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生日那天,他哥在酒桌上当着众人的面伸手摸上我的大腿。我翘起高跟鞋,勾他哥的裤腿,装作不经意地碰到了旁边的女生。女生愣了一下,随即说:“姐姐,你穿得好骚啊。”我的疯批男友暴怒砸酒杯:“骂我女朋友?你想死吗?”他哥的手往我腿间伸了一寸,淡淡问男友:“你女朋友?”
1、
我是po文女主。
我重生的时候,正被哥哥陈循礼摁在浴室的墙壁上。
氤氲水汽间,他发狠道:“这种时候还走神?”
“在想谁,是我的弟弟吗?”
我的心里猛然一紧。
当初,被剧情操控的我,就是这样在他一次次的引诱下,自甘成为他们兄弟二人的禁脔。
原来从我们的第一次,他就为往后的设计埋好伏笔。
我偏头亲吻他的脸侧,泪眼朦胧,“你是在嫌弃我吗?你知道我喜欢的只有你。”
镜子里可以清晰地看到陈循礼眸光闪过一丝嘲讽。
陈循礼的手机响起,“付雪然”三个字让我身后男人的身躯一震。
他伸手捂住我的唇,却舍不得离开,接通了电话,“然然,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女生哭的很可怜,翻来覆去不过是和男友吵架了,要陈循礼去接她。
陈循礼温声安抚,“好,我马上来。”
他草草结束,将自己收拾的一丝不苟,临出门前才注意到抱腿缩在角落的我。
明明没什么耐心,却还是弯腰吻了吻我的唇,“怎么了?”
“不要走好不好?外面雨下得很大,不安全,我不放心你。”
似乎没料到我阻止他离开居然是担心他的安全,陈循礼神情一软。
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然然是我的妹妹,她一个人在外面才不安全,乖,我不会有事的。”
陈循礼好心情地离开,还向我承诺,自己很快回来。
但我知道他不会。
上一世的故事剧情里,嫉妒不安的我和他大吵大闹。
陈循礼却眉眼冷淡,不耐烦道:“适可而止。”
便摔门而出。
我不敢相信自己昔日温柔清冷的男朋友会为了别的女人这样,冲进雨里追他。
却被跑车远远地甩在身后,我满身擦痕,跪坐在地上。
高烧了三天,不断地给他打电话。
他却一通都没有接。
后来,陈循礼回来了,“然然心情不好,我陪她去意大利散心了。”
他随意哄了我两句,我居然就原谅了他。
等到半夜,我确认陈循礼不会再回来后,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搬到了学校对面。
而对门就是通过霸凌手段追求我的陈惊屿。
据说,陈家为了惩罚他的嚣张作风,停了他的卡。
仅此而已,就能抹平对我的伤害吗?
可我知道这是小说世界,觉醒的只我一人。
我的公道只能自己讨,我的仇恨也只能自己报。
搬家弄出的响声惹恼了陈惊屿,他推门正准备发火。
看到我以后,整个人愣住。
之前,我自杀的场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阴霾。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
陈循礼还是疼爱自己的弟弟,才会亲身上阵,追求我,使我沦陷后再送给弟弟共享。
希望他的弟弟能从自我厌弃中走出来。
起初,陈惊屿暴怒于哥哥居然染指了我,后来,他又贪恋上了这样的荒唐。
“你,怎么住在这?”陈惊屿目光死死锁住我,就像野狼瞄准了自己的猎物一般。
我微微垂头,“……我,我现在就搬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惊屿抓住了我的手腕,补充道,“对不起,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我看着陈惊屿落荒而逃的背影,默默地揉了揉自己被他捏红的手腕。
陈惊屿有严重的暴躁症,这是作者为他霸凌我找的理由。
也是我报仇的手段。
我不信,他们这样自私残忍的人,会那么兄友弟恭。
2、
厨房的水龙头坏了,溅了我一身水。
我敲响了隔壁的门,在陈惊屿愈发幽暗的目光下,微缩身子,“我厨房水龙头坏了,可以帮我看看吗?”
陈惊屿一言不发跟着我进门。
厨房到处都湿了。
他脱掉了上衣,扔在我身上,“拿着,我进去看看。”
大概只有一分钟,厨房的水声就停了。
陈惊屿甩了甩半湿的头发,看向我,眸光晦涩,“林喃,你在勾引我吗?”
说着他伸手掐住我的下巴,“我那样逼你你都不肯跟我,现在怎么反悔了?”
从他漆黑的瞳孔里,我可以看见自己,湿透的睡裙下,一览无余。
“我只是想和你搞好关系。”
“呵,这样和我搞好关系?也行,我喜欢。”陈惊屿嗤笑一声。
他将我捞起抱坐在吧台上,在我颈侧留下炙热的吻。
我推拒着他,“陈惊屿,我们可以先做朋友。”
“谁他妈和你做朋友,老子只想做你男朋友,说了八百遍了。”
但是陈惊屿居然真的停手了,伏在我耳边微微喘着气。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不给碰,就……”
“……好。”
从那以后,陈惊屿就愈发没规矩地黏着我。
到处以我男朋友的身份自居。
我被他喊出去陪他喝酒庆生那天。
消失了三个月的陈循礼终于回来了。
也许是回家看到我把东西收拾的一干二净,陈循礼难得地慌了神。
拨通了我的电话,找上了门。
他来的时候,我的妆刚画了一半。
“怎么住在惊屿对门?”陈循礼看向我的目光有审视,更有一丝不悦。
我对着镜子细细地给自己画眉,“我找不到你,你也说了我们的关系现在不能说出去,会对我不好,没办法,我只能搬来陈惊屿对门,想和他搞好关系,说不定能打听到你的消息。”
“是吗?”
“嗯,现在陈惊屿对我很好,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公开?我觉得没关系了。”说着,我放下了手中的眉笔,眼神晶亮地看向他。
陈循礼终于收回了探究的目光,上前将我揽进怀里。
“乖,惊屿还喜欢你,别刺激他。”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在我光裸的后背游走。
我微微喘着气,看向他,“你这些日子去哪了?”
“国外有个很重要的项目要跟。”
他再也没像上一世那样,理所当然地告诉我,他去陪了别的女人。
在陈循礼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我推开了他,“今天是陈惊屿生日,他喊我晚上去庆生,别闹。”
陈循礼神色疏淡了起来,划过一丝冷戾。
他向来不愿意委屈自己,要比陈惊屿还放纵的多。
“好,晚上我也去。”
也许弟弟是真的重要,陈循礼克制地揉了揉我,便离开。
去接他的付雪然。
3、
陈惊屿在他自己投资的酒吧里开了一个包间。
他接我过去的时候,陈循礼已经到了,付雪然乖乖地坐在他身边,喝着牛奶。
“哥。”陈惊屿和他哥打了声招呼,目光扫到付雪然的时候顿了顿,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和他哥挤眉弄眼。
付雪然佯装没看懂地偏过头,耳尖却红了。
她一直知道高高在上的陈家大少爷把她当成心上白月光。
心安理得地和别人谈着恋爱,叫着他哥哥,却总是做出“兄妹”之间不该有的举动。
上一世,付雪然又和新男友吵架,住进了我和陈循礼的家。
在陈循礼压着我的情动不已的时候,付雪然推开了我们的房门。
我吓得惊恐大叫,让她滚出去。
而付雪然却只是执拗地看着陈循礼,“我睡不着,循礼哥哥陪我喝酒吧。”
陈循礼居然真的抽身,颇冷淡地看向我,“你先睡吧,下次别这么凶然然,陈惊屿看光你的时候,你这么叫过?”
