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经商的商人朱之杰已经六十多岁了,在外奔波了大半辈子,积攒了不少家产。
朱之杰时常想,人一旦老了,就要讲究个落叶归根,于是他的思乡之情越加急切。
终于有一天,他下定了决心,带着年轻貌美的妻子回到了家乡。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第二天,村里就有闲人到处乱说,说刚回来的大财主朱之杰家的妻子在京城是个青楼女子,是他花大钱赎出来的。
闲话一传,就有好事的人去朱家打听,询问是不是真的?
朱之杰只是一笑了之,从未正面回应这个事。于是村里人更加坚信了他的夫人就是青楼女子,并说他都这么大的年龄了,还喜欢这种事情,难怪到现在还没有孩子,莫非是惩罚?
朱之杰也不生气,也不恼,还经常拿出钱财来修桥补路种树,为村里做了不少好事。
人心都是肉长的,村民看到朱之杰这样以德报怨,认为他是一个与人和善的老头,渐渐地都不再说他年轻貌美妻子的闲话了。
这一天,朱老头出门散步,看见村头碾盘旁边躺着一个闲汉,身上衣服褴褛,都快衣不蔽体了,头发更是像鸟窝一般,放几个鸟蛋都不会掉下来。
朱老头见到这个人的惨状,就问旁边的村民:“这人怎么这么可怜那,他是谁啊?”
村民凑到朱老头耳旁,说道:“赶紧把你的慈善之心收收吧,这个人是咱村里的懒汉,叫马三,我们都叫饿鬼。”
“哦,以前没见过啊,看样子身强力壮的,为啥叫他饿鬼呢?”
“这马三啊,是有了名的懒惰成性,前段时间应该在城里要饭吧,这两天刚回来。以前他家过的挺好的,还有个媳妇儿,但是这个马三啊,懒得不行,不去劳作,坐吃山空,把媳妇儿吃跑了,把家吃穷了,好像是饿死鬼托生的。如今一点家底都没有了,只得靠讨饭为生,大家都戏称他叫饿鬼。”
“哦,原来是这样。”朱老头听完村民的介绍,若有所思。
这马三为啥不在城里讨饭吃,反而回到村里来了呢?原来是因为他不务正业,浑身上下臭气熏天,就知道天天去人家的店铺讨饭,遭到城里所有铺子的抵制,决定再也不让他吃白食,马三无奈,只好灰溜溜的回到了村里。
马三饿得前胸贴后背,只得靠在石碾旁晒太阳睡大觉。睡着了就不饿了,反正他是这么想的。
“醒醒,醒醒!”
马三睁开了迷离恍惚的双眼,看见了有一个穿着华丽的老头在喊他。
“干什么?打扰老子睡觉!滚开!”
这老头正是朱老头,他听了马三的混账话并不生气,反而对他说道:“是不是饿了?跟我回家吃饭去,好不好?”
马三本来就饿的难受,听朱老头这么一说,他肚肠更是饥饿难忍,他骨碌站了起来,抓住朱老头的衣袖说道:“走,吃去!不许反悔啊!”
朱老头笑呵呵的带着马三回到了家里,好吃好喝的端上来,让他吃个过瘾。
周围的人见朱老头这样对待马三,十分的不解。
原来朱老头见这马三身强力壮,只不过懒惰而已,还有悔改的可能,于是就决定帮他一帮。
眼看马三已经吃饱喝足,于是朱老头就拿出一身干净的衣服,对马三说道:“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马三不解,白吃白喝白穿,竟然有这么好的事?不对,肯定这老头有啥事要说。想到这里,马三就是朱老头说道:“大叔,让我白吃白喝,肯定有事,有啥事就说吧,我马三能办到就办,办不到就没有法子了。”
朱老头见他这么说,心想这是个聪明人,就不再绕弯子了,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马三啊,你的事我的听说了,难道你一辈子都混吃混喝吗,这可不是长久之计啊。这样吧,你去洗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我再资助你十两银子,去做个小生意,成个家,做个正常人应该过得日子。”
按理说,一般人听到朱老头这样说,肯定会感恩戴德,可是这马三自由懒惰惯了,听朱老头这么一说,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窜向门外,边跑边喊:“多谢大叔啦,我马三做不到啊!”
