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为赴初恋男友约，让岳母单独去通天河漂流。
还替岳母签了生死状，全程三小时不允许中途退出，如果不小心掉水里会有救生员捞起继续漂，直到抵达终点。
谁知岳母中途翻船，不慎落入水中，救生员倾尽全力也没有打捞上来。
我打电话给妻子时，她却冷漠转发给我一则景区的宣传视频：
「人家说了，包捞，保活！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攒够失望打算拿着岳母遗物做个衣冠冢。
妻子初恋却说我心里变态，喜欢丈母娘的原味内衣内裤，还将我扒光，将岳母内衣内裤穿在我身上侮辱我。
1
通天河上民间救援队的打捞艇剧烈起伏着，在我赶到之前，几支队伍已经搜救了超过10小时了。
这场景跟诺曼底登陆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没有德军的机关枪扫射。
搜救员身上的反光条不断晃动，他筋疲力尽的对我喊话：「怎么带老人来这玩儿了？我们这边有句话：上午漂，下午捞，晚上吃席，半夜烧，天亮后山多个包。」
如此汹涌的水中找一个人，似乎比大海捞针还难。
我到达现场三小时过后，几支搜救队仍旧一无所获。
我失魂落魄的跪在岸边，搜救人员陆陆续续收队，上前对我说节哀。
沿着杂草丛生的河岸前行，脚边瀑布飞泻。
我还想下水继续，旁人拉住我，强行把我推进车里送我回酒店。
车行至半路，却看见妻子秦雪婷和她的初恋男友程佳俊正在河边放河灯祈福。
凑近听见秦雪婷跪在地上闭着双眼虔诚许愿：
「我要跟佳俊把遗失的过去都补回来，任何人都不能阻碍我们永远在一起的决心。」
一旁他们的狐朋狗友，欢呼着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二人相视一笑，情不自禁的拥吻在一起。
多巧啊，一直阻碍你们在一起的岳母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呦，这不是你那个舔狗老公，顾大医生么！」程佳俊余光看见我，嘲讽道。
「婷婷，你说的没错，他果然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人，我们来旅行都甩不开他。」
他挑眉看着我，眼神里都是挑衅：「本来不准备打扰婷婷陪阿姨度假，可七夕这么浪漫的日子，婷婷非得跟我一起度过。」
「我们特意给阿姨报了通天河漂流团，怎么样，我比你这个女婿有心吧？」
听到他不以为然的提起岳母，心头强烈的怒意涌上，我下意识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用力到指尖发白。
明知道通天河险象环生，还签下生死状送一个不会水的老人去漂流，真是居心叵测。
我眼里泛着凌人的寒意。
死死盯着秦雪婷。
她不屑的皱眉：「顾萧尘，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公共场合能不能别给我丢人。」
刚才的救援过程中，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浸湿，头发也凌乱不堪的贴在脸上。
我冷笑一声，一言不发的上前用力将蹲坐在河边的二人踹翻进水里。
秦雪婷不会游泳，呛了好大一口水，狼狈不堪的和程佳俊相互搀扶着爬上岸。
「不是想知道我怎么搞得那么狼狈么？」我双眼猩红的看着害死岳母的两个凶手。
「咳咳……」程佳俊累得直喘粗气，面目狰狞扭曲，「好冷！顾萧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冷？你一个大男人只是落水几分钟就冷得受不了，我岳母一个人沉入漆黑的水底，该有多冷。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黄泉路，刺激么？」
程佳俊一怔，眼里闪过一丝心虚，很快就被他借着轻抚着秦雪婷的头发的动作掩饰了。
「婷婷，你老公为什么对我这么大敌意，我不过是觉得别人过节你也不能落下才赶过来陪你的，他是不是误会我们了？」
秦雪婷将一旁的河灯狠狠砸在我的身上，面若寒霜：「顾萧尘，立刻跟佳俊道歉！否则我就跟你离婚！」
「你还有没有良心！是你忙没时间陪我旅行，人家佳俊怕我失望特意赶来陪我，你凭什么这么对他。」
闻言，我轻蔑地笑了：「好啊，离婚！立刻！马上！」
