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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那天你要是不让我去毛毯厂,我这辈子还不知道咋过呢!"王志军颤抖着手,端起二锅头,眼眶湿润。
我叫马建国,今年已经六十有五,曾是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1983年,那是个让我至今难忘的年份,不单因为那年我结束了军旅生涯,更因为一个看似平常的决定,彻底改变了我和我战友的一生。
那是盛夏的八月,知了在树上拼命地叫着,像唱着老秧歌,热得连蚂蚁都不愿出洞。八一建军节刚过不久,我们这些即将复员的战士,心思早就飞到了地方上。连队政治指导员拿着安置表找我谈话那天,我正在擦拭了千百遍的钢枪。

"建国啊,组织上经过研究,准备把你安置到县里的毛毯厂,当一名车间技术员。"指导员递给我一张纸,上面盖着大红的公章,像喜报一样亮眼。
我捏着那张纸,心里五味杂陈,像是酸甜苦辣咸一股脑儿全涌上来了。
毛毯厂是咱们县里的国营大厂,虽说不算最好,但也算个铁饭碗,一个月四十多块钱的工资,够全家老小过得舒坦。但我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地方——县卷烟厂。卷烟厂不仅是全县最好的单位,能挣六七十块钱,年终还有奖金,更重要的是,我心里那个叫李小芳的姑娘,正在那里做会计。
李小芳是我发小的表妹,从小我们两家就走得近。她皮肤白净,说话轻声细语,像春天里的桃花一样惹人喜爱。她高中毕业分配到卷烟厂后,每次休假回家,我都会想方设法去看她,送点部队里的小玩意儿,啥针线包、绣花手帕之类的。说起来,入伍三年,我们只靠书信联系,可那份朦胧的感情却在字里行间渐渐滋长。
回到宿舍,我的好友王志军正在叠军被,那棱角整得跟豆腐块似的,一看就是老兵的手艺。他也要退伍了,被安排到了卷烟厂当保卫科科员。
"老马,听说了没?我被分到卷烟厂了!"王志军笑得跟偷了蜜似的,露出一口大黄牙。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人拿石头砸了一下,勉强挤出笑容:"听说了,好单位啊,恭喜恭喜。"
那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小芳坐在卷烟厂明亮的办公室里算账的样子,再想想王志军穿着保安制服,天天能见到小芳,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得不行。

第二天吃早饭时,食堂里飘着稀饭和咸菜的香味,王志军突然坐到我对面,神秘兮兮地问:"老马,你是不是对卷烟厂有想法?"
我差点被稀饭呛着:"啥意思?你咋知道的?"
"别装了,你和小芳的事,我早就知道了。"王志军压低声音,像是在传什么军事机密,"你那封信掉在地上,我不小心看到了。"
我脸"腾"地红了,像是刚蒸出笼的大包子。原来上个月给小芳的信,被这猢狲看到了。
王志军神情忽然认真起来:"老马,实话告诉你吧,我有对象了,是毛毯厂织布车间的班长,叫张小红。"
"啥玩意儿?你啥时候谈的对象?咋从来没听你吹过?"我瞪大眼睛,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馒头。
"去年冬天集体慰问演出时认识的,一直没好意思说。"王志军挠挠头,脸红得像猴屁股,"小红是民兵连的,咱们比武时见过。现在我们正琢磨着怎么调到一块儿去呢。"
我这才恍然大悟,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乌云,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和我调换?"

