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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杨凤霞
整理：水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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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十八岁，已经正式成长为一位合格的家长，依靠种粮食种甘蔗，养活着全家。
弟弟妹妹学习优异，懂事听话。
奶奶与二叔二婶对我们照顾有加。
尤其是许叔叔，他带着我种甘蔗卖甘蔗，帮我度过家庭危机，重新走上了平顺生活，我对他感激不尽。
所以，日子虽然辛苦，但我心里充满了温情与希望。
就在这时，我父亲带着他的娇妻爱女回来了。
那是一个秋天的午后，我们吃过中饭，奶奶正在刷锅洗碗，我敲敲打打整理着农具，打算过一会儿就去甘蔗地看看。
突然院门口一暗，有人进来，我抬头一看，顿时愣住。
那男人不就是我三年不见的父亲吗？旁边站着一个长发披肩的年轻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女孩子。
不用问，这人就是那个小三，跟父亲一起害死我母亲的第三者。
我狠狠瞪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跑我家来了？
父亲道：怎么变成你家了？这是我的家才对，你怎么跟你老子说话？什么口气？
我冷笑：我父母早s了，哪里又蹦出来一个父亲？
听我这么说，父亲一个跨步扬起来手就想扇我。
奶奶听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
看到父亲要打我，她横身拦住，大喝道：畜 牲，你想干嘛？
父亲这才垂下手，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奶奶眼睛一翻：谁是你的妈，我可没有这种畜 牲不如的儿子，你赶紧给我滚，免得被村人看了笑话，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父亲却说：我干嘛要走啊？这就是我的家啊，这三间房子还是我盖的呢，我这次回来就没想走。
我与奶奶一听，惊呆了，怎么样也没想到，父亲会有这种操作。
02
一听说父亲要霸占这三间瓦房，我非常气愤，举起手里的锄头就往那女人身上砸，吓得这狐 狸精怪叫声声，抱着孩子直往父亲背后躲。
我高声骂道：你们还要不要脸？你们两人逼s了我的母亲，害得我早早没有书念，如今居然还想霸占这三间房子，你们还是人吗？
我眼睛直视着父亲，继续骂：你说这房子是你的，你拿出证据来。
即使是你盖的，母亲还有一半房产在内，你凭什么理直气壮说是你的房子？
你是不是在宜昌混不下去了？然后回来跟我们姐弟仨抢房子来了？
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为所欲为。
如果不服气的话，我们找村里人来评评理，找所有的亲朋好友来评评理，如果他们认为你有理，我就带着弟弟妹妹离开。
在我的一番义正词严下，父亲哑壳了，他再也没想到，三年时间，以前柔弱的大女儿，如今会变得如此强悍泼辣！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的心里埋下了多少的仇恨与不甘，如果不是为了弟弟妹妹，我真想跟这对gou男女同归于尽，帮我可怜的母亲报仇雪恨。
父亲支支吾吾答不上一句话。
那女人开口了：云贵啊，你不是说老家还有三间瓦房的吗？你不是说会养活我与小娜的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我们无家可归了？
经那女人一刺激提醒，父亲又开始强硬起来，指着我骂：
真是没家教，好歹我是你的父亲你的长辈，你这是怎么跟我说话呢。
奶奶护着我怼父亲：我认为凤霞骂你骂的对，你没有做父亲的样子不怪孩子看不起你。
我告诉你，你想把这三间房子夺去安顿这对母女，门也没有，只要有我这把老骨头在，你就趁早死了这份心。
正当吵得不可开交时，二叔二婶也来了，还有几个邻居。
看到父亲一家三口，每个人都气愤异常，二叔毫不客气指责父亲：
哥啊，你做下这种事，怎么还有脸回来？要我是你，即使在外面讨饭，也不会再回老家丢人现眼。
如今你倒好，不但厚着脸皮回来，还好意思跟三个可怜的孩子抢住房。
你难道忘记了，他们也是你的亲生孩子啊，你不知道，你甩下家一走了之后，这三个孩子受了多少苦多少罪，凤霞这丫头为了养活弟弟妹妹，就像老牛一样耕种在地里。
但凡你有良心，但凡你眼睛不瞎，你看看凤霞，她还像一个18岁的小姑娘吗？
说着说着，二叔眼含热泪，声音哽咽起来。
二婶也是义愤填膺，恨不得上去踢那妖里妖气的女人几脚。
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父亲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哭嚎：
妈，二弟，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孩子，是我做了糊涂事，可我现在也是无路可走了啊。
