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信芳一生戏痴,最终却遭人迫害,冤仇终需报,且看来早与来迟!

往忆不可追 2024-11-14 17:53:11

周信芳的家族与京剧的渊源却远不止于此。他自幼便跟随父亲周慰堂四处演出,戏服、锣鼓、琴声成了他童年最熟悉的伙伴。在父亲的悉心教导下,他对京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逐渐展现出了过人的天赋。周慰堂见儿子对京剧如此痴迷,且悟性极高,便决定让他继承父业,踏上伶人之路。

到了周信芳的下一代,尽管他起初并不希望儿女们继续走自己的老路,但家族戏剧环境的熏陶却让他们自然而然地爱上了京剧。每次看戏回来,儿女们都会在家里模仿戏中的角色,表演得惟妙惟肖。周信芳虽然看着儿女们的票戏心生欢喜,但并未轻易同意他们学戏。然而,周少麟在大学学习外语的同时,心中却始终怀揣着对京剧的热爱,最终决定放弃学业,投身京剧事业。

周信芳见儿子意志坚定,便同意了他的选择,并告诫他要刻苦学习,不要依赖自己的名声。他亲自教授周少麟京剧技艺,选择的第一个剧目并非麒派的代表作,而是谭派的《空城计》,重点也不在于城楼上的唱工,而在于“三报”时的做工。在周信芳的精心培育下,周少麟逐渐成长为麒派伶艺的主要传人之一。

周信芳家族两代伶人的学戏经历,充分展现了伶人家族的“家学渊源”和“富有积累的世家子弟”所特有的“心智模式”。正是这种家族环境的熏陶和家族资源的支持,让周信芳和周少麟两代人深深地爱上了京剧,决意投身于伶艺表演事业,并在京剧界取得了卓越的成就。

而周信芳的家族历史,更是一部充满艰辛与奋斗的传奇。周慰堂夫妇过着漂泊流离的卖艺生活,他们受尽苦楚却无处诉说,只能在舞台上倾诉心声,感怀身世。1895年初,他们随戏班到江苏清江浦(今清江市)演出时,生下了周信芳。尽管周慰堂因迷恋京戏而被家族逐出祠堂,但他仍然按照族中的辈分排行给儿子取名。这种对家族传统的坚守和对京剧艺术的热爱,深深地烙印在了周信芳的心中。

周信芳的童年是在戏班里度过的,他五岁那年便跟随父亲到杭州拜师学艺,开始了艰苦的练功生涯。他天资聪颖又勤奋刻苦,很快便在京剧界崭露头角。七岁那年,他首次登台演出便一炮打响,艺名“七龄童”也因此而得名。此后,他跟随著名艺人王鸿寿赴汉口演出,又改艺名为“麒麟童”,寓意着自己要像麒麟一样在京剧界独树一帜。

随着岁月的流逝,周信芳的演技日益精湛。他先后在上海、北京、天津等地演出,将《萧何月下追韩信》、《鸿门宴》、《鹿台恨》、《反五关》等经典剧目介绍给北方观众,赢得了广泛的赞誉和认可。他的表演风格独特、韵味十足,被誉为“麒派”的创始人之一。

周信芳原籍浙江慈溪(今宁波慈城),但出生在江苏淮阴。他的祖上曾是官宦人家,父亲周慰堂因迷恋京戏而下海从艺,唱旦角,取艺名金琴仙;母亲俞桂仙也是一位京戏艺人。他们夫妇二人过着漂泊流离的生活,却从未放弃对京剧的热爱和追求。这种对艺术的执着和坚守,深深地影响了周信芳的一生。他从小便跟着父母随戏班在江湖漂泊,耳濡目染之下与京戏结下了不解之缘。

五岁那一年,周慰堂随戏班到杭州唱戏时,见儿子天资聪明便让他拜在著名文武老生陈长兴门下练功学戏。开蒙戏是《黄金台》,接着又教他《一捧雪》、《庆顶珠》等戏目。不久之后,周信芳又从前辈艺人王九龄的弟子王玉芳那里学习老生技艺。

周信芳不仅生性聪颖而且勤奋好学,只一年多时间就学会了好几出戏。七岁那年,当周慰堂仍在杭州演出时,他萌生了让儿子也上台试试的想法。周信芳欣然同意并以“小童串”的名义首次登台亮相于杭州拱宸桥的天仙茶园。因为虚岁七岁,周慰堂便给他取了个艺名“七龄童”。第一出戏是《黄金台》,周信芳扮演戏中的娃娃生田法章,初登舞台便展现出了非凡的才华和魅力,一炮打响了自己的演艺生涯。

