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两天，为了给老爸一个大惊喜，我故意打电话说不回家过年了。
满心期待着给他来个突然袭击，可一打开家门，我瞬间愣住了。
只见衣着光鲜的保姆林阿姨，那副嘴角带笑、神态自若的模样，活脱脱把这当成自己家了。
这时，老爸在厨房忙碌的声音传来，头也不回地喊了句：“亲爱的，是儿子回来了吗？”
“亲爱的”？“儿子”？
我脑袋 “嗡” 地一下，原来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老爸居然又恋爱了！
我气得手一松，满手的礼物 “啪嗒” 掉在地上，冷笑着呛声：“我怎么不知道，我妈啥时候还有别的孩子了？”
01
林阿姨一脸尴尬，嘴巴动了动，却没敢出声。
一时间，气氛变得十分沉闷。
爸爸瞧见是我，赶忙放下洗了一半的菜，惊喜地说道：
“囡囡，不是说今年要和朋友出去旅游，不回家了吗？”
“哎呀，拿这么多东西，也不提前给爸爸打个电话，让我去帮忙拿拿……”
看着爸爸还是从前那副宠女儿的模样，我的气消了一大半。
可心里依旧有些不痛快，问道：“你说的儿子是怎么回事？”
爸爸眼神闪躲，说话声音也低了下去：
“娜娜，你别生气，爸爸和你林阿姨…… 谈恋爱了。”
“你也知道，她老公走得早，林骁那孩子对他爸都没啥印象，我们就随口一说，让林骁叫我爸爸，闹着玩的……”
爸爸絮絮叨叨地解释着，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我的父母在教师楼里，那可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
三年前，妈妈意外离世，爸爸遭受巨大打击，引发了轻微中风。
虽然溶栓及时，又做了康复训练，但还是落下了后遗症，左边的手脚不太灵便。
我在上海工作，爸爸又不愿离开和妈妈一起住了三十多年的房子，所以就请了个保姆。
保姆不住家，只负责做饭、洗衣和打扫卫生。
钱是我出的，人是爸爸选的。
面试的时候，我看林阿姨穿着朴素，干活麻利，像是个实在人，就定下来了。
这两年多，一直都相安无事。
我偶尔回家，也没看出他们之间有什么私情。
没想到今年回家过年，却发现家里好像被“偷”了。
我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就这半年…… 我爱你妈妈，可她走了，活着的人总归要向前看。
“娜娜，爸爸没想瞒着你，本打算过年的时候跟你说，你说不回家，我就想着过完年再讲……”
理智上，我能理解爸爸在妈妈去世三年后，另寻新欢。
但在情感上，我却很难接受。
爸爸深爱着妈妈，这一点毫无疑问。
只是妈妈走后，这份爱，竟然也能转移到另一个女人身上。
我看着低着头，像个犯错小孩似的爸爸，还有眼神躲闪、局促地揪着衣角的林阿姨。
顿时觉得自己像个不速之客，打破了他们温馨的新年氛围。
心里满是别扭，我站起身来说：
“爸爸，我们回房间，单独聊聊吧。”
房间里妈妈留下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还添置了不少女性用品。
02
我垂下眼睛，直接问道：
“爸爸，我能理解你想再找个老伴，可你怎么确定，林阿姨不是冲着你那几百万的存款、每月一万五的退休金，还有这套价值四百万的学区房来的呢？”
爸爸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你林阿姨是农村出来的，对物质没啥追求。我给她买衣服、鞋子、护肤品，一开始她都不想要，我劝了好多次，她才收下。”
“我也没跟她说过我有多少存款，应该…… 不至于吧？”
“爸爸，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要是信得过我，就把存款都交给我，每个月退休金给我转一万。”
“我会在银行开个定期账户，也不会动用你的钱。就算你和林阿姨结婚，婚前财产也能有保障。”