此后,只要朱老头一见到马三,就不竭余力的教导他,劝他走正道。终于有一天,马三忍受不住朱老头的唠叨,逃到邻县去了。
到了邻县,为了活着,马三只得重操旧业,挨个铺子讨饭,弄得好多掌柜的都很讨厌他。
终于,掌柜的受不了了,一下子联合起来,把马三告到了衙门。
知县就把马三押到了衙门,准备治他个罪把他关进大牢。
这马三虽然懒,但也是个机灵人,眼见就要吃牢狱之灾,就眼珠一转,对知县说道:“大老爷把我关进大牢,没有任何好处,还要每天损失三顿饭。如果大老爷把我放了,我就能为大老爷赚许多钱。”
这知县是个贪财的人,听说有利可图,就问马三有什么好主意。
马三就把心中的鬼主意对知县说了一下,知县听后,对他说道:“妙哉!真是好主意!就这样办!”
马山离开大堂,立刻就实施了他的诡计,他打听到读书人张生家中很富有,于是就前去叩门要钱。
张生见是个讨饭的,就随手扔了几个铜板,想把马三打发走。
可是马三却冷笑一声,非要一百两银子不可。
张生生气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有当面勒索钱财的事,于是就向前欲把他推走。
就当张生的手刚接触到马三时,马三“哎呀”一声,倒向了门口的石阶,头狠狠地撞在了石头上,顿时血流满面。
张生吓坏了,心想自己没有使劲啊,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马三满脸是血的站了起来,样子十分可憎。
马三一把扯住张生的衣袖,大喊着:“走,把我摔成这样,一起去见官!”
知县见马三诡计得逞,就惺惺作态,最后判了张生交一千两银子,赔偿马三。
张生百口莫辩,无奈之下,只得交了一千两银子保平安。
就这样,马三如法炮制,又连续讹诈了县里的几个有钱的读书人,为知县赚了上万两白银。
这几个读书人心中不满,联合起来上书知府,狠狠地告了知县一状。
知府组成了调查组,专门调查此事,最后证据确凿,狠狠地训斥了知县一顿,要求把讹诈的钱全部退回去。
而马三呢?知府让人打了三十板子,戴上枷锁在县衙门口示众七天,吃喝拉撒全都不管,最后因伤势过重,体力透支,惨死在枷锁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不说马三这边惨死,我们再回到朱老头这边。
虽然说朱老头已经年过六十了,但是人老心不老。这一晚,他和自己年轻貌美的妻子又缠绵恩爱一番,疲惫的睡去了。
当晚,朱老头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马三来了,穿的还挺好。
只见马三对朱老头作揖说道:“前些时候没有听恩公的教导,导致惨死他乡,如今再来,是来报答恩公的。”
马三说完,就走向朱老头妻子的肚子,消失不见了。
朱老头突然惊醒,看了看旁边熟睡的妻子,脑子里全是刚才的梦,再也没有睡着。
第二天,朱老头就托人去打听马三的事情,有刚从邻县回来的人就对他说:“马三已经死啦,尸体都没有人收呢。”
朱老头听说后,就花钱雇人去邻县,将马三的尸体运了回来,埋在了村里。
过了一段时间,妻子突然呕吐不止,朱老头请来郎中诊断,发现妻子突然有了身孕。
老话说,男子年过六十乃精绝,这事发生在朱老头身上,村民都觉得是个奇迹。
老来得子,这事只有朱老头知道实情是什么,他只是决口不提。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妻子生了一个大胖儿子,朱老头给儿子取了一个小名,叫马儿。
马儿的出生,让朱老头有了后,家里非常高兴。
马儿从小喜欢读书,但是悟性太差,都是一知半解。
马儿渐渐长大,朱老头渐渐老去,转眼二十年过去了。
朱老头再这二十年也操了不少心,内外使劲,好歹也让马儿获得了个秀才的功名。
朱老头如今八十多了,也操不起那个心了,以后马儿再如何发展,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有一天,马儿对朱老头说:“爹,我要去省城参加考试。”
马儿有上进之心,朱老头当然支持。
于是,马儿收拾好行囊,辞别父母,赶往省城。
考试的前一天,住在客栈的马儿有些激动,难以入睡,于是点起油灯,准备读会书。
借着昏暗的油灯,马儿发现墙上贴着一篇旧时的八股文,已经泛黄了,看样子是个老古董了。
马儿凑过去一看,泛黄的纸上写着一篇文章,题名为“犬之性”,他从头到尾读了一遍,真是一篇好文章啊。
反正睡不着觉,于是他就把这篇文章背了下来。
第二天,等试卷发下来。马儿一看,考试文章的题目正是“犬之性”!