这一年,著名做工老生小孟七(孟小冬的叔父)到杭州演出,贴演《铁莲花》时想物色一个合适的娃娃生。他找了好几个孩子都不满意,最后选中了周信芳来饰演戏中的定生。周信芳在舞台上的表现真挚而生动,在“雪地奔滑”一场中,他还顺溜地走了一个京剧中难度较大的动作“吊毛”,赢得了观众们的满堂彩声和热烈掌声。从此,“小童串”的名声渐渐在西湖的六桥三竺之间传扬开来,周信芳的京剧之路也由此拉开了序幕。

周信芳,这位京剧界的璀璨明星,早在七岁稚龄之时,便已初登舞台,以娃娃生的身份崭露头角,父亲为他取了个贴切的艺名——“七龄童”。时光荏苒,到了一九〇七年,十二岁的他随戏班闯荡至繁华的上海滩。此时,他已不再是那个七岁的孩童,于是艺名也随之更迭,变为了“七灵童”。

然而,命运总是充满了巧合与惊喜。在一次重要的演出前夕,戏班特邀了一位书法造诣深厚的老先生来撰写海报,以吸引观众的目光。当北方的前台管事报出周信芳的艺名“七灵童”时,上海的老先生却误听成了“麒麟童”,随即挥毫泼墨,将这一名字永远地镌刻在了海报之上。当时,后台正忙得热火朝天,为即将到来的演出做最后的准备,这个小小的差错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第二日,上海滩的两大报纸——《申报》与《时报》,均刊登了“麒麟童昨夜演出”的醒目消息。班主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海报上出现了笔误。他急忙命人重新书写了一张正确的海报,贴了出去。然而,令班主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这晚开戏之前,许多观众却纷纷表示,他们慕名而来,就是要看“麒麟童”的演出,而非“七灵童”。面对观众的执着与热情,班主无奈之下,只得将错就错,再次将那张写着“麒麟童”的海报高高张贴。从此,“麒麟童”这个艺名便与周信芳紧密相连,成为了他艺术生涯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为了感谢那位误打误撞为周信芳取了如此吉祥、动听艺名的老先生,周信芳的父亲与班主特意带着他,来到了老先生的家中。他们点起了大红蜡烛,恭恭敬敬地磕了响头,表达了对老先生深深的感激之情。

周信芳的京剧艺术之路,充满了扎实的基础与不断的探索。他自幼便受到谭鑫培、王鸿寿、汪笑侬、孙菊仙等京剧前辈的悉心传授与熏陶,嗓音虽沙哑却持久耐唱,朴拙浑厚中透露出苍醇从容的气质。他的唱腔以苍凉遒劲著称,总能在顿挫与跌宕的行腔中,精准地传达出剧中人物复杂细腻的思想感情。在念白方面,周信芳融入了南方口音的独特韵味,念白富有力度与激情,无论是风趣还是悲伤的情绪,都能保持自然生动,洋溢着浓郁的生活气息。

尤为值得一提的是,周信芳在做工方面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在继承传统技艺的同时,勇于吸收话剧、电影以及地方戏曲的精华,融会贯通,独创一格。在舞台上,他表情逼真,身段动作敏捷娴熟,文武兼备,通过巧妙的髯口、水袖、身段以及眼神与面部表情的结合,准确而深刻地表达出剧情与人物在特定情境中的思想感情。正因为他那独树一帜的表演风格,人们亲切地将他的表演艺术称为“麒派”。

周信芳不仅是一位杰出的表演艺术家,更是一位集编导于一身的全才。他创作或与人合作编写的剧目数量惊人,不下百部之多。从《汉刘邦》开始,他主演的剧目几乎都是由自己亲自导演。新中国成立后,他主演的《义责王魁》、《澶渊之盟》等剧目,也同样经过了他的精心导演与加工。周信芳还是一位勇于革新的艺术家,他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进行了大量的改革创新。无论是对传统剧目的整理改编,还是对唱词、服装、扮相等细节的精心设计,都体现了他独特的艺术风格与不凡的创造力。

有一年,上海京剧院远赴长沙演出,周信芳(麒麟童)提议:“既然我们来到了长沙,何不来一出应景的戏,唱唱《战长沙》呢?”这出戏中,关羽与黄忠是主角。当时,武生王金璐先生也随团演出。戏码儿定下后,角色分配却还未定。王金璐问周信芳:“您来演谁?”周信芳爽快地回答:“我来黄忠吧。”于是,王金璐便饰演关羽。两人没有排戏,甚至连对戏都没有,直接就在台上见真章。

