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周庆华,编辑:拾点
当兵最光荣,当军嫂最伟大,她们虽然不用到前方打仗,无也须忍受艰苦环境的磨炼,但实际上,军嫂的付出并不比军人少,是她们独自挑起家庭的重担,敬老爱幼,这才让军人得以安心地在部队工作。
一个军嫂,半个兵!军人的军功章,有你们一半!我想这句话是对万千军嫂最好的诠释,我的妻子便是这万千女性中坚强的一员。
妻子名叫陈艳华,是我高中时的同班同学,说起来她还是一个才女,读高中期间,是班里的班长兼团支部书记,品学兼优。看起来小巧玲珑、眉清目秀的她,在体育方面也很出彩,还 是学校体操队队员,当时在县中学也是有一定名气的。
期间,她曾给予了我很多的帮助,我也对她渐渐生出了情愫,但由于她太过优秀,未曾向她吐露过心声。
后来,高中停了课,我便返乡参加了劳动,两年后,也就是1968年,我和同班的另外两个同学,一个叫汪文俊,一个叫何小海,我们一起应征入伍,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铁道兵战士。
随着年龄的增长,家里开始催我谈对象,说趁着现在还在部队,找个对象。在我们农村,一般男子20出头就到成家的年纪了,事实上确实如此,当时身边的战友,不少都有了恋人,鸿雁传书,给他们带来了爱的甜蜜和快乐。
当时我也有了想法,可我的恋人在哪里?她是谁?我开始思考起来,在脑海里寻觅了起来,一个身影不时浮现在我脑海,对,那个人就是李艳梅。
这些年,其实她一直藏在我心底深处,在我看来,他就是我理想中的恋人,可我却不敢向她射出丘比特之箭,因为,我听说她进入了供销社工作,而我只是个穷当兵的,她能看上我吗?
同学汪文俊和我分到一个连队,我和他关系比较好,有一次,我和他聊天就聊到了李艳梅,言语之中吐露了对她的喜欢。
他便鼓励我,遇到爱就应当勇敢的去追,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我一想说的在理,思前想后许多天,终于鼓起勇气,提笔给李艳梅写信。
就从高中时和她的交集说起,回忆那些点点滴滴,没曾想还真收到了她的回信,在信中,她话语亲切大方,言辞直爽开朗,真是文如其人,一点儿都没有变。
这让我欣喜不已。
在经过一段时间通讯后,我发现她对军营的事情很感兴趣,我们彼此分享着各自生活中的趣事,关系亲密了不少,之后,我便倾诉了对她的敬佩和爱慕之情,把积压在心头的爱,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没想到,她没有回避我、嫌弃我,还答应了我的求爱。
就这样,我们建立了甜蜜的恋爱关系。
一个这么优秀的姑娘,接受了我的丘比特之箭,这让我激动得几天都没有睡好觉。
而一切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在艳梅的鼓励下,我在部队更加努力,1970年还当上了班长。
1972年10月28日,是我人生中最为难忘的一天,这一天是我和妻子的结婚纪念日。我们的婚礼,是在连队举行的,意义非凡,至今回想起来,历历在目。
对此,我事先并不知道,当时我的因为在一次施工的过程中,遇到了意外,导致腿部受了伤,在部队医院住院治疗,不过基本痊愈了。
27日深夜两点,战友带着李艳梅来到我所在医院,当时,战友把我叫醒,说我对象来看我了,我还有些不敢置信,当我睡眼惺忪,见到艳梅那一刻,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战友随后匆匆告别,去城里借旅社休息,我便找到值班的护士,想让艳梅在护士值班室暂歇。
护士非常善解人意,很爽快地把休息室让给了我们。
恋人久别重逢,自然毫无睡意,我俩讲到天亮,甜蜜的话还没有说完。得知,她此番是想到部队把我们的婚事办了,我知道她是怕我想太多,想早点把婚事定下来,这让我很是感动。
第二天早上,我便办了出院手续,然后带着艳梅回到了连队。
当时,战友们听说连里来了位漂亮的姑娘,都跑来看新鲜,在身边起哄。
其实,这也见怪不怪,军营里多的是血气方刚的男子汉,极少有女性涉足。每次有战友对象来连队,都是如此。
我随即来到了连部,连首长对战土家属来队,向来十分关心,得知我们要再部队举办婚礼,也很上心。
