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去世三年了,这封信却是上周投递的。”
父亲把信封递给我时,手在微微发抖。
信封上的字迹我再熟悉不过,是母亲惯用的钢笔字,笔锋犀利,却又透着一丝温柔。
父亲一直说我的字迹像极了她。
信很短,只有一句话:
“来实验室见我。”
后面附着地址。
父亲欲言又止:
“你确定要去吗?”
我点点头。
这三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母亲留下的线索。
她是知名的生物科技专家,据说临终前一直在进行一项秘密研究。
信中的“我”,似乎是跟她有关的人。
现在,答案终于要揭晓了。
地址指向的是城郊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生物科技公司。
我刚走进大厅,就被一个年轻女子带到了地下。
电梯不断下降,数字显示屏上的楼层早已变成了负数。
年轻女子穿着白大褂,长发挽起,看起来三十岁出头,说她叫林妍。
“数据整理得怎么样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猛地转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母亲就站在那里,一如三年前的模样。
“已经完成了。”
林妍简单回答,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工作。
但当她转身的瞬间,我发现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秒。
那目光里,似乎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
实验室里一排排的冷冻舱整齐排列,每个舱室都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管线,闪烁着幽蓝的光。
透过舱室的玻璃,我看见了让我震惊的一幕:
每个舱室里躺着的,都是一张我熟悉的面孔。
那是父亲的脸。
确切地说,是和父亲一模一样的脸。
“这些都是失败品。”
母亲平静地说:
“你父亲去世后,我用了十五年时间进行人体复制实验。目标是创造一个拥有完整情感的复制人。”
我呆呆地看着那些冷冻舱:
“所以,家里那个父亲……”
“是最接近成功的一个版本。”母亲说,“但还不够完美。他偶尔会情感失控。”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些天发生的一切突然都说得通了:
为什么父亲总是按时服药,为什么他有时会突然情绪激动,为什么他看着我的眼神总是那么复杂。
“那我呢?”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是不是也是复制人?”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
“是的。你是我最成功的作品。完美的情感模块,完整的记忆植入。连我有时都会忘记,你不是我真正的儿子。”
看着我惊愕的表情,母亲叹了口气:
“你一定在想,为什么我要写信让你来。”
她走到电脑前调出一组数据:
“最近你体内的情感模块出现了不稳定,记忆植入也开始崩溃。如果不及时调整,你会像其他‘失败品’一样逐渐失控。”
“所以这封信,是为了把我带来销毁?”
我冷笑。
“不,是为了救你。”母亲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是我最成功的作品,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崩溃。我需要重新调整你的程序,植入新的记忆……”
“就像你对其他‘失败品’做的那样?”
我打断她。
母亲沉默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她确实是想救我。
但她的“拯救”,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控制。
将我的记忆、情感再次重置,抹去这些年形成的真实人格。
就在这时,警报声响起。
监视器显示,家里的“父亲”突然失控,正在疯狂地砸毁家具。
“该死,情感波动太大了。”母亲快速操作着电脑,“这个版本必须马上销毁。”
我静静地注视着她打开保险柜,取出那支蓝色药剂。
看着这支曾经夺走无数“兄弟”生命的注射器,我露出一丝苦笑。
“你知道吗,他们并没有真正死去。”
母亲的动作顿住了。
“你以为你创造了完美的销毁药剂,但你错了。”我缓缓从口袋里取出一支红色药剂,“这才是林妍偷偷研制的真正销毁液,销毁你对复制人神经的控制开关。这些年,她一直在暗中调换你的药剂。”
母亲脸色煞白:
“不可能,她怎么敢……”
“因为她爱上了你的一个‘失败品’。她不忍心看着你杀死他。”我举起红色药剂,“而我,就是他们的孩子。”
母亲踉跄后退:
“这不可能!复制人怎么会有生育能力……”
“这就是为什么我是你最完美的作品,因为我体内流淌着人类和复制人的血液。我既能感受真实的情感,又能完美地执行你的指令。”
我将红色药剂注射进自己手臂:
“现在,是我选择真正的自由的时候了。”
监视器里,那个“失控”的父亲停止了破坏,转向镜头,露出和我一模一样的表情。
从今天起,没有人能够控制我们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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