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1769-1821)是一个影响法国和欧洲历史的伟大人物,他出生于法属科西嘉岛一个普通贵族家庭,九岁时被送到法国的军事学校读书,十六岁时成为一名普通的炮兵军官。
法国大革命爆发后,他加入了雅各宾俱乐部,积极支持大革命。
1793年在镇压土伦保皇党人叛乱的战斗中由于其出色的军事才能而一举成名,“热月政变”后曾因被怀疑为雅各宾派的同党而被短期囚禁过.
但很快就官复原职,并因率军远征意大利而取得的辉煌战绩而一跃成为督政府时期法国政坛炙手可热的人物。
1799年他发动雾月政变,成为法国的第一执政,1804年又称皇帝,建立法兰西第一帝国,开始了法国历史上的拿破仑时代。
由于科西嘉岛上没有犹太社区,拿破仑出生的地方也没有犹太邻居,所以他在少年时期对犹太人的了解是通过阅读《圣经》等书籍。
他也常常以《圣经》中的故事来比喻自己,拿破仑的叔叔(拿破仑的父亲去世后一直作为他们家族的族长)临终时在家族成员面前指着约瑟夫(拿破仑的哥哥)说
“虽然你是这个家族的长子,但是我们家族的首领应该是拿破仑”。
论拿破仑对犹太人的政策与态度拿破仑阅读的书籍并不局限在《圣经》上,他还阅读了许多关于犹太教和犹太人历史的书。
他注意到了犹太教是世界上最主要的宗教之一.
他还关注到了西班牙、葡萄牙犹太人的经历,了解到这些犹太人不与当地人混居,并声称是“巴比伦之囚”中那些犹太祭司贵族的后裔,拿破仑也注意到了这些犹太人在西班牙商业和艺术繁荣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
罗马统治时期,犹太人流散到科西嘉岛附近的撒丁岛的历史同样深深吸引了拿破仑,作为科西嘉岛自由解放的缔造者保利(Paoli)的崇拜者.
拿破仑对保利在科西嘉短暂的独立期间吸引邻近的意大利犹太人迁居科西嘉岛的做法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拿破仑在法国军事学校读书的时候,常常阅读《自由的耶路撒冷》一书,他把耶路撒冷和科西嘉的自由解放联系到了一起。
拿破仑第一次与犹太人和犹太社区接触是在1797年2月他率军远征意大利时期。
当拿破仑率军进入安科纳时,他看到犹太人住在狭小的隔都里,并且都戴着黄色的帽子和黄色的“大卫星”臂章,拿破仑感到非常吃惊.
在意大利期间,拿破仑又相继关闭了罗马、威尼斯、里窝那、帕多瓦等地的犹太隔都并解放了当地的犹太人,捣毁了当地的宗教裁判所。
1799年2月到6月,拿破仑远征巴勒斯坦是拿破仑早期与犹太人关系史上的一件大事。
为了打击英国在远东和中东地区的势力,切断英国与它的殖民地印度之间的联系,拿破仑远征埃及和巴勒斯坦。
拿破仑在行军的途中占领了地中海上的英属马耳他,当他得知马耳他国王不允许本国的犹太人信仰自己的宗教并把犹太人当作奴隶残酷地对待他们时,拿破仑解放了马耳他的犹太人并给他们建立了会堂。
拿破仑在占领埃及期间,把在意大利期间的解放犹太人的政策带到了埃及,给予埃及犹太人宗教平等权,准许犹太人建立自己的组织以显示对他们的信任,这是在欧洲以外地区犹太人第一次获得平等的权利。
拿破仑在埃及所做的最引人注目的一件事是在1798年7月任命两个埃及犹太人为“犹太国”的高级教士,这是拿破仑在处理犹太人问题上第一次用到“犹太国”这个概念。
后来,他在同年的12月19日参观一座位于西奈半岛上的著名希腊天主教寺庙时又谈到了这个概念。
在拿破仑征服巴勒斯坦的过程中,为了争取当地犹太人和世界各地的犹太社团的支持,拿破仑于1799年4月20日也是犹太人传统的逾越节的第一天.
在巴勒斯坦发布了一个政治宣言号召亚洲和非洲犹太人与他一起恢复旧时的耶路撒冷,并承诺犹太民族在巴勒斯坦给他们建一个民族家园。
这个宣言在叙利亚等地的犹太人中广为流传,一些当地的犹太人认为拿破仑会使他们回归应许之地并为他们重建所罗门圣殿,甚至把拿破仑与“第二弥赛亚”相提并论,这引起了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极大恐慌。
但是巴勒斯坦地区的大多数犹太人仍旧忠于奥斯曼帝国,并帮助土耳其人抵抗拿破仑。
宣言在犹太人流散的主要集中地欧洲也得到了广泛的传播.
在英国,拿破仑的宣言被公开报道和出版,一些英国犹太人被拿破仑的行动所震撼和鼓舞,甚至一些非犹太人也被拿破仑重建犹太民族家园的宣言和尝试所激励。
一位加入法国军队的英国爱尔兰新教徒托马斯·科比特(ThomasCorbet)1799年2月17日致信法国督政府第一执政官巴拉斯(Barras)。
建议在靠近红海地区建立犹太人自治殖民地,流散在世界各地的犹太人会为购买土地而提供资金,在法国的指导下,犹太人会成为英勇的战士并更好地重建他们的民族家园。
他承认他的计划是受拿破仑在埃及和巴勒斯坦的行动启发而构想的。
但大多数英国犹太人普遍认为拿破仑并不会彻底地实施他的宣言和履行他的承诺,还有一部分英国犹太人从宗教观点出发.