那一刻,无穷的难堪将我吞没。
而在我终于崩溃大哭,忍不住推开房门质问陈循礼到底把我当什么的时候。
才是真正的绝望。
他半揽着喝醉的付雪然,在昏黄的灯光下亲吻她的唇。
温柔的不可思议。
而发现我的时候,却目光转冷,放开她,威胁我,“你什么都没看到,乖。”
可陈循礼没看到,他的身后,付雪然在冲着我笑。
所以后来,我死的时候,陈循礼崩溃忏悔,说爱的人是我,我一个字都不信。
他还不如陈惊屿那条疯狗。
陈惊屿自然地揽着我坐在了他哥旁边。
“人小姑娘原谅你了?”
“还得多亏哥帮我哄她呢。”陈惊屿笑着冲他哥举了举酒杯。
却不知道,在酒桌下,陈循礼的手正放肆地在我大腿上游走。
他颇为用力,大概是有些不爽的。
我翘起高跟鞋,勾陈循礼的裤腿,装作不经意地碰到了付雪然。
她先是一愣,然后低头看到了桌下的糜乱。
那张漂亮纯情的小脸顿时被嫉妒和愤怒染红。
她咬唇看向我,语调天真,“这个姐姐,穿得好骚,裙子好短呢。”
我还没来得及收回腿讽刺她,陈惊屿就将手中的酒杯擦着她的脸砸了过去。
吓得付雪然毫无形象地缩在后面尖叫。
陈惊屿眼睛通红,整个人透着股戾气。
我想到了他将我摁进游泳池的场景,也忍不住害怕的瑟缩了一下。
“你,别怕我。”陈惊屿声音很哑,看了我一眼站起来。
我以为他要出去冷静冷静。
谁知道他一把抓住付雪然的衣领,“认识老子那么多年,不知道我有病?骂我女朋友?”
付雪然脸色煞白,颤抖着喊陈循礼,“循礼哥哥,救我。”
从砸酒杯到现在,陈循礼的手还没从我腿上挪开过。
甚至过分地往里伸了一寸。
似乎付雪然那句“好骚”刺激了他的哪根神经。
“你女朋友?”陈循礼神色疏淡,收回手点了一根烟。
猩红的火光将他那张冷白的脸,映照的比他暴怒中的弟弟还要病态。
似乎只要我们当中谁认了这句话,他能把我们都弄死。
“不是,陈惊屿,你怎么答应我的。”我伸手握住陈惊屿的手腕。
此时此刻,只觉得这条疯狗尚比那斯文败类要好沟通。
陈惊屿低头看了一眼我的握住他的手,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啊,好朋友,我忘了。”
他松开了付雪然,任由她像一滩烂泥一样滑下去。
高高在上的白月光,此刻慌乱难堪犹如一捧污雪。
陈惊屿拿起烟盒,手有点抖,似乎在克制着极大的情绪,“我出去吹会风,等会回来。”
我真怕他出去拽着无辜的路人打一顿。
付雪然拽着陈循礼衣袖小声啜泣。
陈循礼将牛奶推过去,“别哭了,你惹惊屿干什么?”
他唇角勾着浅浅的笑,似宠溺似逗弄。
“本来就是,她穿那么短……”付雪然一脸纯真地嘟囔着。
我看着陈惊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回她,“关你什么事?我脱光了也不关你的事。管好你自己。”
“我看到了!”付雪然没忍住,说了出来,表情愤恨。
陈循礼脸上的笑意淡了,“看到什么了?”
“那你应该把眼睛挖了,不该看的东西也看?我是穿给陈惊屿看的,知道吗。”我挑着眉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本来打算装傻的付雪然立刻将手中的牛奶泼了过来。
早有准备的我立马避开,只有手臂沾上了牛奶。
乳白的液体慢慢滑落,在昏暗的灯光下,暧昧至极。
我笑了一下,“我会告诉陈惊屿的。”
陈循礼抬头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唇角微翘,全是讽刺。
等陈惊屿冷静好回来,看了热闹的人自动替我鸣不平。
陈惊屿青筋暴起,指着付雪然的鼻子让她滚,恨不得卸了她。
他哥只能送受尽委屈的白月光回家。
临走前,陈循礼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似乎要洞穿我们。
我知道,他看不得陈惊屿放在我腰侧的手,也看不得众人起哄我们的样子。
玩到天快亮,几乎所有人都喝懵了。
陈惊屿自然地叫车带我一起回家。
我刚卸完妆准备去浴缸泡一会,门被打开。
只有陈循礼。
他上次来,问我要走了钥匙。
“你怎么来了?”
我看着他那张清隽冷淡的脸,心里莫名有些不踏实。
如果说陈惊屿是暴虐的疯狗,那陈循礼就是阴冷的毒蛇。
永远一副清冷的笑脸,可骨子里藏着病态的残忍。
他目光微冷,但又放肆地在我身上游移。
“穿给惊屿看的?他配吗?”
“不和我回家吗?喃喃。”陈循礼半靠着吧台,笑得很温柔,“我已经回来了。”
我微微垂头,“住在这里很方便,我方便上学,你也方便照顾付雪然。”
这样的神情,会取悦到他。
其实,我后来有明白,陈循礼嘴里对我的喜欢是什么。
他大概是个变态,越喜欢的人,便越要看她伤心。
只要我因为他而哭,因为他而崩溃,他的大脑,会让他比在干什么都爽。
那我把这些都还给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崩溃,和自己亲爱的弟弟反目成仇。
“可是不方便我呢,喃喃。”
“不过我弟应该比较方便,对吗?”
陈循礼伸手敲了敲吧台,“他在这玩过你吗?”
脑海中疯狂的画面不可抑制地涌现,但我还在保持冷静,大步上前,搂住他的腰。
委屈至极。
“明明是你那样对我,你把我一个人丢下来,去陪别的女孩子三个月,是你在她羞辱我的时候一言不发,甚至还哄她。你还这样说我,陈循礼,我怎么以前不知道你这么坏?”
说着,那些从前该流下的泪在此刻应景地流了出来。
陈循礼轻抚着我的头,勾着我的发尾哄,“她男朋友那晚在家暴她,付雪然要面子,我才没有说。”
“我也没有陪她玩,我去意大利跟进项目了,是付雪然自己跟过来的。我对这种事向来很无所谓,你知道的,喃喃。”
“是我太纵容她,以后不会了。”
我微微抬起头,用婆娑的泪眼看着他,“那为什么不解释?”
“想看你伤心,喃喃。”陈循礼的眼尾有点发红,“你越难过,我越兴奋,怎么办?”
我猛地推开他,“你精神病吗!”
“是吧。”陈循礼赞同地点了点头,握住我的手,“我尽量改,别像今天这样惹我。”
“你也知道难过,你也知道伤心!”
和陈循礼半闹半吵半撒娇,终于哄走了他。
4、
我们学校要求英语过六级才能毕业。
陈惊屿四级还没过,他知道我六级考了七百分缠着我给他补课。
一节课三千。
我认真地准备了三天教案,穿了最规矩的卫衣长裤,敲响了陈惊屿的门。
他才起床,头发还是乱的,睡眼惺忪。
“还有两个月就四级考试了,周一到周五晚上八点到十点,周末早上九点到十一点,下午两点到五点,没有意见吧。”
“我要打球,八点多才结束,你去篮球场等我,我们在路上就学怎么样?”陈惊屿笑得很灿烂。
傻子都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我宠溺地冲他笑,“你学习那么积极,当然好。”
陈惊屿房间放着一张很大的电脑桌,足够我教他学习。
打开教案认真给他讲课,半天没有得到一点回应。
抬头发现他在盯着我的衣领。
卫衣的衣领有些空,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片雪腻。
我猛地捂住胸口,合上教案,“我不教了,你找别人吧。”
陈惊屿拽住我的手腕,薄唇轻轻抿着,满脸烦躁,“我错了,别生气,你换件衣服?”
