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节我直播算桃花。
却意外连到了当红影帝。
我说影帝最近桃花很旺，却都是风流债烂桃花。
于是，我的直播间被粉丝冲了。
【这么黑一个模范丈夫，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结果隔天，影帝和知名小花共度一晚的消息就爆了！
【大师我信你！帮我算一算我的 CP 有没有在一起哇！】
算算算！我一不小心，就算到了顶流头上。
1
直播间的弹幕忽然疯狂起来——
【主播！你要火了啊！】
【主播这是什么神奇直播间啊？】
【萧慕寒 prprpr！】
我的粉丝关注数开始疯涨，直播间瞬间被推到了网站的主页。
这是怎么回事？
我正准备问一下直播间的水友们，却发现自己已经和人连麦成功了。
「对面是哪个大主播吗？」我问直播间的水友们。
【不是吧，主播你连影帝都不认得？】
【你用不用社交网络的啊？】
【不会是装的吧？】
【主播算算影帝的面相啊！影帝的桃花怎么样？】
对面应该听到了我的问题，轻轻笑出声来。
他显然也很自信，认为我是故意装作不认识。
可我确实不认得他。
说起来，直播间的水友们可能不信……
我本是山中修行的一个小道。
在深山老林里十数载，终于熬到学成。
但毕业即失业——
我按照师祖书中所讲，去天桥下摆摊，却没有想到……那原本的天桥，竟变成了高楼大厦。
无处落脚。
最后，还是高人指点——
「现在网上算命不是很火吗？小姑娘，你要不去网上算命吧。」
我攥了身上仅有的钱，进了网吧。
学了个直播的皮毛，便直接上手算卦了。
适逢七夕节，为了蹭热度，我把直播间的标题改成了「七夕测桃花，一个火箭算一卦」。
一开始的时候，直播间并没有几个人。
但随着我给两个小姑娘算完之后，直播间开始有零星几个观众。
【骗人的吧？真有那么准？】
【算一卦又不贵，而且不卖手镯，就当听几句吉利话了。】
测了几朵桃花之后，我竟然也有了三四十块钱的收入。
但这一切收入都比不上刚刚——
影帝萧慕寒连上我之后，短短两分钟，我便被砸了两千块！
2
我自然知道这些打赏是谁给我带来的。
所以，面对萧慕寒，我便格外和颜悦色了一些。
我亲切地问候他：「影帝，是来测桃花的吗？」
不得不说，对面的萧慕寒确实有当影帝的本钱。
他长相俊美，眉目潇洒，眼角含情，就是……
我瞟了一眼疯狂滚动的弹幕：
【笑死了，我是真相信这姐她不认识影帝了。】
【影帝来测桃花？你是不知道影帝的婚姻有多美满吧？】
【影帝这是来送钱的啊！如果我是这姐，现在已经开始吹他和影后惊天动地的爱情了！】
水友们都像是很了解影帝的样子。
但是——
我抬头看向对方：「看不看桃花？不看我接下一位客人了。」
【来了来了……第一步是在影帝面前表现出桀骜不逊的样子。】
【毕竟世外高人都这个样嘛。】
【主播，影帝给你带了多少流量！你就这么跟影帝说话？】
但我没有看弹幕，而是专心看着屏幕上的这个男人。
只要他说他不想测桃花，那么我就秉持着自己的职业素养，不当众戳人隐私。
但是，若他主动想要看……
萧慕寒那边的弹幕也不知道在刷些什么。
他沉默了瞬许，片刻，又笑开了。
自然地，笃定地：「好啊，正好帮我测一测，也让我老婆放心一下。」
恰在此时，一个女人也出现在了对面的直播间里。
她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居服，素面朝天，却依旧美得极具侵略性。
她的手轻轻搭在了萧慕寒的肩膀上：「谢谢大师。」
我的直播间弹幕又炸了。
【影后！影后！退圈多年的影后！我居然在直播间见到了，我何德何能呜呜呜呜呜。】
【岚岚！岚岚我的爱！】
我的直播间又开始疯狂涌进观众，其热闹程度，比刚刚连上萧慕寒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随着人流的涌进，萧慕寒的眼角逐渐染上笑意。
他的手轻轻覆盖在了影后兰岚的手上，宠溺地道：「既然这样，就麻烦你给我看一看桃花了。也好让我的老婆对我放心一点。」
【呜呜呜呜，影帝好宠。】
【双强党应声倒地！】
【这对儿 CP 我嗑了好多年！】
萧慕寒轻轻动了一下手指，很快，我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火箭的特效。
「萧慕寒先生。」我笑着问，「你确定要我现在给你算，对吧？」
【支支吾吾干什么？赶紧算啊！】
【这就是江湖艺人最常用的卖关子吗？】
【萧慕寒的婚姻状况谁都知道，有什么好卖关子的啊？】