台上见,这是对演员水平与功底的极致考验。在舞台上,谁也不会让着谁,全凭实力说话。周信芳饰演的黄忠,手持一把大刀,与王金璐饰演的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一碰上,便立刻展开了激烈的交锋。周信芳使足了劲头,试图压制王金璐的大刀。然而,关老爷毕竟是武圣人,其威力无人能敌;而黄忠虽然也是后来的五虎上将之一,但在此时此景下,却也不能胜过关羽。

王金璐见周信芳的戏做得如此足实,便示意了一下,随即反腕用劲,往外压黄忠的大刀,直至将黄忠的刀压得低低。周信芳则顺势一个垫步,身形踉跄,双腿打颤,髯口与靠背旗随风抖动。这一连串的身段做表,既符合黄忠武艺不敌关羽的重要剧情,又巧妙地衬托出了关羽的威严与威力。这便是真正的“戏”,也是台上见的精彩之处。假如王金璐稍微“软”一点,不仅会被周信芳“喝了”(即被同场演员剧艺压倒),而且连关羽的一世英名也会毁于长沙台上。

台上见的后果,无非三种:一是双方都好,皆大欢喜;二是一方好,另一方不好;三是两方都不好,双败。第三种情况,在马连良和程砚秋身上就曾发生过。然而,对于周信芳与王金璐来说,他们的台上见却是一次相互成就、共同提升的宝贵经历。

受近代戏曲改良运动的影响,周信芳始终保持着对时代脉搏的敏锐洞察。从1913年起,他便开始演出时装新戏《宋教仁》、《王莽篡位》(针对袁世凯复辟帝制),以此呼应时代的发展态势与观众的趣味倾向。他深知戏曲作为文化传播的重要载体,必须紧跟时代步伐,不断创新与进步。因此,他不断追随时代编演新戏,致力于将戏曲与现实生活紧密结合,以更加贴近观众的心灵。

周信芳对编演新戏、改良京剧的先驱们充满了敬意与推崇。他盛赞汪笑侬的《党人碑》、《博浪锥》、《献地图》、《受禅台》以及《马前泼水》、《琵琶泪》等剧目,认为它们不仅含蓄深意,而且针砭时弊、改造社会,发挥了巨大的影响力。这些先驱们的作品,更加坚定了他对戏曲人文价值与社会功用的体认与践行。他坚信,无论是古典、浪漫还是写实的戏,都是人间意志的争斗与展现。如果能够将剧中的意志传递给观众,激发他们的共鸣与思考,那才是戏的真价值所在。

回顾自己的艺术生涯,周信芳曾感慨万分地说道:“我觉得自己对舞台表演艺术的革新过程,也正是一个艰苦复杂的斗争过程。这一过程并非通行无阻、顺利发展,虽然得到了人民大众的支持与欢迎,但也遭遇了很多保守分子的反对与嘲笑。”

人们对“海派京剧”的莫衷一是,也集中体现在对周信芳演艺创新能力的评价上。在同一时期,《申报》曾有评论指出他“唱作皆非,嗓音既若破竹,做工满身火气”;然而,当他在京演出《苏秦张仪》时,京剧界却争相前往观看,一次演出中同行观众竟达百余人之多。当时北京有名的里子老生张春彦看后更是赞叹不已,直言“把北京所有的名老生放在一只锅里熬膏,也熬不出一个麒麟童来”。这句话,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充满了对周信芳艺术才华的极高赞誉与深刻认可。

所谓的《活捉张三郎》,其实就是那出脍炙人口的《乌龙院》,亦或是《宋江杀惜》,此乃京剧界泰斗周信芳[插图]先生的扛鼎之作。尽管此剧后来被众多艺人演绎,但周信芳先生的麒派版本,无疑是其中的翘楚,独具风采。《水浒传》故事中,宋江在担任押司期间,与阎惜姣产生了不解之缘,将她安置在乌龙院内。然而,这段情缘却因阎惜姣与宋江弟子张文远的私通而蒙上阴影。

一日,梁山好汉晁盖派遣赤发鬼刘唐前来,给宋江送来一封密信,邀其共赴山上聚义,共谋大事,欲让其成为梁山二把手。宋江在打发走刘唐之后,不慎将那封关乎身家性命的造反信件遗落在了招文袋[插图]中,带回了乌龙院。阎惜姣本就对宋江心生厌倦,一见他归来便怒火中烧,两人随即爆发了激烈的争执。次日清晨,宋江匆匆离去,却不慎将那封要命的信件遗落。阎惜姣发现信件后,顿时心生欢喜,暗自窃喜:你宋江这是要走上反叛之路啊!关于这出戏的具体情节,我无需赘述,相信观众朋友们都已耳熟能详。值得一提的是,这出戏的剧本最早乃是由我们评剧班的开山鼻祖——成兆才先生亲笔撰写。

