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卷着家里所有钱和小三跑了。
还欠下数百万私人贷。
一夜之间,我变得负债累累无家可归,心灰意冷从桥上一跃而下。
却被讨债的大哥给救了回去。
他脾气不好。
看不上我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拎着棍子逼迫我出去工作还钱,用强硬的手段让我重新振作了起来,给我带来了新的人生方向。
我差点就爱上了他。
但他却是一直都在骗我……
老公跑路的第三天,我自杀了。
心灰意冷从桥上一跃而下。
却在坠落的瞬间,被人死死拽住了胳膊。
「黎曼,你是疯了吗?!」
男人咬牙切齿。
我怔怔抬头望去,发现他就是三天前到我家催债,最后还把我折腾进医院的罪魁祸首。
莫名觉得很讽刺。
「松手,你是怕我死了没人还你钱吗?」
男人动作顿了顿,不可置信地瞪了我一眼。
张口就骂:「你有病吧!」
那副恼羞成怒的样子,更是让我感到十分可笑。
「你不会是为了钱一直在跟踪我吧?」
要真是这样。
我只能夸他一句敬业了。
毕竟我可是因为交不起住院费从医院离开后,无家可归就一直在外流浪,困了就睡在公园的长椅上,几乎把这座城市熟悉的角落都走了个遍。
除了他没人找得到我。
也没人来找我。
「所以,你就是在跟踪我吧!」
我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了。
「……」男人却不愿再说话,只是执拗地握紧我的胳膊。
但我能看出来他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于是便一直不断开口刺激他,还时不时地用力晃动一下身体,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挣脱他的束缚。
可天终不遂人愿。
虽是初秋深夜,也还是会有几对小情侣在桥边散步,很快就被他们发现了我这边的异常。
在大家齐心协力的救助下,我不得已回到了地面。
这让已经彻底丧失求生欲望,马上就要获得解脱了的我很是崩溃。
挣扎着起身。
对着身旁大口喘息的男人一顿疯狂怒骂和指责。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听不懂人话?」
「你为什么要救我啊?」
「你凭什么剥夺我选择死亡的权利?」
「你把我逼成现在这样还不够吗?」
「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啊?!」
我不断朝他释放着自己压抑已久的情绪。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平复内心翻滚而来的痛苦。
周围的看客都被我歇斯底里的样子给惊呆了,对着我指指点点默默向后退了好几步。
只有他一言不发。
在缓过劲后,直接强硬地拖拽着我离开了这里。
毫不怜香惜玉的手法,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三天前,我还是方家的富太太。
他带着人冲进我家,将正处于睡梦中的我用水泼醒。
刺骨的凉水从头顶倾泻而下,无数冰块径直掉落砸在我脸上,给我痛得一激灵,尖叫着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刚想怒骂,却发现周围竟然站了一圈的彪形大汉。
给我吓得眼泪差点飙出来。
「你老公方晨欠了我们三百万,到底什么时候还钱?」
其中一人举着水桶质问。
可我却完全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颤抖着嗓音强装淡定:「欠什么钱?」
「你们公司项目的问题我又不懂,我老公出差去了,有什么问题你去找他啊!威胁我一个女人算什么?」
「再不走我报警告你们私闯民宅啊!」
话音刚落,一桶冰水从我头顶浇了下来。
「啊!」我崩溃尖叫。
身体紧紧蜷缩在一起,冻得瑟瑟发抖。
这时,角落里传出一到低哑的男声:「你老公已经带着全家跟别的女人跑了,现在这个钱理应由你偿还。」
我不可置信。
下意识抬头反驳:「你瞎说!我老公是绝对不可能背叛我的!」
男人嗤笑一声,抬手示意了下我身旁的彪形大汉。
一沓关于我老公和另一个女人的亲密照片,在我眼前洋洋洒洒地落下,还有他借款时留下的那些欠条。
我停顿了一下,立马扑上去翻看。
张张刺目,蚀骨锥心。
不管再多看几遍,都是那么地令人难以接受。
直接逼疯了本该岁月静好的我。
愤怒之下,将手边所有东西全都疯狂砸到了地上,推攘着身旁的彪形大汉就想要离开这里,却被他们不耐烦地扔回了床上。
紧接着,又一桶冰水在我身上蔓延开来。
我却再也承受不住这接连不断的打击,彻底昏厥了过去。
等再次睁眼时,我人已经是在医院里了。
嘈杂的病房。
只有我床边空无一人。
护士在发现我醒来后,第一时间催促我补交住院费。
我掏了掏身无分文的口袋,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赶忙找同病房的人借了手机,想要联系方晨。
不出所料的关机。
就连他父母的电话也全都不在服务区。
一夜之间,我彻底如男人所说的那样,从富太太沦落为了方家人的弃子。
这个落差让我无法接受。
却又无能为力。
好说歹说,才勉强说服医院同意暂时用身上唯一值钱的戒指做抵押,保证一个星期内拿钱将它赎回。
这才拖着虚弱的身体穿着病号服被迫先回了家,甚至都忘了问是谁送我来的医院。
可还没到门口,就被不远处的景象给震惊住了。
