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春梅，今年48岁，初中毕业，生活在一个小县城。
我年轻时家里条件一般，早早嫁给了丈夫张建国，婚后一直在家照顾孩子，后来孩子大了，我就在县城的一家小超市做收银员，挣点零花钱补贴家用。
丈夫比我大三岁，在当地的一家工厂上班，收入稳定，虽然算不上富裕，但一家人日子过得也算安稳。
我们有一个女儿，名叫张瑶，今年24岁，大学毕业后在省城工作。张瑶从小懂事，学习也好，我们夫妻俩一直把她当成掌上明珠。
可惜的是，公公婆婆一直重男轻女，觉得女儿迟早是“外姓人”，对她从小就不冷不热，反倒是对丈夫的弟弟——小叔子张建军的儿子张浩，格外疼爱。
小叔子家条件不好，夫妻俩在外地打工，侄子张浩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
六年前，小叔子夫妇把12岁的张浩送到我们家，说是县城的学校教学质量好，让我们夫妻俩帮忙照顾几年。
公公婆婆也开口求我们，说孩子还小，农村留守孩子没人管容易学坏，让我们当亲儿子一样带着。
丈夫心软，加上这是他亲侄子，便答应了。就这样，张浩在我们家一住就是六年，从初中到高中，吃穿用度全是我们负责，甚至比我们对女儿还细心。
为了让他安心学习，我们连女儿的房间都腾出来给他住，让他有个独立的学习环境，而张瑶只能挤进我们卧室的一角。
这些年，我们对张浩倾尽心力，可他的态度却让我寒心。尤其是后来他知道我们给女儿准备了一套陪嫁房后，他的一番话，让我彻底看清了人性……
张浩刚到我们家时，性格还算老实，毕竟是从农村来的孩子，面对县城的新环境，有些拘谨。
起初他还挺听话，我们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吃饭也不挑，衣服旧一点也不介意。
可时间一长，他的习惯就变了，开始挑三拣四，饭菜稍微不合胃口就皱着眉头，甚至有时候直接不吃。
我记得有一次，家里做了红烧肉，这可是张瑶最爱吃的。她当时刚放暑假回来，特意交代我做这道菜。
可等她回家时，锅里只剩下些肥肉和汤汁了。
张浩端着碗，一边吃着最后一块瘦肉，一边若无其事地说：“舅妈，你下次多做点吧，我饭量大。”
我当时心里不太舒服，但还是笑着说：“你要是喜欢吃，早说啊，阿姨多做点，别把妹妹的那份都吃了。”
张瑶听了，脸色有些难看，但没说什么，默默地去盛了一碗饭，吃了几口汤泡饭。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张浩渐渐习惯了家里的一切，从衣食住行到零花钱，似乎都应该由我们提供。
他的爷爷奶奶也从没想过给他补贴一分钱，甚至连学校的学杂费，都是我们夫妻俩掏的。
丈夫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觉得侄子聪明，学习成绩好，将来考上好大学就好了。可是我隐隐觉得不对劲，这孩子不像是感恩的性格，反而有种“理所当然”的态度。
最让我寒心的一件事，是张浩高二那年，他把张瑶惹哭了。
那天，张瑶从学校回家，带回来一条自己攒钱买的裙子，粉色的，很漂亮。她兴奋地试穿着，转了几圈，问我们好不好看。
张浩坐在沙发上，抬头扫了一眼，嘴角带着一丝轻蔑：“再好看有什么用？女孩子迟早是要嫁人的，买这么多衣服浪费钱。”
张瑶的脸一下子就僵住了，她咬着嘴唇，眼圈微微泛红。我赶紧打圆场：“这孩子说话没个轻重，瑶瑶别理他。”
可张浩还不知收敛，继续说道：“反正你爸妈以后肯定得给你嫁妆，还不如把钱省下来，以后给我买辆车更实在。”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张瑶，她放下裙子，红着眼睛吼道：“我爸妈是我爸妈，他们凭什么给你买车？你是他们儿子吗？”
张浩被她吼得一愣，随即冷哼了一声：“可爷爷奶奶说了，男孩才是家里的根，你爸妈没儿子，以后指望谁养老？你嫁出去就不是家里人了，我才是张家的血脉，帮我就是帮自己。”
我听得心里发寒，丈夫也皱起了眉头，终于忍不住训斥了张浩：“谁告诉你的这些歪理？你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谁亏待过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张浩被吼了一句，低着头不说话，但脸上却带着一丝不服气的表情。而张瑶哭着跑回了房间，那天晚上，她一顿饭都没吃。
这件事之后，张瑶对张浩的态度冷淡了许多，回家时也尽量避开他。而我心里也越发不安，这孩子的想法，跟公婆一模一样，完全觉得女孩是外人，男孩才是家里的核心。
时间很快过去，张浩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临走前，他倒是挺高兴，拍着丈夫的肩膀说：“叔，以后我出息了，肯定不会忘了你们。”我苦笑着点头，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期待。
而张瑶，则去了省城工作，没多久便谈了一个男朋友，男孩家里条件不错，对她也很好。我们夫妻俩商量后，决定给她买一套小房子，作为陪嫁。说到底，她是我们的女儿，不能让她嫁得太寒酸。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张浩的耳朵里，他打电话回来说：“舅妈，听说你们给瑶瑶买房了？”
我有些警觉，但还是回答道：“是啊，怎么了？”
张浩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不悦：“你们怎么能这么偏心？我在你们家吃了六年，你们连个房子都不给我买？”
我握着手机，心头一阵发凉，半天才反问道：“我们是你父母吗？给你买房子？”
张浩理直气壮地说：“可我以后是要给你们养老的啊，你们家就瑶瑶一个女儿，她以后是要嫁出去的，哪还能管你们？你们现在给她买房子，将来老了怎么办？你们就不怕她嫁人后不认你们？”
听到这话，我彻底明白了，六年的吃住，六年的照顾，在他眼里，早已变成了理所当然，甚至，他还觉得我们应该为他做更多的事情，而我们的女儿，却成了“外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张浩，你记住，你有父母，他们才是你真正应该孝顺的人。至于我们，我们有自己的女儿，不需要你来操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传来了一声冷笑：“行，我知道了。”然后，他便挂断了电话。
此后，他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我们，逢年过节也不会打个招呼。我和丈夫心里都明白，他对我们心生怨恨了。可我们真的做错了吗？
张瑶结婚那天，公公婆婆也来了，他们看着陪嫁的房子，脸色不太好看，公公甚至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一句：“要是当初生个儿子，哪还用这么破费？”
我听了，心里一片冰冷。张瑶听到了，脸色也变了，但她只是笑了笑，挽着丈夫的手，说了一句：“爸妈，这些年你们辛苦了，以后我和老公一定会好好孝顺你们。”
那一刻，我的眼眶湿润了。
人性，原来就是这样。有些人，你对他好，他会感恩；可有些人，你再怎么付出，他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甚至还会心生怨怼。
庆幸的是，我的女儿，懂得感恩。而那些不懂得珍惜的人，终究不会再影响我们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