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张桂兰，今年52岁，住在一个小县城里。我年轻的时候家里条件一般，初中毕业后就没再继续读书，早早地进了一家纺织厂上班。
后来工厂倒闭，我带着赔偿金做了点小生意，卖服装，开过小超市，磕磕绊绊地把日子过了下来。如今，我靠着这些年攒下的钱，勉强算是安稳。
我丈夫比我大三岁，早些年在建筑队里做工，后来身体吃不消，就改做些零工。我们有一个女儿，叫李然，今年26岁，大学毕业后在市里上班。
她聪明懂事，从小就知道心疼我们，工作后也没少给家里贴补。她有个男朋友，叫赵明，两人情投意合，准备年底结婚。
为了给女儿一个体面的嫁妆，我拿出了自己多年的积蓄，打算陪嫁一套小户型的房子，这样她婚后也能有个保障。
房子是我几年前买的，写的是我的名字，当时想着以后无论如何，手里有套房，自己就不怕没退路。可如今，女儿要结婚了，我觉得给她比什么都重要。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决定却引来了我妈的强烈反对。
“你糊涂啊！”她听说后，当场拍桌子，“这房子是你的，你凭什么给外人？你女儿迟早是要嫁出去的，咱家的东西，怎么能便宜了外人？”
我皱眉道：“妈，什么外人不外人的，然然是我女儿，这房子给她也是应该的。再说了，她以后也会孝顺我们。”
她冷笑了一声，语气带着不容置疑：“孝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以后就是别人家的，怎么可能孝敬你？你傻啊！这房子，该留给你哥的儿子，你侄子以后可是要传宗接代的。你一个做姑姑的，怎么能不为他考虑？”
我听得心里一阵发凉。
我妈的意思很明白——在她心里，我女儿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这个做母亲的，哪怕再疼爱她，也不能“坏了规矩”，反而应该把房子留给我哥的儿子，因为“侄子才是自家人”。
我心里难受得很，眼圈都红了，可还没等我说话，我妈就甩下了一句：“这事儿我不同意！你要是真把房子给了你女儿，以后别认我这个妈！”
一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我心上……
我妈的话让我心寒，可她的态度更让我心痛。
我本以为她只是随口一说，过几天气消了就会想通，可没想到，她竟然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哥，还让他来劝我。
我哥比我大五岁，年轻时读书不多，后来跟着别人学做生意，赚了点钱，在县城里买了房，日子过得比我宽裕些。他有个儿子，今年21岁，刚上大三，平时花钱大手大脚，家里为他操碎了心。
这天，我哥来了，一进门就直截了当地说：“桂兰，妈跟我说了，你打算把房子给然然？”
我点点头，心里有些不安。
他皱起眉头：“你也太糊涂了！你这房子可是你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凭什么就这么给出去？然然是嫁出去的人了，赵家凭什么白得一套房？你知不知道，现在房子多值钱？你就不怕以后后悔？”
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哥，然然是我女儿，我给她房子，天经地义。再说了，她结婚后也还是我的女儿，难道她就不是自家人了？”
我哥冷笑一声：“你太天真了！女人嫁了人，心就偏向婆家了。你看看那些新闻，有几个嫁出去的女儿还管娘家的？可你侄子不一样，他是咱们李家的血脉，将来要娶媳妇、生孩子，哪一样不要花钱？你这个做姑姑的，难道不该帮衬着点？”
听到这里，我心里的火气“腾”地一下就窜了上来，我强忍着怒意，盯着他：“哥，你说得倒是轻巧。然然也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要偏心侄子？再说了，我自己攒的钱，凭什么不能给我女儿？”
我哥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冷了几分：“你要是不给侄子，那妈那边你自己去解释吧。她年纪大了，你忍心让她生气？”
我咬紧牙关，心里五味杂陈。
我当然不想惹我妈生气，可是，我更不想委屈自己的女儿。
然而，我妈并没有给我太多时间考虑。第二天一早，她就直接上门来了，一进门就把门“砰”地一声关上，怒气冲冲地看着我：“桂兰，你到底听谁的？这房子，你到底给谁？”
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妈，这房子是我的，我想给然然。”
她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尖锐：“你是疯了不成？你还认不认这个家了？你哥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侄子以后可是要娶媳妇的，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没房子住？”
我心里一阵酸楚，声音有些发颤：“妈，侄子要买房，那是哥嫂的责任，不是我的责任。我已经尽力了，小时候我帮着带他，逢年过节给他钱，甚至他上大学我也出过学费，可为什么到了关键时候，我自己的女儿却不能得到我的东西？”
“你这是什么话？”我妈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你是当姑姑的，帮衬侄子天经地义！哪有姑姑不帮侄子的？你要是不给，那以后就别指望我认你这个女儿！”
我愣住了，心像被狠狠刺了一下。
我妈竟然为了这套房子，要和我断绝母女关系？
“妈……”我声音有些发颤，“您就这么狠心？”
她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狠心的人是你！你要是执意把房子给然然，那以后你就别回这个家了！”
我站在那里，愣了好久，心里说不出的寒凉。
这就是我的母亲，她所谓的“家人”，从来都不包括我和我的女儿。
03我妈最终还是和我闹翻了，我哥也和我断了联系，连嫂子在街上见到我，都像没看见一样。
我心里难受，但我不后悔。
这房子，我已经过户给了然然。
她知道后，红着眼睛抱住我，声音哽咽：“妈，你不用这么做的……”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眼里满是心疼：“傻孩子，这是妈妈心甘情愿的。你以后有了自己的家，也别忘了，妈永远是你的家。”
她哭得更厉害了，紧紧地抱着我，像小时候一样。
这一刻，我知道，我做对了。
母亲和哥哥的冷漠让我心寒，但女儿的拥抱却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或许，在他们眼里，我是个“糊涂”的女人，可在我心里，我只是做了一件身为母亲该做的事。
房子可以再买，可我只有一个女儿，我不能让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是个被牺牲的“外人”。
我不后悔，我也不会再回头。
因为爱，不该被性别和血缘所限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