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患上了老年痴呆症,但是她还爱着我们。

孙耀宁聊情感 2023-06-16 17:51:53

我妈妈是一名西班牙人,用她们的话来说,有个动词叫“兰布拉”,意思就是要记得,又要相似或提醒这种区别只有在上下文中才能感觉到。很多年以前,有一次,我跟一个美国朋友出国旅游,我妈妈叫我到她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一个老友那里探望一下。在访问期间,为了让我困惑的同伴开心,他煞费苦心地用英语说了几句,反复说道:“你非常记得你的母亲。”

这是事实,尤其是在今天。当我一天天长大,我的头发开始花白,我的面容也开始棱角分明,以前把我们分开的不同颜色和不同年纪的区别也渐渐淡去了。每当我到妈妈的生活区探望时,总有一名员工对我说,我们俩看上去多么相似。我对妈妈记忆犹新。但是,在她晚年,我的存在并没有让她对我产生任何好感。我的孩子在还没认识我的妈妈之前 ,妈妈就已经患上了老年性痴呆症。有的时候,妈妈们会忘了一些最基本的运动技能,所以,我刚出生时 ,妈妈都已经站不稳了。我委婉又坚定的告诉他不能抱孩子除非她完全坐稳了,才可以抱。我妈妈在孩子刚开始学走路时,总是忘了她外孙女儿的姓名。在女儿2周岁的那天,我们变卖了自己的家,以便能跟爸爸妈妈同住,并帮忙照顾妈妈。

我们全家每晚都在一块吃饭。一开始,妈妈还坚持要自己下厨,但是看到一锅又一锅烧糊了的饭又没有办法 ,我们只能指导她如何清洗蔬菜,摆放餐桌。当她看到我的孩子学会这些技巧时,她非常开心,因为她已经将这些技巧遗忘了。她的幸福是无限的,她甚至忘了头一夜我们见证了怎样一次巨大的飞跃。很快,妈妈就变得频繁地摔盘子,泼饮料,打破玻我女儿很快学会了我们家的另一项基本任务——在拿扫帚和簸箕时,如何绕过玻璃碎片。吃完饭,我叫母亲上床。我服侍她上洗手间、刷牙、洗漱。我会为她穿上一件她最爱穿的褪了色的印花布睡袍,并在她身旁睡觉。我们一直握著她的手聊天,一直到她睡着了。虽然当时她对动作的细微控制很不稳定,但她还是很难找到合适的字眼。

这一夜,她用一双有力的双手托住了我的脸庞。她的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她用手抚摸着我的脸,妈妈说我长得很像她。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喃喃地说:“你是我一生中最棒的作品。”我被她突然爆发出来的雄辩给迷住了,只好在她睡觉之前亲了一下她的手。

我关上身后父母卧室的门,然后沿着过道走去,看到了我的女儿,她还没有睡 我帮她上厕所,刷牙,洗脸。我们一块儿去找她那件心爱的R2-D2型睡袍,把它藏在那堆乱七八糟的被子下面。读完一些插图之后,我们熄灭了灯光,相互拥抱着。我抓住她的双手,跟她谈起了外婆的勇敢与才干,那是外婆的象征,这是外婆的特征。

有大冒险:奶奶,当她还是个小姑娘时,就曾坐着汽船和列车,从葡萄牙到了密歇根,那里很冷,所以她必须学会一种新的走路方法,穿越冰层,开始另一种人生。还有一些更为普通却也非同寻常的事情:经过一天的劳累,劳累的上下班,奶奶怎样用剩菜剩饭,大量的蒜末和食盐,还有她自己的决定,为我们准备了一桌美味佳肴,以及每天晚上吵吵嚷嚷的我没有意识到有泪水顺着我的脸颊流下来,直到我感觉到我女儿的小手在擦眼泪。她吻着我的额头,吻着我的鼻尖,向我倾诉着她对我的爱意。

在我第一次生孩子的时候,由于长期被她照料,所以我的自尊心都快丧失了。早年,每当我从镜子中瞥一眼自己,常常会惊讶地发现,我经常吃惊地看到我自己的脸,而非我的女儿的脸。随着妈妈的疾病急剧加重,我意识到,我暂时的迷茫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意识到,看似没完没了的照料,会让我们忘却自我。久而久之,我的女儿对我毫不避讳的关爱使我意识到,把我留给她的东西更多地投入和释放出去,实际上就是一个回忆的过程。

我妈妈在忍受了十多年痴呆症的无情折磨后,在去年12月去世了。本月,我的女儿步入了第十一岁。在孩子们在家庭中寻找自我的方式中,她常常会询问自己,怎样才能跟奶奶一样。我一开口,他们俩就立刻成为了中心人物。面对日益增多的性格特征,我对我的孩子说,她遗传了外婆的聪明和火爆的性格,她那充满了磁力的热情,她那刻薄的言语,她那幸福的头脑;她充满了好奇和同情;她的双腿很小,一双眼睛很黑;她那迷迷糊糊的笑让别人也跟着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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