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78年入伍,同县新兵接连被提前挑走,退伍我和另外3人留在部队

浩哥评武器 2024-12-11 15:18:55

"老赵,就咱俩还清醒着。这月亮多亮啊,跟咱当年守营房那晚一模一样。"王向兵端起搪瓷茶缸,吹散漂浮的茶叶末。营区的月光依旧皎洁,只是我们都已两鬓斑白。

我叫赵建军,1978年入伍,跟王向兵他们是同村的。那时候,全大队就我们四个光荣入伍,村支书还特意杀了只羊开欢送会。临行前,我爹攥着我的手,眼圈发红:"到了部队,就得像根钢钉,钉到哪儿都得扎牢实。"

记得刚到新兵连报到那天,天还没亮,我们就被连长叫起来列队。一问才知道,不少北京、天津来的知青都是高中生,还有个上海来的,听说念过大学。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就数我识字最多,也就念了个初中。

"赵建军,你就坐我旁边。"王向兵小声嘀咕,"咱农村娃得抱团。"

李德才和张明山也挤了过来。四个人缩在通铺角落,像极了刚进城的懵懂小子。那时候部队正搞现代化建设,各个技术兵种都来挑人。每次点名,我们的心就悬起来,生怕被分开。

"王向兵、张明山去炊事班帮厨。"指导员念完名单,我和李德才长出一口气。

"赵建军,你小子心眼活络,去车队当学徒。"班长拍拍我肩膀,"李德才去通讯班。"

就这样,我们被分散了。车队里全是老兵,看我这个乡下小子就爱使唤:"赵建军,去把车擦了。""小赵,把工具箱搬过来。"有时连着几天都是跑腿的活。

"你小子倒是实在。"老邓师傅递给我半截红塔山,"手脚麻利,就是太实诚。现在部队不比以前了,得学点真本事。"

我憨厚地笑笑:"俺爹说了,在部队就得听话。"心里却暗暗记下师傅的话。

那会儿部队里还留着不少文革时期的老人,说话办事都带着股子劲儿。可真正的考验是在79年春节刚过,连队来了个新政委。这位首长是个秉性刚直的东北汉子,一来就整顿纪律。

"赵建军,听说你跟着老邓学了不少?"政委突然把我叫去。

"报告首长,学是学了,就是不知道学得怎么样。"

"去开运输车,送给养站的物资。"政委一声令下,我心里打鼓。那可是解放牌大卡车啊,我才刚学会拖拉机。

"首长,我......"

"怎么,不敢?"政委盯着我。

"不是,就是怕砸了咱们连的牌子。"

"砸不砸牌子不在于你是不是城里人,而在于你有没有这口气!现在部队要的就是能干事的。"政委的话让我心里一震。

那段日子,我起早贪黑地练车。老邓师傅手把手教我倒车入库,还教我听发动机声音判断故障。有次车子熄火,我硬是跟着师傅摸了一夜的零件,直到找出毛病。

"小赵啊,你小子有前途。"老邓师傅笑着说,"要不要去学汽车维修?现在部队的设备都在更新,总得有人会修。"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一个雨夜,我正在修理车辆,突然听见紧急集合号。原来是军区首长要调运紧急物资,可连队的老司机都休假了。

"赵建军,你去!"政委的命令斩钉截铁。

那是个雨夜,山路湿滑。我握紧方向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车轮陷进泥坑,我就下去垫树枝;方向打滑,我就用身体的重量稳住车身。一路上,雨点打在挡风玻璃上,像是要把玻璃击碎。

天亮时分,物资安全送达。军区首长问我是哪里人,我说是河北农村的。他笑着说:"好样的,农村娃也能开出好车来!"

这句话,让我挺直了腰板。回到连队,我主动请缨去学汽车维修。那时候,部队里已经开始用新式设备,我就抱着说明书一字一句地啃,有不懂的就缠着老邓师傅问。

李德才来看我的时候,我正趴在发动机舱里捣鼓。

"赵建军,你小子出息了。听说你还会修收音机?"

