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加拉国达卡呆了时日,看到大使馆的简报,里面有过时的一篇法国媒体新闻:“著名的《小淘气尼古拉》系列漫画、杂志专栏作品的插图作者——法国漫画家让·雅克·桑贝于8月11日去世,享年89岁。桑贝与法国编剧勒内·戈西尼在20世纪50年代共同创作了《小淘气尼古拉》系列漫画。此外,他还曾创作多部连环画。桑贝的家人11日证实,他在妻子和亲人的陪伴下走完人生旅程。1932年桑贝出生于波尔多。最初他在地方媒体上发表水彩画,后来又吸引了《纽约客》等一众国际刊物的注意。他曾为这些刊物设计过多个封面,并因此享誉世界。”
有的脆弱因为有梦而变得强大,法国绘本大师桑贝则以幽默疗治脆弱的人心。
20世纪末,国内出版曾掀过一阵桑贝旋风。法国绘本大师桑贝(Jean Jacques Sempe)因受到港台人气爆棚绘本作家几米(原名廖福彬,男,汉族,1958年出生于台湾省宜兰县,台湾绘本画家)推崇而受到更多读者的瞩目。两人都用优雅的笔触描绘生活,捕捉埋葬在繁琐日常的平凡喜乐,诗意地抒发都市人的寂寥与忧郁。无论是桑贝、几米,绘本受到读者喜爱,其中一个原因是透过风格化的绘画和经过锤炼的简短文字,原来繁琐沉重的生活画面变得轻快而温柔,就连感伤也能微笑地轻轻带过。1932年出生的桑贝,在90岁生日的六天前逝世。就像他笔下故事时而风趣时而嘲讽,但贯穿着作者的睿智与善良,他的离世令钟爱他的作品的读者低叹人生充满了“温柔反讽”。
几十年来,他为纽约和巴黎设计的插图已经成为这些国际大都会的标志,尽管在他为《纽约客》工作的40年里,这位艺术家只去过纽约六次。他在2018年接受该杂志采访时坦承:“语言障碍对我来说是一个大问题。如果我英语说得好,我可能会在那里定居,但我根本不会说英语。我不想被看成只会说自己国家语言的傲慢法国人。”这种谦逊的态度也反映在他简洁但充满感情的绘画作品中。很多他设计的封面如今都变成艺术装饰的绘画或海报,画面中通常展示来自世界各地大都市的人物。虽然城市里灯红酒绿、车来人往,但这些人却好像淹没在孤独中。从小喜欢画东西的桑贝绘画天分与生俱来,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绘本故事的素材,人物心境的领悟来自敏锐的观察能力。《纽约时报》的讣闻中引用桑贝生前受访时的语录,“脆弱是人之常情,我的脆弱反映在我画的人身上”“你必须看到所画的人的内心,才能成为优秀的艺术家——或优秀的幽默家。”
有的脆弱因为有梦而变得强大,桑贝则以幽默疗治脆弱的人心。在收笔前再介绍《哈吾尔·塔布林——不会骑自行车的自行车师傅》(Raoul Taburin),关于守着难以启齿的秘密的脚踏车修理师傅塔布林的故事。在漫长偷偷摸摸地学骑车的岁月里,塔布林伤痕累累,从各种角度跌倒受伤掌握了修理脚踏车的高超技艺,却始终无法掌控两轮通勤工具。最后他自杀式骑车风范被相机镜头定格,成为摄影集封面。
逝者的笔下有在纽约大道中间骑自行车的厨师、在挤满汽车的街道上欣赏绘画的职员、独自骑着自行车穿过布鲁克林大桥的人……他通过对这些城市小人物的刻画,展现出鲜明的个人创作风格。在这些简单明快的插图中,自行车、音乐、舞蹈、沙滩、树是桑贝作品中最常见的元素,画面的视角都是巨大的空间,小小的人。桑贝在少年时就梦想加入法国作曲家兼指挥家雷•旺图拉(英文名:Ray Ventura)的管弦乐团。虽然最终成为了画家,但他画中的音乐家们,无疑在暗暗鼓励每个音乐梦想家。透过桑贝或简或繁的画里所捕捉到的是一种生活态度,对人性的戏谑、对老时光的怀念与关爱。许许多多费时费力的背景、看似不必要的细节,都是在说故事。
欢闹的孩子、如痴如醉的音乐家、惬意的人、孤独的人……哪一个画面会触动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