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女儿精心挑选了一个五品小官做夫婿。
婆婆斥责我小家子气,相公觉得我没眼光。
女儿更是恨毒了我:「我堂堂一个宰相千金,你竟然让我低嫁给一个五品小官,简直是笑掉大牙。」
于是,婚宴上,女儿一杯毒酒送走了我。
重生回到女儿哭诉不愿意嫁给五品小官那日。
这一次,我不再阻拦,尊重他们的选择。
他们却一次又一次求着我回去。
1
前厅里,女儿泪眼婆娑地抱着我的手臂,委屈看着我:「母亲,我不想嫁给他。」
「凭什么二妹妹可以嫁给一个郡王做侧妃,我堂堂嫡女只能嫁给一个五品小官,我不依。」
谢时安在一旁摇着绢扇:「姐姐,那可是母亲自为你挑选的天赐良缘,姐姐可不要辜负了母亲的良苦用心呢。」
看似劝阻,实为挑唆。
谢时予不悦地看向谢时安:「我和母亲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做个妾而已,你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谢时安愤愤不平地咬着嘴唇:「就算是个妾,也比五品正妻厉害。」
谢时予还想教训谢时安,被我拦住:「好了,姐妹之间成日里拌嘴,成何体统。」
谢时予却将矛头对准我:「母亲,还不是因为您平日里太过懦弱,不然怎么会让一个妾室爬到自己头上来。」
我不咸不淡地看了眼满头珠钗的女儿:「行了。」
看着眼前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我心情很是复杂。
现在回忆起来,她对我的言语中竟无半点尊重。
前世,谢时予也是这样哭着跑来求我,让我退了这门婚事。
我耐心给她解释不是只有官高才是好事,夫妻和顺更为重要。
我并不想让她吃我吃过的苦:「母亲已经帮你瞧过了,宋知也人品样貌自然是没得挑,是个方雅清正的君子,不仅尊老爱幼,还特别明事理,也不会将女子拘于一隅。」
「唯一不足就是官职比较低,可胜在人口简单,家里还有几亩余田,也算可以自给自足。」
谢时予却半点听不进去:「我堂堂侍郎府嫡女,你让我嫁给一个寒酸的五品小官,母亲你安的什么心?」
见我没有松口,谢时予剜了我一眼,求救似地看着太夫人和谢昀。
谢昀皱了皱眉头,一正言辞道:「那宋知也虽然品貌端正,可官职太低,让我谢昀的嫡女低嫁,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我知道,谢昀看中的是面子,更是他攀附权贵的工具。
我不愿女儿被他们这样糟蹋。
太夫人也不甘示弱:「姜芷月,当初你嫁进我们家不也是看中我儿子的前途吗!怎么到了时予,你就不乐意了。」
正因为,当初商贾末流式微,父亲为了改变这种颓势,才心一横将我嫁进了当时还是四品官的谢昀。
十几年后宅的蹉跎,我见惯了人心险恶,才不愿意女儿重蹈覆辙。
……
他们一人一句地想要说服我。
可惜,操持女子婚嫁本就是当家主母的职责。
见我没有改口的迹象,老太太直接在我屋里撒泼:「我造的什么孽哦,当初让儿子娶你进门,人家都是光宗耀祖,你倒好了,生怕女儿嫁高门越过自己去了。」
我没有理会婆婆和丈夫的无理取闹,坚决给女儿选择五品小官做夫婿。
原本我以为是为她好,去没想到她亲手将我毒死了。
我十月怀胎的女儿,真是好得很。
2
我端起身侧的茶盏,轻抿了一口茶:「既然时予想要嫁进郡王府,以我们的门第也算是门当户对,想必你爹爹也不会不同意的。」
谢时予见我答应了很是开心,象征性地给我作了个揖:「谢谢母亲。」
谢时安紧张地在一旁不停地搅着帕子:「母亲,那……那我呢!」
我不咸不淡地说道:「你若愿意,也可一同嫁入郡王府。」
都这么喜欢,那就一起去吧。
那个郡王府,可不是什么金窝银窝。
谢时予听到不乐意了:「母亲,怎么可以让这个贱蹄子和我一同嫁过去?」
我还没开口,谢时予又开始埋怨:「祖母说得没错,您就是商贾出生,这么低贱的身份当初就不该嫁给父亲,一点见识都没有,真是让咱们侍郎府丢人。」
她有没有想过,没有我何来她?
