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缙的书法越写越卸劲?从秀美台阁体到鬼画符草书,落差真太大

寓书喻画 2023-06-02 08:02:37

导语:主持编撰《永乐大典》的解缙是明初有名的大才子。少年时名满天下,却太过耿直而罪朱元璋而被贬回家,痛定思痛后投机钻营,得到了朱棣的重用。满朝上下门生遍布,直接影响了明朝的台阁体书风潮流。按理说能把法度严谨的台阁体写得备受推崇,那他的草书也应该属于谨严类型,但解缙的草书却还有着“如镇宅符”“纵荡无法”的另一面。

《端阳诗帖》局部

明朝帝王多雅好翰墨,很多文士也因字写得好而成为御用书家。其中备受宠遇、荣耀天下的莫过于永乐时期的沈度、沈粲兄弟。他们的书法,与当时文坛上以杨士奇为代表的台阁体文风相呼应,形成了一股雍容华贵、姿媚匀整的书风,史称“台阁体”。

当然,并不是说台阁体不好,因为任何一种书风能风靡天下,都有其特殊之处。台阁体之所以饱受诟病,是因为后世者学得不到位,导致所书之字,拘谨而缺乏生气,使书法失去了应有的艺术情趣和个性风格。

但在当时,台阁体可谓是风靡天下。其中原因则和解缙有着直接的关系。

《端阳诗帖》局部

台阁体书风的推波助澜者

解缙,字大绅,号春雨,江西吉水人天资聪敏,工诗善书法。年少时是个耿直boy,却因直言不讳得罪了朱元璋而被贬10年。朱棣登基后再次得到重用,门人众多,直接影响了明代的台阁体书风潮流。

解缙出生在书香门第之家,洪武二十一年,考中进士时,在民间名声已经很大,朱元璋甚至在百忙之中也特意见了他一面,而在当时官场上也普遍认为,此子才高八斗,日后前程不可限量。

而解缙也确实很争气,在短短的三年时间,就以三篇奏章名满天下。但也因直言不讳彻底的惹恼了朱元璋,直接被“停薪留职”,归乡10年。在家反思的第8年,朱元璋死了,解缙上书悔过,想要重回京都,却得不到建文帝的任何回复。

《题文徵明图卷》

此时的解缙才明白了他的耿直为他带来了多大灾难,想要在官场生存,需要识时务者为俊杰。

后来,燕王朱棣发动了靖难之战。危难之际,解缙和同乡兼同事好友胡广、王垠商议何去何从。解缙陈说大义,胡广义愤填膺,王垠悲痛欲绝,明面上他们都表示坚决拥戴建文帝,与乱臣贼子朱棣势不两立。

但商议结束后,三个人都有了自己的选择——解缙连夜出城向朱棣投降,第二天胡广也步解缙投降的路子 ,只有一直流泪的王垠自杀殉国了。后来胡广官运亨通,因为文章写得好与解缙同时被任命为大明帝国首任内阁七名官员之一官至文渊阁大学士。

解缙也因写得一手好字,负责在新进士中选人入职文渊阁。其中曾柴、周述、周孟简、李时勉等人,更是将解缙当成自己的老师,效仿他的书风。

《题文徵明图卷》

而因台阁体文风与解缙同入阁的杨士奇、杨荣、胡广、黄淮、金幼孜、胡俨等人,也大多受到解缙的提携帮助,且以解缙的文才与书名,对他们产生影响也在情理之中。

就连以书名朝野的端木孝思和后来被朱棣称为“我朝王羲之”的沈度,也因解缙的举荐而参与《太祖实录》的修纂。

解缙在此时达到了人生的巅峰,不但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还因朝野上下门人众多,而直接促进了永乐中后期台阁体书风的全面盛行。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位有名的台阁体书风推波助澜者的楷书,基本淹没于历史之中,但他的草书却因备受争议,而广为人知。

《题文徵明图卷》

解缙草书的翰墨奔放与纵荡无法

对于解缙的草书,后世褒贬不一,为何会如此?因为他的草书却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一种和台阁体风格一样的意向严谨,另一种却纵荡无法。

历来对解缙书法的评价,无一不论他的草书。这或许是因为在各书体中,草书最能“达其情性,形其哀乐”。加之,他任情恣肆的狂草,出现在明初沉闷的政治、艺术氛围下,可称石破天惊之举,引人注目。

一个人的草书风格为何会有截然不同的两种面貌?这或许与他闲置在家的那10年中的思想变化有关。东山再起后的解缙彻底改变了自己过去的天真,他变得事故圆滑,靠投机钻营上位,一如他“翰墨奔放,意向谨严”的书风,而被他深藏于心中的那段不谙世事,意气风发的少年时光却在“如镇宅符”“纵荡无法”中释放了出来。

让我们更直观的来看看他的两种不同风格的作品。

翰墨奔放,意向谨严类的《自书诗卷》

此幅用笔精到,起笔侧锋后转入中锋行笔,中侧并用,得“侧锋取妍,正锋取劲”之秘。行笔迅疾,圆滑纯熟,大胆果断,曲折多变。虽有细若游丝亦不怯弱,显得劲健爽利。

竖画多作纵向拉长,并作悬针出锋。如“年”、“市”、“郭”、“锦”等字,毫不迟疑。初为行书,而后似有意渐作行草,再至狂草,连绵不绝,但丝来线去,脉络分明,尽情挥洒,大开大合。卷尾“付于有识者自辨之”几个字,狂放不羁,极为纵情,怪奇不在颠素之下。

“如镇宅符”“纵荡无法”的《草书轴》

连绵缠绕的线条不分主次,使通篇字形融为一体,无所顾忌地纵横盘旋、一泻直下。笔势近于完全失控,时有牵强、臆造,甚至于粗暴任性地书写,毫不在乎笔法。而这一切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它没有给人鲜明而舒和的美感,只令人觉得纠缠不清,无可奈何。或者说,解缙是在有意地追求一种超乎人力的奇绝境界,而笔力不足、心手不副,造成了“纵荡无法”的局面。尽管如此,其点画线条所显示出来的疯狂意绪,还是为我们留下了这一“无法”的书艺奇观。

结语:

身为中书舍人的解缙,小楷自然是其所擅,但墨迹却传世罕见。王世贞曾跋解缙小楷《黄庭经》:“全摹临右军笔,婉丽端雅,虽骨格少逊,却不输詹孟举、陈文东也。”这与“纵荡无法”的狂草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的书法在洪武、永乐间影响极大,“当时有得其片纸只字,皆珍藏什袭,不啻重宝。”杨士奇日:“一时翰林善书如解大绅之真、行、草,胡光大之行草,滕用亨之篆、八分,王汝玉、梁用行之真,杨文遇之行,皆知名当世。而胡、解及公之书独为上所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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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书喻画

简介:徜徉字中,踯躅画前,晓喻其中,寓意其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