马儿大喜过望,挥挥洒洒地就把昨晚背过了那篇文章写了上去。
到了放榜之日,马儿的文章被考官评为优等,从而考取了廪生,可以每月从官府领取廪食,从此衣食无忧。
又过了几年,朱老头去世了,看到马儿如此有出息,朱老头走的时候非常安心。
令人奇怪的是,马儿待人很苛刻,一点也不像他父亲一样和善,所以一直都没有一个很好的朋友。
到了马儿六十岁的时候,他当上了县里的训导官员。
只要读书人犯一点小错,就会被马儿严加训斥,一点都不讲情面,有时候还会被打板子,就像惩罚盗贼一样。
谁也不知道马儿的前世就是因为讹诈读书人被惩罚致死,所以他这辈子十分仇恨读书人,情不自禁的就想惩治读书人,报复他们。
就这样,读书人非常痛恨他,但是他是训导官员,对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又过了十年,马儿七十多岁了,胡子都白了,他感觉白胡子不够威严,于是他到处寻求使白须变黑的药物。
有一日,有人送来一种乌须药,据说抹上此药,一夜白胡须就会变成黑胡须。
马儿非常高兴,入睡前仔仔细细的涂抹了一番,心想第二天就能再次拥有威严的胡须了。
第二日一早醒来,马儿兴冲冲地去看自己的胡子,却发现变成了红胡子!
原来那乌须药是读书人为了报复他,送的是一种用茜草根做的红色染料,涂上之后除非剪掉,一点都洗不掉。
马儿哪还能找到送药之人,一气之下病倒了,加上年岁已高,不出半年,由于经受不住病痛的折磨,死掉了。
人们都说,如果马儿能像他父亲那样为人和善,也能活到八十多岁无疾而终啊。可惜啊,终究被心中一股戾气所害,走的痛苦啊。
附:朱之杰与杨玉香的故事
那一天,朱之杰在酒楼吃过晚饭,溜达着回家。
途经青楼的时候,听见二楼传出阵阵吵闹声,朱之杰抬头一看,只见二楼纸窗人影晃动,突然一声窗纸破裂声,一个人影跳了出来,随后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好像腿被摔断了。
这时,从青楼大门冲出几个打手,其中有个领头的对着躺在地上的人喊道:“你到底从不从!”
躺在地上的叫杨玉香,从小是个苦命的孩子,被人贩子拐卖到青楼,学会了一手好琵琶。
今天她已经年满十八岁了,有一个京城阔少逼她同房,她表明只卖艺不卖身,最后被逼无奈,从二楼跳下,以死表明心志。
谁料福大命大,只是摔断了腿,此时她面对恶人的逼问,坚定的说:“打死我吧,我不会答应的!”
眼看打手向前就要殴打杨玉香,这时,朱之杰看不下去了,大喝一声:“助手!”
恶人一看是个老头,骂道:“老东西,别多管闲事!”
朱之杰眼见情况危急,知道来硬的绝对打不过他们,于是心生一计,大喊道:“老鸨何在,我有要事相商!”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老头,我就是,有什么要事?”
朱之杰说:“你先让他们住手,咱俩借一步说话。”
于是两人在黑暗的角落中嘀嘀咕咕了半天。
老鸨回来了,对众恶人说:“咱走,不管她了,估计她已经被摔的五脏六腑都碎了,打死她还脏了我们的风水呢!”
等青楼的打手离去之后,朱之杰花了几个钱,雇了几个人,把杨玉香接回到了家中。
原来,朱之杰答应了老鸨,决定用五千两白银买下杨玉香,老鸨这才作罢。
知道事实真相的杨玉香非常感激,决定以身相许,要嫁给朱之杰。
朱之杰中年丧妻,也没有孩子,年老了也需要有一个人在身边照顾,再加上杨玉香的以死相逼,最后他俩悄悄地成亲了。
老夫少妻奇缘,成就了一段无人知晓的佳话。
这就是朱之杰和杨玉香的故事,后来他们一起回到了老家,那就是正文中所讲的故事了。
知不知道现在有个叫朱之文的?[得瑟]
原来碰瓷自古就有啊。
住手
那我需要啥
一点小要求而已,就是血统[笑着哭]
[得瑟]错,是人执行
那种类型是早
对不起打你脸了[得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