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怒哀惧爱恶欲,谓之七情。七者俱是人心合有的,但要认得良知明白。
七情顺其自然之流行,皆是良知之用,不可分别善恶,但不可有所着;七情有着,俱谓之欲,俱为良知之蔽;然才有着时,良知亦自会觉,觉即蔽去,复其体矣!此处能勘得破,方是简易透彻功夫。
——王阳明
大儒们都教人由喜怒哀乐这些人之常情入手去认识道,而不是教人无情、忘情。朱熹门人、南宋大儒陈淳对情有很好的论说,大意是:“情的发动符合规则,这是说情是从本性发动出来的就是善,没有不善的东西在里面。如果情的发动不符合规则,那就是感应物欲而发动的,不是从本性发动出来的,那就是不善。孟子讨论情得时候,把情都当作善的,那时因为孟子所说的情专指从本性发动而来的。禅宗把情都看作恶的东西,想灭绝情欲而恢复本性,禅宗不明白情哪里是可以灭绝的呢?如果情都灭绝了,性就成了死的性,对我又有什么用呢?”
王阳明像。
喜怒哀乐都是人性,不能无,王阳明教人顺其自然之流行、教人中和。那么,什么才是中和呢?王阳明说:“知得过、不及处,就是中和。”所谓过犹不及,过、不及都是不合适的。认清楚过与不及正是良知的妙用,这是因为良知本来是中和的,过与不及都是与之违背。人不可能与别人完全相同,因而别人评价自己难免会有过或不及的评价。然而,中和,必须自己去体会去把握,别人不能给你。认清楚过与不及,才能达致中和。
在王阳明看来,喜怒哀乐当发则发、发之中和,这是情顺万事;喜怒哀乐不滞留于心,不被情感遮蔽良知,这是无情。王阳明认为“信得良知,只在良知上用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