弹幕太吵了。
比现实中集市上围观算命的群众还吵。
我索性一键清空了弹幕——
「先生你眼尾上挑，眼睑红润，这是典型的眼泛桃花。
「眼泛桃花本是妙事，代表着你缘分将至……可你这桃花甚浓，不像是一朵、两朵。
「更何况，阁下的夫妻宫处略有晦色，象征着婚变之始。若不及早更正，怕这桩婚姻很快便要分崩离析。」
随着我的话，萧慕寒的脸色逐渐黑了下去。
而我的直播间留言界面，也全部刷上了问号。
【啥意思？】
【主播是萧慕寒的黑子？】
【搞什么啊？夫妻俩过七夕呢，在人家面前说这丧气话？】
【主播是对家派来搞事情的吧？】
……
这是几条重复刷着的、能够看得清的弹幕。
更多的弹幕则在疯狂涌现，又飞快消失，看都看不清。
相比于直播间弹幕的疯狂，萧慕寒则要理智很多。
即使兰岚的手已经默默地从萧慕寒的手下抽了出来。
他还是扬起了僵硬的笑容：「是谁让你说这些话的？你知道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可以告你诽谤吗？」
好家伙，我愣了。
看桃花是他让我看的，诽谤也是他想说就说的是吧？
「希望你能澄清你刚刚说的话，不然我的公司会发律师函给你。」
3
萧慕寒没有再说些什么，很快便下播了。
但是，他的表态无疑给了粉丝们信心，也让他们恨我恨得更加咬牙切齿。
随着萧慕寒的下播，直播间的热度并没有下去，反而还有更上一步的趋势。
但是，这些新涌入的人显然比刚刚的粉丝战斗力更强几分。
弹幕上刷的也不再只是嘲笑和奚落。
更多的则是谩骂和诅咒。
【死不死啊？在七夕节咒人家，活该单身！】
【这主播不是单身，是孤身吧？全家都不在了。】
【恶有恶报呗，嘴上没德，自己没命！】
我倒没有被搞掉心态。
毕竟他们说的都是事实。
当然，我也不担心我的直播间会一直被粉丝冲。
毕竟，刚刚看影帝萧慕寒的面相时，我已经大致猜出来，对方塌房也就在最近了。
……
我默默算了算后台的打赏，发现今天挣的钱超额了好多。
不由得感慨：还是互联网的钱好挣啊。
于是，看着那些口吐脏话的水友们，我反而觉得他们愈发可爱了起来。
这些哪里是键盘侠，分明是给我口吐铜板的金蟾啊。
于是，我由衷地向他们表达谢意，并且告别：「谢谢大家的支持，今天的卦资挣够了。
「我先去休息了。
「明天咱们一卦还是一个火箭，童叟无欺。请想要看桃花的水友们提前预约哦！」
本来不停刷新的弹幕诡异地顿了顿。
下一瞬间，刷得更疯狂了！
肯定是又在骂我。
叉掉直播间界面的时候，我在心中想：
金蟾们吐铜板的声音，真是美妙动听啊！
4
没有想到，第二天晚上八点，我的直播间比昨天还要热闹。
上线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被骂的准备。
毕竟，知道萧慕寒是影帝，一个影帝的粉丝量，哪里是我一个小小的主播能抗衡得了的？
却没有想到，刚刚打开直播间，就被满屏的彩虹屁给迷晕了眼——
【老师老师，你是怎么知道萧慕寒出轨的啊？】
【老师，看桃花真的有这么灵吗？能不能帮我看看我嗑的 CP？】
【你好，道长，你是不是潜伏在直播圈的大狗仔啊？要不然能有这么猛的料？】
好家伙，都开始叫我老师了！
但我没有被满屏的彩虹屁迷晕眼睛，而是冷静地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弹幕在七嘴八舌地解释。
我这才知道，昨晚我下播去睡觉之后，萧慕寒便离开了兰岚住的地方。
他跟兰岚说他是去工作了。
可实际上呢？
有挂在我直播间的记者，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去跟了跟萧慕寒。
结果，发现萧慕寒连夜去了一家酒店。
明明这天晚上进该房间的只有影帝萧慕寒，但第二天早上出来的时候变成了两个人。
一个萧慕寒。
一个当红小花于纷纷。
已婚影帝和当红小花共度一晚！
我说萧慕寒的粉丝们怎么今天不来吐金币了呢。
原来是塌了好大一个房！
5
弹幕在「啧啧」称奇。
同样也有人问我：【主播，你就一点也不惊讶？】
「惊讶什么？」我笑道，「从面相便能看出他今天的下场了。」
【胡说的吧？】
还是有人不信。
他们宁肯相信我是从娱乐圈人士那里得到了消息，而记者这一次抓到萧慕寒纯属巧合。
也不愿意相信，这些全部是我从面相上看出来的。
【这样，主播。我们指定你连一个人，你能根据他的面相看出点什么东西，我们就信你！】
【对，不只信你，还送你游乐园！】
「游乐园」是直播平台的最高道具。
一听会有这个玩意儿，我瞬间便精神了！
「你们说的！」