周信芳在演绎老生角色时,总能深入人物内心,精准把握角色性格,他善于在遵循传统戏曲程式的基础上,进行巧妙的创新与突破,从而创造出独具个性的表演风格,而非单纯卖弄技巧。他的表演既不离经叛道,又不拘泥于传统,为京剧表演的个性化发展开辟了一条崭新的道路。“他的一举一动,皆在京剧的规矩之内,却又从未被这些规矩所束缚,流于形式。

他深知表演应从人物性格出发,从内心的思想感情出发,而当他以此为基石,塑造出一个个鲜活的唱、白、身段、动作时,这些表演又显得那么自然流畅,与京剧的规范完美融合。”张庚曾言:“戏曲演员在创造角色时,最大的特点便是舞蹈表演的性格化。”

然而,张庚所提的“性格化”,更多是指类型化的古代人物性格,与现代人的个性化特征尚有距离。而周信芳则成功地将个性化元素融入京剧表演艺术之中,他塑造的宋江(《乌龙院》)、萧恩(《打渔杀家》)、徐策(《徐策跑城》)以及宋士杰等角色,不仅让观众看到了生动的古代人物形象,更感受到了周信芳本人的人格魅力和生命体验。这无疑是极为难能可贵的。

从戏曲的程式行当到角色的个性化塑造,必然涉及到戏曲程式的创新与细化。各个行当都有其独特的程式,但这些程式并非一开始就完美无瑕、细致入微,而是在长期的表演实践中不断打磨、丰富起来的。阿甲曾指出:“从戏曲程式与演员体验的关系来看,程式最初总是源于演员的具体体验,由内而外逐渐形成;而后,随着行当的划分,演员又需在行当基础上创造角色,由类型走向个性,这便是由外而内的过程。

类型与个性之间存在矛盾,既相互制约又相互促进,既需遵循一定规格,又需不断发展创新,戏曲舞台艺术便是在这样的矛盾运动中逐步提高的。”演员为了塑造某个特定角色,会精心设计动作、舞姿,从其他剧种中借鉴曲调,或对原有唱腔进行改良,经过舞台实践得到同行认可后,这些创新元素便会被其他演员借鉴、传承,逐渐形成新的程式,甚至孕育出新的行当、流派。京剧的脸谱、盔头等艺术元素,也是在这种不断推陈出新、流派衍化的过程中,日益丰富多样,更加贴近人物性格和现实生活。

上海京剧院三团曾携《审椅子》等现代题材小戏赴浙江余姚县龙山剧场演出,农民观众观看后激动不已,纷纷表示:“以往的京戏都是那些穿绫罗绸缎的人的天下,如今我们农民也能成为京戏舞台上的主角了!”上海京剧界受此鼓舞,决心创作出更多反映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新京剧作品。仅上海京剧院一家单位,就创作和编写了三十余部独幕剧和多幕剧。当时已年逾古稀的著名表演艺术家周信芳亲自执导并主演了《杨立贝》。

他与创作团队反复研讨剧本,深入剖析人物性格,还前往观看沪剧、越剧等其他剧种的演出,以汲取灵感。为了更好地运用京剧程式来表现现代人物,周信芳对角色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进行了深入研究,态度极为严谨。他坦言:“老演员和主要演员应该为京剧演现代戏摇旗呐喊,开路前行。”在上海京剧工作者尝试演出现代戏的过程中,得到了党和文化领导部门的悉心关怀与鼓励。戏剧、音乐界的同仁也主动伸出援手,为他们在编剧、乐器使用、唱腔革新等方面提供了许多宝贵意见。

十年运动,周信芳夫妇的悲惨遭遇令人扼腕叹息,《澶渊之盟》上演不久便遭摧残,“麒派”艺术的未来也蒙上了阴影。每当想起这些,父亲便悲痛欲绝,泪流满面。“十年运动”终于结束,1978年8月16日,上海为周信芳先生举行了隆重的平反昭雪大会和骨灰安放仪式。

巴金致悼词,中央领导也送来了花圈表示哀悼。“湛湛青天不可欺,是非善恶人尽知,血海冤仇终需报,且看来早与来迟。”这句周先生在《徐策跑城》中的经典唱词,仿佛也是对“四人帮”最终下场的真实预言。父亲终于等到了为这位京剧艺术大师彻底昭雪的那一天,人民也给予了这位海派京剧代表人物应有的地位与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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