连长特地派通讯员到团政治处,开具了一张结婚证明书。指导员便拉上战友帮我布置新房。大家都忙的不亦乐乎,擦窗子、贴窗花,有战友在搭床铺时,还在床铺下特意加了两条凳子,说是结实牢固,不怕蹦跶。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在大家的一番努力下,很快,新房就布置得焕然一新,我第一次在部队感受到了家的温馨,那一幕幕至今难忘。
当天,连长特地派车让我俩驻地附近的公社民政科办理结婚登记手续,期间还出了点岔子,到了民政科找不到办事人。
所幸遇到支农时认识的一位公社干部,我和他说明了来意,他听说是军婚,非常热情,然后把我们请到小会议室喝茶,自己跑出去找办事员。
没一会,民政科的干部就来了,然后顺利地办完了相关手续,递给我俩两张盖了公章的结婚证书。
28日早饭时,连长对大家宣布:“今晚上在连部会议室为周庆华夫妇举行结婚仪式,除了站岗的战友外,全体参加。”
顿时,饭堂里欢声四起,战友们鼓掌为我们祝贺。
然后就是筹办“婚宴”,其实也很简单,主要就是置办一些吃的。由于当时物资还比较匮乏,当时我托通讯员陈明浩帮忙,特地跑到团部军人服务社买来了一些奶油糖,还有一条有锡纸的好烟。
奶油糖还好买,烟则费了一些功夫,因为那时买烟也是计划供应,当时多亏了副指导员帮忙,他的爱人就在军人服务社工作,找她开了后门才解决了烟的问题。
然后,司务长不知从哪里买来了许多花生和一些水果。
就这样,算是解决了“婚宴”,虽不能与今天的结婚场面相比,但在物资十分紧缺的当年,也算得上挺丰盛的了。
晚上,婚礼开始了,来的人还不少,除了我们连的战友,还有附近修理连的一些战友也跑来送祝福。连长客串了一回婚礼主持人,指导员则当起了我们的证婚人,把婚礼搞得有声有色。
当连长祝愿我们相亲相爱,白首偕老,早日生个小铁道兵时,话音刚落,下面的战友便已按捺不住地瞎起哄:“生一个、生一个!”
搞得我和艳梅面红耳赤。
然后又有人要求我们坦白恋爱经过,我们一一讲述,之后,又有战友要求我们夫妻双双表演个节目。
我们两口子一商量,和妻子合唱了一首毛主席语录歌,,引起了全连战友共鸣,大家边鼓掌,边同声高歌,把婚礼的喜庆氛围推向了高潮。
最后连长宣布:“婚礼结束,夫妻双双进入洞房。”
伴随着大家的哄闹声,婚礼走到了尾声。
指导员命令大家来个大扫荡,分享桌上的糖果食品,当然,也要给站岗的战友留一些。
这场简朴热闹的婚礼,虽已过去了整整半个多世纪,却一直留在我们的记忆深处,尤其是和战友们热心帮助我置办婚礼的一幕幕,恍如昨天的事儿,让我一直怀念至今。
与此同时,我也很幸运自己娶了一个好媳妇,因为当军嫂并不容易,尤其是铁道兵军嫂就更不容易了。因我们铁道兵部队居无定所,常年在荒无人烟的山沟沟里。即使来队探亲,也只能在简陋的帐篷里团聚,还要冒丈夫在施工中突发意外、身负重伤甚至牺牲的危险。
但妻子却义无反顾嫁给我,以当军嫂为荣。
婚后,我们也是聚少离多,后来部队驻扎在福建时,她从武汉来部队探亲,这次相聚后,她怀了孕。
可回去了没人在身边照料,一切都靠她自己,直到儿子生下来,她也从未和我抱怨过一句话,3年后,我们有了次子,她的日子更难熬了。
远离家乡、远离亲人,独自一人在武汉,边工作边照料孩子,母子三人的日子很艰难,这种分居生活,使她吃了不少苦,也受过很多委屈,掉过心酸的眼泪。但是,她很坚强,和我联系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作为军嫂,她有时也带着孩子来部队探亲,大包小包,翻山越岭,山区的公路,把她转得晕头转向,却没有半句怨言。
每次看到她风尘仆仆地赶来,我是既高兴又心疼。短暂的假期一晃而过,团聚后的离别是她最大的痛。
我的好妻子就这样心甘情愿、默默地陪伴我、鼓励我、支持我,让我在军营度过了10个春秋。
1982年,铁道兵裁撤前夕,我转业返乡,回到老家后,我脱下军装,又穿上了警服,工作很忙,她也有自己的工作,为此,既要花很大心思在自己的工作上,又承担了家里的全部家务。是她耐心仔细地陪儿子做作业,复习功课;是她总惦记着给我父母亲送生活费。她为这个家真是操碎了心,付出了全部的爱。
回顾往昔,我有幸与李艳梅结为夫妻,是一生中最大的幸福,也因此,一路走来点点滴滴,难以忘记,尤其是在连队的那场婚礼,更是成为了我人生最幸福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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