“这是我最保守的衣服!”
“你防狼呢?”
“我防错了?”
陈惊屿不再说话,扔了一件他的冲锋衣给我,打开了空调,嘟囔着,“怪我,怪我心志不坚。”
我冷笑了一声,将他的冲锋衣拉到顶。
大概是看出我真的生气了,陈惊屿学的很认真。
直到今天的课程结束,他懒散地靠近椅子里,拽着我的手玩,“我今天那么努力,没有奖励吗?”
“还有两个月,你每天都要奖励?等你四级过了,我再给你奖励。”
“好!”
陈惊屿不疯的时候,还是一条乖狗,相当好糊弄。
是从前被剧情控制的我太蠢,才会一次次触怒他的神经。
因为系主任找我谈项目,我去篮球场比往常迟了一点。
发现篮球场乱糟糟的,似乎打架了。
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
挤进去就看到陈惊屿眼尾通红,摁住一个男生打,拳拳到肉,血迹到处都是。
他疯了一样,周围根本没人敢靠近。
其实陈惊屿这样暴躁症的人,大家和他玩,也只不过是看中陈家的势力而已。
没有人真心对他。
“陈惊屿!”我忍住心中害怕,在人群最里圈喊他。
本来并没有抱期望,但他真的停了手。
抬头看我,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了。
明明是施害者,却委屈的跟什么似的。
他站起来,朝我走。
还没来得及把我搂进怀里,警笛声响起。
人群四散而开,穿着制服的警察过来,陈惊屿的脸在红蓝灯光的映照下,有惊心动魄的美。
我跟着他上了警车。
他只是牵着我的手,看向窗外,一言不发。
到了警局,警察审问他,我只能站在外面看着。
听得模模糊糊。
陈惊屿很不配合,一个字都不说。
而那位受害人现在还在医院。
可我知道陈惊屿不会有什么事。
因为,他哥来了。
警察局局长亲自过来和他握手,寒暄一会儿,陈惊屿被保释了。
“医院那边打点好了。”陈循礼手抄在口袋里,语气淡淡的,连训自己弟弟一句都没有。
似乎他把人打死也只是小事。
“谢了,哥。”陈惊屿揽着我准备做他哥后座。
却发现陈循礼也开后门。
“哥,你坐副驾。”
“陈惊屿,坐前面。”陈循礼扫了他一眼,钻进了后座。
陈惊屿踢了一脚车门,颇为暴躁地打开了前门。
我坐在陈循礼身边,很规矩。
但依然能感受到他情绪很差。
“我听说你是为了林喃打人?”
“好像,那个人说你把林喃摁进泳池玩她,她只是你的玩具,主人不会喜欢玩具,玩具也不配喜欢上主人。所以才生气了,是吗?”
陈循礼字字句句,看似在责问自己的弟弟。
分明是在让我难堪。
他感受到了陈惊屿对我的特别,也感受到了我们之间的亲近。
他有了危机感,所以又用这样的方式让我清醒。
他想要我痛。
可我本就清醒。
但我还是如他所愿,放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抓紧裙摆,头渐渐变低。
眼眶里噙着泪,却倔强地不愿它落下。
“陈循礼!你他妈够了!”陈惊屿怒喝着制止他,细白的脖颈上青筋暴起。
他目眦欲裂,好像看着的人不是哥哥,而是什么生死仇敌。
我就知道情绪不稳定的疯子,是有手足相残的潜质的。
可陈循礼太自若了,他轻轻一笑,“好。但我不希望你再有下次,少给家里惹事,嗯?我不想总是为你收拾烂摊子,哥哥也是有一天会烦的。”
车里不再有人说话。
直到车停在我们楼下。
我和陈惊屿一同下车准备上楼,发现陈循礼也跟了过来。
“才十点半,今天你还没教我呢。”陈惊屿情绪已经完全稳定,语调微微上扬,添了几分不正经。
“教你什么?”陈循礼一丝笑意也没了,全是冷。
“替你忙这么久,不喊我上去喝杯茶?”
陈惊屿皱眉,“你喝个什么茶?马上要考试了,别耽误林喃帮我补课。”
“哦?这么厉害吗?我也去听听,才知道她能不能帮你补课。”
“她当然厉害。”
“嗯呢,我知道。”陈循礼扫了我一眼,笑得意味不明。
5、
上楼,陈惊屿自然地将自己的冲锋衣扔给我。
我忽视了身边微冷的目光,穿上外套,拉到顶,开始给他讲课。
陈惊屿想和他哥证明我们关系有多好,回答出问题就要我夸他。
“真厉害。”
“怎么这么聪明。”
“不愧是你呢,陈惊屿。”
或者写题的时候捏捏我的手,戳戳我的脸,等我不高兴了,他就舔着脸靠过来道歉。
“我错了。”
“老师没有生气吧。”
“老师不要不理我,老师可以罚我呢。”
他语调轻慢得很,像情侣间的把戏。
陈循礼只是靠在一边,拿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
看到课程结束。
我刚打开自家门,陈循礼就跟着一起钻了进来。
下意识回头看一眼,发现陈惊屿早就关上了门。
悬着的心才落到实处。
陈循礼勾唇看着我的动作,温柔地轻抚我的脸侧,“在害怕?”
“你不是说不能给惊屿知道……”
“在拿我的话当借口吗,喃喃。”他不再笑了,手也不再温柔,狠狠掐住我的下巴,逼迫我直视他。
我猛地推开他,红着眼睛看着他,“陈循礼,你混蛋!”
“声音那么大,不怕我弟弟听到?”陈循礼挑眉。
“明明是你,说消失就消失,也明明是你不想公开我,更是你要我和他好好相处,现在来倒打一耙。我那么喜欢你,你却喜欢别的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陈循礼神色终于软了下来,笑得很惬意,“我喜欢谁?”
“你的然然啊!”我偏开头不看他,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
“嗯,确实。以前是这么觉得的,最近倒是想的越来越清楚。怎么我只想和你睡,对其他人都没兴致。怎么我只想欺负你,对其他人都无所谓。怎么只有你和别人靠近一点我都想弄死你们,但别人当着我的面上床我也懒得看呢。”
“你说为什么,喃喃。”
陈循礼微微低头,声音很轻,轻到蛊惑,他温柔的吻落了下来。
我偏开头哭,“骗人。”
“好,我骗人。”陈循礼宠溺地吻去了我的眼泪,将我揽进怀里。
“我今晚的飞机,要去一趟法国,回来给你带礼物?”
我记得,上一世陈循礼去法国付雪然跟过去了。
街头发生枪击案,陈循礼保护付雪然受了伤,付雪然便一直在法国照顾他。
期间,她不断地发微博,昭示着两个人有多亲密。
我记得自己看的最后一条微博,是她发的酒店夜景,配文:好紧张。
在玻璃窗的倒影里可以看到穿着浴袍的陈循礼。
很多粉丝在下面评论姐夫好帅,姐夫身材好好,姐姐姐夫好般配。
我抱着手机一个人哭到不能自已。
不断地给陈循礼打电话。
却没有人接。
也许他们正在缠绵。
我以为回来我们会分手,可付雪然却谈了一个新男友,我和陈循礼之间似乎什么都没变。
除了他开始故意让我讨好他的弟弟。
后来我才知道。
付雪然说:“我谈了那么多男朋友,你真的不嫌弃我吗?”
“你女朋友那么乖,陈惊屿以前又那样对她,我不想伤害她,我怕她崩溃。”
因为我太乖了,所以要把我弄脏,这样付雪然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和他在一起。
这次,就让我和陈循礼一起去法国吧。
“我想和你一起去。”
陈循礼笑了起来,似乎很开心,“那我弟呢,你不是要帮他补课?”
