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年入伍第三年,家里发来一封电报,短短四字,看后那晚彻夜未眠

历史课代表小白白 2024-06-05 03:51:15

讲述:姜海涛,编辑:拾点旧时光

1975年,是我入伍的第三年,这年夏,我从连队文书职务上调任司务长,由战士提升当了排级干部,原本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但不久后收到家里发来一封电报,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愧疚。

电报只有短短四字“父亲病危”,事实上在得知家里发来电报时,我心里便“咯噔”了一下,毕竟以当时家里的条件,如果不是发生了急事,定然是不会拍电报过来的。

可即便我有心理准备,当我看到这四个字后,还是无法承受其重,只觉脑袋一片空白,愣在原地良久,不一会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火急火燎的向部队递交了请假申请,当晚躺在床上,想起参军的往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我出生于湖南的一个小山村,祖祖辈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人,我父亲这前半生真的是吃了不少苦,解放前为了生存,跟着家人一起逃过荒要过饭,年纪稍大点就经常给地主打长工。

直到解放后,老百姓算是熬出了头,家家户户分得了土地,这样生活才算是稳定了下来。

父亲做事踏实,也很努力,为了给我们三兄妹过上好一点的日子,常常风里来雨里去,没日没夜的忙着,也因此,我们做子女的才有了上学的机会,也是在父亲的坚持下,后来我读完了中学,成为了家族里唯一个高中毕业生。

而这无疑为我之后的人生发展奠定了基础,故而每次说起这件事,我总是很感谢父亲。

可这些年的过度操劳,也给父亲的身体带来了很大的影响,1970年那年父亲大病了一场,身体大不如从前,很多重活都干不了了。

我是家中长子,上面一个姐姐,下面一个弟弟,72年高中毕业后,加之当时高考停止了,我便返乡回家务农,进入了生产队工作。

那时大队的分红是根据生产队的收益来定的,我们那个县一共有100多个大队,分红有低有高,有大队副业搞得好,再加上一个好的大队领导班子,一个工分能达到六七毛钱,但这毕竟是凤毛麟角。

也有的大队,由于大队干部的水平低,再加之受到资源的局限,一个工的分红很低,几分钱都难兑现,一年到头两手空空。

而绝大部分大队,一工分分红就在二三毛钱,我们大队即是如此。由于受到交通、资源等局限,加之那会生产队打的粮食,还要先交公粮,剩下的一分部留作种子,一部分作调剂粮,余下的才能按照人口数分到各户作为口粮。

即便我们大队的民风很好,大家也都勤勤恳恳,可交完公粮后,社员们几乎没有多少粮食了,如果当年天气不好影响了收成,还要找邻村的亲戚接济一下。

进入生产队不久,我当了记工员,为此,对这些事情印象很深。

说实话,面对这样的现状,内心多少是有点不甘,也想不通,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努力了,还是无法改变现状,那时其实心里就有了走出去的想法。

直到那年冬季征兵的消息传开,得知这一消息,原本早就有些厌倦这种生活的我,心里掀起了波澜,一个念头涌现在我脑海:参军去!

可去参军,我的内心又是纠结的,去报名参军的前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一个劲的盘算着到底是该去还是不该去。

从心里说,我是真的想去,毕竟参军算是农村子弟改变人生的一条道路,而且当兵是光荣的,也是一个青年的职责,响应征兵理所应当。

但是,对我来说又多了一道枷锁,毕竟家里的情况就摆在眼前:父亲身体不好,家中还有一个14岁正在上学的弟弟,大姐未出嫁前还能帮衬着点,如今嫁出去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回来的时间少了,母亲一个人操持着家务,辛苦自不用多说。如果我走了,无疑扛在肩上的重担更多了。

人间哪得双全法,一边是未来和远方,一边是眼前和生活,这对与年仅18岁的我来说,无疑是一个艰难的抉择。最后思想斗争了一晚,我觉得苦一世不如苦一时,我不想错过这次改变命运的机会,于是决定先去报个名再说。

可参军并非一件小事,很快父母就知道了。

吃晚饭的时候,父亲率先打破了沉默:“听说你今天去报名参军了?”

我有点愕然,父亲怎么知道的这么快,愣了一会回答道:“嗯,爸,我想去试试!”

一旁的母亲接过话茬,略带埋怨的说道:“你孩子这么大个事,怎么也不跟家里商量商量!”

