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的科举制度是个神奇的存在,既是改变命运的天梯,也是让无数读书人望而却步的深渊。有人说,秀才考举人难,举人考进士更难,这话乍一听没毛病,可问题是,这“难”究竟有多难?如果用数字算一算账,你会发现,清代读书人的人生,简直就是一场漫长的淘汰赛,活到最后的,寥寥无几。
清代的科举考试,简单来说分成四个等级院试、乡试、会试、殿试。每一级考试都有一个对应的身份,从秀才到举人,再到贡士和进士。
看似层层递进,但每一步都是一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尤其是从秀才到举人,再到进士的过程,不仅考验才学,更是对心态、运气乃至身体素质的全方位挑战。
先说秀才。清代的秀才数量并不算少,全国大约有50万人。
为什么这么多?因为考秀才的门槛不高。一个县一年能出二十来个秀才,考生数量不过一两百人,换句话说,十个童生里差不多能挑出一个秀才。
这比例听起来是不是还挺“友好”?可别高兴得太早,秀才的身份虽然光鲜,却只能算是“起步”。他们既不能入仕,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政治权利,只能享受一点点地方上的优待,说白了就是“有头衔没实权”。
所以,朝廷对秀才的录取相对宽松,毕竟秀才的存在不会给国家编制增加什么负担。
从秀才到举人,画风就彻底变了。
乡试,三年一次,全国只收1114人左右。你没看错,50万秀才里,三年只能选出千把个举人。
更可怕的是,这千把人还要按省分配名额。比如江南省,考生数量最多,竞争也最激烈,每年录取的举人不过百来人,比例低到让人绝望。
康熙五十八年,江西一地有一万二千多人参加乡试,最后录取90人,换算下来,平均133个秀才里才能挑出一个举人。而江南地区更夸张,181个秀才里才出一个举人。
你说这难不难?
也不是所有地方都这么卷。像贵州、广西这些文化不发达的偏远地区,考生人数少,录取比例稍微高一点,康熙年间,贵州四千人里录取88个,比例大概是45比1。
但即便如此,乡试的录取率放到全国范围看,也只有1%左右。更扎心的是,有些秀才连参加乡试的资格都拿不到——要么没通过地方上的科试、岁试,要么因为各种原因弃考。
对这些人秀才的身份可能就是他们学术生涯的终点。
接下来是会试。
会试的难度,表面上看似乎“温柔”了点。每科录取的进士大约240名,而参加考试的举人大概有16000人左右,录取比例是1.5%。
按理说,比乡试那1%的录取率稍微高了一点点。可问题在于,会试的竞争不止是才学,还有地域上的不平等。
清代实行“分省取士”,简单来说就是给各省都分配一定的名额,哪怕偏远省份的考生水平不如江南地区,也要保证他们“有肉吃”。这对偏远省份的举人来说是福音,对江南的考生却是灾难。
江南的录取率甚至比乡试还低,只有1%左右。换句话说,江南的举人考进士,难度和乡试几乎是一个级别。
那会试录取的进士是不是就“毕业”了呢?还没完。最后还有殿试,只有在殿试中被选中的,才能跻身清代的官僚体系,成为真正的“栋梁之才”。
不过,殿试更多是一种形式,进士的身份早在会试录取时就已经确定了。
有人可能会问,这么高难度的考试,真的值吗?答案是值。
举人的身份虽然只是科举的级,但在地方上已经是妥妥的“天花板”了。举人不仅有资格参加会试,走上仕途,还享有一系列政治、经济上的优待。
更重要的是,举人是整个家族的荣耀。对于当时的普通人通过科举改变命运,远比今天考上清华北大更难,也更有分量。
可话说回来,清代的举人数量和今天的清华北大生比,真的是高出一大截。乡试的录取率虽然只有1%,但三年一次,平均下来一年也有0.33%。
换句话说,1000个秀才里有3.3个能考上举人。这比例放到今天,简直是天方夜谭。
更别提那些偏远省份,录取比例还要高些。所以,有人说,清代的举人含金量不如今天的清北生,这话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不过,这一切也要看地方和时代。比如清代的徽州地区,科举成绩就特别亮眼,出了无数举人、进士。
可今天的徽州,教育质量早已大不如前,很多县连清北的学生都出不了。有人感慨,今天的清北生,比当年的进士还稀罕。
这话听着夸张,却也道出了时代变迁的无奈。
写到这里,不禁让人感慨,清代的科举,有它的辉煌,也有它的残酷。
它为无数普通人提供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却又无情地淘汰了绝大多数人。有人说,科举像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赛跑”,而能跑到终点的,只是极少数的幸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