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侯煜、杨晓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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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众的刻板印象中，青岛啤酒和海尔集团，除了同是青岛市的纳税大户，似乎没有明显交集，不过，在数字化的浪潮中，青岛啤酒却成了海尔集团旗下工业互联网平台卡奥斯COSMOPlat的服务对象。2021年，卡奥斯COSMOPlat帮助青啤位于青岛市的啤酒厂实现了数字化，使后者成为啤酒、饮料行业第一家“灯塔工厂”。
说起灯塔工厂，科技行业并不陌生。作为“世界上最先进的工厂”，灯塔工厂承载着对未来制造的想象。截至目前，海尔集团内部已经有5家灯塔工厂，而青啤则是其对外成果复制的一个案例。
全球灯塔工厂共有114家，其中有42家就在制造大国中国。近日，世界经济论坛（WEF）公布了最新入选“灯塔工厂”的企业名单，又有5家中国企业入选。这五家包括宁德时代、海尔、美的集团、三一重工、西部数据。截至目前，美的集团也已经拥有5家灯塔工厂，包括家用空调广州工厂、微波炉顺德工厂、洗衣机合肥工厂、冰箱荆州工厂和厨热顺德工厂。由此看来，以家电制造起家的海尔集团和美的集团俨然成为灯塔工厂“大户”。
灯塔工厂能够有效提升生产效率，并显著减少人力成本，给企业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同样也塑造着新型商业模式。
不过，灯塔工厂显得高山仰止，好像只是各行业头部企业才有能力投资建设。灯塔工厂能否落到寻常品牌家，让中小企业也能共享到数字化的红利,就成为近日业界热议的话题。
灯塔工厂，数字化先行
“灯塔工厂”被誉为“世界上最先进的工厂”。灯塔工厂项目是由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与管理咨询公司麦肯锡合作推出，旨在发挥灯塔工厂的引领和示范效应。
灯塔工厂的评委会从多个维度来确定入选标准，第一是该工厂有重大影响力，第二是该工厂拥有多项可复制的成功案例，第三是拥有可拓展的技术平台，第四是在关键推动因素方面表现出众，比如在管理变革、能力构建以及与第四次工业革命社区展开协作等。
实际上，灯塔工厂是企业数字化转型成果的集中体现，也能代表全球智能制造和数字化生产的最高水平。
美的集团供应链系统IT部长陈俊介绍道，强大的数字化能力就是获评“灯塔工厂”的前提。具体来看，体现在大量采用自动化、工业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5G等第四次工业革命新技术。此外，在灯塔用例或者数字化申报用例方面要有足够的先进性和唯一性 。当然，技术的应用要有成效，所以要求入选工厂在提升生产效率、降低运营成本、提升产品良率、缩短交付期方面要有显著的改善。
此次，入选的厨热顺德工厂是全球第一大洗碗机生产基地，年产量600万台。对于顺德工厂入选“灯塔工厂”名单的理由，世界经济论坛（WEF）称，该工厂为了满足在更短的交货期内交付高质量产品的需求，在“端到端”价值链中应用了人工智能、数字孪生和其他第四次工业革命技术，使单位成本降低24%、交付时间缩短41%、研发时间缩短30%、缺陷率降低51%。
将数字工厂的投入和产出用财务口径表示会更加直观化。陈俊以美的的一个注塑车间为例进行了说明。该车间进行了自动化和数字化改造，一次性的成本投入是690万元。那么这笔巨大成本投入，能在几年内收回成本呢？答案是不到一年，车间改造后，能产生的业务价值大约每年1000万元，其中包括减少人力投入产生的收益、设备换型时间缩短的收益，产品品质提高的收益等。毫不夸张地说，此注塑车间的改造可谓一本万利。
再以上文提及的与海尔合作的青岛啤酒为例，青啤工厂通过工业互联网和智能制造技术改造，打通了定制平台、供应商制罐平台以及制造平台、分拣平台。在此过程中，数据成为驱动生产的关键要素。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订单的交付时间与新品研发时间均缩短50%，定制化啤酒的份额增加33%，营业收入则增加14%。
灯塔工厂须具备可复制性
不难看出，灯塔工厂投入大，收益高，能启动这种“大手笔”项目的难道只能是美的、海尔等这样有资金实力的集团性企业？灯塔工厂能否落到寻常品牌家，助力各家企业的数字化改革？
据陈俊介绍，实际上，在灯塔工厂的评选中，可复制性、可推广性也是一项考核的核心指标。也就是说，评委会要核验一个数字化的用例，推广到其他的行业，能否带来生产效率、运营成本等经营指标的改善。
