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的第一夫人是大富商于文斗的爱女——于凤至，她是张作霖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亲自挑选的儿媳妇，是整个民国时期非常著名的贤妻良母。她知书达理，才貌双全，当在异国他乡濒临死亡的边缘时，靠着坚韧不拔的毅力和对生命满腔的热爱，奋起一搏，成为在美国富甲一方的大富豪。

于凤至

清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农历五月初八，于凤至出生在东北盛京地区的怀德县（今吉林省公主岭市）大泉眼村于家老宅。爱女的出生，使于文斗欣喜异常，亲自给女儿起名叫“凤至”。

这名字寓意女儿的金贵，像凤凰一样美丽，给人一种惊艳之美，另外，于文斗是做粮食生意的商人，处于兵荒马乱的时代，他常常为生意四处打点，呕心沥血，很渴望和平，希望在风平浪静中安安稳稳地做生意，在他眼里“凤鸟出现则预示天下太平”。

《论语·子罕》记载：子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孔子的意思是说，凤凰不飞来了，黄河中没有出现图画，我这一生也就完了吧！可见凤鸟对古人的重要性，从女儿的名字中可见于文斗对女儿的期望和喜爱，他把女儿当成自己的命。

为了女儿以后的幸福，他更加努力经营自己的事业。于文斗起初只是个种地的，他的祖上也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在咸丰年间，他的祖先为了活命举家从山东搬迁到东北，在东辽河西岸的梨树县蔡家乡大榆树村落脚，靠开荒种田活了下来。 到了道光初年，遭遇一场洪灾，随当地灾民迁到怀德县南崴子乡大泉眼村（今公主岭市南崴子镇大泉眼村），也就是于凤至的出生地。

到了于凤至的父亲这一代，于文斗不甘于祖祖辈辈就这样贫苦下去，决定边种地边另寻门路。他善于变通，了解到无商不富，就开始学习经商之道。最终决定到距大泉眼村300里的郑家屯（今双辽市），经营粮食生意。

于文斗心思缜密，做事认真，他有勇气、有魄力、有担当，策无遗算，就这样日积月累积攒下丰厚的产业。他将赚来的钱一部分存起来，一部分拿出来继续投资。他在大泉眼村建起了三进四合院，共60多间房子，还建有私塾、粮仓、浴池等，主抓粮食生意，生意越做越大，还创办了商号“丰聚当”，成为当地有名的商会会长。

于文斗酷爱女儿，对女儿精心培养，在于凤至8岁时，他将女儿送到郑家屯私塾读书，无论走到哪里几乎都会将这个充满灵气的小丫头带在身边，让她见识各路商人，耳濡目染学会经商门道，学会与各种人周旋，学会诚信，学会说话的技巧，让她深切体会到三分生意，七分做人。

于文斗就这样潜移默化着女儿，让她在商海中浸泡着，于凤至小小年纪在生意场上就显得成熟老道。在学习上于凤至触类旁通过目不忘，她13岁考入奉天女子师范学校，在当地小有名气，被称为女秀才。

有一天，于凤至的家里来了一位旅长大叔，于凤至看他器宇轩昂，运筹帷幄，指挥淡定，轻而易举就将土匪扫平，从心底里很敬佩他，每次见到他都很有礼貌地问候，她从这位大叔的眼睛里看到他很喜欢自己。于凤至从父亲的口里得知这位与众不同的叔叔就是张作霖。

张作霖经常和父亲推杯换盏，还成了父亲的拜把子兄弟。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这位大叔还找来媒人将她介绍给他最爱的长子，当时自己父亲对这门亲事是求之不得的，可他担忧女儿将来的婚姻会不幸福。

于是就开门见山地对张作霖说：

“老弟啊，你知道凤至是我的心头肉，我担心她嫁到你们军官家庭以后会面临三妻四妾的困扰……”

还没等于文斗把话说完，张作霖就拍着胸脯承诺道：

“哥哥你放心，只要凤至嫁过来，俺家小六子保证不娶二房。”

于文斗听了稍稍放宽了心。

他太疼爱女儿了，最终还是决定让女儿自己做决定，张作霖非常喜欢乖巧懂事的于凤至，也同意让于凤至自己做决定，他特意让张学良从奉天来到郑家屯住，方便于凤至仔细“相亲”，全面了解张学良。