“可我很想你,我可以视频帮他上课,就说家里有事必须回去一趟好了。”
“好。”陈循礼捏了捏我的鼻尖,打电话给他的助理,让他帮我办签证和机票。
6、
我们在法国的第三天,撞到了办理入住的付雪然。
“循礼哥哥,好巧。”付雪然笑得很甜,看到我的时候,脸色瞬间转白。
“你怎么会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她不是陈惊屿的女朋友吗?”
陈循礼微垂着眼看向她,神色疏淡,“然然,她是我的。”
付雪然的眼泪摇摇欲坠,她咬着唇看向陈循礼颇为可怜。
到底是白月光,陈循礼又素来一副温柔随和的模样,勾唇笑起来哄她,“给你找个嫂子,不是你一直挂在嘴上的吗,怎么哭了?”
他这句话说的太有歧义了。
似乎,我是他为了让付雪然安心而随意找来的摆设。
果不其然,付雪然红着脸笑了起来。
我微微松开环着他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循礼哥哥,我没订到套房,只有一个单间,我可以和你们住吗?”
“当然可以。”我笑着替他答应。
没想到我会这么大方,付雪然懵了,而陈循礼眸光微冷了些。
陈循礼带着两个风格不同的美女刷卡进房,连路过的外国友人都忍不住频频侧目。
“要不要和你循礼哥哥一间?”
“我不是这个意思,姐姐,你不要误会我和循礼哥哥……”
我没理会她的解释,抱着电脑进了书房。
打开视频,陈惊屿就像一只小狗一样趴在镜头前,蔫巴巴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不在我都学不进去。”
“你不想要奖励了?考试还有三个星期不到了,乖一点。”我敲了敲屏幕哄他。
突然,外面响起玻璃破碎的声音,以及付雪然的痛呼。
“怎么了?”正在写卷子的陈惊屿抬起头。
“应该是表妹闯祸了,我出去看看,你继续写。”
打开门,就看到付雪然泪眼婆娑地半缩在陈循礼怀里,他正低头帮她处理伤口。
两个人近到几乎要亲到一起。
据说,是付雪然从小就喜欢陈循礼,追了他十二年,也没有结果。
在付雪然终于放弃选择和别人恋爱的时候,陈循礼才开始隐痛后悔。
他以哥哥的身份护在她身边,所有人都默认他们终究会走到一起。
因为从小到大,陈循礼都没有多看过任何女生一眼,付雪然终究是最特别的。
陈循礼抬头看到我,一丝慌乱也没有,眉眼间甚至带着惬意的笑。
“声音小一点,影响惊屿写卷子了。”
“啊,痛,循礼哥哥。”付雪然突然脸色惨白,看着盛怒之下的陈循礼。
害怕到微微往后退了些。
陈循礼没有克制住怒气,为付雪然包扎的手下了几分力气,他薄唇轻抿,长眸微眯,“抱歉。”
松开了付雪然,大步朝我走来,捏着我的后脖领,往书房拖。
似乎想把我带到陈惊屿面前。
我眼疾手快,先盖上了电脑屏幕。
周遭一下子安静如死。
“惊屿有病,你不要刺激他。”
“呵,左一句惊屿,右一句惊屿,看来你真忘了谁是你男朋友了?”陈循礼将我摁在书桌上,一手拽住我的后领,一手掐住我的大腿,逼迫我屈辱地仰望他。
我的眼泪一瞬间来了,“不然呢,我不过是你为了付雪然找的女朋友。你可以把她带进我们的房间,你可以那么亲密地帮她包扎。”
陈循礼猛地低头吻住了我,语调阴沉,“少说这种话糊弄我,是你先惹我的。”
“我什么时候惹你了?”
“谁非说要回来帮惊屿补课,连饭都不肯和我吃,嗯?”
“拿着别人的钱,不该有点职业操守吗!”
“多少钱,我给你。”
“我才不要,我们是谈恋爱,我收你钱干嘛!”
这句话终于取悦了陈循礼,他轻轻挠了挠我的脖颈,“那好,晾着他,和我出去吃饭。”
7、
付雪然坐在陈循礼另一侧,不断给他夹菜。
我随手夹了一块芒果,本打算自己吃。
却听到付雪然大惊小怪的责难,“姐姐怎么能给循礼哥哥夹芒果呢,他芒果过敏。”
陈循礼闻言看了她一眼,看不清什么神色。
或许被感动了。
我默默地把芒果送进自己嘴里,垂着头低声道:“确实是我不太了解他。”
那副失落的口气,傻子都能听出来。
陈循礼果然挑眉,唇角微翘。
付雪然便愈发得意,愈发得寸进尺。
不断地告诉我,陈循礼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说着说着,甚至说起了他小时候的事。
陈循礼很小的时候养过一条狗,很喜欢。
但弟弟刚被爸妈从外婆那里接回来,很孤僻不爱说话。
陈循礼便主动把自己的小狗送给了弟弟。
所有人都夸陈循礼温柔友善,对弟弟好。
可惜那条小狗最后却在陈惊屿发病的时候被他弄死了。
原来给弟弟送自己喜欢的东西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吗。
可那条狗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是不是和我一样呢。
他明明把我让给了陈惊屿,却又总囚着我,玩弄我。
捏着我的脸,骂我贱,骂我荡妇。
他说,如果你怀孕了,孩子该叫我爸爸,还是叔叔。
他说,他不想弄清楚这个问题,不如和弟弟一起。
我是被他逼死的呀。
小狗是不是也是呢。
明明送给了陈惊屿,却不准小狗对陈惊屿乖,也不准小狗吃陈惊屿的东西。
我忍到了极点,摔下筷子。
陈循礼却将碗里付雪然夹的虾夹出来,伸手慢慢剥掉壳,递到我唇边,“喃喃不用知道我喜欢什么,平时都是我照顾喃喃。”
我张口吃掉了虾,看着付雪然煞白的脸,有些想笑。
“今天怎么不继续欺负我了?”
陈循礼一边剥虾一边笑,“好不容易哄出来吃饭的,怕你气回去。”
“我不是答应你,只要你不惹我,我就尽量不让你伤心吗?”