【快快快！趁他这会儿在连人！】
我按照他们的指示，连上了他们指定的人选。
【快看看他的面相！】
【这是我们曾经的内娱顶流，唱跳 rap 样样拉满的人物，可牛可牛了。】
【演第一部电影，就得到了最佳男配提名。】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是娱乐圈新生代领头人。】
【可惜，半年前不知道发了什么疯。】
【先是后台打人，后来是半夜在停车场鬼哭狼嚎，疑似鬼上身。】
【再后来，他很少出现在电影电视上了。】
【但经常出现在直播平台，还常常说些奇怪的话。】
【有人说他是养小鬼被反噬了，大师，你能从面相上看出来吗？】
接通视频的时候，对面并没有马上说话。
我也就有足够的时间看完网友们的弹幕提供给我的信息。
以及，观察完屏幕对面的那个人——
不得不说，最近连到的人，颜值都足够优秀。
譬如昨天连到的影帝萧慕寒。
譬如今天连到的顶流陆鸣琛。
陆鸣琛和萧慕寒是不一样的好看。
他的眉眼很是锐利，有一种蓬勃的少年感，很像是高中时期，隔壁那个长得很帅又学习不好的皮小子。
容易惹人生气，却也会因为他天然的好皮相，而对他格外容忍一两分。
只是，陆鸣琛脸上略有几分疲态。
两只黑眼圈，深得像是故意画上去的一样。
对方见我久久不说话，终于忍不住「啧」了一声：「算卦的？看桃花？不用给老子看……老子没有桃花！」
我的手轻轻敲了敲桌子。
「这次不给你看桃花。」
下一句，是说给直播间的水友听的。
「他没有养小鬼。
「但是……他的身边跟了别的东西。」
6
我的话刚刚出口，直播间的弹幕便顿住了。
而对面的陆鸣琛，脸上的笑容很快便落了下来。
显然，他知道坊间盛传的他养小鬼一事了。
渐渐地，陆鸣琛的脸上染上了燥色。
但比他更先燥起来的是直播间的弹幕：
【不是吧，主播，我们就开个玩笑，你还真的看啊？】
【主播麻烦记住，你就是个看面相的，不是捉鬼的！】
【啊？陆鸣琛身上真的有小鬼？】
【前面的弹幕小学语文没有及格过吧？主播说的是没有小鬼！】
【那主播也说了，陆鸣琛身上有其他的东西啊。】
【那和有小鬼有什么区别？护着是吧？】
我的直播间好像混进来了奇怪的东西。
【我说陆鸣琛为什么火得这么莫名其妙呢？原来是养小鬼啊！】
【所以糊得也莫名其妙，因为养小鬼啊！】
我不知道陆鸣琛是不是能看得到我的直播间弹幕。
只知道，他现在的脸色比刚刚还要黑沉。
下一刻，在一群弹幕刷【动了】的时候——
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
「你是谁安排的？
「不管你是谁安排的，今天我不奉陪了。」
他的眉宇间带着无法释怀的郁气，手指一动就准备退出直播间。
而就在这个时候——
「等等！」我喊他。
陆鸣琛果然停下来了，尽管眉宇间满是不耐烦，但仍旧愿意停下来等我说些什么。
就……还怪有礼貌的。
「刚刚谁说我给陆鸣琛看相就送我游乐园的？先送了吧。」
陆鸣琛：「……」
陆鸣琛脸上满是无语。
憋了半天，他才终于憋出来一句话：「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当然没有病。
我之所以叫住陆鸣琛，却先让直播间的水友先兑现诺言——
是因为，我知道有些话一旦我提前说了，那个「游乐园」也不会有了。
但是等了两分钟……依旧没有出现我梦寐以求的礼物特效。
「不是吧？还有人黑卦资的？黑卦资可不好哦。」
一群【哈哈哈哈】的弹幕飘过。
【主播是懂直播效果的。】
【坏了坏了，主播被白嫖了。】
【主播墨迹什么？快点说陆鸣琛身上是什么脏东西！】
【说说说！说说他无缘无故打我家哥哥谢澜，是不是因为被脏东西反噬了？！】
「还有。陆鸣琛，你真的不想知道天天跟着你的是什么东西吗？」
于是，本来准备退出直播间的陆鸣琛，就这样留了下来。
「真的有东西？不是你在黑我？」
7
【有时候觉得，陆鸣琛蠢得不像是会养小鬼的样子。】
【不是装出来的那种不谙世事，就是朴实无华的蠢。】
【不会吧，这个主播一句话就把你给钓回来了啊？】
【不是，这样想想才可怕吧，我知道陆鸣琛演技好，但是他演技好到演蠢都演得天衣无缝了。】
【你们别忘了，就连这个主播都已经实锤了陆鸣琛养东西了！】
直播间的画风又一次被带歪。
直到我忽然开口：「谁说陆鸣琛养东西了？」
【？】
【？】
【？】
【主播你刚刚亲口说的啊！】
【等着我们用录播打脸是吧？】
不只是弹幕，就连陆鸣琛也满脸问号。
「陆鸣琛身上是有个东西不错，但是这东西不是小鬼，也不是他养的。
「而是招来的。
「还是别人招来的。」
【卧槽？主播你逗我玩？】