那时张学良刚10岁，是个帅帅的男孩。见到于凤至后他出奇地温顺，处处都依着于凤至，于凤至说什么他都听从，于凤至对这个比自己小三岁多的小不点还是很喜欢的，父母双方也都皆大欢喜，就这样双方的亲事定了下来。

在张学良15岁时，于凤至和他结了婚，婚礼是在郑家屯吴俊升宅邸办的，吴俊升主持的婚礼。洞房花烛夜，于凤至与张学良约定:

“汉卿，你今后在外头有多少女人我不管，但有一条，就是不能带她们回大帅府”

这是于凤至最后的底线。

张学良于凤至

婚后，张学良、于凤至两人回到沈阳，住进张作霖的宅院（大帅府），二人举案齐眉，短短四年连育四个孩子：1女3子，大女儿闾瑛，三子分别是闾珣、闾玗、闾琪。

于凤至相夫教子，张学良在外打拼，二人的婚姻一开始是非常幸福的。于凤至常伴张学良左右，陪他出席各种重要活动，她组织慈善团体，料理家务，大帅府上下都喜欢她。

张作霖很看重于凤至，他将自己的许多店铺，都交给于凤至打理，她总能做得井井有条。每当张作霖脾气爆发的时候，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更没人敢上前劝说，只有于凤至出面去劝，张作霖总是嘿嘿一笑，一场暴风雨就过去了，足见张作霖对这个儿媳的喜爱和看重。

于凤至在教育上支持张学良，她鼓励张学良在各地开建中小学校，还自掏腰包 2万大洋，修建“新民小学”。为了使自己和张学良更般配，更好地辅助张学良，她主动到沈阳的大学听课，找机会给自己充电，张学良对她也越来越爱。

张学良和于凤至

于凤至后来回忆这段幸福的日子说道：

“婚后生活美满，孩子们陆续出生，我们两人充满了幸福，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最美好的时光。”

可是他们终究没有躲过婚姻的七年之痒。

就在他们的小儿子才三岁时，张学良的心另有所属，他移情谷瑞玉，谷瑞玉也承诺对张学良不离不弃，她说：“只要有你的地方就有我，就是天涯海角也敢随你去”。

终究纸里包不住火，谷瑞玉随张学良回到奉天。张学良竟然厚着脸皮想试图请求于凤至要把谷瑞玉带进大帅府，他直接向于凤至坦白：“大姐，我外面有了女人……”

听了这话，于凤至如五雷轰顶，不过，她马上将内心的震惊恢复平静。聪明的于凤至明白张学良下面要说什么，赶紧截了回去，假装若无其事地说：

“你找女人可以，但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张学良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他的父亲也对于凤至的父亲承诺过，保证 “小六子绝不娶二房”，自己已经失了老爹的颜面，如果再正大光明把谷瑞玉带进大帅府，怎么也说不过去，况且于凤至坚守约定，不再退让。

1925年春节前，张学良只好把谷瑞玉带回沈阳，在沈阳的经三路28号购买了一幢小洋楼。从此张学良出入最多的家也就是这栋洋楼了。

曾经活在张学良浓情蜜意中的于凤至，突然有了一种被遗弃的孤独，她难堪的心灵里遭受着怎样艰难的忍耐？

但，她并没有因此消沉，她还有四个年幼的孩子需要抚育，大帅府还有众多的事情需要她料理，她告诉自己必须坚持不懈地做那个在张学良背后默默支持他的女人，做那个有涵养、有耐心、有爱心、宽容温柔对待张学良的那个女人。每当想起张学良身边的那个女人，她只能去努力疏导自己的情绪，慢慢去放松自己被无数的家务累得几尽虚脱的身体。

于凤至和四个孩子

张作霖去世后，张学良和谷瑞玉也彻底分道扬镳。于凤至常伴张学良身边，陪他出席各种重要活动，例如一起前往东北大学视察，对学生演讲，表示对国家主权之事，绝不让步。只要有利于张学良事业的事，她都积极努力去做好，她以为这样终会赢回张学良的心，可是她完全错了。