"瞎捣鼓罢了。"我不好意思地擦擦手上的机油,"你呢?"

"我啊,刚当上班长。"李德才眨眨眼,"可比不上你。对了,你知道吗?王向兵他们炊事班要换电饭锅了,他现在也在学电器维修。"

"是吗?咱们几个都在往前赶啊。"我笑着说。

那时候,部队里掀起了学习技术的热潮。我们这些农村来的兵,虽然文化基础差,但肯下苦功夫。王向兵学会了修理电器,张明山研究出了新的炒菜技巧,李德才更是在通讯技术上有了不小的成就。

转眼到了退伍季。那天,指导员把我们四个叫去,说是上级有意让我们留队。

"你们是怎么想的?"指导员问。

王向兵第一个站起来:"留!"

"留!"我们异口同声。

就这样,我们四个农村娃留在了部队。那些年,我从一个懵懂的新兵,成长为连队的技术骨干;王向兵从帮厨升为炊事班长;李德才成了通讯班的技术能手;张明山把炊事班打理得井井有条。

八十年代中期,部队进行体制改革。许多老同志都转业了,包括教我开车的老邓师傅。临走那天,他把一本破旧的维修手册塞给我:"小赵,以后就靠你了。"

那是我人生的转折点。我开始带新兵,教他们修车、开车。有人问我:"赵班长,你是不是念过技校?"我就笑笑:"我就是个农村来的娃,全靠部队培养。"

记得有一年,连队组织老兵退伍欢送会。我们几个凑在一起,回忆往事。张明山突然说:"你们说,咱们是不是比城里人差?"

"放屁!"李德才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政委说了,部队就是咱的大学。"

"可不是嘛。"我插话道,"你看现在连队里的新式设备,哪个不是咱们摸索着学会的?"

那些年,我们见证了部队的变迁。从老式卡车到新型军车,从普通工具到精密仪器,技术日新月异,但不变的是我们那股子钻研的劲头。

九十年代初,我们迎来了第一批大学生士兵。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们,我还有些忐忑。可等到真正带他们干活时,才发现他们也有不足:理论知识丰富,但动手能力差。

"赵班长,您是怎么做到这么了解车子的?"有个大学生问我。

我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吃过苦吧。当年要不是差点把车开翻沟里,也不会对车子这么上心。"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这些老兵渐渐成了连队的标杆。看着新来的战士,有时会想起当年的自己。那时的我们,也是这样青涩,这样充满干劲。

"老赵,记得那年咱们守营房不?"王向兵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那是我们刚入伍时的事。大雪封山,就我们两个值班。为了打起精神,我们讲家乡的故事,说儿时的梦想。

现在想来,那个雪夜的营房,那些青葱的岁月,都化作了军装上的一枚枚勋章。从懵懂少年到独当一面的军人,我们用汗水证明:在部队,不分城乡,只要肯吃苦,就有出头之日。

2008年,我到了退休的年龄。收拾行装那天,看着墙上的老照片,仿佛时光倒流。照片里,我们还是那群意气风发的小伙子,眼里闪着光。

"老赵,你说咱们当年是不是也这么毛躁?"王向兵放下茶缸。

我望着天上的月亮,没有说话。今夜的月光如此明亮,照在老营房的屋顶上,泛着银白色的光。远处传来新兵们的操练声,那是新的战士在书写他们的故事。

而我们的故事,已经写在了这片热土上。从一群懵懂的乡下小子,到能独当一面的军人,这条路我们走得值!

夜深了,月光依旧皎洁,只是照着我们的军装,更显得熠熠生辉。

王向兵起身整理军装:"走吧,该回去了。"

我点点头,最后看了眼月亮。那些年的点点滴滴,那些汗水和欢笑,都化作了今夜的月光,照亮我们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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