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的故事」那个1岁9个月的小男孩

金锣冬 2024-03-24 22:03:54

深夜23点20分,月色已深,泛白的模糊景象在我眼前晃动,那是我在ICU里看到的一个又一个场景。

5月21日,我爱你,浪漫的日子。

玫瑰花,蜡烛,晚餐,夜班的ICU医生护士们感受不到铁门外的浪漫。

一位特殊患者的到来,打破了夜的宁静……

9床,曲小宝,1岁9个月的小男孩,因为在家意外摔倒,头磕在了门角上,造成特重型颅脑创伤。来的时候,小小的他已经陷入了昏迷,瞳孔黯淡无光,像被蒙住了眼睛。本该在父母膝下咿呀学语的年纪,如今却要躺在这冰冷的床榻沉眠。

曲小宝头上插着引流管,流淌出刺眼的红。

下午3点,ICU探视时间到了,但由于疫情的原因,ICU禁止入内,所有患者家属亲友只能透过玻璃屏幕与亲人遥遥相望。

曲小宝的家人已经呼喊他6天了。胡子拉碴、精神涣散的是孩子的父亲,母亲眼睛红肿、满脸自责,望着孩子稚嫩的身体插着呼吸机、胃管,二人心如刀绞。

床头微量泵、呼吸机、监护仪、注射泵等,连接在孩子身上,像蜘蛛网一样,那是一条条、一缕缕的生命管线。

“他这个年纪,不该属于这里。”ICU主任王维刚说。

于“活着”,我们已经成为习惯,就像习惯于呼吸空气,习惯于一日三餐,习惯于晨起夜歇。

死,永远是别人的事情,而在ICU,生与死却非常具体。

具体到每一个医疗器械,具体到每一根插管,每一个创口;具体到20厘米、30厘米、40厘米的引流管,110厘米的鼻肠管;具体到从中心静脉的穿刺,到大腿根部建立深静脉通路,插入15厘米的管线;具体到每一根或长或短的引流管,插进身体的每一个或大或小的漏洞。

这些漏洞里,住着生,也住着死;这些长长短短的管线,连接着生,也连接着死。

它们,都在进行着生与死的拉锯战。

5月21日21:40——心率200次/分,遵医嘱给予咪达唑仑、舒芬太尼。5月22日03:00——体温39.1℃,遵医嘱给予冰袋物理降温。5月23日13:15——呼吸困难,三凹征明显,血压203/174mmhg,血氧饱和度85%,请会诊,更改呼吸机模式SIMV。5月23日21:30——血压84/45mmhg,遵医嘱给予盐酸多巴胺泵入。6月2日08:32——接检验报告,血培养标本为多重耐药菌表皮葡萄球菌,严格执行床旁隔离。

“快,血压掉了;快,心率掉了;快,呼吸衰了;快,心肺复苏;快,注射肾上腺素……”

从来没有一个地方,像ICU离死亡这么近,几乎每天都在上演着生死抢救。

日子一天天过去, 孩子在逐渐转好。

6月10日,9床换上了蓝色的新床单。

曲小宝脱了呼吸机,拔了引流管,在父母喜悦的哭声中,转去了神经外科普通病房。

从来没有一个地方,能像ICU一样,出现重生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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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锣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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