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将中南海保存的近6500件毛主席遗物进行全面清点,准备移送到湖南韶山毛泽东遗物馆。
在清点中,细心的工作人员在一个小柜子里发现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分别是:一件棉布衬衣、一件短袖衬衣、一双带补丁的灰色袜子、一顶蓝色旧棉帽和一条带着破洞的白毛巾。
对比主席衣物的尺码和穿着习惯,它们显然不是主席自己的。后经查证得知,这原来是毛岸英的遗物。
毛岸英牺牲后,他的遗物被带回国交给了主席,主席瞒着所有人,悄悄把儿子的衣物收藏起来,一藏就是26年。
毛岸英是主席与杨开慧的第一个儿子,也是主席最为看重和疼爱的孩子。在白色恐怖时期,毛岸英进过监狱,当过乞丐,与两个弟弟过了很长时间的饥寒交迫的生活。
直到1936年6月,上海地下党才找到岸英、岸青兄弟俩,把他们送到苏联学习。10年后,岸英回国,又遵照主席要求,脱下西装,换上八路军军装,与普通干部、战士一起吃大灶、参加劳动,补“劳动大学”这一课。
毛岸英“入学”的第一课,就是到羊圈里掏粪、送粪、垒粪。刚从苏联回来的他显然还没掌握干活的技巧,把羊粪弄了一身,惹得主席哈哈大笑。
但仅仅过了半年,毛岸英已经像一个地道的庄稼把式那样,熟练地干着开荒、撒种、锄苗、收割、打场等所有农活。直到回北京前,他还经常一身黄土,两腿泥巴,一口陕北口音地奋战在农田里。
毛岸英身上没有了苏联军官的影子,有的只是一个陕北汉子的踏实与朴素。这种变化让主席非常欣喜,高兴地对他说:“这就是你上‘劳动大学的毕业证’!”
主席虽然对岸英要求严格,但他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个头比自己还高、有上进心的儿子,从主席与岸英留存不多的合影中,能明显感觉主席发自内心的喜悦。
可是到北京没多长时间,朝鲜战争就爆发了。主席还没有来得及给儿子补偿他那亏欠已久的父爱,毛岸英也没能为主席留下一个孙辈,父子俩就天人永隔,再也不能相见。
从1946年到1950年,主席与毛岸英相处不到5年时间,这对任何一个老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叶子龙回忆说,当时他和江青向主席汇报毛岸英牺牲的消息时,主席正坐在沙发里。他听后一怔,盯着江青和叶子龙一声不响。两人不敢再说第二遍,也不知怎么安慰主席,只好低下头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主席眨了眨眼,目光缓缓地移向茶几上的烟盒。他想拿支烟,却连着两次没能把烟从烟盒里抽出来。叶子龙赶紧走上前帮他抽出一支,再划着火柴点燃。
这时,屋里很静,只能听到主席牙缝里“咝咝”的吸烟的声响。叶子龙悄悄看去,发现主席眼圈红了,眼眶湿润了。
沉默了许久,主席又抽完第二支烟。他把烟头按到烟灰缸里,声音沙哑着叹息道:“唉,谁叫他是毛泽东的儿子呢?……”
后来见到彭老总,主席说,岸英为国际共产主义事业献出了年轻的生命,他尽了一个共产党员应尽的责任。不能因为他是我的儿子,就不应该为中朝两国人民共同事业而牺牲。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呀!哪个战士的血肉之躯不是父母所生!
主席后来还强忍丧子之痛,向儿媳刘思齐隐瞒毛岸英牺牲的消息。直到志愿军凯旋、朝鲜停战协定签订,主席发现再也瞒不下去了,才把刘思齐叫到身边,亲自告诉她这个让人悲痛的消息。
年轻的刘思齐在主席面前痛哭不止。等她止住哭才发现,主席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手无力地搭地膝盖上。那种不说苦不掉泪,强忍巨大伤痛的神情,让刘思齐心疼不已。她握住主席的手,发现那双往日温暖厚实的大手,是那么的冰冷……
儿子牺牲的消息,主席向刘思齐隐瞒了3年之久。很难想象这一千多个日夜里,他是如何面对丧子之痛,又如何应付儿媳一次次追问的。刘思齐是毛岸英最亲近之人,主席本该将噩耗告诉她,让她一起分担这份痛苦。但主席却怕新婚不久的儿媳无法承受丧夫之痛,而独自承担这份痛苦。
不仅如此,主席还安慰别人说,打仗总是要死人的,中国人民志愿军已经献出了那么多指战员的生命,岸英和他们一样,是一名普通战士,不要因为他是我的儿子,就当成一件大事。
话虽如此,主席却不能像其他老人那样为儿子的牺牲痛哭流涕,不能亲自到儿子的墓地去看一看。他能做的,只是悄悄地保存几件儿子的遗物,没人时拿出来,摸一摸,看一看,回味着与儿子相处的欢声笑语,承受着老年丧子的孤独和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