【我不信！这不科学！】
【我搞到真的了？主播稍微等等再说，我先去叫我的七大姑八大姨一起来看。】
【好的，我现在不困了。】
「好。」我好脾气地回应弹幕，「你先去叫他们，我这会儿先跟陆鸣琛聊。」
陆鸣琛：「？」
陆鸣琛不信我的话，我知道的。
但是没有关系，既然他留下来了，我就有办法让他相信我。
「你最近经常失眠、盗汗、忽然打冷战，对吧？」
陆鸣琛无语：「这点，从我脸上的黑眼圈就能看出来吧？」
【的确，陆鸣琛没有开美颜，黑眼圈很明显了。】
【没开美颜没化妆，陆鸣琛能火起来我是服的。】
【颜霸的盛宴。】
【可惜我这糊涂的前夫呜呜呜呜。】
陆鸣琛：「我劝你不要骗人了。找点事情干总能活下去的。」
「哦？」我笑了，「是吗？可你就快活不下去了啊。」
【？】
【？】
弹幕又开始了问号大赏。
【没必要吧？人家跟你连个线，你却咒人家死？】
【主播是被那个丢失的游乐园整到精神失常了吧？】
8
我没有太过于关注弹幕，而是透过屏幕看着对面的陆鸣琛。
「我们回归我相面的老本行。观人先察五岳，你日月角暗淡却额角峥嵘……
「从中可看，你父母对你的教育很好，且你前途无量。
「可惜，你父母早逝……」
陆鸣琛本来高挑的眉毛慢慢放了下去。
而弹幕则已经疯狂刷成了一片——
【笑死了，这消息陆鸣琛刚刚出道的时候，大家就知道了。】
【主播怎么拿公共平台的信息当卦信挣钱啊？】
【笑死我笑死我，陆鸣琛最忌讳别人提他父母的，看陆鸣琛的脸已经黑了。】
的确，陆鸣琛的脸已经黑了。
但有些东西，就得说出来才能取信于他。
在刚刚弹幕纷纷说陆鸣琛父母已逝是公共平台刊登过的消息的时候，我便快速切换了界面，搜索了信息。
的确，陆鸣琛的父母在陆鸣琛十岁左右就死了，众所周知。
但是——
「陆鸣琛，我还知道，你父母是意外死亡的。」
此时，还有弹幕在发——
【废话，那个年纪不是意外死亡，还能是寿终正寝？】
「我也能算出来你父母是因为什么而死……是因为火吧？」
陆鸣琛的表情变了。
不再是刚刚的黑脸，也不再是一开始的漫不经心。
他身体略微前倾，喉结动了一动：「你说。」
【卧槽！还真的是！】
【难道这个『大师』真的有点准？】
【真的吧？难道她还能说服陆鸣琛和她一起演戏不成？】
【演戏？什么演戏？陆鸣琛要是跟她一起演戏，不就说明了陆鸣琛真的养小鬼了吗？】
【前面的是黑子吧？主播都已经说过了！不是小鬼！也不是陆鸣琛！】
【前面的才是粉籍暴露了吧？这么激动干什么？陆鸣琛也有人粉？】
【我还是不相信这个主播，陆鸣琛的父母要是真的死于火的话，那年火灾而死的人总有报道的吧？主播查查应该也能查出来。】
「你父母不是死在你的家里，而是死在你亲戚家……关键是，你的亲戚被你父亲给救出来了，而你的母亲则永远死在了火里。」
【卧槽？】
【卧槽？】
「先别急着卧槽。」我安抚弹幕，然后看向忽然之间眼眶红了的陆鸣琛，「在你父母死后，你的亲戚收养了你……可我看你的眉毛虽浓，却眉尾杂乱。」
「你的亲戚，他们待你很不好吧？」
陆鸣琛没有回答我。
他沉默了下去。
【卧槽！我知道你不让我急，但是我要急，我刚刚就想说了！】
【我知道陆鸣琛和他的舅舅舅妈关系不好，他舅舅舅妈还上媒体哭诉过。】
【他们说，他们养陆鸣琛长大，陆鸣琛却拒绝给他们养老……说陆鸣琛忘恩负义。】
【当时陆鸣琛说，他长大是靠的他爸妈的遗产，我们还骂他只靠他爸妈遗产怎么活下来的。还不是靠着舅舅舅妈养着。】
【原来，陆鸣琛的爸妈是救他舅舅舅妈死的？陆鸣琛怎么不说啊？】
【……前面的，虽然我也好奇陆鸣琛怎么不说。但是你们就因为这骂陆鸣琛，也是真的混账啊。】
【对了！陆鸣琛怎么不说啊？】
怎么不说？
我笑了。
因为从小被教成了圣母，因为老实孩子呗。
不过，陆鸣琛不说，我这个算卦的可以说啊。
「从面相来看，你舅舅舅妈应该是做了不好的事情。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入娱乐圈和这件事情有关，你和他们关系变差，也和这件事情有关，他们接受采访抹黑你，也和这件事情有关……
「陆鸣琛，你的舅舅舅妈在赌博，对吧？」
9
陆鸣琛的眉眼忽然低落下去。
【话说，陆鸣琛名声之所以这么坏，是因为当初他的舅舅舅妈给了他致命一击吧？】
【在陆鸣琛打人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他的舅舅舅妈上了采访节目，说陆鸣琛一向是一个这样的人，是一个小混混，他们在他高中的时候就为他赔了不少钱，还放出了当时赔钱的流水……】
【等等，那流水……】
弹幕一阵唏嘘。
但很快——