我被高利贷逼迫，无处躲藏，才想着回老家躲避一时。
如果是我一人，去哪里都有饭吃，可怡美与小娜怎么办？她们跟着我东跑西颠，怎么受得了？况且小娜还有心脏病，时常要去医院，我是实在没办法啊。
父亲说完这段话，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不用问，他口中的怡美，就是那个小三，小娜，就是他的小女儿。
03
原来，父亲离开家回到宜昌，继续做他的粉丝生意，并且跟那女人结了婚。
女人不是良家妇女，她是父亲有一次去按摩院认识的。
看父亲出手大方，这女人就盯上了他，使出来浑身解数迷惑他。
父亲这个乡ba佬，哪里经得起这挑逗？三个回合下来，他就神魂颠倒深陷其中。
回家再看母亲，怎么看怎么像一截老木头，两人开始频繁争吵。
父亲为女人在外面租了房子，提供这女人每个月的吃用开销。
有一天女人说，她怀孕了，催着父亲快离婚娶她。
昏了头的父亲言听计从，开始逼迫母亲回家离婚。
母亲被逼si后，他一身轻松跑到了女人身边，两人等孩子生下来，立刻买一套房子结了婚。
谁知这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稍微有一点照顾不周，就要去医院抢救。
这还不算完，女人有一个弟弟不学无术，28岁了整天吃喝玩乐不归家，并且有很深的毒瘾。
女人的娘家早已经被她弟弟吸得一干二净，两位老人租了一间房子艰苦度日，平时以捡拾垃圾为生。
自从这女人缠上我父亲后，她一家子的生活用度都是他供应。
父亲做生意多年，手里有点积蓄，可再多的钱，也不够一家子这么挥霍。
去年女人的弟弟嚷嚷要结婚，女人逼父亲替他买了一套婚房。
可婚还没有结，房子早已被她弟弟卖了买了毒品。
父亲气的要命，可又吵不过女人。
突然有一天，一群黑衣人跑来父亲门市要钱。
原来女人的弟弟在外面借了五十万高利贷，扬言，如果不还的话，就把她弟弟五马分尸。
女人与她父母哭着哀求父亲救命，万般无奈下，父亲只好把房子卖了堵上这窟窿。
没过多久，卖房子剩余的钱也被她弟弟榨走。
然后开始恶性循环。
过一阵子，就有一群黑衣人上门要钱，要不到就动刀动枪。
每当这时，女人与她的父母就哭着哀求父亲救命。
弄到后来，父亲不但生意黄了，自己还借了六十万高利贷。
期限到了，他没钱还，就想着跑路，一想想到老家还有三间房子，于是，就这么回来了。
04
听完了父亲的叙说，在场的人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奶奶率先骂开了：你看你，怎么惹上了这么一个烂 huo啊，把好好的家搅散了，把我的儿媳妇逼s了，如今变成逃犯一样到处窜，你的脑子真是被驴踢了。
一听奶奶骂自己是烂huo，那女人不干了，她高声叫骂：
老东西，你骂谁呢？再乱骂，我撕你的嘴！
听到她骂奶奶，我再也忍不住了，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长头发，伸出来右手狠狠打了她两个耳光，直把她打得捂住脸鬼叫，瞪大眼睛惊恐万状看着我。
那小女孩吓坏了，哇哇哇大哭。
父亲眼看爱妻被我揍，就想上来打我，二叔伸手拦住，说了一句：
凤霞打的对，这种烂女人，也只有你把她当宝，你再不把她带走的话，没有你们一家三口的好果子吃。
二婶也在一边摩拳擦掌要打那女人，父亲赶忙把她护在了怀里。
真是一对棒打不散的苦命鸳鸯啊。
望着眼前这一幕，我真为母亲不值。
她辛辛苦苦跟父亲打拼十五年，对父亲言听计从为他生儿育女，结果呢？却被他活活逼上绝路。
而面前这个女人，父亲为了她众叛亲离家破人亡，被榨干最后一滴血，他居然还如此维护她。
真是不知道父亲脑子里装的啥？
闹闹哄哄间，弟弟与妹妹也放学回家。
这两人看到父亲与那女人，二话不说，直接拿着镰刀铁叉奔上来就动手，吓得这对男女飞快跑出门外。
十三岁的弟弟追着他们骂：只要有我在，你们再也别想欺负我姐姐，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替我母亲报仇！
眼看一大家子同仇敌忾对付他们，父亲也深深知道，如果强行留下来，按照这个架势，自己的娇妻爱女保不准要吃亏。
痛定思痛下，他只好灰溜溜带着她们离开了村子。
至于他们会去哪里？谁也不关心，就连我的奶奶也狠狠道：
我生下这种不争气的儿子，也是老脸无光，即使他遭遇不测，我也不心疼，就比如我没生他。
以后的几十年里，我们再也没有父亲的任何消息。
弟弟妹妹很争气，都考上了不错的大学，都留在了大城市工作买房结婚生子。
我在30岁那年，也迎来了自己的幸福，嫁给了许叔叔的大外甥李好运。
我们夫妻志同道合，一起种甘蔗，一起承包了200亩鱼塘搞养殖，小生活过的很是富裕温馨。
弟弟妹妹感恩我的付出，逢年过节都会携家带口回老家看我。
对了，我奶奶还健在，如今都80高龄了。
每当中秋节与春节，我们一大家子与二叔家团圆，整整三桌人，一片的欢声笑语。
关于我的父亲，再也没谁提起，他就像一粒尘沙，虽然还活在世上，却没有人看得见。
对家庭不负责任的男人，得到如此凄惨下场，也是情理之中，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下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