就在她努力期间，张学良又有了新欢。她怎么也没想到，出生于中国香港的赵绮霞赵四小姐、一个才16岁的小丫头会闯入他们的生活，张学良认识她时，还没有正式和谷瑞玉分手，二人是一见钟情，感情迅速升温，到了难舍难分的地步，很快张学良带着赵四小姐不顾他们当初的约定去大帅府“通知”于凤至，要她做好准备接赵四小姐进府！逼得于凤至举枪对着自己的脑门要自杀，不让情敌进大帅府，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赵一荻

不料赵一荻为了爱情竟向她下跪祈求：

“大少奶奶，我求求您让我留下来，如今家里和我断绝关系，我没有任何地方可去，我不要任何名分，只是想留在他身边做个小秘书。”

面对赵四的苦苦相求，善良的于凤至终究心软了，点头答应。

她提出三个条件，1、对外永远以秘书的身份示人；2、到死都不能索要任何名分；3，不能再大帅府居住，来府中也要说自己是侍女。

不管于凤至提什么条件赵一荻都答应，她不顾任何名分，不管做妾，做秘书、做侍女都无所谓，她要的是张学良的心，而于凤至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张学良。

张学良为赵一荻买了一栋别墅，他们同住别墅，难舍难分，整个沈阳城都留下他们美好的爱情传说。张学良和赵一荻演的这一出对于凤至又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他们的爱情刺激着她脆弱而敏感的灵魂，二人缠绵的身影不时萦绕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爱的越深，越在乎对方，在对方背叛时受的打击也就越大。

于凤至只有将全部身心用来做事才不会那么煎熬，1929年元月3日，于凤至邀请东北大学及同泽中学学生来大帅府举行师生同乐会。

当得知孙中山夫人宋庆龄抵沈阳时，于凤至随同500余人的代表去车站迎接，和宋庆龄亲切晤谈，两位夫人有聊不完的话题，于凤至为了张学良的事业，还跑去上海访问，于凤至文思敏捷，妙语连珠，待人亲和，宋老夫人非常喜爱她，收她为义女，认作“四姑娘”，让她与宋氏三姐妹结拜。

于凤至还邀请各界妇女代表100余人，前来帅府筹备慰劳防俄将士会议、组织华北妇女救国会、派遣掩埋队，出关赴锦州一带掩埋死难军士；募捐，慰劳伤病军士及受灾难民。发起“辽西赈灾会” 为辽西募捐……

另外，她付出一个母亲特有的耐心和爱心对四个孩子用心浇灌，在母爱的滋润和浇灌下，四个孩子成了一朵朵最亮丽的玫瑰，他们品质优良，学习成绩个个出类拔萃。

可是，一个又一个的致命打击接连到来， 1929年，她的小儿子、才10岁的张闾琪染上肺结核病，这病在当时相当于绝症，她心疼地落泪，为他四处求医诊治，折腾了两年后，还是没能挽留住儿子的性命。1931年，小闾琪在沈阳去世，只有 12岁，于凤至心疼的差点哭死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都以泪洗面。

还没等于凤至从丧失爱子的悲痛中走出来，她的大儿子跟随张学良下野出国考察，在英国受到德国法西斯空袭的惊吓，患上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于凤至悲痛欲绝，接着为大儿子四处求医，为他的病操碎了心，跑遍各大医院也没有治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在给儿子治病期间，张学良被软禁，生命危在旦夕，于凤至不得不忍痛放下儿子去陪伴照顾张学良。

丈夫的一次次背叛，小儿子的离世，大儿子的精神顽疾，一次次的精神压力加上身体上的劳累，终于击垮了于凤至的身体，一场重大疾病正悄悄逼近她。

她在溪口陪伴张学良时，就感到身体不适，为了照顾她心爱的丈夫，没太在意，后来又到安徽、江西、湖南陪伴张学良同囚禁室，她发现乳房溃烂成疮，病情日渐加重，当他们被转移到湘西凤凰山的时候，一向坚强的于凤至再也爬不起来了，钻心的疼痛让她无力再照顾丈夫，经查，她得的是乳腺癌！必须转地动手术。于凤至最终决定去美国治病，这样能顺便照顾在美国读书的孩子们。

1940年，于凤至就将照顾张学良的事委托给赵四小姐，只身去了美国，这一去竟成永别。

张学良对大姐于凤至的远走他乡，魂牵梦系，写下了七言绝句：

“卿名凤至不一般，凤至落到凤凰山。深山古刹多梵语，别有天地非人间。”