【搞清楚，陆鸣琛是先打了人，和半夜在停车场鬼哭狼嚎才名声变坏的好吧？】
【怎么，陆鸣琛打人也是他舅舅舅妈握着他的拳头打的？】
【后面的锅推到了他舅舅舅妈身上，前面的锅是不是准备推到挨打的谢澜身上啊？】
【替谢澜实名委屈好吧？】
【要我说，主播和陆鸣琛就是来唱双簧的……内娱洗白的手段越来越高超了啊！】
现在的弹幕根本没眼看。
我呼唤刚刚那个说让我等等的弹幕。
「叫七大姑八大姨的回来了吗？
「叫来了的话，我可要揭晓跟着他的是什么东西了啊。」
【……】
短时间内，我直播间的人数又一次翻了倍。
「陆鸣琛，我刚刚被你打断了，现在重新开始问。」
「你应该好久没有睡好了吧？失眠、焦虑……」
陆鸣琛的情绪显然还沉浸在他舅舅舅妈那件事情上，对于刚刚的弹幕没有多少反应，对于我现在的分析也没有多少反应。
「你应该在睡前经常会看到一个披着红盖头的人影。
「你的家里忽然出现很多不属于你的东西。」
陆鸣琛猛地抬起头来！
「是什么东西呢？是绣着『喜』字的手帕？是小巧的绣花鞋？是小小的胭脂盒……」
陆鸣琛：「你知道是什么东西？那胭脂盒里面的胭脂都已经发霉了！」
弹幕疯狂滚动。
陆鸣琛的情绪比弹幕还要激动。
「晚上睡觉的时候，脖子也凉凉的吧？
「还有其他的异常？比如，本来在床正中间躺着，每次醒过来都在床的一边……虽然睡着之后会无意识地动，但每次醒来都在固定的一边也太反常了吧？比如，睡着睡着，手忽然摸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等惊醒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比如，鞋子会莫名其妙地并在一起，对准床的方向？
「这么多情况，总能对着一个吧？」
【别说了别说了。】
【别说了别说了，我的脖子凉凉的。】
【啊啊啊啊啊——陆鸣琛的脸色已经比死人还要难看了！】
10
我没有管弹幕那边。
听听就觉得脖子凉了？还是心理素质不够强。
看，陆鸣琛这个亲身经历者，现在都还好好的。
「而且，我观你夫妻宫黯淡，你的妻子——」
【？？？陆鸣琛有媳妇儿了？陆鸣琛的粉丝有嫂子了哈哈哈哈……】
【竟是以这样的形式塌房的吗？真的塌死了吧？】
【前面的确定是陆鸣琛的黑子无疑了吧？主播明显说的是——】
最后一条弹幕，那两个字没有打出来，明显是在忌讳什么。
但是我不忌讳啊。
所以，我勇敢地说了出来。
「你被冥婚了。」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陆鸣琛的面色也明显一变：「你说的——」
可惜他没有说完。
因为下一秒钟。
我的直播间断开了链接。
硕大的几个字出现在了屏幕上。
旁边坐着的小哥嘿嘿一笑，探过头来。
「搞封建迷信呢？我已经把你举报了。」
我找网吧老板退了机。
临走之前，还在隔壁小哥身上贴了一个「连踩三天狗屎」符。
让你举报我！
直播间的水友们大概很抓狂。
毕竟说得好好的，我的直播间忽然断联了。
但陆鸣琛那里应该没有关系。
毕竟我已经告诉了他他身边是什么东西，他们这些明星，就算再落魄，也比我这种普通人强得多。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昨天挣的钱也够我去买个二手电脑放在出租屋了。
等买好电脑之后，再把直播间里的钱给提出来。
却没有想到，我刚刚到电脑城，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你好。」那人的声音传了过来，瓮声瓮气地，「是赵女士吗？听说你给陆鸣琛算了卦，说他被冥婚了？」
我握着电话，没有回答。
但显然，那边并不在意我有没有回答。
「我给你个建议。」他说，「别管陆鸣琛那个事情。这样，你给我卡号，我给你打二十万过去。」
……这么快搞到我的电话。
我「啪嗒」一声挂了电话。
还一出手就二十万。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他们娱乐圈可比我这种普通人强多了。
11
事实证明，陆鸣琛显然比他的对家弱一点。
我到家，都安装好电脑了，陆鸣琛的电话才迟迟打了过来。
「喂？你好，是赵大师吗？」
所以我说他们这群人有本事嘛。
这么快，不仅找到了我的电话，还把我的地址都给摸清楚了。
「陆鸣琛？」
「对，是我。」电话那头，那个声音蔫蔫的，「赵大师，你能帮帮我吗？」
「你刚刚是去找大师了吧？怎么？没有人能帮到你？」
「我找了很多人。但他们都说没有办法。赵大师，只有你一眼看了出来，之前我去找人看的时候，他们都说没有事情。而现在……我找他们，他们都说那个……太凶了。」
