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克立等人回到新7军军部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时间已经标注1948年10月19日了。史说对参谋长龙国钧说,按照解放军的要求,让各团分头动员,和解放军交接吧。另外,让家眷们提前躲到地下室里去,蒋先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的飞机不扔几颗炸弹,是不可能的。
众人叹息一声,就分头行动去了,随着彭克立一同到了新7军军部的一名解放军干部,向史说敬了一个礼,说道:“史副军长,我们解参谋长有两件事,和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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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说一愣,问了声:“什么事,还得非要让我作主啊?”
新7军炮兵指挥官王及人笑了,说道:“辽西战事紧,解放军首长想让我们的两个炮兵连立即转变为解放军编制,开赴辽西前线,我已经答应过他们,和你与军长商量的。”
史说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就这样定吧。你们炮兵部队,要按照解放军首长的要求,配合改编部队。”
那名解放军干部笑了笑,又从布袋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了史说,说道:“这是我们周副主席写给郑洞国将军的亲笔电函,希望你们派人送给郑洞国将军,争取他在最后关头,站到人民的一边来。”
史说看了看,那信并没有封口,是一份电报稿,写着“希望不负黄埔初衷,如一转念,即当以起义相待”等语。史说随即喊来一个参谋,让他给郑洞国送去。(或许当时第1兵团部正戒备森严,这个参谋并没有完成任务,多年之后,郑洞国才知道此事,唏嘘不已。)
姚凤翔回到团部,召开了基层官兵会议,让他们向解放军交出枪械、阵地,到指定地点集合,然后挥泪和他多年的部下们告别,往军部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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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架飞机在长春城外盘旋,在城东扔下几颗炮弹后,呼啸而去了。吴祥伯叹了口气,说道:“或许,下一个轰炸的目标,就是我们了,老蒋,把人逼上了绝路,再给几颗炸弹,够大方的了,够大方的了。”
新7军军部,家眷们已经拥挤在地下室内,听着长春城内的爆炸声,瞪大着惊恐的眼睛,有人小声问着,战争,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是啊,新7军的战争,结束了,新7军这个番号寿终正寝了。有关新7军将领的人生归宿,同样令人唏嘘:
1、军长李鸿,1949年6月,李鸿回到湖南老家。1950年5月,李鸿前往台湾。不久,因受孙立人案牵连入狱,受到严刑逼供,此案一直拖延,直到1966年才以“弃守长春”罪名判处无期徒刑,后减刑为有期徒刑25年。1975年,李鸿被释放(和最后一批特赦人员大致一个时间段)。1988年8月15日,李鸿在台湾病故。
2、副军长史说,新中国成立后,史说任东北军区司令部研究员,东北军政学校战术教员。1955年任哈尔滨第一中学及哈尔滨师范专科学校教员。1960年调上海,任比东中学、向明中学教员。1980年任民革中央候补委员兼上海市委会副主任委员,上海市参事室主任,上海黄埔军校同学会副会长及顾问,第六、七届全国政协委员。1994年9月逝世。
3、参谋长龙国钧,投诚后先后任沈阳化工学校、长沙轻工业技术学校及广州轻工业(化工)学校教员。1974年5月30日在广州逝世。
4、新38师师长陈鸣人,1949年5月25日,被解放军释放后返乡。后应老长官孙立人之邀,于1950年4月赴台,陈鸣人被任命为陆军总司令部营务处少将处长。5月,陈鸣人和先后赴台的新7军旧部李鸿、彭克立、曾长云等被蒋介石抓了起来,先在军法局看守所关了8个月,又转入保密局看守所,受尽酷刑。直到1971年7月,才最终以“阴谋颠覆、策反孙立人”的罪名判处无期徒刑,后改为有期徒刑25年。1975年被释放,1984年2月去世。
5、新38师副师长彭克立,投诚之后,经学习不愿意参加工作,于1949年5月被遣返乡,1950年4月舍妻离子到了台湾,任陆军总司令部少将高参、第206师副师长。同年6月以“颠覆政府、策反孙立人”等罪名被捕入狱,1971年以“不战而放弃长春”罪名判处无期徒刑,后改判为有期徒刑25年,1975年获释,于台北敬老所艰难度过13年。1988年4月带着老友、曾任新38师113团团长、两年前去世的曾长云的骨灰,回到大陆。1989年,彭克立受聘任湖南省政府参事室参事等职。2003年,彭克立于长沙病逝,享年93岁。
6、暂编第56师师长张炳言,被遣返后到香港谋生,1950年赴美。
7、暂编第61师师长邓士富,投诚后,经学习,愿意回乡务农。回到家乡的邓士富,也很快当上了银场村村长。不过,在1952年的镇反运动中,却以反革命罪被判处死刑。直到1983年5月,才恢复邓仕富起义投诚人员名誉。
8、暂编第61师副师长宁伟,于1992年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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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暂编第61师第2团团长姚凤翔,没有查到相关资料,有一个资料显示,其曾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江南地下军第4军暂5师参谋长。这支部队后被解放军收编,姚凤翔最终命运如何,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