他将小半碗虾肉递过来,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支着自己的下巴看我,神姿从容优雅。
说出来的话,却不堪入耳,“既然,平时不让我看你哭,就换个地方吧。”
付雪然终于没忍住,一滴一滴的眼泪落下,落进茶杯里。
滴答滴答。
“循礼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陈循礼还是支着下巴看我,笑意嫣然。
但他不知道,往往没有绝对的拒绝,就是给了希望。
付雪然强颜欢笑,“其实最近有个男孩子在追我,他明天就来法国找我玩了,不如我们一起出去逛街吧。”
“好啊。”我答应了。
应该上一世陈循礼他们碰到枪击案就是因为逛街吧。
还得让付雪然带路。
8、
付雪然挽着自己的新男友,亲密无间。
她会偷偷地观察陈循礼有没有生气。
昨晚回去,我和陈惊屿打电话解释,电脑坏了,不得不中断教学,急着修电脑也没带手机。
陈循礼听了就没给过我好脸色,直到现在还冷着脸。
我问他是不是要和陈惊屿直说我和他在一起了,他又不说话。
看来他自己也很不想在弟弟面前当恶人。
他还不愿意撕破自己温柔的假面。
他对我的独占欲还没有到达顶峰。
也许这场即将发生的巴黎枪击案,是我最好的机会。
“循礼哥哥,这对表很漂亮,我们一起买吧。”付雪然自然地松开她的男友,挽住了陈循礼。
陈循礼扫了一眼,掏出卡,递给柜姐,“是不错。”
付雪然的男朋友真的很窝囊,和我一样。
一声不吭地看着付雪然戴上手表,又低着头给陈循礼戴。
她语调很甜,“和循礼哥哥很配,我很喜欢,谢谢循礼哥哥。”
陈循礼勾勾唇,揉了揉她的发顶。
便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很自然的,付雪然跟了上去,我和她男朋友落在后面。
真是诡异的一幕。
好在没有持续太久,如前世报道的一样,枪击案从街头开始爆发。
人群四散逃窜。
玻璃碎裂声,尖叫声。
弥漫的火,飘荡的烟。
陈循礼第一反应就是回头抓着我走。
可惜付雪然太害怕了,死死拽着他的手,“循礼哥哥,我害怕。”
陈循礼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子弹就射穿了他头顶的玻璃。
摇摇欲坠。
他无奈只得摁住付雪然的肩头往路里侧卧倒。
而被恐惧支配的付雪然却往前跑。
我冲上前,借着力道将陈循礼推开。
碎裂的玻璃顺着我的肩膀砸下去。
满眼血迹。
剧痛让我眼前一黑,临昏倒前,目光里只剩陈循礼煞白的脸。
他目眦欲裂,似震惊,似愤怒,更似心疼。
这样的人,也知道心疼别人,多不容易。
我赌赢了。
醒来的时候,陈循礼正坐在我床边。
看着书,窗外阳光半垂,照在他雕刻般的侧脸上。
晃人心神,又更显疏远。
“谁要你救我了?”他发现我醒了,语调很淡。
不是关心,不是欣喜,而是一种烦闷的质问。
我白着脸色,嗫嚅着唇,很久才吭声,“我知道你不会有事,可你受伤我会心疼。”
陈循礼猛地站起来,用审视的,毒蛇般的眼神打量我,“好好休息。”
他离开的背影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我并没有那么严重,陈循礼帮我办了出院。
伤口不能沾水,陈循礼跟着我进了浴室,“乖,我帮你弄,不碰你。”
他又变回了那副温柔的模样,只是这一回温柔成了真,渗进骨子里。
我没说话,默许了。
陈循礼一点点帮我擦拭,最后在伤口处留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9、
回国后,陈循礼又像以前一样消失了。
但我知道,下次再出现的时候,他会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自己有多爱我。
可惜,我打算送给他一份大礼。
陈惊屿过了四级,分是我帮他查的。
知道结果的时候,他猛地把我抱进了怀里,“喃喃真厉害。”
我拍了拍他毛茸茸的头,“你想要什么?”
其实我已经想过无数,他会提出的过分要求。
可他居然说,“陪我去看看我外婆吧。”
我们坐上了下乡的大巴。
窗外的高楼渐渐倒退,成了矮房。
他的外婆家是江南的一处水乡。
黑砖白墙,依河而建。
吴侬软语,水墨丹青。
陈惊屿很小就有暴躁症,而他的爸妈那时正是事业最关键的时期。
没有人照顾他。
所以便把他送到了外婆家。
在这样柔情似水的地方长大,他还是长成了一条疯狗。
我们到的时候天色渐晚,月华如练。
沿着河边走,水乡的小道上飘着淡淡的花香,桂花落在肩头。
外婆一直在说陈惊屿的小时候的事。
还说他眼光好,找了这样一个好姑娘。
陈惊屿难得的,红了脸,“我喜欢她,外婆,但她还不是我女朋友。”
我们来得匆忙,没有带衣服。
晚上吃完饭洗澡。
外婆拿了她年轻时候穿的旗袍,我换上出来,陈惊屿眼神都暗了。
“林喃,我想要你。”陈惊屿说出来的话更是赤裸裸。
我冷着脸色盯着他,他默默偏开脸,“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喜欢我,和我在一起。”
“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陈惊屿高兴到有些不可思议,可他的耳尖红了。
“但你之前那样对我,我得了抑郁症,一直想要自杀,是你哥帮我走了出来,他追求我,我把他当成救赎,我以为自己喜欢他,所以和他在一起了。”
话落,陈惊屿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他只保持了最后一丝仅剩的理智,“我只问你,想要谁。”
“不,你只能选我。”他又改了口,眼尾微红,偏执到疯魔。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院门被推开。
陈循礼站在皎洁的月色下。
冲我伸手,唇角微勾,“看到自己男朋友,还不过来吗?”
他来的比我想象中还要快。
而陈惊屿抿着薄唇,要紧后槽牙,微微往前一步,挡住了我。
在我朝前走的时候,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笔直的背微微曲了些。
他大概难堪极了,又愤怒极了。
因为他的哥哥,笑意更深了。
我站定在陈惊屿身侧,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对不起,我好像,喜欢上惊屿了。”
陈惊屿的手,微微地抖。
很快,他将我反握住。
看向他哥,“哥,她本来就该是我的。”
陈惊屿的笑意淡去,透着森冷,“嗯,本来就是打算送给你的。”
他说这句话时,犹如孤狼锁定猎物一般盯着我。
不愿意错过我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我先是一抖,然后微微皱眉。
陈循礼终于收回了目光,愤怒从眼底汹涌而出,但终究扶上院门,转身离去。
清瘦修长,萧条寂寥。
这样暗淡退场,我知道,他不会。
陈惊屿也并不是那么好打发。
在他哥的车尾灯完全消失后,他将我摁在庭院中的藤椅上。
“林喃,你选了我,死也是我的。”他脸上神情淡淡的,有几分他哥的影子。
我这才惊觉,他们长得这样相像。
微扬起头,吻在了他的唇侧。
10、
陈惊屿把我带去他家吃饭。
他爸很严肃,他妈很冷艳。
他哥。
回来的迟,一副疏离的模样,却坐在了我身边。
自顾自地帮我剥虾。
“陈循礼!”
“照顾一下弟妹,以后都是一家人。”陈循礼脸上没一点笑,神情堪称冷漠。
这么冠冕堂皇的客气话就不像从他嘴里冒出来的。
陈惊屿摔下筷子,却被他爸喊了出去。
他妈也跟着出门,只剩下我和陈循礼。
他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看向我,薄唇轻启,“和我上楼。”
“我们分手了。”
陈循礼扫了一眼门外,淡淡道:“在这?也可以。”
说着,他就站起身,单手撑着我身后的椅背,缓缓俯身。
我猛地站起来看向他。
他终于勾了一个笑,将我拦腰扛起,带进了他的房间。
上锁,扔在床上。
“和我弟怎么回事,想清楚再说。”他单膝跪在我双腿间,控制住不让我爬起来。
居高临下地睨着我,显然情绪在崩坏的边缘。
“我喜欢他。”
陈循礼看着我,默不作声,突然笑了起来。
满是不屑,渐而变冷。
“因为他不会把我藏起来,他不会动不动就消失,他无时无刻都会让我知道我有多重要,他给足了我安全感。”
“不像你,连我们两个的约会都要带着从前的心上人。我为了你受伤你却无动于衷,回国之后就玩消失。我真的很累了,不喜欢你了。”
他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最后一把薅住我的头发,逼迫我直视他那对藏着滔天怒意和妒忌的双眸。
“我弟弟发疯的时候怎么对你的,不害怕?”
