武装班刚走到铁轨时,张碧侠看见团长刘忠站在两条铁轨中间,手里提着把匣枪,正招呼大家过路!张碧侠急忙弯下腰用手摸了摸冰凉冰凉的铁轨,刘团长吼道:“你这个小鬼,摸它干啥?还不快走。”

张碧侠虽然挨了批,心里却很高兴。过了铁路看看伸向两头的铁轨,一头是黑茫茫望不见到底伸向哪里,另一头却见远处有点点闪烁的光亮,后来听徐懋庸老师说那是太原城。远处近处的枪声仍在断断续续地响着……

过了铁路就到定襄县境,走不大一会队伍在一座大山脚下停下来,命令原地休息。一夜的疲劳,不少同学坐在地上就睡着了。一连的刘连长、刘团长和黄政委正在用红绸布蒙着电筒查看地图,因为在通过铁路封锁线后在一个转弯处找不到了路标,走到这座大山脚下又有一个两岔路口,不知走哪条路。

队伍停了有半个多小时,铁路附近的枪声还在响,天大约也快亮了,领导命令:“立即出发登山,紧防天亮敌机轰炸。”天上阴云密布,雷声嗡嗡,爬到半山时,天不作美又下起雨来。

爬山根本找不到路,前前后后,密密麻麻的人都奋力往山上爬。首长骑的马还不时发出“灰灰……”的叫声。雨渐渐大起来,衣服都淋湿了,天麻麻亮时队伍都已齐集山顶。敌机没有来,雨还在下,队伍在树荫下休息,吃干粮。有的同学在雨点打脸的情况下竟呼呼入睡了。

刘、黄首长更加忙碌起来,派人四出侦察,队伍显然是走错了路。快到中午,雨停了,侦察员带着两个农民打扮的人来见刘团长。不一会队伍向另一座山爬去,爬过山下去有个村庄,住有前卫连,队伍情绪立马活跃起来,在这村住下煮饭,烤衣服……

天不黑时吃到一餐热汤热饭,张碧侠估计这一天一夜最少走了120多里路。因为有主力住在村里,他们美美地睡了一个通宵,次日队伍沿着路标又继续前进了。

10月,抗大终于满员地到达了目的地——河北灵寿县牛庄一带。三团就住牛庄。

10月10日全校集中在校部住地张家园子,开庆祝小长征胜利大会。罗瑞卿副校长作了小长征胜利的总结报告。

他说:“从延安出发历时两个半月的长途行军,对大家是一个很好的军事锻炼,途经山西、陕西、河北三个省,二十多个县境,跨过了天险黄河,通过鬼子严密设施的同蒲铁路封锁线,翻过吕梁,太行山的山山水水,穿插在敌人碉堡岗楼之间,我们在主力120师的护送下,在同学们共同努力下,抗大五千多名抗日青年,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三次在从太原至昕县仅有20多华里的一段鬼子铁路封锁线上胜利通过。实践证明鬼子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最后他满怀深情地说道:“同学们很快就要毕业,希望大家把这次小长征的胜利总结好,把你们的政治思想总结好。祝同学们胜利走上前线,为中华民族的解放事业而奋斗,我听候着大家的胜利消息,同学们,同志们,再见,再见……”

大会在热烈的掌声中,在“黄河之滨,集合着一群,中华民族优秀的子孙,人类解放,救国的责任全靠我们自己来担承……”的抗大校歌声中胜利结束。

不久,在连里的小长征总结会议上,张碧侠受到表扬。

有一天,沙克支书找张碧侠个别谈话。沙克曾是张碧侠他们班的班长。他跟张碧侠说,要继续克服狭隘的单纯抗日救国和个人英雄主义思想,要牢固树立共产主义的革命人生观和世界观,要做一名真正的布尔什维克,要言行一致,作一名职业革命家……

最后他说:“张碧侠同志,党支部批准你入党了。”张碧侠听了沙克的这句话,有力地握着他的手,两眼有点湿润了,但一时又找不到用什么语言来表达激动的心情,只有眼巴巴对老班长说:“沙克支书,我的老班长,我一定听你的话,誓做一个真止的布尔什维克,请你看我的将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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