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青苔镇】记者林夏的越野车陷在泥泞里时,山洪冲断了最后一座吊桥。手机信号在进入青石镇地界时就诡异地消失了,后视镜里最后一抹夕阳正被青黑色山峦吞噬。
潮湿的青苔气息裹着纸钱灰钻进车窗,她数着第五具倒挂在老槐树上的黑羊尸体,羊眼处凝结的血块在暮色中像某种图腾。相机自动对焦突然失灵,取景框里模糊闪过白色裙角。
"外乡人该在天黑前离开。"穿蓑衣的老者从巷口阴影里浮出来,腰间铜铃随着跛脚的步伐发出闷响。林夏认出这是档案里二十年前失踪的镇长陈守业,皱纹位置与旧照片完全重合。
【第二幕:第三只碗】"七月半,嫁新娘,红盖头下白骨香......"童谣声从贴着褪色囍字的木楼飘下来。阁楼窗边坐着穿白裙的少女,手腕系着浸透暗红的手帕——与五起失踪案现场遗留的织物完全一致。
陈镇长将发霉的茶碗重重磕在桌上:"喝完这碗青石茶就回房,听见任何声响都别开窗。"茶汤里沉着细小的骨片,林夏用袖口擦拭碗沿时摸到三道刀刻的凹痕——桌上只有两只茶碗。
子夜时分,指甲抓挠门板的声音准时响起。林夏从门缝瞥见新娘嫁衣的下摆,那双绣着并蒂莲的红鞋离地三寸悬在空中。手机突然恢复信号的瞬间,自动下载的旧报纸头条刺痛她的眼睛:"1995年山体滑坡,青石镇148人遇难"。
【第三幕:倒影咒】暗室里的符咒突然自燃,火光照亮墙壁密密麻麻的划痕。林夏用钢笔挑开灰烬,露出篆刻着"陈雨桐"三个字的槐木牌位。供桌上摆着五个扎满银针的布娃娃,对应失踪者年龄从18岁到22岁不等。
地下水道传来拖行重物的声响,手电筒光束尽头的祠堂里,陈镇长正在给第五尊泥像描画五官。未干的血浆从泥像眼角滑落,赫然是林夏的模样。供桌下方渗出暗红液体,倒流的香灰在空中组成模糊的生辰八字。
"你本不该看到这些。"少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夏转身时撞翻铜盆,积水映出身后人腐烂的面孔——白裙少女的下颌骨缺失处垂着暗黄符纸,正是二十年前本该死在滑坡中的陈雨桐。
【第四幕:骨铃】暴雨冲开祖坟的新土,五具棺木呈五芒星排列。林夏用铁锹撬开棺盖时,失踪女孩们戴着银镯的手腕齐齐指向中央空棺。陪葬的铜镜背面刻着换命咒文,陈雨桐的生辰朱砂未干,覆盖在原本属于林夏的八字上。
祠堂方向突然传来密集的铜铃声,林夏循声追到悬崖边,看见陈镇长正将第五个银镯套上泥像手腕。山洪在脚下奔腾,他手中的招魂幡被闪电劈中燃烧,露出内层印着林夏照片的寻人启事。
"你父亲当年要是没登错生辰八字......"陈镇长突然被无形力量拖向悬崖,铜铃在虚空中有节奏地摇晃。林夏伸手抓住招魂幡的瞬间,看见自己左腕凭空浮现出银镯,崖底传来五声重物落水的闷响。
【第五幕:红月】血色月光浸透青石镇时,林夏在客栈镜中看见另一个自己正在梳妆。五个湿漉漉的脚印从门外延伸至床底,床板下粘着半张泡胀的寻人启事。手机突然接收到新邮件,是主编发来的催促:"失踪案专题报道今晚必须定稿"。
当山洪退去的吊桥重新出现时,林夏的越野车后备箱里多出个贴着封条的木盒。收费站员工惊讶地说三天前就封路了,后视镜里穿嫁衣的新娘正朝她微笑。午夜十二点整,主编收到文档名为《青石镇婚俗考察》的邮件,附件照片上五个系银镯的泥像在暴雨中裂开细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