不像直播间刚刚连到的时候那么凶。
这时候的他，听起来微微有那么一点弱气。
弱气到听得我差一点笑出声来。
「我当然可以帮帮你。但是，得有报酬。」
「那是当然的！」他不假思索道，片刻，说话又有些吞吞吐吐，「但是……我现在手头的钱不多……要不……」
「一万块钱，有吗？」
「啊？有！有的！」
「好，给我地址吧。」
12
陆鸣琛住在公司提供的公寓里。
出来接我的是陆鸣琛的经纪人。
他很是保护陆鸣琛，先是用审视的眼神看了我一遍，才将我带上了楼。
「没有带做法的东西？」电梯上，经纪人问我。
「没有啊。」我两手空空，「你没听过？高端的抓鬼人士，是不需要任何佐料的。」
经纪人：「……」
他似乎被我无语到了。
直到电梯停到陆鸣琛所在的楼层。
「我就不进去了。」经纪人说，「总之，谢谢你在直播间帮鸣琛说话，他死脑筋，不愿意说出舅舅舅妈的不好，该骂。但是，鸣琛这么多年过得也不容易。」
当然过得不容易了。
要不然，堂堂顶流，到现在都没有自己的房子，还要公司帮忙租房？
我目送着经纪人回了电梯，轻轻敲响了陆鸣琛的门。
13
大概是知道我要来，陆鸣琛打扮得很正式。
开门的时候，明显愣了愣，然后往旁侧轻轻一让：「大师？」
「叫我赵许就好。」我往内走去。
陆鸣琛也问了和经纪人同样的问题。
「有米吗？」我问他。
「哦哦！」陆鸣琛一拍额头，「有！等一会儿。」
便一头栽进了厨房。
趁着陆鸣琛去厨房这一会儿工夫，我索性打量起他的房子来——
陆鸣琛应该是提前收拾了房子的，但即使是提前收拾了，也能从墙角缝隙之中看出来，他本身就是一个爱干净的人。
当然，也能看出来，这个房子的风水没有什么大问题：那么，他身边的这个东西就不是被风水之物给引过来的。
更有可能的，便是他的生辰八字。
「可以看看你的卧室吗？」我问陆鸣琛。
陆鸣琛应该还在厨房里找米，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好啊！厕所也可以！」
陆鸣琛的卧室没有什么问题。
当然，他的厕所也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我没有想到，等我出来的时候，陆鸣琛已经两手空空地从厨房出来了。
我：「？
「怎么？没有米了？要不要给你的经纪人打电话，让他买点过来？」
「不是啊。」陆鸣琛睁大了无辜的双眼，一边打开冰箱，「还有很多。我刚刚放进电饭煲里，一个小时就能吃饭了。等等，我做个小炒肉啊！」
「……谁告诉你我要吃饭了？我来的时候刚吃完！」我彻底无语了。怪不得都说陆鸣琛蠢呢。「你不知道捉鬼的时候，五谷有多大的用处？」
陆鸣琛：「……」
他拿着肉和辣椒的手僵在原地：「那还吃小炒肉吗？」
我：「……」
吃吧。
14
打了个饱嗝之后，我才从陆鸣琛手中拿过了生米。
「走个流程。」我把这半碗生米随手放在了身边，「准备好了吧？」
陆鸣琛没有来得及回答。
而我，闭上了眼睛。
……话说，在很久之前，北方的民间会有一种职业，叫作通灵人。
他们能沟通死者和生者，俗称问米。
而我，虽然不是通灵人，但粗浅也懂些此法。
「陆鸣琛，一会儿你直接问我，怎么样才能和你解除婚约。你会尽力做到，懂吗？」
陆鸣琛点了点头。
此法的效果很好。
碗里的米粒剧烈跳动。
马上，我睁开了眼睛。
我尚且存有意识，但是说话，动作都不再受我自己控制。
于是，我飘在半空中，看到陆鸣琛问「我」：「你……你好，姑娘，我是陆鸣琛，你怎么才能放过我啊？」
我：「……」
陆鸣琛是真的蠢啊！
谈判是这么谈判的吗？
果然，「我」的脸上浮现了红晕：「相公……奴家终于见到了相公的真颜，相公比奴家想象中要好看多了。」
敢情这还是个古代鬼……
「奴家不愿与相公分离。相公难道不愿意和奴家长相厮守吗？」
陆鸣琛大概是没有拒绝过多少小姑娘的。
竟然被「我」的几句话问愣在了原地。
半晌，他才踟蹰道：「但是，我是活人，你是死鬼。我们怎么在一起啊？」
「相公无须忧心，再等半年，相公就能和奴家团聚了……不，奴家迫不及待想要和相公见面。相公……不如马上下来陪奴家吧？」
「陆鸣琛！小心！」我大喊。
可是，陆鸣琛是听不到我的声音的。
而我的身体，那个女鬼，已经双手伸向了陆鸣琛的脖子！
陆鸣琛瞬间憋红了脸。
……没有旁人帮忙！
怪我对自己的能力太自信了。
于是，我疯狂往自己的身体里挤去。
女鬼有一股子大力退拒着我，直到我猛地钻进了我的身体里。
陆鸣琛一把将我推开好远。
而他，坐在地上，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喘气——