我已经做好了被爸爸拒绝的心理准备，可没想到，他一下子就答应了。
“傻囡囡，爸爸的东西就是你的，咱们下午就去银行转账，这钱你就放心用！”
他打开床头的小抽屉，拿出一串包装精美的金项链。
“快，戴上试试，看喜不喜欢，这是爸爸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是有点俗气，但它保值呀……”
我的眼眶微微一热，声音有些哽咽：“爸爸……”
“怎么还感动哭了呢？哎呀，你过完年就 30 岁了，可在爸爸眼里，你还是个小女孩。”
“跟小时候一样，还是个爱哭鬼……”
他手忙脚乱地给我擦眼泪，指腹上那常年拿粉笔磨出的茧子，是我记忆中熟悉的触感。
我吸了吸鼻子，虽然爸爸放下了妈妈，但他依旧是那个疼我、爱我的爸爸。
这是我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了，何必跟他怄气呢。
出了房间，我对一直忐忑不安的林阿姨说：“阿姨，我不干涉您和我爸爸的感情，只要您工作不偷懒，工资我会照常给您。”
“不过……”
我停顿了一下，她明显紧张起来。
“我不需要有个弟弟，您儿子还是叫我爸爸叔叔吧。”
她松了口气，说道：“好的，陈小姐…… 不，娜娜……”
我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她这样的亲近称呼。
“我儿子说临时约了朋友，就不来过年了。”
爸爸走上前，搂住我们俩，说：“没事，那就咱们一家三口过呗！”
听到这样的说法，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也不想扫他的兴，便配合着笑了笑。
赶在银行放假前，爸爸把账户里的钱全都转给了我。
我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下去一半。
大年初一那天，二叔和小姑两大家子来拜年，家里热闹极了。
只是他们聊的内容，我不太爱听。
二叔拿他们小区有个孤寡老人去世的事来劝我，说女人得结婚生孩子，不然老了都没人照顾。
小姑向来不喜欢我妈妈，觉得她总指使我爸这个大男人干活，倒是对勤劳的林阿姨很满意。
“哎呀，大哥，不得不说人就是得有个伴儿，你看这家里有个会干活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做的饭菜都特别香！”
03
“娜娜啊，你二叔说得对，你年龄也不小了，别太挑剔，将就一下。今年要是不结婚，就跟过季的水果似的，只能被别人挑挑拣拣了。”
我一下子就火了，反唇相讥道：
“小姑，今年我国离婚率攀升到了 41.4%，比去年增长了 6.8%。婚姻可不能将就，不然早晚得离婚，您这是盼着看我离婚的笑话吗？”
“而且家暴致残、杀妻骗保这类恶性案件越来越常见，因为有婚姻关系的庇护，涉案的男性并没有受到和他们罪行相匹配的惩罚。婚姻是人生大事，恋爱谈得久一点才能看清一个人，要是仓促结婚，遇到不好的人的概率不是更大吗？”
小姑把筷子一扔，饭也不吃了。
“大哥，你瞧瞧你女儿，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长辈说一句，她顶十句，歪理还真不少！嘴巴这么厉害！照这样下去，以后我都不敢来了！”
我爸皱了皱眉头：“小妹，你说话也不好听，大过年的，怪不得娜娜要反驳你。”
说完，他又冲我挤了挤眼睛，给我递了个台阶下。
“不过娜娜也确实该抓紧找个男朋友了，爸爸给你安排了一场相亲，年初三的时候，你们年轻人出去喝喝奶茶、逛逛街。”
我爸一直喜欢给我介绍他的学生，以前我单身的时候也会去见一见。
交个朋友也没什么损失，还有那么一两个成了我的前男友。
现在更不好驳他的面子，我抿了抿嘴唇，答应了下来：
“好。”
亲戚们也没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转而聊起了别的。
年初二，出发去外婆家之前，我检查了一下礼品盒。