“怕,但我愿意相信他会克制。而且你不疯,也不比他好到哪去,你想把我送给他,这句话是真的,那天我听出来了。”
陈循礼勾唇笑,薄唇贴在我的脸侧,“现在不会,我怎么舍得。你是我的。”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迷茫了一瞬。
被捕捉到。
甜腻的吻就这么落下。
直到房门被陈惊屿暴戾地踹开。
他眼睛猩红如火,恨不得杀了我们。
我猛地推开陈循礼,缩到暴怒中的陈惊屿身边。
小心翼翼地牵着他的手,“我们什么也没发生,我是被他扛上来的,惊屿,我不愿意,我只喜欢你。”
他垂眸看着我,眼睛里关于人的气息很微弱。
盯了很久很久,他终于揉了揉我的头,“乖,那我们出去,不回来了。”
他牵着我的手,转身,“陈循礼,爸不接受她,所以以后你不是我哥了,不要再碰我的喃喃,她是我的底线。”
被他带着下楼。
我一点也没敢回头。
但身后的目光如剑,抵住我的后背,让我脊骨发凉。
前世的记忆不受控制的涌现。
11、
上一世。
陈循礼和付雪然从巴黎回国,付雪然交了新男友。
却又和自己的新男友也发生了矛盾。
住进了我和陈循礼的家。
撞破陈循礼温柔的亲吻后,我陷入了崩溃。
夺门而出,一个人在漆黑的马路上走。
直到有道人影跟上了我。
是陈惊屿。
也许是悲伤到极致,我竟然不知道害怕他了。
“我哥打电话,让我到这里来找你。”
“住在附近吗?送你回家。”
陈惊屿不发疯的时候,是干净的少年。
我摇了摇头,抱臂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
陈惊屿站在我三四米远的路灯下,点了一根烟,垂着头看我。
直到天蒙蒙亮。
他像一尊雕塑,压根没动过。
最后,他把我送到了小区门口。
“和我哥住一个小区?怪不得他知道你跑出来了。”
看出我的犹豫,陈惊屿停住了脚步,没有继续往里走。
我敷衍地回应了他,等他离开后,再回家。
想收拾行李,把地方腾给付雪然。
可我开门的时候,只有陈循礼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脚边是散落的啤酒瓶。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开始收拾东西。
他的目光一直跟着我,如影随形。
“喃喃这么快就不要我了?”陈循礼声音很低。
委屈到好像是我吻了别人,又选择抛弃他。
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就来了。
我跪在行李箱前,哭的泣不成声。
他从背后搂住我,轻柔地吻,“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那一刻,我的脑子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样。
突然转身抱住他,狠狠地吻他。
如同发怒的小兽。
陈循礼将我抱到那张沙发上,我却别扭地不愿他再碰。
也许PO文是不要逻辑和理由的。
我这样的女主也是不需要自尊自爱的。
他笑着说:“在这里,你不喜欢吗?”
“用你的盖掉别人的。”
我同意了。
情到浓处,他掐着我,低喃道:“喃喃,我只想碰你一个人怎么回事?”
那语气,似乎真的很疑惑。
而我,却自动解释为,爱而不自知。
后来,他说,我和陈惊屿关系太差了。
陈惊屿是他的弟弟,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希望我能原谅陈惊屿,能和他友好相处。
那时我想,陈惊屿不发疯的时候,也是朗朗少年。
或许,我可以呢。
我们的关系便越来越近。
近到暧昧丛生。
近到我生日那天莫名其妙的一杯酒。
我便和陈惊屿度过疯狂的一晚。
他体力惊人,直到陈循礼打开门的时候,还掐着我的腰,哄着我,“喃喃,这样舒服吗?”
和陈循礼对视的那一刻,理智回笼。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自己是被剧情控制的提线木偶。
只是疯狂地自厌自弃。
以至于陈循礼红着眼退出去,而不是和他弟弟发生争执,我都没有发现不对劲。
也完全没想过会是他的算计。
在我无比忏悔的时候,陈循礼说:“喃喃,我弟碰了你一次就不会再忍第二次,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别伤害我弟弟。”
“我不怪你,谁要你是天生的荡妇呢。”
他摸着我的腰,笑得残忍至极。
从此,他一次次目睹我带着满身痕迹回家。
他把我摁在花洒下,一边洗一边问,“怎么弄,怀孕了怎么办?算谁的?”
还不等我感到羞辱,陈惊屿就推开了浴室的门。
他疯了一样地拽着我的头发。
在浴室外的地板上。
在陈循礼的冷眼注视下。
等他的暴躁症终于缓过来的时候,他伏在我肩膀上微喘着气,撩开我汗湿的发,“真贱。”
陈循礼终于不再懒散地靠在洗手台上,而是走了过来,从背后,扶住我的肩。
陈惊屿本眯着眼护食。
却听他哥哥说:“惊屿,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们是亲兄弟,不分彼此。”
他告诉陈惊屿,他多么大方。
陈惊屿也该如此。
所以他的手缓缓落下。
我的噩梦开始。
也许,陈惊屿真的是有那么点喜欢我的。
他清醒的时候,神情总是悲痛的。
他总爱问我,“你喜欢我哥吗?”
从来不问我,喜欢谁。
似乎知道,自己根本不配。
我并不回答。
只是我记得第二天是陈循礼的生日。
所以那一晚,我说:“不喜欢,我喜欢你,他算什么?”
陈循礼在我话落的时候,恰好推门而入。
冰冷的目光如毒蛇一般在我身上盘踞。
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言。
却在第二天,他的生日宴会上。
投放荒唐的大屏幕。
在所有人贪婪、猥琐、下流、鄙夷的目光里。
只有陈循礼是快意又讽刺的,似乎在说,这就是你让我生气的下场,喃喃。
他揽着娇羞到不愿再看大屏幕的付雪然,“一个玩物而已。”
付雪然抬头看他,状似心疼,却满是得意,“循礼哥哥,那天我只是随口说说的。”
“你怎么真的这样对她呀,人家可是女孩子。”
原来,那天的亲吻后,我离开后。
付雪然想要更进一步。
陈循礼却制止了她。
他有时候,在这方面是无比坦诚的,他皱眉说,“然然,我不想碰你。”
“为什么,是因为我和别人发生过关系吗?你嫌弃我吗?那林喃呢?她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碰过?或许让她被别人碰一下,你就好了,你就知道,女孩子的身体也是自由的。循礼哥哥,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我们迟早会在一起的,不是吗?”
陈循礼皱眉没有说话。
付雪然气哭离开。
留他一人,喝了满地啤酒瓶。
我的精神,几乎崩到了极点。
陈惊屿用凳子砸碎了大屏幕。
将外套盖在我头上将我拽走。
他或许把自己当成了我的救世主,所以随意地将我推进泳池,“洗干净。”
泳池冰凉的水漫上来。
我想起了第一次。
我们在学校里第一次见面,他转着篮球,笑得明媚而又张扬。
那个时候,我是心动的。
但是骄傲的少年,其实并没有注意到我。
直到第一次英语四级考试。
我就趴在我身后睡觉。
写完卷子,我微微侧身。
他睡眼惺忪,“同学好厉害,写得真快。”
“你……你要看吗?”我心跳如鼓。
“看你吗?看你倒是不错。”
我红着脸转了回去。
明明应该早就交卷,却陪着他坐到了最后一秒。
他一字未动,目光如炬。
后来,陈惊屿出现在我生活的每个角落。
陈家小少爷,长得帅但有病。
谁都知道。
我们成为了话题中心,无可避免的,我被流言蜚语卷入。
那一刻我才知道陈惊屿的病有多严重。
他红着眼一次次拽着我的衣领质问我的时候。
除了苍白无力的解释,我的心里只有害怕。
那些心动,全都随风消散。
最严重的一次,舞蹈比赛结束。
我的伴舞扶着受伤的我往后台走。
发疯的陈惊屿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拖走。
他撕碎我的舞裙,把我摁在泳池中。
和今天一样,让我洗干净。
甚至亲自帮我动手。
不仅仅只是洗。
大概陈惊屿也被回忆击中了。
他从发病中回神,把我从泳池中捞出来。
紧紧地抱在怀里,重新返回宴会,上了二楼,眼睛红的几乎要哭出来,“对不起,喃喃。我不是故意的。”
我的眼睛空荡荡的。
陈惊屿守了我一夜又一夜。
终于在他熬不住的那个夜晚。
陈循礼进了我的房间,他慢条斯理地轻吻着,“喃喃,你喜欢的人,应该是我。”
后来,他餍足入睡。
我躺在浴缸里,带着肮脏的痕迹,流干肮脏的血液。
但我的魂魄却并没有消散。
晃荡在他们兄弟两身边。
那一刻,我的灵台无比的清醒。
机械音在我脑海中不断地输出着,让我明白这不过是一个PO文小说世界。
虐恋情深的设定,苦情的娇软女主就是我,高高在上的变态男主就是陈家两个兄弟。
好像死后,我才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
懂得爱和恨。
我无比的恨。
恨这个荒谬的世界。
恨他们,恨自己。
而陈循礼却还在上演着虐恋的尾声。
他醒来,发现床边空空。
黑着脸色跑到了陈惊屿的房间。
竟然也没有找到我的时候,他懵了。
最后,他和陈惊屿一起,在浴缸里看到了我冰凉的尸体。
陈循礼将我从血水里捞出来。
满身痕迹刺痛了陈惊屿的眼睛,他一脚踹到他哥的后背,薅起他的衣领就打。
陈循礼并没有反抗,深受这一拳,“别吵她。”
暴怒的气氛一下子停止。
“你该知道,她喜欢的一直都是我。”陈循礼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现在,我不能把她让给你了。”
“她是我一个人的。”
陈惊屿垂着头笑,“哥,你比我还荒谬。”
“你喜欢她吗?”