美的、海尔目前是拥有可复制案例最多的企业。陈俊介绍，美的灯塔工厂首先是在要在集团内部进行复制推广。此外，美的还将自身数字化转型的经验对外赋能，沉淀了覆盖多个行业的解决方案。美云智数是美的集团输出“灯塔经验”的数字化平台。目前美云智数已经将数字化转型经验赋能给联合利华、隆基股份、石药集团、比亚迪、铁骑力士等40多个行业、超过400家大型企业。值得一提的是，美的集团旗下的供应链科技企业安得智联，将美的几十年精益制造经验沉淀转化为“灯塔工厂供应链方案”，从总体框架与实施体系，结合客户及行业特征，做系统性的社会化输出。目前服务了家电家居、泛快消等行业超3000+品牌企业。
海尔集团灯塔工厂在内外部复制依靠的则是卡奥斯COSMOPlat。卡奥斯是海尔推出的具有中国自主知识产权、全球首家引入用户全流程参与体验的工业互联网平台。在与青岛啤酒合作的过程中，卡奥斯COSMOPlat分了四步走。第一步是对青啤工厂进行全方位立体化的评估。第二步则是复制自身“灯塔工厂”的经验。灯塔经验是从既往灯塔运例的中提取普适性基因，升级为工业机理模型、知识图谱、数字空间、数字孪生体等核心模块。第三步就是借助以上模块将青啤原本的生产流程进行优化，并且将陈旧的商业模式进行创新。第四步就是最后运用大规模定制模式帮助青岛啤酒工厂进行智能化的更新换代。
对于灯塔工厂复制的核心要义，海尔方面认为，经验共享和生态构建是重中之重。对于工业互联网平台来说，跨行业赋能能力需要将复杂、多功能、强实施、高门槛的解决方案，解耦成碎片化、易复制、易吸收的技术架构体系，而这也是从“工业互联网项目”迈向“工业互联网平台”的关键一跃。
目前，卡奥斯COSMOPlat已覆盖化工、汽车等15个行业生态，构建起跨行业、跨领域、跨区域的立体化数字赋能体系。
推进柔性制造落地
中国的“灯塔工厂”在世界市场上占了几乎半壁江山，作为传统制造大国，灯塔工厂如果能够大规模复制，“中国制造”向“中国智造”转型进程势必加速。
从行业分布来看，中国的灯塔工厂除了新能源、钢铁、制药等标准化制造行业，还覆盖了家电、汽车、3C电子等行业。在市场化的转型中，后三个行业对柔性制造的需求比较迫切。
柔性制造通俗来讲就是以消费者为导向，以需定产。柔性制造的应用，能帮助制造企业实现“一盘货”，有效控制库存。何为“一盘货”呢？以家电行业为例，传统的家电零售渠道，代理商分为各个层级，在销售中从上到下逐层压货，造成了大量的渠道库存。但“一盘货”的体系，库存是透明的，各级代理商都来买这一盘货，销售的效率和物流的效率提升，有效控制了渠道库存，并减少了各级渠道商直接的博弈和矛盾。
柔性制造考验的是生产线和供应链的反应速度。灯塔工厂本质上是以更先进的方式去管控供应链风险。首先，是通过全产业链的数字化拉通上下游企业，实现柔性生产和准时交付，进而实现呆滞库存无限趋近于零。
陈俊介绍，通过数字化改造，灯塔工厂不仅可以提高生产效率、降低生产成本，保证产品零缺陷，同时还能实现广泛的柔性自动化生产，解决小批量、多批次的生产需求。
尔方面亦有同感，海尔卡奥斯物联科技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林忠毅在此前的采访中也表示：“卡奥斯COSMOPlat可以为不同行业和规模的企业度身定制方案，赋能企业实现个性化定制、平台化设计、网络化协同、智能化制造、数字化管理、服务化延伸。”
共建生态链破解“先天不足”
从理论上来看，在灯塔工厂普及的过程中，会有一个难以调和的矛盾。一方面，制造企业对灯塔工厂需求迫切，但从技术积累和专利沉淀角度来说，以上企业不具备“基因”优势。具体表现是是数字化的基础能力欠缺。此外，在人员配置方面，具有数字化、智能化背景的人才也并不充裕。
不过从目前灯塔工厂的实际推广结果来看，美的、海尔等家电制造业务出身的企业，却并未被所谓的“先天不足“所限制，这两家企业已率先成为数字工厂大户。
陈俊坦承，和京东、阿里、字节相比，美的确实不是这种数字化原生企业，但是美的数字化转型动手比较早，从2012年起就在做数字化转型的这个工作了。美的集团的数字化转型决心非常坚决，从该项目指挥官的级别就可见一斑。美的集团董事长兼总裁方洪波亲自来推动整个项目的进行，所以在公司内部数字化转型被称为“一把手项目”。
海尔也是中国最早一批探索工业互联网的企业之一，2012年从智能制造转型的探索实践为切入，基于智能制造理念，提出创建互联工厂，将传统的大规模生产转型为大规模定制模式，实现与用户相连，满足用户无缝化、透明化、可视化的最佳体验。
转型意识早，并不意味着不需要合力。对于美的集团而言，数字化转型是分阶段的，从2012年到2020年，美的用8年时间，投入超百亿元，逐渐完成数字化1.0和2.0的转型。在数字化转型的1.0阶段，美的会向麦肯锡、IBM、甲骨文等企业做咨询。但到了第二阶段，制造、品质管理、物流、营销基本上依靠的就是自主研发。
实际上，工业互联网内涵丰富，仅凭一家企业无法满足制造业的全部需求，比如AI算法技术、图像识别技术、视频语音分析技术等，市面上有小而美的垂直类公司更专业化，未来，共建生态链是普及灯塔工厂和数字转型的最优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