一排的彪形大汉整齐地蹲坐在我家门前,把整个别墅唯一的入口堵地严严实实。
我掐着衣角,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
生生不敢靠近一步。
心里积压的委屈与心酸,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却又怕自己哭出声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只能紧咬着嘴唇,将头埋在膝盖上,默默地自我崩溃。
过了很久才缓过神来,踉跄着离开了这里。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流浪。
母亲去世后,我在这个城市里就没有别的亲人了。
方晨是我唯一的倚靠。
大学毕业没多久,我就直接嫁给他做了全职太太。
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年时间了。
他占有欲很强,不愿让我出去工作,也不希望我身边有别的朋友,基本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家里度过的。
对外面的世界完全一无所知。
也根本无处可去。
我就这样在大街上整整流浪了三天,走遍了我和方晨曾经一起去过的所有地方。
恍然发现,原来我们之间共同的回忆竟然少得可怜。
这些破碎的现实足以让我心灰意冷,最后走上万劫不复的道路。
我想,这也许就是男人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原因。
只是没想到,他会主动站出来拉住我。
「你到底为什么救我?」
男人把我带到他家后,就一直把我关在了卧室里。
这已经是我第不知道多少次问他这个问题了。
可他始终不愿回答。
自顾自地给我准备好食物和水,放在我身旁的床头柜上,然后沉默地转身离去。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两天后。
我始终都没有吃一口东西,已经撑到了身体的极限。
男人终于看不下去,愤怒地拎着棍子冲进卧室,将我抵在床边大声质问:「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把我的台词都抢光了。
我也好奇,「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现在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是准备继续折磨我吗?
还是想要榨干我的最后一点价值换钱啊?
要不是身体太过于虚弱,我还真挺想仔细剖析一下男人此刻内心想法的。
但现在也只能作罢,然后看似随意地转移了话题。
「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被我突然的态度转变弄得有些无措,悻悻地收回手中高举着的棍子,语气不太友善地回答道:
「只要你听话把饭吃了,我就把名字告诉你。」
「好。」我点点头,同意了这个交换。
男人对我突然的乖巧感觉很是诧异,但还是亲自下厨为我煮了一碗皮蛋瘦肉粥。
看着我全部吃下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沈毅,我的名字。」
然后直接端着碗离开了卧室,再次将我锁了起来。
我却对他此刻的表现还不太满意。
后半夜的时候,将吃进去的东西又全部吐了出来。
痛苦倒地的声音,很快引起沈毅的察觉。
他慌忙冲进卧室的时候,我已经难受地不省人事了,然后再度被送进了医院。
再次醒来时,依旧只有我一个人。
但听医生查房的时候说,沈毅在这守了我很久,直到天亮的时候才离开。
所以我猜他一定还会回来。
果然,在午饭时再次见到了他的身影。
「医生说,你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一次性吃了太多东西才会导致胃部不适的。」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自在地向我解释。
我轻笑了一声。
「没事。」
本来就是故意的。
他又说:「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流食,我就回去给你弄了些汤。」
然后盛了一碗端到了我手边。
我没有接。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沈毅却没明白我什么意思,又往前递了一下。
「喂我,我胳膊没有力气。」
我直接开口支使他。
沈毅怔愣了一下,表情明显有些不耐烦,眼神闪过瞬间的羞涩,但还是动作僵硬的一勺接着一勺喂到了我嘴边。
半碗热汤下肚,我的胃已经舒服了很多。
倒是把沈毅憋闷地脸色微微涨红,将碗筷收拾起来后,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临走前还特意留了两个人在门口看着我。
生怕我再出现什么意外。
可他不知道。
我其实从未想过要伤害自己,做这一切的目的只不过都是为了钓鱼。
从最开始的无家可归,到后来的投河自尽,再到现在的亲密接触,我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能够留在沈毅身边故意放下的鱼饵。
我要让他从心底里。
对我百般愧疚。
千般补偿。
万般宠溺。
不然怎么对得起他们辛苦为我设下的圈套啊?