面对谢时予的奚落,我并没有理会。
脸上带着常年的假笑,随手端起身侧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是江南进贡的上好碧螺春。
活着的感觉真好。
这一次,我会尊重她人命运,只为自己而活。
3
其实在府里,我只是空有夫人的名头和权力。
既没有丈夫的理解,也没有女儿的尊重。
常年陪伴我的是婆婆的刁难和妾室的阴阳怪气。
因为我是商贾出生,是社会最末流的身份。
他们都看不起我。
我唯一的作用就是好好操持这个家:
今天贴补婆婆的首饰;
明天结清丈夫的应酬;
照顾好府里的小妾,让他们衣食无忧;
让府里的公子小姐穿金戴银;
我就是行走的银票。
当初,我刚生下女儿,就被婆婆以商贾低贱为由,把女儿抢走了。
还美约其名别学了我一身铜臭味去。
我据理力争过,恳求过,老太太依旧不依不饶。
谢昀更是不理不采:「母亲喜欢予儿,那是予儿的福气,她老人家不就是想要个孙女承欢膝下,你怎么这么不通情达理。」
谢昀最宠爱的陈氏也阴阳怪气:「姐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老太太想要养我的孩子,我直接双手奉上呢。」
谢昀满意地看了眼陈氏:「还是你懂事。」
可,老太太大字不识几个,如何教孩子?
在婆婆的灌输下,我和女儿的感情并不好,甚至很恶劣。
她一直很嫌弃我这个母亲。
如今看来,孩子确实养废了,既如此不要也罢,我也不必顾念我们那薄如蝉翼的母亲情份了。
4
这日,我将谢时予和谢时安都叫到我屋里来。
大户人家女儿出嫁,嫁妆自然是当家主母准备的。
我让人从里屋抬了几个金丝楠木的箱子。
我吩咐夏初将箱子打开,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金器。
两人眼睛都瞪大了……
前世,我精心准备的嫁妆单子,却被女儿嫌弃小家子气,因为她和老太太一样偏爱金器首饰。
这一次就好好满足你们吧。
我淡淡开口:「这四个楠木箱子是给时予的,剩下的两个红木箱子是给时安的。」
谢时安满脸兴奋,因为我给她的嫁妆已经大大超过了一个庶女本该有的份额。
谢时予却不悦地皱了皱眉:「母亲就给我四个破箱子做嫁妆?我可是堂堂侍郎嫡女,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这么抠?」
侍郎府嫡女,我自然不会只准备这么点嫁妆了。
看着她急不可耐的样子,还真是滑稽:「放心,你的嫁妆比这多了整整十倍不止。」
只是真假就不好说了……
谢时予听完之后,非但没有满足,反而更加得寸进尺:「听闻母亲当年可是用了百万嫁妆才得以嫁高门,如今我去的可是郡王府,母亲可不要藏着掖着啊。」
一脸市侩气息,倒是将老太太的陋习学了个十成十。
我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这怕是不成。」
谢时予垮了个脸色:「我可是你唯一的女儿,你不给我还想给谁?」
我依旧没有松口:「予儿,我要是将这些都给你做嫁妆了,这谢府百十来号人岂不是要饿死了,你也要替你父亲想想。」
谢时予却满不在乎:「父亲有俸禄,母亲你没钱还可以挣啊,我可是未来的郡王妃,就是父亲看到我都得行礼,自然得先紧着我用。」
有句话叫言多必失,可是没有人教过谢时予……
我余光看了一眼安静站在角落的谢时安,眼里满是笑意,今日又有枕头风了……
天还没黑,谢昀就怒气冲冲地去了谢时予的院子,还没开口就给了谢时予一个巴掌:「不要以为当了郡王妃就了不起,我还是你老子,照样可以收拾你。」
谢时予捂着通红的脸颊,怨恨地看着谢昀。
谢家的人都很自私,他们只会关注自己的利益。
谢时予想要我的嫁妆理所应当,但是如果这钱被谢家人当成自己的私有物,那可就意义非凡了……
我静静地听着夏初的禀报:「老爷下令将大小姐关在了院子里,直至出嫁才准放出来。」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夏初有些疑惑:「夫人不去帮帮大小姐吗?」
我摇了摇头:「我们只需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少去掺和别人的破事。」
5
很快就到了大喜之日,
所有人都知道了侍郎府两女嫁一夫。
嫡姐谢时予嫁给郡王为正妻,庶女谢时安纳给郡王做妾室。
