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

楠楠看看旅游 2024-10-18 04:38:49

乡村的天,有时是被吱呀吱呀吱吱呀呀的车轮子声叫亮的。

木制的土车,很难丈量出一条老街的长短,但让脚步走在泥土上,让记忆慢慢还原出从前应有的模样。

土车,父亲曾经用它拉着我,去农田,去走亲戚,去赶集,去看病,去卖公粮,去买化肥,去收割庄稼。幼年时光最快乐的记忆便是坐在土车上,听父亲讲故事,有时听着听着睡着了,父亲却不知道,还一边拉着车,一边讲故事给我听。

父亲,不单用土车拉我,也曾经用土车推着我哥哥,推着我母亲,去十里外的地方去看病,

小时候,日子穷,家里没吃的,尤其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日子更是难熬。有一年,我大哥他就是因为吃了苍耳面中毒的,没治好,死了,埋了。

因为我大哥的夭折,掛的我母亲也神经病似的,有好几年,她说哭就哭,说笑就笑,愁的我爹没办法,就用那独轮车推着她,到处看病。后来,有了我的哥哥姐姐,才慢慢的好啦。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土车不见了,父亲,母亲也不见了。每次我回到村里,觉得空荡荡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恍惚是在梦中。

是村子变老了吗?是村里的屋子变老了吗?还是村子里的树变老了?村子里的人变老了?我无处寻觅答案。

我回到家中,曾经热闹非凡的家,没有了出迎的家犬,也没有了那只绕来绕去的小花猫,它们的欢欣只留在记忆中,留在前些年的耳朵旁。更不见了父母亲的踪影,屋子还是那是那个屋子,墙还是那堵墙,杏树还是那棵杏树。

杏树,长大了,花开花落满园飞。这使我想起了一首诗“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花的开落和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它该开时就开了,该落时就落了。

村里的名字,也有了些变化。有的被无常划掉了,有的又长出了新名字。有的被病痛压弯了腰,有的则卧床不起。

一条老街,空荡荡的。年青人去了城里,打工的打工;小孩子也去了城里,上学的上学。留守的老人守不住那股炊烟,也守不住屋顶上那轮圆圆的月亮。

村子,从此沉寂下来。鸡鸭鹅猪狗羊的叫声消失了,连婴儿哭闹声和小贩的叫卖声也不见了。没有谁还会聚在屋檐下,大门口,老墙根下,聊着八卦及家常,晒一晒那古道热肠的太阳。

自从把我爹我娘,风风光光的吹着喇叭唢呐抬走,那土车也不见了,母亲的小红轮车也不见了。只剩下我来去匆匆的马达声。

村子里的鸟声不断,车轮声却消失了。是鸟鸣,一群又一群,叽叽喳喳的鸟鸣,唤醒一个又一个黎明。

2024.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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