「大师！」他哑着嗓子喊我，「你没事吧？」
「没事。」我也揉了揉背，「只是，你麻烦了。」
陆鸣琛的脸色一白。
「那女鬼现在不会现身了。」我沉下脸来，「这次，要想把她诱出来，然后除去，得你跟我结婚。」
陆鸣琛：「哈？」
15
「老实说，赵小姐。您是不是对鸣琛别有所图啊？」
说这话的时候，经纪人正抱着大把的红绸往房间里挂。
而我……正在试穿经纪人借来的戏服。
戏服是一套嫁衣，火红的颜色，绣纹精致。
闻言，我问经纪人：「现在还来得及，要不然你再去找个女孩子扮演陆鸣琛的媳妇儿？」
「对了，找个既不怕鬼的，又嘴牢不会说出去的。」
经纪人就闭嘴了。
陆鸣琛也在一旁帮忙挂红绸。
他的脸已经比抱着的红绸还要红了：「苏哥，别说了，天快黑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喜服有点大，我将袖子挽了挽。
见红绸挂得差不多了，这才对经纪人说：「好了，你可以走了！」
经纪人：「……」
但他还是乖乖地离开了。
毕竟，这场戏，最好不要有多余的人在场。
这是抓住女鬼的，最好的方法了。
鬼这种东西，爱恨嗔痴，比普通人都要浓上好多。
之前我问米，想让陆鸣琛和这个女鬼好好谈谈，本是想把这件事情和平解决的。
可是没有想到，女鬼还真的看上了陆鸣琛，所以，问米反而问砸了。
不过还好，女鬼看上了陆鸣琛。
正是因为她看上了陆鸣琛，且将陆鸣琛视作了囊中之物，所以我这边反而好办了很多。
譬如……利用女鬼的独占欲和嫉妒。
和陆鸣琛「成亲」。
我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又将蜡烛点燃，环顾四周：「可以！这种亮度，她分不清楚的。」
说着，再吹灭蜡烛，拉开窗帘：「接下来，就是等天黑了。」
距离天黑显然还有一会儿。
无聊之下，我便和陆鸣琛聊天：「我看你面相端正，除了父母宫崎岖一点，简直是正人君子大富大贵的标准面相。怎么会声名狼藉成这样子？」
陆鸣琛顿了顿。
他说起了他的过往。
其实，陆鸣琛最大的黑点只有三个：
无非是综艺节目后台打人，地下停车场发疯，舅舅舅妈说他不孝顺……
舅舅舅妈这件事情我大概能算出来。
剩下的就是前两件事情了。
陆鸣琛的絮絮叨叨持续了很久。说到伤心的地方时，难免心情沉郁。
我却越听越无语。
「所以说，你在综艺节目后台打人，是因为那个被打的当着你的面骚扰女艺人？
「还有，地下停车场发疯，是因为你一个人在地下停车场排练戏？
「……
「不是，你就没有解释吗？」
陆鸣琛很是怕我误会的样子：「不，不是的，我解释了……可是，没有人信，我的解释也没有流传开。」
也对，现在谁在乎真相是什么样的呢？
「那个女艺人没帮你解释？」
「……」
「好家伙，等我啥时候去西天跟佛祖商量商量，让他封你一个忍耐佛。」
「你真的能跟佛祖商量吗？」
「陆鸣琛，你是不是傻？」
……
很快就晚上了。
16
陆鸣琛拿着秤杆的手在发抖。
「挑啊！」我小声喊。
陆鸣琛：「……说实话，我有一点点害怕。」
嘴上是这么说没有错，但陆鸣琛还是按照我说的做了。
烛光之下，站在不远处的陆鸣琛左手拿着秤杆，右手拿着刚刚从我头上揭下的盖头。
他偷偷地对我使眼色。
见状，我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没有来。
女鬼现在还没有来。
在表演之前，我已经在地上撒满了生米。
只要女鬼进来这个屋子，就会留下脚印。
没有来怎么办？
我轻轻开口：「现在，按照我提前交代的做。」
提前交代是怎么做的？
陆鸣琛双拳一握，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慢慢俯身过来。
陆鸣琛：「娘子……你好美啊。」
大概是太紧张了，我总觉得陆鸣琛演得不太自然。
陆鸣琛的手轻轻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陆鸣琛的手挪到了我的脸上。
陆鸣琛轻轻托起了我的脸。
陆鸣琛的吻……
「闪开！」
我一把推开了陆鸣琛，迎向了从他背后袭来的劲风！
陆鸣琛的经纪人曾经问过我。
他问我，很多高人降妖伏魔都得用到黄纸朱砂，道袍宝镜，我怎么什么都不拿？
他无疑是对我有质疑的。
不过是因为请不到别的大师，被逼无奈之下才请了我。
当时我没有仔细跟他解释，打个哈哈就过去了。
现在……
可惜经纪人不在场，如果他在场的话，大概就明白了。
我不用朱砂黄纸，是因为我凌空画符毫无压力。
