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农民勃鲁盖尔”、“滑稽勃鲁盖尔”、“地狱勃鲁盖尔”、“丝绒勃鲁盖尔”……为了区分勃鲁盖尔家族里每一位画家,尼德兰当地市民表示,起绰号真的尽力了。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1569年,被称为“农民勃鲁盖尔”“滑稽勃鲁盖尔”的尼德兰画家老彼得·勃鲁盖尔溘然长逝,而那一年,他的长子小彼得·勃鲁盖尔年仅五岁,次子老扬·勃鲁盖尔才刚满一岁。

老彼得·勃鲁盖尔作品
与父亲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但父亲对于艺术的精益求精和在创作中的奇思妙想已然影响到了小彼得·勃鲁盖尔和老扬·勃鲁盖尔,二人对绘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在此后都选择了拿起画笔,做一个像父亲一样勇于表达的画家。

小彼得·勃鲁盖尔作品

老扬·勃鲁盖尔作品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地画画,据统计,勃鲁盖尔一家五代内起码出了七个画家,是当地有名气的艺术世家。能将父亲热爱一生的艺术事业延续至下一代甚至下下代,小彼得·勃鲁盖尔和老扬·勃鲁盖尔兄弟二人起到了承上启下的关键作用,他们一生都致力于艺术创作,留下了许多经典的作品,为勃鲁盖尔家族赢得了不少尊敬与美名,因此也被后人称为“绘画界的施特劳斯家族”。

小彼得·勃鲁盖尔作品

老扬·勃鲁盖尔作品
兄弟二人一样是勃鲁盖尔家族的“小骄傲”,但他们的创作风格却大相径庭,小彼得·勃鲁盖尔被称为“地狱勃鲁盖尔”,而老扬·勃鲁盖尔被称为“天堂勃鲁盖尔”,一念地狱一念天堂,究竟是什么样的画风,才让他们得到了截然相反的评价?
模仿父亲?画出自己

小彼得·勃鲁盖尔的画风颇有父亲的当年风范,他也以画农民生活为主,许多创作题材都取自圣经中的故事,但他的画中常出现一些形象夸张怪诞的人物以及恶火、地狱等荒诞可怖的场景,被称作“地狱勃鲁盖尔”倒是实至名归了。


除了颇具个人特色的画作以外,小彼得有一大部分的作品都是复刻父亲的遗作,这倒不是偷懒照搬,只是老彼得的作品在他去世后仍然广受欢迎,但他留下的作品数量较少,令许多喜欢他画作的人们感到惋惜。为了满足粉丝们的愿望,也是为了向父亲致敬,让父亲的声望得以复兴,小彼得便开始复刻父亲的名作,一来二去,竟也积攒了不少作品,甚至成为了他的代表作。

老彼得·勃鲁盖尔《农民的婚礼》,114×164cm,木版油画
在一众复刻作品中,《农民的婚礼》最具知名度,老彼得的原作《农民的婚礼》描绘了农村地道的喜宴场景,人们围坐在简易搭建的棚屋内就餐,新娘坐在长桌正中央的位置,新郎却不知去向,不过这并不影响宴席的顺利进行,村民们一边吃喝一边交谈,一幅其乐融融的样子,老彼得没有刻意美化喜宴的排场,而是真实再现了农村吃席的场面,一股俗世的烟火气扑面而来,这就是“农民的婚礼”,是特别需要庆祝的一天,也是寻常要吃饱饭的一天。

小彼得·勃鲁盖尔《农民的婚礼》,73x104cm,木版油画

小彼得·勃鲁盖尔《农民的婚礼》
小彼得的复刻以父亲的原作为题材和参照,基本沿用了父亲的构图与人物,在色彩和细节上做了一些改动和调整,画面的尺幅也有所缩小。他前后模仿绘制了五幅作品,其中三幅是与原作相同的室内场景,另有两幅是户外场景。无论是室内还是户外,他的空间表现能力和细节把控能力都得以体现,使画面在极具真实感的同时,一样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气息。

其他复刻的经典作品还有《雪中狩猎》《死亡的胜利》《打手》等,从这些作品中可以看出,小彼得在沿用父亲的题材与内容之后,也加入了许多自己的理解与思考,看似是对父亲作品的二次创作,又何尝不是他自己个人化的全新试炼。
画风景他是认真的

反观小彼得的弟弟老扬·勃鲁盖尔,他的画风与哥哥截然不同,他的作品以静物与风景为主,因为色调多清新明丽,并且开拓了天堂风景画这一新型绘画,被称为“天堂勃鲁盖尔”,又因笔触细腻且常画花卉,被称为“丝绒勃鲁盖尔”以及“花卉勃鲁盖尔”。


从他们一家人五花八门的绰号上就能看出,各自的画风都略有不同,尤其是老扬·勃鲁盖尔,相较父亲与哥哥富含趣味的写实作品,他的写实更多了一些精致而唯美的风格,被人们认为带有一种天鹅绒般的细腻质感。尼德兰风景如画,老扬将这些美景一一收入画中,表现的不仅是这片土地的美丽,更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老扬早期的创作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受到了父亲画风的影响,也有一些风俗画和寓言画作品,但到了创作中后期,他的作品开始带有巴洛克的风格,画风愈发地繁复与华丽,带有明显的戏剧张力。


老扬并没有像哥哥一样经常复刻父亲的作品,而是不断探索自己的绘画语言,除了天堂风景画以外,他还开拓了花圈画、画廊画等新型绘画,积极做出自己的革新,并成为了佛兰德斯美术的代表人物。

鲁本斯《老扬·勃鲁盖尔一家》,125.1×95.2cm,木版油画
佛兰德斯美术的另一个代表人物是誉满欧洲的鲁本斯,老扬与鲁本斯私交甚好,二人常常合作绘画,在合作中不断激荡彼此的灵感,留下了许多见证他们友情岁月的作品。如这幅《老扬·勃鲁盖尔一家》,老扬一家四口身着精致的服装入画,紧密地依偎在一起,鲁本斯在画面中并没有特意强调他们的身份或各自的特性,而是着重表现老扬一家四口之前的温情互动,这是一幅家族肖像画,更是为友人所作的充满爱意的“全家福”。创作之余,老扬和鲁本斯的友谊也一度是当时尼德兰画坛流传的佳话。

从老扬这里开始,勃鲁盖尔家族的绘画道路便铺展的更为宽阔了,这个世代传承绘画事业的家族,以其各有个性却又一脉相承的创作风格,在西欧绘画史上留下了不容忽视的痕迹。而这片痕迹,正映照着他们对于艺术表达的执着寻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