陈循礼并不回答。
只是抱着我的尸体离开。
回到我们从前的家,他为我换好了衣服。
吻上我冰凉的侧脸,终于留下了一滴鳄鱼的眼泪。
“喃喃,我居然……爱你。”
飘在他身边的我,恨不得撕烂他的脸,让他滚。
脑海里的机械音终于问出了我最想听的问题:“恭喜女主觉醒,请问是否要重生,重新开始游戏。”
去你妈的游戏。
好一个游戏。
“是。”
12、
“喃喃,我现在不是陈家的小少爷了,你还喜欢我吗?”陈惊屿直到带着我回家,才开口。
他神色紧张不安。
我轻抚他的发顶,哄骗,“喜欢的,陈惊屿。其实是我喜欢你比你还要早,如果不是你后来一次次那样吓我。我们不会变成这样的。”
陈惊屿抱着我,很用力,他的眼泪沾湿了我的衣服,“喃喃,对不起。我尽力改。”
他爸这次是认真的。
不同于上次将我搞得自杀未遂那样做样子。
断了陈惊屿的一切生活来源。
陈惊屿这样的大少爷,一点苦都没吃过,每天在学校里干兼职,晚上出去送外卖。
我生日那天,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
从教学楼出来,外面停着一辆宾利。
陈循礼换了新车。
他把车灯打在我身上,从车里走出来,“喃喃,生日快乐。”
他递来的项链精美极了。
我前几天在新闻里看到了,陈家大少爷继任陈氏集团,飞往英国拍下了价值两千四百万的蓝宝石项链。
现在,他把它递到我的面前。
我垂眸看着蓝宝石折射出的光,没有说话。
他声音轻缓,“惊屿什么都不能给你,别再和我置气了。我脾气不怎么好,你一向知道。”
车灯外,一阵巨响。
陈惊屿将他的电瓶车扔在了地上。
缓缓朝我走来。
黄色的外卖服上满身脏污,手上也全是擦伤。
像一条被抛弃的狗。
但是这条狗,也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条项链。
在蓝宝石的映照下,像一个笑话。
廉价,简陋,低俗。
但我想,这应该是陈惊屿打工攒了一个多月的钱。
所以我伸手接过。
“谢谢,很漂亮,我们回家吧。”
他睫毛很长,瞬间湿漉漉的,“好,回家。”
陈惊屿扶起了撞坏的电瓶车,我坐在他身后,抓着他的外卖服。
我们慢慢离开豪车炫目的灯光,驶入夜色里。
“喃喃,会嫌弃我没用吗?”陈惊屿吻着我的颈侧。
头顶的床头光有些刺眼。
我顺手关掉。
“不觉得,我看你很有用。”
陈惊屿低低地笑。
他不发疯的时候,很会装可怜。
餍足以后,又开始嚷嚷着喊疼,我低头给他上药。
“怎么受伤了?”
“送外卖超时了,骑得太快,在路上撞车了。顾客脾气很大,还把饭菜扔在我身上骂我。”
“那你打人了吗?”
“没有。”
“为什么呢?”
“今天喃喃生日,我不想进警局,我怕赶不上。”陈惊屿轻轻用脸蹭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想哭的。
但,我早就以身侍魔鬼,点燃复仇的火焰。
直至燎原,至死不熄。
绝不后悔。
13、
我再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手脚都被链子扣着。
链子还挺长,至少可以让我在这张床上活动自如。
“喝点粥。”陈循礼端着粥碗进来。
我拽了拽链子,“放开我。”
“省点力气,等会用。”
他把粥喂到我唇边,我却还是不张口。
陈循礼终于笑了起来,他手搭在我的脖子上,微微用力就能折断。
“喃喃,怎么这么贱。”
“朝三暮四,朝秦暮楚。”
“一会儿爱我,一会儿爱我弟弟。”
“不如我们一起,好不好?”
我偏开头,“你不会。”
陈循礼没说话,吻了过来。
我拼命地挣扎,他便不由得下了力气。
留下太多近乎虐待的痕迹。
最后,他掐着我的脸,红着眼放下狠话,“你那么贱,我就把你睡到乖为止。”
陈循礼很聪明,他很会熬鹰驯马。
那样的手段也用在了我身上,我渐渐变得乖顺,“我都和你说了一万遍,我喜欢的是你,但我之前太生气了,所以才做错了事,你难道打算关我一辈子吗?”
“你不听话,怎么不可以呢?”陈循礼摸着我的头,语调轻忽。
可他语气一转,又道:“想要我放你出去可以,等会惊屿来,你要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我眼睛晶亮,连连点头。
陈惊屿没多会儿就被人带了过来。
他应该是回家了,又变回了高高在上的公子哥打扮。
我手脚的链条已经被卸去。
他低头看着我,眸光微闪。
陈循礼先开了口,“惊屿,她被我养的娇气得很,吃不了苦,又受不了委屈。才会和我闹矛盾跑去找你。”
“是吗?”陈惊屿还是很安静,没有要发火的征兆。
我垂着头,“对不起,惊屿,是我的不好。”
他突然伸手,捏起我的脸,逼迫我直视他。
我扒开他的手,“我只是用你来气你哥,对不起。”
“好得很!”陈惊屿踢翻了床边的沙发,伸手就要抓我的头发。
我吓得尖叫着往后缩。
陈循礼上前搂住我的腰,牢牢将我护在怀里,“惊屿,她是你的嫂子。”
“哥,她对不起我。”陈惊屿眼睛里渗着泪水,像是和哥哥撒娇的大男孩。
“是我没管好她,以后不会让她再打扰你。”陈循礼温柔地笑了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我的手。
惬意得很。
直到陈惊屿离开,他心情都很好。
所以很温柔。
他说,“乖喃喃。”
可他不知道。
我和陈惊屿约定过。
如果他发病了,我就捏住他的手轻轻地挠他。
他一定会醒过来。
认清,我是他的爱人。
所以,陈惊屿一定会知道,我是被迫的。
我是可怜人。
我手腕露出的红痕和暧昧,足以证明这段时间我在这里,饱受折磨。
14、
等我再次看到陈惊屿的时候。
他一身烟熏火燎的味道。
白净的脸上沾着灰。
“喃喃,我来救你了。”他眼睛很明亮,朝我伸手。
三两下弄坏了锁链,抱着我离开这栋处处糜烂的别墅。
我缩在他怀里拼命地哭。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喃喃,别哭了。”
他亲吻我的泪。
我抽噎着问他,“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哥哥很聪明,我等了好久,才找到机会替你报仇。”
“你……你干嘛了?”