往年，爸爸都会准备好阿胶、干燕窝、保健品这三件套。
可今年，准备的却是花色棉袄、电热袋、糖果饼干。
我气得反倒笑了出来，把东西提到我爸面前，质问道：
“爸爸，这花棉袄又老土又不保暖，电热水袋算怎么回事啊，而且外婆有糖尿病，你准备糖果饼干合适吗？”
“你是谈了恋爱，就不把妈妈的亲人当回事了吗？每年就送这么一次礼，几千块钱你都舍不得？”
我爸的脸色也很难看，目光转向了林阿姨。
“阿盼，我不是给你列了单子吗？你买的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林阿姨涨红了脸，对着我们鞠躬道歉：
“对…… 我就是想着帮陈哥省点钱，是我自己瞎做主了……”
爸爸赶忙扶起她，眼里满是心疼。
我冷冷地看着，她把姿态放得这么低，要是再追究下去，倒显得我这个做小辈的不懂事了。
“算了，还好我这次回来带了不少东西，都提到外婆家去吧。”
看到我把花胶、燕窝、花旗参这些东西都带走了。
林阿姨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咬着嘴唇，直到我们出门她都没再说话。
好久没见外婆了，岁月像霜雪一样，不知不觉染白了她的头发。
可她的手，还是像我小时候那样，温暖而有力。
饭后，我爸去帮忙洗碗。
我依偎在外婆怀里，跟她讲了爸爸和保姆谈恋爱的事，还有我被亲戚催婚的事。
04
外婆对爸爸的新恋情反应很平淡，只说了一句：
“男人嘛，这很正常。他过了三年才另找对象，世人说不定还会夸他有情有义呢，咱们尽量看开点吧。”
外婆明显对我有没有谈男朋友更感兴趣。
我有些闷闷不乐地说：“外婆，你也觉得女人一定要早点结婚生孩子吗？”
她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当然不是，不过娜娜，要是你选择不结婚，那就一定要提前准备好足够多的钱用来养老，还要能接受身边的朋友会越来越少，孤独会成为生活的常态。”
“结不结婚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过恋爱还是可以谈一谈的，男人也算是生活中不错的调剂，不是吗？”
我把她抱得更紧了。
“外婆，你说话的样子好像妈妈呀。”
“傻丫头，你也不看看你妈妈是谁生的。”
“对哦。”
“……”
我和外婆依依不舍地告了别。
回到家后，我直接回了房间，懒得搭理满脸歉意的林阿姨。
不管她是不是故意那么做的，我都不想原谅她。
原本我以为爸爸在六十岁的年纪，和保姆林阿姨陷入热恋，已经够离谱的了。
没想到还有更离谱的事。
他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竟然是林阿姨的儿子，林骁！
我刚一坐下，林骁就开始抱怨起来：
“陈娜姐，爸…… 不对，叔叔选的这家咖啡厅，说是你爱来的，可这里也太贵了，一杯拿铁就要 48 块钱，这不是抢钱嘛？”
他小声嘀咕着：“还不如去喝隔壁街的瑞幸呢！”
我没必要跟他争论咖啡在口感上的差异，以及环境所带来的附加价值。
我用手机扫码点单，把他选好的也一起付了钱。
“林骁，我就直说了，长辈们的恋爱我不会干涉，可我爸非要把咱俩凑在一起，真的没必要，今天就当是我请你喝杯咖啡。”
平心而论，林骁长得还算帅气。
他在老家这边的一个国企工作，说是国企，实际上国有股份只占 10%，顶多算个合资企业，他每个月工资七千块，没有车也没有房子。
而我在上海有一套小公寓，每个月工资三万块，还有一辆全款买的代步车。
先不说原生家庭的情况，单看我和他的条件就不匹配。
林骁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谁说没必要的！你爸娶我妈，我娶你，这多好啊，两全其美！”
“陈娜姐，虽然你比我大两岁，但你也别自卑，我能接受的，年后咱们马上领证，婚礼太浪费钱了，就别办了。”
说完，他眼珠子一转：“不过婚后得赶紧要孩子，你都 30 岁了，再不生就不好生了。”