"对啊!你去卷烟厂找小芳,我去毛毯厂找小红,两全其美!"王志军眼睛发亮,像是要闪出火花来。
我犹豫了。卷烟厂确实比毛毯厂好,跟皇粮差不多,供不愁缺,但调换手续可不简单,得领导批准。再说,我和小芳之间,还没挑明了说,万一人家不搭理我,岂不是自作多情?
"你想想看,咱俩先把安置表上的名字换了,等办完手续,再去找指导员说明情况。老王同志那么通情达理,肯定会帮咱们想办法的。"王志军继续怂恿我,像是在教唆逃兵。
就这样,我和王志军偷偷交换了安置表上的名字,准备等办理完手续后再向组织坦白。我们都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交换,却不知道命运早已在冥冥中安排好了转折点。
九月初,秋高气爽,我背着军用挎包,穿着崭新的的确良军便服,挂着"光荣退伍"的大红花,怀揣着转业证,站在了卷烟厂大门口。保安看了我的证明,热情地领我去了人事科。
人事科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戴着一副老式眼镜,鼻梁上的痣随着说话一颤一颤的:"小马同志,欢迎参加工作啊!按照上级安排,你先在制丝车间当学徒,熟悉情况后再定岗位。"
我激动地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怎么尽快见到小芳。这一天翘首以盼太久了,比等妈妈蒸的年糕还急。
很快,我被分配到制丝车间。车间里机器轰鸣,烟叶的气味充斥着每个角落,像是钻进了鼻孔,挠得人直打喷嚏。师傅是个老工人,姓张,头发稀疏,露出的地方反着光,操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小马啊,制丝可是卷烟的第一道工序,容不得半点马虎。马虎了,烟叶就废了,国家损失可大了去了。"

我跟着张师傅学着调试机器、检查烟叶质量、控制温度湿度。这些活儿说难不难,但要做好却不容易,像是蒸馒头,火候掌握不好,要么夹生,要么糊了。每天下班,我浑身沾满烟草的味道,连打喷嚏都是烟味的,但心里却充满期待——总会遇见小芳的。
一个星期后,我在食堂终于看到了朝思暮想的身影。她穿着蓝白条纹的连衣裙,扎着马尾辫,头发乌黑发亮,像是刚洗过一样,正和几个女同事说笑着打饭。
"小芳!"我喊了一声,引来不少人的目光,像是鸭子听到了鞭炮声。
小芳转过头,惊讶地看着我:"建国哥?你怎么在这儿?"
"我被分配到这里了,制丝车间。"我走到她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像个刚进城的愣头青。
小芳眼睛一亮,像是点亮了灯笼:"真的啊?那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要去毛毯厂呢!听说那边成天灰尘满天飞,跟进了面粉厂似的。"
原来她早就知道我的分配情况。我心里一暖,像是喝了一碗热乎的老鸡汤,但不知怎么解释调换的事,只好含糊地说:"组织临时有变动。"
从那天起,我和小芳常常一起吃午饭,有时下班也一起走一段路。她告诉我卷烟厂的规章制度、各科室的情况,我则给她讲部队里的趣事,像是打靶、拉练、站岗时差点睡着的糗事。渐渐地,我们之间的感情明朗起来,像是冬天的太阳,虽不炙热,却温暖舒适。
十月的一天,厂里喇叭里播着《东方红》,开了表彰大会,评选"先进工作者"。令我意外的是,我们车间的老张师傅被评为标兵,而我,一个刚来两个月的新工人,居然被提名为"优秀新人"。
"你小子悟性高,肯吃苦,比那些二流子强多了。那些整天想着捞油水的,迟早要吃瓜落儿。"老张师傅拍着我的肩膀说,手上的老茧像是小山包一样。

我心里暗自高兴,这下在小芳面前又多了几分光彩。可就在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平静,像是往平静的水面扔了块大石头。
"听说了吗?毛毯厂要停产整顿了!"一个老工人在吸烟区小声议论,声音像是蚊子哼哼。
"是啊,听说亏损严重,可能要裁员哩!那些刚进去的,估计要喝西北风咯!"
我心里一震,想起了王志军。这时小芳走过来,神色凝重:"建国哥,你那战友在毛毯厂吗?"
我点点头,心里愧疚又担忧,像是偷了东西的孩子,既怕被发现,又担心东西不好。当初为了感情,我们擅自调换了工作单位,现在毛毯厂出了问题,王志军会不会怪我?
第二天是星期天,天高云淡,我骑着借来的凤凰牌自行车去了毛毯厂。一路上尘土飞扬,到了厂门口,冷冷清清,像是过了年的庙会,门卫告诉我王志军所在的车间今天休息。
我找到宿舍楼,敲开了王志军的门。出乎意料,他看起来精神抖擞,一点没有厂里要停产的愁容,屋里还站着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姑娘,脸圆圆的,像是一轮满月,应该就是张小红。
"老马!你可算来了!"王志军热情地拉我进屋,高兴得像是赶上了过年分肉,"来,给你介绍,这是我对象小红。小红,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老马。"
张小红羞涩地点点头,脸红得像是刚出锅的大虾:"你好,建国同志,志军常提起你。说你是他的好战友,比亲兄弟还亲。"
我有些尴尬地坐下,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不知从何说起。王志军似乎看出我的心思:"老马,你是不是听说咱厂要停产的事了?"
我点点头,像是被抓现行的小偷:"你们情况怎么样?"