我不用宝镜道袍，是因为我站在这里，便让鬼怪不敢靠近了！
17
女鬼被我打出了身形。
她穿着一身红衣，头发凌乱，脸色青白，却也可见生前姿容。
躺在地板上的时候目光哀怨：「檀郎，你怎么负心呢？
「明明是你拿着八字来聘我。
「我们是在地府公证了的夫妻。
「檀郎檀郎！我为了你，抛去我阴间的情人，为了你，我来这阳间待了整整一个月，为了你……
「檀郎，你便是这样对我的吗？」
陆鸣琛：「我什么时候拿着八字去聘你了？你别胡说啊！」
直到我拿出了一张照片。
「拿着陆鸣琛八字去聘你的，是他吧？」
女鬼愣住了。
「你怎么近视成这样了？
「近视成这样也就算了，还因为一个高度模糊的脸抛弃了你的情郎？
「不对啊，我问问你，你情郎知道吗？
陆鸣琛：「……」
女鬼再回阴间前，我再三叮嘱她：「记得回去之后消了婚契啊！
「不然，三天之后，我找到你，把你削了。」
女鬼糯糯地答应了。
阴风过后，我嘿嘿笑了两声：「还挺可爱。」
「……可爱吗？」陆鸣琛顶着两个黑眼圈问，「对了，赵许，你手里的照片哪里来的？」
……唉不是，用我的时候一直叫我「赵大师」。
用完我了，就开始叫我的本名了是吧？
「问你经纪人要的啊。」我说。
没错，照片上，是陆鸣琛舅舅的照片。
大概是……陆鸣琛终于看清楚了他舅舅舅妈的真面目，不给他们还债之后。
他的舅舅舅妈就想到了其他的法子吧。
「我只管死人的事情。」我叹了口气，「活人的事情，你和你经纪人会调查对吧？」
陆鸣琛点点头。
「好耶！」我伸了个懒腰，「那我就回我的出租屋了！」
可刚走两步，就被陆鸣琛给叫住了。
「赵许, 天色太晚了, 要不然你在我这里住一晚？」
我挑挑眉：「怎么？你准备以身相许了？」
陆鸣琛的脸红了。
「不用了。」我摆摆手, 「我可不想明天被记者包围, 再说，你这种顶流，谈恋爱会塌房的吧？」
陆鸣琛自言自语：「我……还算顶流吗？」
18
陆鸣琛本来想送我回家来着。
但被我拒绝了：「可别，我出租屋里养了很多你会害怕的东西, 你也不想半夜睡不着吧？」
最后，是陆鸣琛的经纪人送我到了出租屋楼下。
经纪人：「？」
经纪人在路上对我表达了真挚的谢意和歉意, 剩下来的, 就是翻来覆去的一句话：「陆鸣琛这孩子太不容易啦！」
好好好。
我不接话。
知道你是陆鸣琛的男妈妈了。
……
事情好像都回到了正轨。
除了，我的直播账号被封号一百年。
但好在，影后帮我介绍了很多人。
陆鸣琛有事情要忙。
或许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总之, 此事了了，我们很久没有联系。
直到有天早上, 我快乐地网上冲浪——
忽然刷到一则新闻：
A 市一对夫妻嗜赌成性, 将自己和已故的妹妹妹夫家业败光了不说, 更是啃外甥啃了十年之久。
这也就算了, 在外甥不愿意被他们啃了之后, 他们还把外甥卖了冥婚。
过了一段时间, 又刷到了另一则新闻。
当红小生谢澜被曝骚扰女明星。
据说，是那个女明星勇敢站出来爆料的。
没有想到, 还牵扯出来一桩陈年旧事——当初很多人网传陆鸣琛打人, 其实是因为谢澜后台骚扰女明星, 陆鸣琛制止的时候动作过激, 打了败类。
再后来……
陆鸣琛精心准备的电影上映了。
他的演技再上一层楼，在里面扮演的暴躁狂家暴男迅速出圈封神。
并且提名多项奖项。
也能称一声「实力派演员」了。
……
再次和陆鸣琛见面，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那天我出门扔垃圾。
一出单元楼，就见到一个戴着墨镜的高挑男人。
见我走出来，他摘下了墨镜。
「赵许，我等你很久了。
「那啥, 那个女鬼应该跟我离婚了吧？
「我现在单身, 你有空和我谈个恋爱吗？」
……
我把垃圾扔掉。
「……大哥，你不是不知道吧？」我笑了, 「我是道门的。」
「道门……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道士，一般是不谈恋爱的。
陆鸣琛的表情迅速萎靡了下去。
「那……你要是准备还俗的话……」
陆鸣琛蔫蔫地走了。
我却在单元门口笑出了声。
陆鸣琛是真的傻。
所以，他没有注意到我垃圾袋里的鸭骨头。
也不知道, 有的道士是可以结婚生子的。
更没有注意到，我之前去他家的时候，不穿道袍, 也没有符箓。
因为……
我根本就不是道士啊。
干吗用爱情捆住自己呢？
返回出租屋的时候，我给影后打了个电话。
「喂，姐妹。今晚一起去 857 吗？」
【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