其实于凤至得乳腺癌的一个原因是长期的情志不畅，肝气郁结，导致肝失调，气血周流失度，循经流注乳房，凝滞结块而致，她为自己的爱人付出了太多。

幸运的是她的手术治疗取得极大的成功，但后期的化疗保养需要很多费用。

而那时的于凤至既要支付自己的医疗费用，还要支付孩子们上大学的学费，还有大儿子闾珣治疗精神分裂症的医疗费，所有的费用加起来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从来没有在钱财上发过愁的于凤至，陷入愁苦之中，她被这些庞大的支出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的丈夫还在幽禁之中，别说自由，连命都朝不保夕，更别说让他赡养孩子，赡养自己了。

于凤至手里的钱都是固定的，每天只出不进，越花越少，掐指一算这也支撑不了几天。这位昔日的东北第一夫人首先考虑到借钱。

人生地不熟的，朝谁借钱呢？她左思右想，想到了当时居住在英国的伊雅格。伊雅格出生在美国加州，是张学良的好朋友，曾被礼聘为东三省铁路督察公署顾问。张作霖和张学良父子都有恩于他。

这个人很善良，乐于助人。

于凤至知道在1924年秋天，英国的军火商人凯自威来到奉天向张学良推销武器。张学良曾派伊雅格作为谈判代表购买，那些6MMG型步枪就是经伊雅格的手由伦敦运到东北的。到了1929年，东北军仍旧用英国步枪装备。

于凤至估计，住在英国的伊雅格手里应该还有张学良给他的钱。

但这只是猜测，她没有证据，而且证人也没有，张学良已成为囚徒，伊雅格如果死不承认，就算有，也只能不了了之。因而于凤至无法去追讨那笔钱，她只能向伊雅格借钱。

于凤至到英国见到伊雅格，东拉西扯天南海北聊了一通，就是张不开嘴提借钱的事，以她过去的身份，开口向一个外国人借钱，实在是难以启齿。

于凤至的心里正七上八下左右为难时，伊雅格竟主动提到了那笔钱。他说：

“以前我在中国时，是老帅和汉卿提拔栽培我，我才有今天。如今你们家有事，我没有提供帮助，真是惭愧啊……，也许您还不知道，我手里还有一笔当年汉卿要我购买军火的盈余款，夫人，那笔款子现如今应该连本带息归还您了！”

于凤至为伊雅格的诚实守信而感动，她没想到伊雅格这么单纯。接着伊雅格又说出了另一笔钱：

“汉卿当年在意大利考察时，还让我代存了一笔钱，说用于几个孩子的学费。这笔钱全部存在伦敦渣打银行里。我想，您和孩子现在应该需要这笔钱。那么，就请把汉卿存在我这里的所有钱，都一并转到您的账户上吧！”

于凤至犹如开启了活命的大门，她感动得热泪盈眶，患难之中能看到一个人如此高贵的品质，她感到很幸福。本想将千言万语凝结成一句“感谢”，可是“感谢”二字还没说出口，于凤至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再次回到美国后，于凤至拿出这些钱的一部分治病，一部分用于孩子的学费及日常开销。一段时间后，她的病奇迹般地好了，她的好朋友肯尼迪夫妇也给她提供了帮助，她不想坐吃山空，决定在商海中拼杀出一条大道来。

于凤至

一天，她的好友莉娜夫人将她带到了美国华尔街证券交易市场，她看到大厅内六根防古希腊式的巨型廊柱在那里屹立，周围是人头攒动的股民，那种狂热的气氛让她兴奋不已，她紧紧跟在莉娜的身后，一双灵动的眼睛盯着大屏幕，莉娜告诉她，要购买持续上涨的股票，她的眼睛里闪现出智慧的光芒。

莉娜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对于凤至大声说：“炒股就像赌博一样，都是智慧的较量。”于凤至听着莉娜的话，恍然大悟，她并没有像莉娜告诉自己的那样去买上涨的股票，而是一下子购买了500支垃圾股。

莉娜震惊之余，马上阻止她说：“这些股票在那里凉了好长时间，没有一个人购买，你这样做太冒险了！”

