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前，我回老家探望父母，在村口，一个佝偻的身影让我心头一震。他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正费力地从排水沟里捡拾废品。我停下车，试探性地打了声招呼，他茫然地抬起头，许久才辨认出我的样貌。临走前，我从后备箱拿了些烟和水果给他，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陷入了沉思：这个捡破烂的老人，曾经是我们村里让人闻风丧胆的“村霸”——我的堂伯。难以想象，曾经拥有七个儿子、不可一世的堂伯，如今竟会落魄至此。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堂伯年轻时，仗着人多势众，在村里横行霸道，几乎无人敢惹。我家的邻居就曾因为自留地与他发生争执，结果被他带着几个儿子砸碎了玻璃，还被威胁要让他们一家在村里待不下去。最终，邻居一家被迫搬离了村庄。这样的事情，在当时屡见不鲜。
堂伯的嚣张跋扈，也让我父亲对他敬而远之。虽然他们有着血缘关系，但因为堂伯的“地痞”行径，我父亲担心与其走得太近会惹祸上身。因此，两家除了逢年过节的礼节性往来，几乎没有其他联系。
堂伯的七个儿子，也继承了他的“衣钵”，个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大堂哥曾因偷牛被判刑，二堂哥则因私设卡口收取过路费，最终被人杀死。其他的几个儿子也都是文盲，整天无所事事，就想着不劳而获。
而堂伯对于这些儿子，却是溺爱至极。有一次，四堂哥在镇上与人打架被打伤，堂伯知道后，立刻带着其他儿子将对方打成残废。这样的事情，在村里早已不是秘密。小时候，我每次在路上遇到堂伯，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他当成出气筒。那时，全村人见到他都如同见了瘟神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80年代初，村里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家家户户都去抓阄决定各自的地块。但堂伯根本不屑于参与，最后却分到了村里最好的地。他常说：“说千句话，不如自己拳头硬。”在他看来，拳头比道理更有效。
堂伯的霸道行径，不仅体现在对外人上，对村里人也毫不留情。即使是路过的小孩，只要他看着不顺眼，也会毫不犹豫地打上一巴掌。这样的行为，让村民们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忍受。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堂伯的几个儿子，先后因各种违法乱纪行为锒铛入狱，二儿子意外身亡，小儿子也远走他乡，杳无音信。曾经人丁兴旺的家庭，如今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如今，他已风烛残年，曾经的威风荡然无存。他佝偻着身躯，在村口捡拾垃圾，甚至连小孩都敢欺负他。看到他如今的落魄模样，我不禁感慨万千。曾经的不可一世，如今的凄凉晚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将烟和水果递给他的时候，他浑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似乎已经忘记了曾经的恩怨情仇。或许，在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之后，他已经明白，曾经的横行霸道，最终只会让自己走向孤独和凄凉。
堂伯的故事，让我不禁思考：作恶多端的人，真的能逃脱命运的审判吗？或许，有些报应来得迟，但它终将到来。您觉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