"没事!"王志军拍拍胸脯,底气十足,像是拍蒜一样,"上个月省里来专家考察,发现我们厂的羊毛毯在国外很有市场。听说外国人特稀罕咱们的羊毛毯,一条能卖好几十美金呢!厂里正计划引进新设备,扩大生产呢!"
"那...裁员的事?"我还是不放心,像是揪着一根救命稻草。
"那是别的车间,主要是一些老旧工艺要淘汰。我们织布车间不仅不裁员,还要招人哩!"王志军得意地说,像是中了彩票,"而且,你猜怎么着?厂里准备派人出国学习新技术,我和小红都在名单上!可以去霓虹国学习,听说那边的呦吼西很好吃!"
我目瞪口呆,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折。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老马,说实话,当初真感谢你跟我换。要不是来了毛毯厂,我现在还在卷烟厂当个看大门的呢!每天检查工人的包,谁愿意干这出力不讨好的活儿?"王志军拍着我的肩膀,眼里满是感激,像是看恩人一样。
回去的路上,我骑着自行车,风吹得衣服鼓鼓的,像是灌了气的气球,心情复杂。本以为自己占了便宜,却没想到王志军遇到了更好的机遇。再想想自己,虽然在卷烟厂干得不错,接近了小芳,但总觉得前途有限,像是一条小溪,看不到奔入大海的希望。
转眼到了年底,卷烟厂开始评先进,分房子。厂里来了三个新房子的名额,大家眼睛都红了,像是蚊子看到了血。我作为新来的,自然排不上号,只能看着老职工乐呵呵地领了钥匙。但小芳告诉我,明年厂里要扩建新车间,技术骨干有提拔机会。
"建国哥,你要好好干,争取当上班组长!到时候分房子就有指标了。"小芳鼓励我,眼里满是期待,像是看着未来的家。

我点点头,心里却不是滋味,像是吃了一块夹了沙子的糖,甜中带涩。那天晚上,我翻出王志军前两天寄来的信,上面说他和小红准备明年结婚,还说他们已经被确定为出国学习的人选,让我一定要去喝喜酒。
看着信,我陷入了沉思。如果当初我没有和王志军调换,我会在毛毯厂遇到怎样的命运?而他在卷烟厂,又会怎样?人生的岔路口,一个小小的选择,就能导致截然不同的结果,像是一颗小小的种子,却能长成参天大树。
第二天上班,我格外认真地操作机器,仔细检查每一批烟叶,像是在照顾自己的庄稼。张师傅看了,赞许地点点头:"小马,你小子悟性高,这活儿干得有板有眼的,比那些老油条强多了。"
午饭时,小芳坐到我对面,眼睛亮亮的,像是会说话:"建国哥,听说你要被调去新车间当技术员了?"
我愣了一下,差点咬到舌头:"没听说啊。谁告诉你的?"
"人事科刚开完会,名单已经拟好了,等着厂长批呢!听说你在制丝车间表现好,技术掌握快,老张师傅特意给你美言了几句。"小芳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像是夜空中的星星。