面对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选择了沉默。

好一会,父亲才开了口:“我们听说这次来招的是铁道兵,整天打山洞,挖隧道,那都是危险的活,你妈这么说也是担心你,但你如果真的想好了,我们还是会尊重你的决定。”

一旁的母亲听了明显有点诧异,估计她也没想到父亲会这么说吧!我心里更是感谢父亲的理解。

虽说我知道父母是不舍我去参军的,但名已经报上去了,况且我内心还是偏向于参军的,于是回答道:“能不能当上兵,就看明天能不能验上了。”

见我这么说,父母也没再说啥。

我就是抱着这样一种矛盾心态下到公社医院参加了体检,或许我和军营有缘吧,体检很顺利,当上我便知道参军的事情基本十拿九稳了。

那天我体检完回到家,母亲便问我验兵验得如何,我实话实说,但此时,我看向父母,发现他们都很淡然,似乎早就做好了我验上的思想准备。

这让我倒是有些诧异。

而后父亲对我说道:“我和你妈昨晚商量好了,你验上了那就去吧,你长大了以后的路要你自己去走,出去外面闯闯也好,在家能有个啥出息!”

之后政审、家访都很顺利,如愿拿到了入伍通知书。

出发那天,吃完母亲煮的饺子,在乡亲们的庆祝声下,到村口集合,父亲、弟弟、大姐以及姐夫送我到了村口,唯独母亲没来,我知道她是不想看到这种痛苦的别离的场面。

临走时,父亲突然上前拉着我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卷钱说:“这些钱你带上,缺啥了就买!到了部队要好好干,家里你不要担心......”

望着两鬓斑白的父亲,我的泪眼模糊了视线,我将钱又塞回了父亲上衣的口袋,早已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和父亲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转身离开,任由眼泪肆意的落下,那时,我便暗自在心里发誓,到了部队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来。

到部队第一年每月6元津贴,除了买一些牙膏、肥皂之类的生活用品外,我每月都能省下的四五块,存个半年然后一起寄回家。

除此之外,我隔三差五写信回家,询问父亲的身体情况,每次得到的回信都是身体无大碍,请勿担心家里,在部队听领导的话,好好干之类的话。

我也一直谨记父亲的叮嘱,到了部队我一直非常努力,很幸运下连后遇到一个好班子(姓陈,山东人),他对我们战士非常关爱,充分发挥着“传帮带”的责任,在得知我字写的不错,平时又喜欢写写画画,后来连队出版报,当时老文书请假回家了,便推荐了我。

我和几个战士花费了一夜的功夫,最后圆满完成了板报任务,并得到连长的赞赏。

也因为这个契机,后来老文书提干,文书一职空了下俩,便由我接替了,文书主要负责连队的文件收发、上情下达、战士档案、军械和连部八大员的管理工作。

这对于提高我的自身政治、文化和军事素质,起到了重要作用,也为我今后的成长和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连长、指导员也十分关心我的成长和进步,经常鼓励我学好党的基本知识,坚定共产主义信念,做一个优秀的战士。我也时刻以共产党员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当文书期间,把工作做得井井有条。

1974年11月,我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我将此事写信告知父亲,父亲为我感到很是高兴,但只字未言家里的情况,后来我才得知,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太好。

我一如既往的努力着,而部队是一个有付出就有回报的地方,1975年夏天,经过组织考察和批准,我奉命到团直属机械连任司务长,成为了一名排级干部。

原本当时就想请假回家探亲,可那会机械连执行任务,四个排分别与四个营住在一起,担负着各个施工单位的机械保障。当时作为司务长,主要负责后勤保障,探亲的事情就被搁置了。

执行任务期间,我排除困难,爬山涉水,奔走于各机械排,安排人员生活,加强后勤管理,为铁路施工提供有效机械保障,因成绩突出受到团领导的表彰。

而就在这时我收到了家里发来了这封电报,受到表彰也高兴不起来。

往事一幕幕,就像电影画面一般不断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想若不是自己当初执意来参军,而是留在家照应家里,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想到这,一股愧疚感涌上心头,那一晚几乎一夜未眠。

所幸假很快批了下来,我火急火燎的赶回家中,回到家后,父亲确实病重,但所幸送到县医院救治及时,转危为安了。

我跪在父亲病床前,泪流不已,父亲抬着那有气无力得手,抚摸着我的头,安慰着我,说没事。

事后,母亲提出让我赶快成个家的想法,看着年迈的父母,我想这样家中老人也有人可以帮忙照顾,我便听从了父母的安排,和一个邻村姑娘订了婚。

所幸妻子也是很贤惠,把家里操持的井井有条,让我没了后顾之忧。

此后,我在部队一直兢兢业业,在部队的培养和领导的指导下,后成长为一名副营级干部。1985年,我转业回到了地方,终可和妻子一同侍奉在父母身边了!谨以此文,怀念我的父亲,怀念我那远去的军旅岁月!

(注:文中插图选自网络,侵权联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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