“你尽快把上海的工作辞了，在家专心备孕就行，我这工作稳定，养得起你。”
我静静地听他说完，这时我点的咖啡也端上来了。
“哎？你点的是打包的？这么贵的咖啡，不再坐会儿……”
跟这种人讲道理，简直就跟对牛弹琴一样。
我站起身来：
“我再说明白一点，老娘没看上你，也不想扶贫。”
05
经历了这一趟相亲，我连逛街的心情都没了，直接回了家。
碰巧的是，林阿姨出门买菜去了，家里只有我爸一个人。
“这么早就回家了，林骁呢？”
我爸放下电视遥控器，起身往我身后看了看。
我心头火起，没好气地冲他喊道：
“爸爸，你和林阿姨谈恋爱，还拉着她儿子和我相亲，你不觉得这很荒唐吗？”
我爸脸色几经变化，半晌才强扯出一抹笑：
“爸爸也是为你好，你年纪不小了，嫁给林骁咱一家四口和和美美，那不好吗？”
我一愣，不敢相信这话会从他口中说出。
妈妈还在时，我有一段婚前发现男方出轨的恋情。
当时他说：
“多大事！我家娜娜小公主一辈子不嫁人，爸爸也养得起你。”
而现在。
我心里又酸又委屈，眼眶红了一圈：
“谁要和他们一家四口！林骁说办婚礼浪费钱领证就行，还要我辞职赶紧在家生孩子！”
“爸爸，你摸着良心，这么大男子主义还抠门的人，是良配吗？”
我原以为爸爸会后悔瞎介绍，或是内疚地和我道歉。
可他的笑容瞬间消失，像是变了个人：
“娜娜，你别任性了，都几岁了还挑，爸爸不会害你，听我的，年后就和林骁去领证。”
“我不会为结婚而结婚，没有合适的我就不结！”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我被打得偏过头去。
“你敢！要不是你是个女孩，我哪用认别人的孩子当儿子！”
他额头青筋跳动，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尖，因愤怒而颤抖着。
“我把你捧在手心里养大，就这点要求，你还非要和我对着干！”
爸爸头一回对我动手，竟是为了一个外人。
我却像被一盆冷水浇灭了怒火，从他的话中抓住了重点。
“你为什么执着于要我嫁人，而且要嫁给林骁？”
我爸声音之大，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我年纪不小了，你不嫁，到我七老八十，你一个女孩能指望上什么，啊？”
“都说养儿防老，当然是养儿子才有用！我娶你林阿姨，你嫁给林骁，亲上加亲，他和我亲儿子就没区别了......”
小时候，二叔说小丫头片子再疼她，长大也是别人家的。
当时我爸说：“我就这一个女儿，不疼她疼谁？”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这话的真实含义。
只生了女儿没办法，要有儿子，当然是更疼儿子。
我怔怔地望着爸爸，只觉得他无比陌生。
心中一片悲凉，我用手胡乱擦掉泪水，回房锁门，订机票收拾行李。
拉着行李箱出门，我爸不在客厅。
他以为，我还是那个闹脾气就将自己锁在房间的小女孩。
可我早就不是了。
30 岁女人的底气是，她经济自由，想走就能走，毫无掣肘。
一落地上海开机，信息响个不停。
家族群里，我显然成了个忤逆父亲的不孝女。
06
针对我在春节期间一声不吭离开，以及我不婚言论的批斗消息有 99+。
林骁也被我爸拉了进群，群昵称：【陈旭儿子。】
陈旭儿子：【大家别怪娜娜了，像我条件这么好的未婚男性不多，她早晚会想明白的『爱心』。】
我冷笑一声，回复：【去你爹的。】
然后退群。
“怎么垂头丧气的？回家过年岳父大人给你气受了？”
我一抬头，直直撞进周之舟含笑的眸中。
他是我新上任的男朋友，也是我公司老板，因着这层关系，我顾虑良多。
但他这种有钱长得帅，还单身的稀缺物种太少，我也没纠结太久。
才一起不到三个月，就没告诉我爸，谁料回家会遇上那堆破事。
“我爸有新儿子了，不在乎我这旧女儿了。”
我抛下行李，扑到他怀里撒娇。
“嗯？仔细和我说说？”
看着那张建模脸，听着他温柔磁性的嗓音，我的心情瞬间恢复不少。
谁吃到有钱大帅哥，还能看得上小帅微穷啊！
要不是退了群，我高低要把照片和这段话发上去打脸。
