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余迅,和我媳妇李梅结婚已经八年了,感情一直很好,从来没有发生过大的争吵。我大舅哥呢,长年在上海打工,他家里有三个孩子,最小的还在幼儿园里待着,整天闹腾得很,自然得有人全心全意地照看。
所以,岳母二话不说,卷起袖子就去了上海,帮大舅哥照顾那三个孩子。有天晚上,我和媳妇躺在床上聊天,她突然叹了口气,跟我说:“我妈这辈子真是操劳命,从我高中起就一直在外地给我哥帮忙。”我搂着她问:“那前两个孩子大了点,应该能减轻点负担了吧?”
媳妇摇了摇头,说:“哪有那么容易,我哥家又添了个小子,我妈这一去上海,又是好几年没回过家。你知道吗?我爸走得早,我妈一个人把我们兄妹俩拉扯大,真的很不容易。”
说起我媳妇,她从高中开始就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生活。那时候,她家里冷清得仿佛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声音。之后媳妇上高中、上大学,因为家里根本没人,所以她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趟家,基本全在学校住校。岳父也因意外在我媳妇8岁的时候已经离开了。
有时候她好不容易回趟家,也就洗个澡,换身衣服,又得急匆匆地赶回学校。冬天的时候,外面寒风呼啸,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心里的那种孤独和无助的滋味,真是没法用言语来形容。直到后来,我们俩在大学里相识相知,毕业后第三年,就琢磨着要结婚。可那时候我家境不好,没车没房没存款,连婚礼都没人帮我主持。
那天,岳母和大舅哥都坐在客厅里,气氛有些凝重。大舅哥直接跟我说:“小迅,不是我瞧不上你,你这条件确实太差了点。想让我妹嫁给你,不可能!”岳母也在一旁面露难色,我看着她们,心里五味杂陈。媳妇当时听见大舅哥的话语,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说:“我知道我现在条件不好,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但我会努力赚钱的,希望你们能给我们一个机会。”岳母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犹豫。这时,媳妇突然站起来,坚定地说:“妈,迅是个好人,我愿意嫁给他。如果你们不同意,我就……”岳母看着她,叹了口气。之后的几天,媳妇就把自己关在屋里,整天不吃不喝。
岳母看着自己女儿这样折磨自己,最终还是心软了。她拍了拍媳妇的肩膀,说:“傻丫头,妈知道你的心思。罢了罢了,你们去吧,领了证好好过日子。”后来我们拿着户口本走出家门的时候,媳妇紧紧握着我的手,眼里闪着泪光,说:“迅,我们以后一定得好好孝顺我妈。”我点点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媳妇和岳母过上好日子。
结婚后,我和媳妇两个人拼命打拼,慢慢还清了新房的债。岳母虽然在上海,但时常打电话来关心我们,问需不需要钱。其实岳母自己也没什么钱,就靠着做点手工活,再加上大舅哥给的生活费,勉强过日子。
结婚的头几年,我和媳妇日子过得紧巴,记得第一年春节,我们手头拮据,连给双方父母准备的新年礼物都成了奢望。最后,还是我好说歹说,从朋友那里借来了一辆二手车,才勉强有了回娘家的面子。
岳母见我们到来,脸上堆满了笑容,没有丝毫的嫌弃。她拉着媳妇的手,温柔地说:“女儿,别担心,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你们年轻,有的是力气和机会,只要两个人心往一处使,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岳母的话,像是一股暖流,温暖了我们那颗因生活重压而略显疲惫的心。
岁月飞逝,几年后,经过我们俩人的不懈努力,终于还清了债务,还用自己的积蓄买了一辆崭新的小汽车。等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岳母时,她高兴得像个孩子,眼里闪烁着泪光,连声说:“好,好,我就知道你们行的!”
去年媳妇怀孕的消息,更是让岳母喜上眉梢。她几次提出要回来照顾,但都被大舅哥家的琐事绊住了脚。直到媳妇快生下孩子的前俩个月,岳母才终于有了空闲,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媳妇见到岳母,激动得像个孩子,一把抱住她,眼里满是泪花。那一晚,她们母女俩挤在一张床上,有说不完的悄悄话,笑声和泪水交织在一起,成了那个夜晚最温馨的画面。
岳母返程前,特意叮嘱我们:“冰箱里有我给你们准备的菜和肉,记得去吃。还有,我喝水用的那个杯子忘拿了,你们帮我找找,顺便刷刷。”我当时还打趣道:“妈,一个杯子而已,至于这么上心吗?”岳母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回到家,我们按照岳母的指示,打开了冰箱。里面的菜肉被整理得井井有条,还有几十个素馅饺子,显然是为我们准备的——媳妇一直不吃肉馅。正当我四处寻找那个“重要”的杯子时,媳妇突然在屋里哭了起来。我慌忙跑去,只见她从杯子旁的一个小塑料袋里抽出了一卷钱,数了数,竟有六千块钱。
媳妇哽咽着说:“这是妈给孩子的见面礼。她知道我生孩子的时候她可能不在身边,就提前准备了这些钱。”我愣住了,这些钱对岳母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她没工作,没收入,全靠做一点手工活、省吃俭用一点一滴攒下来的。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岳母的电话。电话那头,岳母的声音带着几分歉意:“小迅,妈知道这些年你辛苦了。这钱你留着,给孩子买点东西。妈没能帮上什么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媳妇接过电话,泪水再次滑落:“妈,您别这么说。你在哥哥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如果哥那边待腻了,就来我们家吧,我们给你养老。”岳母一直觉得亏欠媳妇,因为这么多年来,媳妇都是一个人生活。但媳妇也能理解岳母,知道她也不容易。
岳母回道:“嗯,等你孩子生了,妈一定回来。”挂断电话,我和媳妇相视一笑,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温暖。这份母爱,如同冬日里的阳光,既温暖又略带酸楚,让人心生敬畏,也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