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到了一位在家做“全职女儿”的博主:
在视频里,她23岁,是第三代独生女,毕业后四处碰壁,好不容易进入工作又倍感压榨,最后干脆直接躺平,做起了一个月工资五千的“全职女儿”,也就是全家人的住家保姆,由6个大人出资共同养她一人。
早晨,她六点起床,蒸了玉米和紫薯,又做了三明治和鸡蛋面,琳琅满目地摆了一桌子;中午,她做了三菜一汤,和爸爸妈妈一起坐在饭桌旁边一边聊天一边吃饭。饭后,博主承担起了家中所有的家务,把厨房打扫干净后,又把家里的边边角角都擦了一遍。在网上有这样一个议题:“全职儿女应不应该被尊重?”有人说:“很多时候我们都把陪伴老人和照顾小孩这种事当成是理所当然,很多家庭主妇也被认为是毫无价值的。但是他们的劳动一旦量化成为了市面上的保姆、护工、幼师,这样的劳动需要收获的报仇也是很高的。”但是也有人说:“这是一个虚假的由父母编织起来的故事,你们居然真的相信全职儿女在单方面的付出?全职儿女就是在啃老,因为父母也给你提供了情绪价值和物质条件,为什么你不用拿钱结算他们的付出?”全职还是啃老最近,不仅“全职儿女”的事例层出不穷,“假装上班”也成了年轻人中的常态。网友A分享:“咖啡厅点杯咖啡坐上半个小时都感觉店员在小声骂我,网吧待一天最少一百。最近开始蹲楼道了,挺省钱的,只要吃个午饭买包烟就行,就是没法充电。”网友B说:“每天早上卡着上班的时间点出门,但是出门就去了图书馆,有时候去公园长椅,但是早上太早了上面会有露水。已经这样半年了,家里人什么都不知道。”网友C说道:“和家里人说出去上班,实际上是和狗狗一起躺在出租屋里,两眼一睁就是玩手机。家里打电话就说在勤勤恳恳工作,装出很努力很辛苦的样子,其实我天天睡觉睡的快累死了。”很难想象,年轻人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瞒着父母家人,伪造出一副假象来。失业之后,当年轻人突然从在工作状态解离出来,肯定会有一段适应过程,这是对自己失去生活来源和稳定收入的一种惶恐感。一些自我界限感比较强烈的人,并不希望父母知道自己失业的消息,一是因为不想让父母为自己担心,而是因为“失业”可能是能力不足、眼高手低等等的代名词。在这些个体潜意识的意愿之中,并不想让自己与这些名词划上等号。我曾经接待过一位来访者,自述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在家里接收了很多无形的压力。他说,父母每天都会问他,找到工作了吗?今天有面试吗?面试结果如何?而当他吐槽现在的就业环境差,公司的奇葩操作时,父母总是会认为是他太过自负,脱不下孔乙己的长衫,甚至给他介绍了好几个专业不对口,工资待遇也不行的岗位。在长期待业之后,他总是觉得父母在暗示他啃老,暗示他从小到大花了不少钱,到了现在也没享上他的福,反而还要继续养着他。来访者陷入抑郁情绪中,每天都很焦虑,开始失眠多梦,有时甚至出现了自杀的想法。而在他找到工作后租了个房子搬出父母的家,这些负面情绪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他感觉一切都很美好,生活简直是再舒畅不过了。逃避和寄托调研发现,71.45%的青年认为“摆烂躺平”产生的主要原因是生活压力大。在心理学上,有一种经历反复打击和失败而形成的心理状态,叫做习得性无助。个体在连续遭遇挫折后,在心理上就会表现出对未来的悲观,同时目标渐渐模糊,行为上也会变成习惯性放弃。在社会内卷现象日益严重的今天,年轻人压力倍增,好的工作和职位根本轮不上自己,差的又实在是太差,根本赚不到什么钱。
年轻人在被反复捶打后,意识到努力根本没有用,个体的焦虑加剧了消极心理状态的产生,奋斗精神被消解。年轻人感觉到无可奈何、无能为力,从而选择了“躺平”。其实,“躺平”也分为不同的动机和目标指向。有学者把“躺平”分为“觉醒躺平”和“逃避躺平”。“觉醒躺平”是指一部分的高成就动机者虽在看似在摆烂,但并没有放弃追逐成功,他们仍然积极寻求努力向上的机会,一旦时机到来就会重回工作状态。“逃避躺平”则是一部分的低成就动机者,为了避免失败,往往会降低自己的生活水平、目标需求等,呈现出自我欺骗和消极的心理状态。
因此,学者认为,躺平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只是一种心理状态。就像一些毕业后的大学生,为了避免找工作,就在家以考研和考公的名头摆烂,实则学没学进去谁都不知道。而一些看似摆烂的人,就像我们前面说过的“全职女儿”则是借着这一波话题的流量,直接开始了自媒体带货,流量一天高过一天。无奈选择著名的咖啡品牌星巴克自创立以来,以其标志性的“第三空间”闻名于世。人类的日常生活分布于三个生活空间,即第一空间(居住空间),第二空间(工作空间),第三空间(介于工作和生活之间的购物休闲场所)。星巴克提供了一个人们可以放松、社交的地方,然而在现代社会,这里却和图书馆一样,变成了失业者逃避现实的心灵港湾。他们带着电脑,在这里学一些可有可无的专业知识,接一点维持生活的外包工作,写一些不知道会不会发出去的邮件,将自己的简历修修改改。好像这样,他们就能说服自己“仍在工作”,没有被社会抛下。有网友调侃,现在没有人脉,没有资源的人找工作,似乎只能选择铁人三项(外卖、网约车、快递小哥),和吉祥三宝(保安、保洁、保姆)。招聘软件一打开,要么就是招主播,要么就是招销售。校招一了解,不是工资两千八,就是单休996。年轻人的躺平,有时候真的是面对社会压力和个人期望的无奈选择。有人说:“躺平是个人主义在新时代的表达,也是对社会不公与不平等的一种抵制。”甚至有年轻人开发出了新的生活方式:进厂打半年的工,然后休息半年,以此循环往复,不买房也不买车,顺其自然。
多元化的生活方式固然是个人的选择和自由,旁人不应该横加干涉,但是我们还是倡导现在年轻人靠自己的双手吃饭。因为父母不能陪伴自己一辈子,依赖父母不是长久之计。自己有能力,就算是赚半年的钱,再躺着玩半年,也不过是一种独特的生活方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