听了我的转述，看得出周之舟很是无语，他小心地斟酌用词：
“可能因为叔叔在中学教的是历史，所以思想相对比较陈旧。”
“不像我们这代人，别说养儿防老这么远的事，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和认知高的人相处，就是舒服。
只言片语间，不贬低长辈，又委婉表明了态度，分寸感拿捏得恰好。
我笑笑，把糟心事抛之脑后，没再纠结。
和周之舟挑选好礼物，他载着我往郊外的别墅而去。
他年前邀约过我，与他的家人一同过年，现在也算是歪打正着。
周之舟爸妈都是生意人，却不市侩，待我极为热情和善。
他还有个妹妹，目前大学在读。
无事可做，我们聚在温泉池里聊天，话题不知怎的谈到生孩子。
周妈妈握着我的手：“娜娜啊，按阿姨的经验之谈，你俩婚后如果不想要小孩，就尽快让阿舟结扎。”
周之舟语气悠悠：“是是是，免得不小心冒出一个讨厌的孩子，打扰夫妻二人世界。”
“那可不，当初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小孩子呢，这臭小子就主动来报到了。”
我有些讶异：“我还以为叔叔阿姨，是规划好的，一儿一女。”
周妹妹加入话题：“才不是呢，姐姐，我也是个意外，我小时候爸妈忙于工作，还是我哥把我带大的。”
周妈妈应声：“我有些朋友啊，老念叨养儿防老，按我说等以后我俩老了，请人照顾就行，给孩子们添啥乱啊......”
我渐渐安静下来，想起了我爸的那番言论，心里一阵苦涩。
周之舟察觉到我的情绪，中止了话题：
“妈，我和娜娜还在热恋期，你说得像催婚似的，把我未来媳妇吓跑了，你可赔不起。”
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07
周叔叔是个寡言的人，此刻也开口：
“娜娜别有心理压力，你阿姨没其他意思，就是闲聊。
“你放心，咱家不催婚也不催生，全看你们年轻人的想法。”
“好了，不跟你们这些电灯泡一起了，宝宝，我们去放烟花。”
周之舟为我披上浴袍，拉着我离开温泉池。
“哟哟哟～宝宝～”
身后传来周妹妹打趣的起哄声，和叔叔阿姨心领神会的笑声。
我的脸像被温泉水汽氤氲了般，又热又烫。
周之舟与我十指相扣，我紧了紧手指，心里泛起丝丝甜蜜。
几天的假期很快过去。
初八那天，我领了老板兼男友的开年大红包，便投身于忙碌的工作。
将近 1 点才空闲下来，边吃午饭边刷手机，看到我爸新发的朋友圈。
【吾爱陪伴在旁，吾心安处便是吾家！】
配图：结婚证。
我顿感饭如嚼蜡，彻底没了胃口。
民政局需要提前预约，他们能赶在上班第一天领证，代表这事早在过年前就定下了。
如果我过年真没回家，那我爸恋爱乃至结婚，我这做女儿的竟然毫不知情！
恰在此时，我爸的语音电话打了过来。
“娜娜，我看见你给我朋友圈点赞了，流程上我也正式通知你，林阿姨以后和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你也别怪爸爸，如果你愿意和林骁结婚，他成了我半个儿子，我也不一定会娶林盼......”
我受够了他的虚伪嘴脸，打断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民政局得提前预约吗？你早就打算好了，瞒着我偷偷和林阿姨结婚，先斩后奏。
“是因为你忘不了在我妈妈坟前说过『此生不复娶妻，否则众叛亲离』这句话吗？”
我爸沉默了。
我讥讽道：“恭喜你啊爸爸，誓言不作数，反倒白得一儿子。”
“那就祝你们一家三口幸福和睦，至于我这个没用的女儿，你就当没生过吧！”
“好啊！你这个不孝女！翅膀硬了，敢这么对爸爸说话......”
在我爸的怒骂声中，我挂断了电话。
年后工作任务繁杂，我没心思再与我爸纠缠，干脆采取冷处理。
微信不回、电话不听、亲戚劝慰视而不见。
但我万万想不到，我爸竟然跟疯了一样，跟着保姆不学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