认为在“末日审判”和“弥赛亚”最后降临人世前,犹太人应该流散在世界各地以履行宗教上的自我赎罪,不应该建立自己的民族家园,从而对拿破仑的宣言和在中东地区的行动不感兴趣。
在德意志地区,由于门德尔松领导的犹太启蒙运动和提倡融入德国主流社会的同化观的盛行,那里的犹太人没有积极响应拿破仑的行动。
但拿破仑的宣言在奥匈帝国的布拉格犹太社区得到了积极响应,这是因为这一社区的犹太人是“弥赛亚”观的支持者,认为“弥赛亚”会出现,帮助犹太人回归祖先之地。
尽管之前的几个世纪内频繁出现的“假弥赛亚”事件深深地刺痛了他们,但他们仍然把拿破仑看作是“弥赛亚”的重现而积极地响应拿破仑的宣言和行动。
但令他们失望的是,建立民族家园的计划随着拿破仑远征的失败也自然流产了。
拿破仑执政后对国内犹太人的政策破仑通过军事政变上台执政,后又于1804年称帝建立法兰西第一帝国。
他保留了法国大革命的“博爱”和“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精神,并且把这种精神扩展到欧洲其他国家。
在宗教政策方面,拿破仑一方面加强了对宗教的控制,使之服务于他的统治需要。
1801年他与教皇签订《教务专约》,规定天主教为“大多数法国人的宗教”,大革命中被没收的教会财产不再归还.
法国的教士必须宣誓效忠宪法和政府,他们的薪金由国家提供。
此后,法国的大主教和主教人选由拿破仑提名,而后教皇予以任命。
由于多数居民的信仰和上述规定,天主教会成为当时法国政治制度的支柱之一,天主教会服从国家,主要是服从皇帝,协助他治理国家。
1800年,教皇庇护七世重建教皇国,1809年法军又占领罗马,拿破仑吞并教皇国,并将教皇押解到法国直至帝国垮台。
另一方面,他又主张宗教宽容,他认为宗教是人独立于法律之外的内心的东西,因此,任何人在宗教上没有权利强迫别人,一种宗教教派也不能统治其他的教派。
1802年4月8日拿破仑颁布法令,授予法国公民自由信教的权力,犹太人与其他派教徒一样拥有平等的宗教信仰自由.
1804年颁布《民法典》给予公民自由贸易的权利,宣布公民一律平等;在国内兴修道路和运河,改善国家的基础设施。
但是拿破仑的统治限制政治自由,他从执政初就大力加强中央集权和对地方的控制,并且开始以铁腕统治法国。
看到这些变化,法国保守派和保皇派势力开始活跃起来。
同时,由于两种类型的犹太人融入法国社会的进程不相一致,引起了法国社会的关注。
南部和中部的“塞法尔迪”犹太人迅速进入了批发业和零售业等受人尊敬的职业,东部的大部分“阿什肯纳兹”犹太人仍继续从事他们的传统职业—高利贷业和小商贩业,这引起了许多当地人的反感。
在大革命初期,当国民公会没收和拍卖贵族的地产时,东部阿尔萨斯等省的农民主要依靠向当地的犹太人借贷才购买了地产。
由于拿破仑上台之后宣布废除了大革命时期没收教会地产时所发行的纸币,使阿尔萨斯农民受到沉重打击,无力用新的货币偿付犹太债权人,大约4万农民深陷于几千犹太债权人的债务之中。
因此从1802年到1804年,法庭被迫审理上千个犹太债权人要求没收贷款人抵押财产的诉讼。
这导致了阿尔萨斯人对犹太人仇恨的迅速复兴,迅速在全地区掀起了一场以洗劫犹太人房屋和商店为标志的骚乱。
法国的保皇党人也敏锐地注视到了阿尔萨斯的混乱局势和那些被激怒的痛苦的债务人,他们散布遍及法国的不祥的警告,加强了反革命的宣传,说犹太人正在买下整个乡村和亵渎神圣的地方。
他们还搬出了革命前的旧的谣言,说犹太人是国中之国,是异族的和不易同化的。
阿尔萨斯地区的犹太人问题很快引起了拿破仑的注意。
确实,直到拿破仑在1806年1月取得奥斯特利茨战役胜利后返回国内之前,他并没有把国内的犹太人问题当作是一个多么严重的问题。
当拿破仑在斯特拉斯堡停留时,他被无数的被犹太高利贷者弄破产的阿尔萨斯农民和反犹抱怨所包围。
这些人请求皇帝采取一些特别的措施来反对犹太人没收其财产,甚至有人建议阿尔萨斯和洛林的犹太人应该毫不留情地被驱逐出去。
阿尔萨斯人的申诉激起了拿破仑对犹太人的愤怒,他长期以来对商人和资本家阶级持有一种偏见的看法,特别是不同情高利贷者,因此他对这些阿尔萨斯农民承诺说马上会采取一些措施使事情恢复到好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