方晨出轨的事,其实我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知道了。
但我并没有过多地声张。
相恋两年,结婚三年,我和方晨的婚姻在无情岁月的蚕食下,几乎连渣都不剩了。
仅仅只能维持表面的平和。
我也曾为此痛哭流涕,想尽一切办法试图跟他重归于好。
最后却只换来了他的一句,「黎曼,你能不能别再胡闹了?」
转头就看他扑向了外面陌生女人的怀抱。
公婆更是每天三顿不落的数落我,说他们儿子娶了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连孩子都怀不上看着就碍眼。
我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连个保姆都不如。
但为了报答方晨当年在母亲重病时,主动伸出援手的恩情,我一直都选择默默忍受。
可他们却在背地里联合起来想要算计我。
「宝贝,我名下的财产和公司项目资金已经听你的话都转移到了国外,从私人贷那里借来的钱也都陆续到账,过几天我们就可以带着孩子彻底离开这里了。」
「我爸妈也会跟着我们一起走的,这样到时候有人帮我们带孩子,我也能带着你多出去转转。」
「我还拿卖这套别墅的钱,特意给你在老家买了两套洋房,等过段时间就带着你去过户。」
「反正欠下的钱又不用我们来还,她那么爱我肯定不会出问题的,你哥不是也会帮我们来这边善后吗?」
「放心吧,你就负责好好安心养胎。」
「其余的我们都能搞定,爱你。」
那天的方晨太过于得意忘形,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我当时就站在阳台上。
他对小三说的那些话,我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字字锥心。
当即就找人替我查了一下方晨和他公司的财务状况,果然就如同他电话里所说的那样早已人去楼空。
还暗箱操作以我个人的名义,欠下了几百万的私人贷。
而我这个担着公司法人名号的大冤种,就变成了他们最好的牺牲品。
真是何其可恨啊?
我不甘心。
更不打算轻易地放过他们,宁愿自损一千也要伤他们八百。
沈毅作为小三的哥哥,协助善后的帮凶,自然就变成了我最好的选择。
沈毅一开始只是为了提防我鱼死网破突然去报警而存在的。
但他却选择在我差点饿晕在道边时,托路人送来了热乎的便当。我半夜在躺椅上冻得瑟瑟发抖,也总能幸运地捡到别人随手扔掉的毯子或大衣。孤注一掷的从桥上一跃而下,他也到底还是主动拉住了我的手。
沈毅就如同资料里所写的那样,是个嘴硬心软的大哥,却也是个十足的妹控。
所以现在……我又一次回到了他的卧室。
「你还不打算放我走吗?」
我试探性地发出疑问。
沈毅语气很不耐烦,「你除了这有别的地方可去吗?」
他好似在嘲讽我。
又在无形中给我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也是。」我轻笑一声。
默默低下头,再次摆出一副自怨自艾的样子。
惹得沈毅频频蹙眉。
迟疑片刻,将手中的烟头扔到脚下狠狠踩灭,然后快步走到床边,将我的身体抵在墙上,低声威胁:
「我这可不养吃白食的,休息两天赶紧给我出去找工作。」
「还有,别老整这一副死人相,看着就膈应人。」
他恶狠狠的说完,转身摔门就离开了房间。
看这样子,想来是方晨和小三已经安全到达了国外,不会再受什么牵绊了。
可我岂能让他们如愿?
隔天,我就听话地开始出门应聘工作。
带着方晨安排跟踪的手下,逛遍了整座城市里方家所有合作过的公司,却始终没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岗位。
接连几天的打击,使我再次一蹶不振。
沈毅为了让我少在家里胡思乱想,看着惹人生厌,只能暂时把我安排进他自己的酒楼里做服务员。
间接给我创造机会。
富太太之间的聚会向来都是大家攀比炫耀的场合。
我也曾有幸出席过几次。
知道这家酒楼就是她们最常来的地方。
所以进屋上菜的时候,很容易就被认了出来。
「方太太现在怎么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啊?前几天就听说你在外面四处求职,是方家公司要破产养不起你了吗?还是你被老公直接给踢出家门了啊?」
其中一人紧抓着我端菜的胳膊不放,想要趁机大肆嘲讽我一番。
引得众人频频哄笑。
我却在暗中使了个寸劲,将那人往自己身边带了一下,然后摆出一副受惊吓的表情,和她一起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连带着那盆热汤,也整个浇在了我身上。
那人瞬间发出尖锐的爆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