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宗一辈子都在解决藩镇割据,结果却是越解决越糟糕

真益谈谈历史 2024-09-17 15:48:41

大历九年三月,为了瓦解和安慰日益跋扈的地方藩镇,唐代宗李豫决定将亲女儿永乐公主破例远嫁魏州,嫁给魏博节度使田承嗣的三子田华,这里必须提一句,永乐公主生卒年都不详,其母也不详。可见这个公主也是不受待见,想想也可以理解,好闺女哪能嫁给军阀啊。

公主乃金枝玉叶,其婚嫁对象,不是钟鸣鼎食的权贵之家,就是战功赫赫的元勋之后。比如,同样是唐代宗的女儿,升平公主就嫁给了郭子仪六子郭暧。而且,除非和亲,公主鲜有远嫁的。田承嗣何德何能,有何特别之处,竟能让唐代宗纡尊降贵,既愿意主动跟他结亲家,还能破例让公主远嫁魏州,实际上就是为了拉拢田承嗣。

田承嗣当时作为藩镇标志性人物,田氏一门属于世代军人,老爹田守义曾任安东副都护,因此田承嗣打小就在军营摸爬滚打,因此他谙熟军务,对于带兵打仗,以及豪族之间的礼尚往来可谓是都谙熟于心。加入平卢军后,从大头兵做起,当做到中级军官的时候,当时的军中大佬安禄山一眼金就看出这个小伙的不俗,于是就开始刻意培养。

田承嗣治军严厉、富有韬略、勇冠三军,多谋善变,又加上安禄山的精心培养。田承嗣官职一路攀升,安禄山叛乱后,田承嗣作为先锋长驱直入,杀入河洛,攻颍川、拔南阳、袭襄阳,真的战无不胜。

至德二年,郭子仪率唐军先后收复了长安、洛阳,驻守在颍川的田承嗣,立即意识到“大燕国”已经难以为继,在这种情况下,田承嗣向郭子仪请降。朝廷对此自然是求之不得,便接受了田承嗣的请降,没进攻颍川。但田承嗣立即叛唐,与在上党的蔡希德联络,两人各率所部兵马赶到邺城,与安庆绪合兵抗唐。

上元二年三月,史朝义弑杀其父史思明,就此导致叛军内部开始分裂。唐军主将仆固怀恩率唐军将史朝义与田承嗣困在莫州,在这种情况下,史朝义率军突出重围,史朝义前脚刚走,田承嗣后脚就派人抓捕史朝义家眷全家老少百余口人作为投降的见面礼。并联合其他叛军一起投降。

虽然田承嗣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但颇有政治头脑,他利用唐代宗又急于结束这场漫长的战争,在叛军与朝廷之间反复横跳,唐代宗没有办法,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于是田承嗣、张忠志、薛嵩、李怀仙等人不仅保住了性命、官爵,还获赐丹书铁券,朝廷又拱手将河北之地分而予之。田承嗣先任莫州刺史,旋即改任检校户部尚书、郑州刺史,魏州刺史、贝博沧瀛等州防御使,后又升为魏博节度使。成为地方藩镇之首。

广德元年九十月间,吐蕃侵入长安,唐代宗仓皇逃入陕州避难,仆固怀恩也趁机于河东叛乱,此时唐朝廷内外交困,这个时候的田承嗣拒绝了谋士提出的借机造反乃至称帝的提议,在他看来,此时拥兵割据乃保持世代富贵的万全之策。但他借机大肆扩张势力,为割据一方做准备。他在掌控的各郡县内,自任官吏,调查户口,征收税赋,整训军队,牧养战马,造甲修兵,修缮城池,大肆扩充军队。

就这样,田承嗣很快就拥兵十多万兵马,牢牢控制着魏博等地,朝廷亦无之奈何。其余藩镇也是有样学样史载:“户版不籍于天府,税赋不入于朝廷,虽曰藩臣,实无臣节”了。四大藩镇各据一方,联姻结盟,势力犬牙交错,利益盘根错节,初现割据雏形,渐有与朝廷分庭抗礼,群雄争霸之势。

对此唐代宗,既无心气,也无实力和谋略解决,只能寄望于时移势迁,自行化解。当时只要不太过分,一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造反,不称帝就行。各镇不过是为了割据自保,在表面上对朝廷俯首称臣,彼此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

几大镇之中,以田承嗣最为骄横,大历八年,田承嗣在自己控制魏博境内,公然为安禄山安庆绪、史思明史朝义父子修建祠堂,并尊四人为“四圣”,消息传出,天下哗然。朝廷公认的乱臣贼子居然被田承嗣尊为圣人。如此肆无忌惮地公然挑衅,简直就是打皇帝的脸。而朝廷势衰,又不敢公然翻脸。