就这样,1984年春节前,我正式成为卷烟厂新车间的技术员。这一年,收音机里常播着《爱的奉献》,也是改革开放政策深入实施的一年,国企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像是冬眠的熊醒来了,浑身是劲。
五月,王志军和张小红结婚了。婚礼在毛毯厂的礼堂举行,简单却喜气洋洋,大红的"喜"字贴得到处都是,热闹非凡。我和小芳一起去贺喜,看着穿着新式西装的王志军和一身红装的小红,我由衷地为他们高兴。
"老马,你看我这运气,不仅娶了媳妇,还要出国深造,真是祖坟冒青烟了!"王志军搂着我的肩膀,兴奋地说,嘴咧得能塞进一个馒头。
我笑着恭喜他,心里却有一丝遗憾,像是吃了糖醋排骨,甜中带酸。不过看到一旁的小芳,那丝遗憾又烟消云散。人生路上,得失本就难以预料,重要的是珍惜眼前人。
那年秋天,我和小芳也定了亲,像是两颗星星终于靠在了一起。卷烟厂分了我们一套新建的单身宿舍,虽然只有一室一厅,但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喜事,比中了彩票还高兴。
1985年春,万物复苏,王志军和张小红出国学习去了。临行前,他拉着我的手说:"老马,等我回来,一定把学到的技术教给你。兄弟之间不说两家话!"
我点点头,心里满是祝福。谁能想到,当初那个看似冲动的决定,竟然为我们两人都带来了幸福?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像是流水一样,看着平静,却在不知不觉中冲刷着岸边的石头。卷烟厂在改革大潮中迎来了发展机遇,我从一名普通技术员,慢慢成长为车间主任。小芳也从会计升为财务科副科长。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生活虽然平凡,却充实而幸福,像是一杯清茶,平淡中有回甘。
1987年的一天,厂里突然召开紧急会议。原来国家下发文件,要求卷烟厂改制,从计划生产转为市场导向。这意味着我们不再只是按计划生产,而要考虑市场需求、产品质量和成本效益。
"这下可麻烦了!"老厂长愁眉苦脸,像是欠了一屁股债,"咱们这些老同志哪懂什么市场经济?现在外面的合资厂都用高档设备,咱们这些老家伙可跟不上啊!"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时,厂办秘书小李跑进来:"厂长,毛毯厂的王志军同志求见!"
我心里一动,像是突然被点亮了一盏灯。王志军和张小红已经从国外学习回来了,带回了先进的管理理念和技术。如果能请他们帮忙,或许能解决我们的困境。
出乎意料的是,王志军不仅带来了从日本学到的质量管理方法,还介绍了一位日本技术顾问给我们厂。在他们的帮助下,卷烟厂很快完成了技术改造,产品质量大幅提升,销路也越来越广。
"老马,当年你帮了我,现在我帮你,这叫投桃报李!"王志军笑着说,眼里满是真诚。
就这样,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卷烟厂和毛毯厂都逐渐壮大。我和王志军,这对曾经为了爱情而调换工作的战友,各自在自己的岗位上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岁月如梭,转眼到了2003年,我和王志军都已经是两鬓斑白的中年人了,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那年,毛毯厂成功改制,成为上市公司,产品远销欧美日本,王志军成为公司董事。而我所在的卷烟厂,也在市场竞争中站稳了脚跟,成为地方名牌。
"老马,想不到咱们这一路走来,竟然都混出了名堂!"王志军在他的新办公室里,给我倒了杯茶,感慨万千,眼里有光。
我笑着点点头:"谁能想到呢?当初那个为了爱情的决定,竟然改变了咱们的一生。要是没有那次调换,说不定我现在还在卷烟厂门口当保安呢!"
王志军突然沉默了一会儿,脸色变得严肃,像是要宣布什么大事:"老马,其实我一直有个秘密没告诉你。当年我知道毛毯厂要引进新设备,是我一个战友的爸爸在省里工作透露的。所以我才想着跟你换。"
我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笑得肚子都疼了:"老王,你这个老狐狸!不过没关系,咱们两家都过得好,就是最大的好事。"
今天,我和王志军坐在我家的小院里,喝着小酒,看着孙子孙女们在院子里玩耍。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他的儿子和我的女儿都已成家立业,过着各自幸福的生活。
"老马,那天你要是不让我去毛毯厂,我这辈子还不知道咋过呢!"王志军颤抖着手,端起二锅头,眼眶湿润,像是蒙上了一层雾。
我也举起杯子,眼前浮现出四十年前那个犹豫不决的年轻士兵:"老王,咱们这一生,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的大事业,但也算活出了自己的精彩。人生啊,就是这样,看似偶然的选择,却有着冥冥中的安排。就像我们厂里的老话——缘分这东西,躲不开,藏不住,该是你的,跑不掉。"
月光下,两个老兵的笑声回荡在小院里,那是岁月沉淀后的满足与感慨。谁能说,命运不是在我们自己手中?只要心怀善念,珍惜眼前人,平凡的选择也能成就不平凡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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