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人们常以“东西”作为物或人的代名词,而不用“南北”。
比如,购物说“买东西”;取物说“拿个东西”;形容人不好叫“不是东西”,等等。
怎么就不用“南北”作为代名词呢?
清人王有光在《吴下谚联》中说——
问人何物曰“恁东西”。“东”属木,“西”属金,皆有质之物。物不外五行,南方火,北方水,不待问而可知矣。故不曰南北,而曰东西。此说,本《坚瓠集》。但“吴越传奇”,文种献美人二,大宰称为“活东西”,意似未合。素史氏曰:是二美者,一名“秋红”,一名“春艳”,亦仍金木之义。
王有光,清乾隆朝江苏青浦人。
《青浦县志》载:“王有光,字館国。诸生。性颖悟,通经史,能以古事参今事。……人称北庄先生。”
看来,王有光曾考试通过,进入了或中央,或府、州、县的官学,但最终未获一官半职。
《吴下谚联》,原名《北庄素史集》。“素史”,为王有光别号,所以上文中其以“素史氏”自称。其书,由其孙刻印刊行。
王有光说,人们问一物为何的时候,说“这是什么东西?”这是因为,“东”属“木”,“西”属“金”,“木”和“金”都是有质量有形体的。所有物体,皆属“五行”,“南”为“火”,“北”为“水”,不问就知道(不具固定形态)。这是清初一个叫诸人获的在《坚瓠集》中的解释。
诸人获,明末清初江苏长洲(今苏州)人,字稼轩,又字学稼,号时农、末世农夫。一生不仕,但著作颇丰,有《坚瓠集》《读史随笔》《退佳琐录》《续蟹集》《宋贤群辅录》《隋唐演义》等。
《坚瓠集》,为笔记小说类,“正”“续”“补”“广”“秘”“余”五集共六十六卷。其《广集·卷一》“卖东西”条下云——
买东西
崇祯中,思陵设游艺堂,为涉览文史地。有所疑,辄使中官问之词臣。一日,忽命中官问词臣曰:“今市肆交易,只言买‘东西’,而不及‘南北’,何也?”词臣猝无以对。辅臣周延儒曰:“南方火,北方水。昏暮叩人之门户求水火无勿与者。此不待交易。故惟言买”东西”。中官以其言入奏。思陵善之。
愚意东主生发,西主收敛。或取东作酉成之意。书之以俟博识。
”思陵“,为崇祯墓。《坚瓠集》成书于康熙三十年至四十二年之间,故诸人获以此称之,或为避文字之祸。
王有光在《吴下谚联》中又说,“吴越传奇”中,讲到越国文种给吴国献上过两个美人,太宰伯嚭感叹称她们作“活东西”,这好像与前面的解释不相符合了。本人“素史氏”认为:这两个美女,一个叫“秋红”,一个叫“春艳”,“秋”为“西’,“春”为“东”,还是金木之属。
此一说,或可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