聪明的于凤至有自己的想法，她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告诉自己的物极必反的道理，坚持了下来，等待着翻盘的机会。

果然，这些垃圾股凉了一段时间后，竟然缓缓回升，而且越长越快，她看着它们在飙升，大有一飞冲天的架势，莉娜也惊呆了，她以为股票小白于凤至这是走了狗屎运，可是她低估了于凤至的能力。

于凤至做事情很专注很用心，她并没有为股票的上涨而欣喜若狂，她将这场博弈看为是一场生意。她的父亲于文斗曾评价她说：

“我闺女要是做买卖，肯定是把好手”

在股市中的于凤至果然没让自己父亲失望。

她用自己从小练就的敏锐的洞察力来分析评估这些股票，非常冷静地思考着，一个念头突然袭来：“见好就收，不要太贪”，她马上抛出所有股票，没想到就在她刚刚抛出去的下一秒，这些垃圾股突然停住了狂飙的势头，开始回落，于凤至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第一次入股市就赚到了一大笔美金，从此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不久成了美国一名身价亿万美金的企业家。

虽然莉娜说股票就如赌博，但于凤至并没有成为一个赌徒，她虽然投身股市，但她并没有沉迷，没有让股票牵着自己的鼻子走，只要在股市中赚了钱，她就用于开发房地产，不断出售出租，一如父亲做生意的方式，于凤至的身价越来越高，在美国大有名气。

她还用自己在美国的影响力，以张学良夫人的身份，为张学良的自由奔走在美国政界，为张学良正清明，为他争取自由。

其实，为了张学良的自由，宋美龄也一直在努力，她劝张学良信基督教，也是为了缓和蒋介石对他的态度，对他获得自由有利。为了遵守基督教一夫一妻的规定，张学良只能有一个妻子。

因而，宋美龄建议张学良和于凤至离婚。

在一些人的眼里，张学良和于凤至20多年未谋面，他们的的婚姻已是摆设，一直在他身边照顾的赵四小姐才最适合他。

张学良和赵一荻

聪慧的于凤至自然明白，这一切主要出于对张学良安全的考虑，尽管千般不舍，她最终还是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于凤至后来回忆说：

“只要是有利于汉卿，哪怕现在让我去死，我也是愿意的。”

“我思考再三，他们绝不肯给汉卿自由。汉卿是笼中鸟，他们随时会捏死他，这个办法不成，会换另一个办法。为了保护汉卿的安全，我签了字。

在于凤至的心里，她和张学良离婚只是外表的一种形式，在她心里，她仍然是张学良的妻子，是大帅府的张太太。

1964年7月4日，张学良和赵一荻在台北杭州南路伊雅格的寓所举行婚礼，婚礼的筹备是伊雅格一手操办，在场的人无不感慨说，这场婚礼迟到了35年。

于凤至始终坚信她会与张学良见面的，为了张学良获释后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她不惜花巨额资产在好莱坞的山顶上购买了两别墅，还呕心沥血亲自设计，按当年北京顺城王府家里的居住式样去装修，她自己住一处，另一处留给了张学良和赵四。

晚年的于凤至

为实现与张学良“生不能同寝，死也要同穴”的愿望，她在洛杉矶玫瑰园为自己与张学良买了一块墓地。

1990年6月，张学良终于获得了真正的自由，可是遗憾的是于凤至却在3个月前去世了，她一直都想再看一看这个她爱在骨子里的男人，从分别到去世，她足足等了她50年，可是，终究留下了遗憾，这个机会不会再有了，永远都不会有了。

重获自由的张学良和赵四来到美国，住在于凤至留下的房子里，一切吃喝用度于凤至早就为他们准备的丰丰富富。

有一天，张学良走向洛杉矶的玫瑰园，来到发妻的墓前，盯着墓碑上的字：

“张学良先生之发妻张于凤至女士（1897.6-1990.3）之墓”。

再也抑制不住，放声悲哭道：

“此生无憾事，唯负此一人，唯负此一人......”

他看着墓地的旁边给自己留下的空位，更加悲痛。

2001年10月14日，101岁的张学良逝世，最终和赵一荻合葬在一起，他们的双栖墓在美国夏威夷北部的“神殿谷”纪念公园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