“我把他烧死了。烧死是最痛苦的死法,喃喃,这样你就不疼了。”
陈惊屿轻轻揉捏着我红肿的手腕,低声地哄。
我一面不可置信陈循礼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死了。
一面又有些胆寒,陈惊屿的可怕。
不过他本就是我,选好的复仇之镰。
陈惊屿似乎谋划了很久,他准备好了我和他的护照,以及不少美金。
“我在转移了大部分资产到瑞士。”
“喃喃,委屈你和我逃亡了。”陈惊屿看着我,问道,“你怕我吗?”
我搂着他,温柔不已,“我不怕。”
我会亲自跟着你,联系上警察,带你回国坐牢。
这是你应得的。
14、
我们辗转了好几个国家,开始在太平洋一处私人岛屿上度假。
陈惊屿每天都黏着我。
好在他从来没有防备过我。
我和中国警察以及国际刑警取得了联系,并提供了定位。
警方的直升机降落在陈惊屿面前的时候,他只是看了我一眼。
并没有说话。
默默地往前走。
银白的手铐铐在他的双手上,他才回头,冲我笑。
明媚如初见。
“喃喃,我帮你申请了美国的大学。”
“好好读书吧,你很厉害。”
我的脚步动了动。
他看出来了,最后一句话,散在海风中,“我知道的,我只是想和你再呆最后一段时间。”
后来,我去美国攻读物理学,进了美国军方的研究机构。
无意间看到国内的新闻。
陈惊屿,故意杀人罪,今天执行死刑。
这一切似乎尘埃落定。
可我抬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站在我面前,冲我温柔的笑。
“喃喃,没有人再打扰我们了。”
陈循礼,没有死。
他终于舍得出现了。
我看着他,也在笑,这些时日,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到原地。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轻而易举地死掉。
这是小说世界。
他为了名正言顺地害死自己的弟弟,放弃了陈循礼这个身份。
放弃这个身份,就意味着他不再是男主了。
世界不会再围绕他旋转。
尽管他坐拥无数资产,也不过是作者笔下毫无用处的路人甲。
这才是,我最终的目的。
“陈循礼,我就知道你还没死。”我向他走去。
他只迎了我一步,我才发现,他的右腿有些跛。
看来,是那场火灾留给他。
但这还不够的。
他还是那么气定神闲,高高在上。
陈循礼搂住我的腰,轻轻地哄,“我的死,到底是让喃喃伤心,还是开心?”
“当然是,伤心。我才会帮助警方抓捕陈惊屿,也才会来美国读书,不愿意回那个伤心地。”
我抬头看着他,吻了吻他的唇侧,“我现在可是军方保护的物理学家。还怕你囚禁我吗?为什么要说假话。”
“喃喃真厉害。”陈循礼捏了捏我的鼻尖。
他跟着我回家。
我亲手给他做了一桌的饭菜。
但他应该是被陈惊屿坑惨了,又或者还不够相信我。
只是笑着。
我先动手尝了一筷子,然后委屈地哭。
陈循礼终于坐不住了,低声道歉。
我们像以前一样恋爱。
直到他生日那天,临分别前。
我送给他一块手表。
包装的很精美。
“这是我这么长时间以来全部积蓄买的手表,可贵了,你不许不喜欢,现在就戴给我看。”
陈循礼温柔地笑着,拆开了礼盒,戴上了手表,揉了揉我的头,“是很漂亮。”
我吻了吻他的侧脸,像刚恋爱的小女孩一样,害羞地进了自己家。
关上门,我却不由地笑了起来。
陈循礼,这是你最后一个安睡的夜晚了。
第二天天不亮,我们研究所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接收了一个病人,核辐射量严重超标,身体多处器官坏死。
是不可多得的研究对象。
我和同伴赶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已经切出右手和右腿,被推出来的陈循礼。
他长眸微微睁着,似哀怨,留下了一滴泪。
双目对视间,竟叫我看出了伤心的意味。
“吊着吧,我们采集一些血液样本做研究,大概需要三个月,希望病人活着。”我说。
医生一顿,“可病人的皮肤不断溃烂,活着很痛苦。”
“多上点麻醉,为科学事业献身,我们义不容辞。”和我一起来的同伴说。
后来,他和我一起出了医院。
那双海蓝色的眸子紧紧凝视我,“Nan,希望你这次可以从梦魇中走出来,我已经派人上门回收放射性元素了。”
那块手表里,被我放了放射性金属。
我笑了起来,“当然,我还指望和老大合作一起拿诺奖呢。”
“你会的。”
在研究所做实验的日子一晃三十一年。
头顶的新月轮换。
实验室冷白的外墙壁还依旧如新。
我和老大的研究终于出了成果。
站在世界顶级的学术领奖台上。
我终于成了一个完整的人。
结束了自己的悲剧,迎来了自己的荣耀。
把自怜自艾的爱恨嗔痴,终于变成了为自己为科学奉献一生的满腔热血。
我的头发已经开始白了。
但我的心,却年轻热烈地跳动着。
“科学会杀死很多人,这让我敬畏。科学也会拯救很多人,这让我殚精竭虑。”
我用科学杀死了陈循礼。
所以,我会向科学献祭我的一生。
我甘愿。
我热爱。
感觉陈惊屿真的爱上她了,[得瑟]
一群变态,我竟然看完了
我是变态我喜欢陈惊屿
都不是啥好人
6,感觉女主已经疯了,理智的疯子,主角三个没一个正常人[笑着哭]
拉扯好厉害啊
疯子啊
所以男主是哥哥还是弟弟呀
结局有点仓促,挺喜欢弟弟这个角色的,感觉弟弟可以找心理医生治一下
为啥我很无语[横脸笑]
感觉弟弟没有想伤害女主的,他只是有病……哥哥才最该死,女主和弟弟都是被哥哥害得
疯批的厉害
好无语[横脸笑]
都是变态[鼓掌][鼓掌]
有没有类似的推荐呀
能理解复仇爽文但我感觉弟弟罪不至此,真的好喜欢弟弟😢
简直了一群变态
一言难尽,我竟然也看完了…但我喜欢哥哥 我爱病娇[鼓掌]
[点赞]
弟弟是真的爱她吧,为了她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甘愿去兼职打工,做自己以前没做过的那些事,花光一个月的薪水给她买生日礼物,为了救她去杀自己的哥哥,知道她和警方有联系,也还是没有阻止,被抓走的时候没有任何怨言和恨意,反而因为拥有了最后那段只有两个人的日子而觉得开心和没有任何遗憾,心甘情愿被抓走
真的好变态我居然还喜欢[裂开]
作者大大能看到私信不
都不洁且毁三观[打脸](自我感受)
我讨厌哥哥 我爱弟弟 虽说弟弟前期对女主不好 但是后面是真的喜欢上了吧 真的好喜欢 哥哥滚蛋!
女主牛逼!
全都有病
没一个好货
我竟然心疼弟弟。。。但实际遇到这样的人会害怕吧?
6[横脸笑]
一言难尽,我竟然看完了,
配得上我的4.8
这种设定,be才是最好的,否则就真的被驯化了
[大哭]没看懂结局
哦哟,好变态。
↗↗
没了?
女主简直泰酷辣!!
结局呢?
结局哪里看
所以女主到底喜欢谁
我喜欢陈惊屿
陈惊屿至少是真爱啊,害,就是人太极端
感觉弟弟是真爱
好好看!!
呃。。。。。好难以形容
没了?
6
催催催[鼓掌]
女主好狠啊,狠到我后面都心疼男主们了
两男主丝毫不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