这事一时间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乐子。
谢家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攀高枝。
因为谢时安是妾室,一顶小轿就抬进了王府。
而谢时予作为嫡女正妻是需要行礼的。
我看着铜镜里和自己有五分像的脸庞,心里却没有半点嫁女儿的忐忑心情了。
前世,我也是这样为女儿梳妆,却忽略了她眼里的怨恨。
最后被她一杯毒酒葬送了性命。
罢了,自己的选择就算是狼窝我也不该多过干涉。
谢时予的梳妆台上摆满了金钗,我随手挑了几个插在她头上。
但是她似乎都不太满意:「母亲怎的如此小气,我可是郡王妃,只插一两个金钗岂不显得我侍郎府寒酸。」
说着就自己动起手来,把梳妆台上的十几个金钗全部插到了头上。
一边欣赏一边用手拨弄步摇:
「母亲,我同你不一样,我生来就尊贵,自然要嫁最好的夫婿。」
到了现在她还在嫌弃我的身份。
「可惜,你只是商贾之女,不然就是宫里头的娘娘我都做得。」
「祖母说得是对的,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
「母亲当初不也是为了改变自己商贾的身份,才嫁给父亲的吗?」
她不明白,正因为我的失败,才不想让她重蹈覆辙。
不过,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点了点头:「你已经长大了,往后的日子都要靠自己了。」
谢时予却没有听出我的弦外音,嘲笑我:「我一个郡王妃,难不成还要靠母亲不成。」
前世的我太过执着于母女情份,夫妻情份,活得像一个附庸。
现在我却突然明白了,人活着不应该成为孩子和男人的牺牲品。
谢时予满意地看着满头的金钗:「好看吗?」
我皱了皱眉:「会不会太多了些……」
谢时予白了我一眼:「你懂什么,祖母说这叫贵气逼人,以后我就是实实在在的贵人了。」
「金饰用的越多,证明我以后越贵不可言。」
我看着满头金灿灿的珠钗,确实贵不可言。
唯一的不足,就是这些首饰,都是镀金的,不值钱。
毕竟我辛辛苦苦赚的钱,花在他们身上实属浪费。
我没有搭理她,只是抬抬手将红盖头盖在了她的头上。
丫鬟搀扶着谢时予去前厅行礼,我端坐在主位。
和前世不同,此时的前厅门庭若市。
按照流程女儿要给我敬茶,我从手腕褪下一个和田玉的镯子递给她。
谢时予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自己亲生女儿都这么小气吧啦的,活该父亲不待见你。」
老太太坐在侧坐,满脸笑意,还没行完礼就赶忙跑过来扶着谢时予:「累着我们郡王妃娘娘咯,快扶起来。」
谢昀坐在我身边,严肃中透着愉悦:「以后在郡王府要时时谨记自己的身份,莫要做出有违身份的事。」
谢时予一脸自信:「父亲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笼络郡王的。」
婆婆笑得合不拢嘴:「还是我们时予有出息。」
却没看到众人震惊的脸色。
我在心里冷笑,这种事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怕不是嫌自己命长了。
谢昀轻咳了两声,叮嘱谢时予:「注意场合。」
谢时予轻轻应了声,却丝毫没有察觉周围异样的目光。
她终于如愿以偿地嫁给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郡王。
可惜,郡王府才是龙潭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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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标题进来,古代女子都是十四五岁嫁人,只要男方不是二婚,最多也就十八九二十来岁,二十几岁的五品官还小吗?绝对的前途一片光明,又不是永远不升官了,难不成二十多岁就当宰相了?你就算是五姓七望的世家子也得四五十岁才能摸到宰相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