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李阿姨的经历自述：一箱金镯子，照出了血脉亲情里的算计。
我蹲在老宅的樟木箱子前翻找母亲的羊毛衫，衣柜深处突然滚出个缠着红布的包裹。掀开褪色的绸布，五对龙凤金镯子撞进视线，黄澄澄的光晃得我手一哆嗦。
这是父母临终前都没提过的秘密。
上个月送走父亲时，我和弟弟李强跪在灵堂前烧纸钱。弟弟突然说："姐，爸最后跟我说老宅的房本......"话音未落，他媳妇王芳端着果盘进来，话头就断了。现在想来，那天弟弟欲言又止的眼神，怕是早知道这箱金镯子的存在。
我把镯子拢在怀里，想起三个月前的情景。母亲咽气前攥着我的手说："小梅啊，你弟媳总嫌老宅潮湿，说等我们走了要推了盖楼房......"话没说完人就去了。当时我正给母亲擦身，弟弟两口子在客厅讨论学区房首付。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弟媳发来的语音："姐，听说老宅要拆迁了？强子说房本上只有爸的名字，按法律该我们平分吧？"我摸着镯子内圈刻的"长命百岁"，想起这是满月时外婆打的，我和弟弟各一对，剩下三对是父母补的——他们总说要给孙辈留着。
"姑姑！"十岁的小侄女闯进来，眼睛黏在金镯子上，"妈妈说老房子要换大别墅啦！"孩子手腕上银镯叮当响，是我去年送的生日礼。我忽然记起女儿结婚时，弟媳封了个薄薄的红包，说生意周转不灵。
傍晚弟弟来了，眼神飘忽："姐，王芳说现在金价高......"他袖口沾着墙灰，听说最近在装修新铺面。我摸着镯子上交错的划痕，想起父亲肺癌化疗时，是我凌晨背他去医院，弟弟说店里走不开。
"妈临终前说......"我故意顿了顿，弟弟的喉结明显滑动，"说金镯子给常来陪她的孩子。"弟弟脸色瞬间煞白，他五岁的儿子躲在门外啃冰淇淋，塑料勺掉在地上。
第二天家族群里炸了锅。表叔公跳出来说老规矩传男不传女，堂妹发了个"现代女性早该平等"的表情包。弟媳在朋友圈指桑骂槐："有些人不就多跑几趟医院么？"配图是房产中介的拆迁估价单。
我把三对金镯子熔了，换成六枚平安锁。满月宴那天，当着我女儿、弟媳的两个孩子，还有堂弟家新添的龙凤胎，把金锁挂在了六个娃娃脖子上。剩下的两对原镯，当着全族面放进了祠堂供案。
宴席散后，女儿在车里抹眼泪："妈，那对镯子是你从小戴到大的啊。"我望着后视镜里追出来的弟媳，她新做的美甲在阳光下反光："没事，妈给你留了更好的东西。"
拆迁款到账那天，我约弟弟在老宅喝茉莉花茶。推过存折时，他手指头都在抖。"七成归你，我要三层。"我说得轻描淡写，"但房本得改我名字。"他茶杯咣当摔在青砖上，溅湿了裤脚。
现在每次家族聚会，六个娃娃的金锁碰在一起叮当作响。上周末小侄女趴在我膝头问："姑姑，为什么我的锁比哥哥的轻呀？"我摸着她细软的头发，想起熔金那天老师傅说的话："足金的听着声儿闷，掺了铜的才脆生。"
你们说，要是当年箱子里翻出来的不是金镯子，而是父母的欠条，今天围着我的会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