于是朝廷在八月派人赶往魏州,许诺为其加官晋爵方式让田承嗣毁掉祠堂。当年十月,朝廷先是拜其为检校左仆射、守太尉、同平章事,封雁门郡王,又将魏州升格升为大都督府,以其为长史。最后就出现了开头的一幕,皇帝与田承嗣其结为亲家。用现在的话说,唐代宗的行为就是绥靖政策。

魏博辖区与相卫节度使薛嵩的辖区接壤。薛嵩的爷爷是大名鼎鼎的薛仁贵,安禄山叛乱后,薛嵩加入叛军占据相州,后来薛嵩又与李宝臣一道降唐。朝廷加封薛嵩为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右仆射、御史大夫、昭义军节度使,封平阳郡王。薛嵩遂得以裂土割据,号为昭义军。

虽同为安史降将,但田承嗣对薛嵩颇为不服,可薛嵩占据的相卫诸州比魏博辖区要大,而且土地肥沃,田承嗣对田承嗣颇多觊觎。大历八年正月,薛嵩病死。其子薛平才十二岁继任节度使,小孩子自然无法控制相卫地区,而得知消息的田承嗣已经蠢蠢欲动。

在此情况下,昭义军要求朝廷以薛嵩的弟弟薛崿为昭义节度使。唐代宗自然不会同意藩镇父子相继,于是下旨以薛崿为昭义军知留后,其他头衔一律不给。不久之后,昭义兵马使裴志清在田承嗣的拉拢之下,带兵叛乱,薛崿仓皇逃到洺州。田承嗣则发兵攻入相卫地界,并对外宣称,乃受邀前来,助昭义军堪乱。一时间,昭义军辖区大乱。

唐代宗得知消息之后,一面派人严厉警告田承嗣,命其立即撤军,退出相州,一面以华州刺史李承昭为昭义军节度使、以薛择为相州刺史、薛雄为卫州刺史、薛坚为洺州刺史。

对于朝廷的警告,田承嗣自然置若罔闻。他一边扣留朝廷使者,一边继续进兵,很快占据据有相、卫之地,分置长吏,掠其兵马,悉归魏州。田承嗣公然占据其他藩镇的领地,自然引发成德节度使李宝臣、平卢淄青节度李正己及幽州节度使朱滔警觉。如若坐视不管,魏博乘势而上,恐怕也会将其余几镇逐个鲸吞蚕食。为此,李宝臣、李正己很快便联手上表朝廷,请求为国讨贼,进击魏博。唐代宗一看自然十分高兴,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几大节镇互殴,朝廷坐收渔翁之利,自然乐见其成。

大历十年四月,朝廷下诏,将田承嗣贬为永州刺史,命河东节度使薛兼训、成德军节度使李宝臣、幽州节度留后朱滔、昭义节度李承昭、淄青节度李正己、淮西节度李忠臣、永平军节度使李勉、汴宋节度田神玉等,发兵进剿魏博。朝廷诏命下达后,朱滔、李宝臣、薛兼训自北,李正己、李忠臣等人自南各率本部兵马对魏博军发起进攻。

田承嗣没料到朝廷竟然与李宝臣、李正己、朱滔数道一起发兵攻来。各路大军气势汹汹,自四面八方围攻过来。在这种情况下,田承嗣向唐代宗请罪,说已经认识到错误,朝廷也明白,这不过是田承嗣的缓兵之计。但为了结束战火,唐代宗还是将田承嗣及其侄田悦等人悉复旧官,并特许他不用入朝谢罪。也可见唐朝衰弱到了何种地步。

朝廷的态度虽然软化,然而成德、平卢淄青的进攻并未停止。九月,李宝臣、李正己大军在枣强会师,准备合围贝州。但在田承嗣纵横捭阖的操控之下,总算使得几个节度使节罢兵。而朝廷面对这些手握重兵的强藩,也是毫无办法。只能任由他们自己折腾。

大历十一年十二月,朝廷又下诏加李正己、李宝臣、李忠臣等为同平章事,封侯拜相,着意拉拢。朝廷的步步退让,进一步坚定了各个藩镇坚持割据的意志。

大历十四年二月,魏博节度使田承嗣因病而亡,享年七十五岁。与各割据节镇一样,田承嗣自然不会拱手把魏博交给他人的。最后将魏博交给各方面能力更为突出的侄子田悦。之所以不给儿子,是因为自己十一个儿子都无能。田承嗣死后,魏博上表,强横地请求朝廷以田悦为节度使,明目张胆地要世袭罔替。

此时的唐代宗也已病入膏肓,行将就木矣。面对魏博的请求,他已无半点斗争心气。不久朝廷恩诏下达,拜田悦检校工部尚书、御史大夫,充魏博七州节度使。此后,各节镇或父死子继,“效战国,肱髀相依,以土地传子孙”;或牙兵都将自立节帅,“一寇死,一贼生”,割据之风、混乱之象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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