2
秦雪婷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我话里的意思，怔在原地。
就连程佳俊眼底也满是不可置信。
毕竟谁都知道，我是拿命在爱着秦雪婷。
她就算想要天上的月亮，我都会想尽办法帮她摘。
即使婚后她不顾岳母的阻挠，一直和前男友藕断丝连不清不楚，我也依旧忍气吞声。
可委屈求全多年，最后的代价竟然是岳母的生命。
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给过我家的温暖的人啊！
我没有像以前一样哄她求她或许让她丢了面子，秦雪婷扬手扇了我一个重重的耳光。
「顾萧尘，我给你机会收回你的口出狂言！你就是这么疼我爱我一辈子的？」
我被打得侧过脸去，按了按破皮的嘴角。
冷漠的看着她：「爱？我怎么会再去爱一个杀人凶手。」
「你什么意思？」她拧起秀气好看的眉。
「你知不知道妈她翻船掉在水里……」
程佳俊拍了拍我的肩膀：「婷婷不过是跟我过个七夕，你也用不着这么诅咒自己的岳母吧。」
「也是，像你这种有娘生没娘养的孤儿，怎么会懂阿姨在婷婷心里的地位。」
秦雪婷的闺蜜在一旁鄙夷的瞥我一眼。
「是啊，要不是他像狗一样讨好雪婷的妈妈，怎么可能娶到雪婷这样的富家公主。」
「他就是看雪婷孝顺才用这样下作的手段逼的雪婷不得不和佳俊分手。」
一个身材壮硕的健身男冲过来狠狠一拳将我掀翻在地。
「对付你这种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根本不需要客气！」
「顾大医生不在家好好当你的软饭男，为什么非要过来破坏我们的节日气氛。」
众人等着看我无地自容。
而明知真相的秦雪婷却搂着程佳俊劲瘦的腰，冷眼旁观他们将我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
每次只要程佳俊回头找她，我的爱意在她眼里便一文不值。
那年秦雪婷刚接管公司，在程佳俊的教唆下新官上任烧了三把火。
工人集体罢工闹事，岳母孤身一人前往工厂安抚工人时，被突然暴动的工人们推到在地，心脏病发。
我为了保护岳母，伤了外科医生拿手术刀的右手。
危急时刻打通了秦雪婷的电话，耳边却是篮球场的嘈杂声：
「婷婷等会儿还要给我加油呢，你有事儿么？」
我强忍怒气说明情况，电话那头却传来秦雪婷不屑的声音：「我一不是警察，二不是医生，找我干嘛？」
一个人含辛茹苦养大女儿的岳母，因为秦雪婷厌恶我，终究还是等不来心心念念的女儿。
我既恨秦雪婷的冷酷无情，又恨自己的无能。
与程佳俊交好的几个纨绔子弟一窝蜂将我围住。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我几乎听到了自己膝盖碎裂的声音。
双膝一软，钻心的疼痛让我在尘土飞扬的地上蜷缩成团。
他们看向秦雪婷邀功，却忌惮我还是她合法丈夫不敢痛下死手。
停下来询问的看向秦雪婷。
而她却依偎在情郎的怀中，把玩着精致的美甲，冷冷的啐了一口。
「非要逼我在最快乐的时候动手。」
「算了，是时候给他长长记性了。」
一只大脚踩在我的脸上，我认出那是秦雪婷送给程佳俊的限量版球鞋。
我在剧痛中倒抽一口冷气，从尘埃里仰望着冲我狞笑的，我曾经深爱的女人。
3
第一次见到秦雪婷时，我还是三甲医院的妇科主治医师。
唯一的亲人查出位置刁钻凶险的恶性肿瘤，秦雪婷躲在住院部的楼梯间崩溃哭泣。
我路过时认出了这个女孩是我病患的女儿，心生恻隐，温柔的弯下腰递给她一支棒棒糖。
秦母的肿瘤位置极其特殊，没人敢贸然尝试开天辟地的新手术。
只有我，赌上了整个职业生涯接下了这台手术。
仅有的可参考病例，手术记录我观摩了无数次，对所有的步骤耳熟能详。
我敢挑战，但如果这个人是她的母亲，我不能冒险。
手术成功后，秦雪婷问我：「你为什么肯帮我？」
我轻轻的笑了：「也许是我不想你和我一样，失去亲人成为孤儿。」
那时秦雪婷说，我就像忽然降临的天使，照亮了她原本已经昏暗无光的人生。
秦母痊愈出院后，我们一直保持联络，她很看好我做她的女婿。
我也悄悄喜欢上了开朗明艳的秦雪婷。
可我知道，我们差距悬殊。
我只是个靠勤工俭学才能学成毕业，毫无身份背景的孤儿。
而她却从小家境优渥。
我何德何能，得到这样一个完美公主的青睐。
我开始有意疏远她。
她却连续几日抱着饭盒等在手术室门口接我下夜班。
晚风寒凉，体弱的她终于发烧倒下。
我心疼的探着她滚烫的额头，落了泪：「别这样，我根本就配不上你。」
她却满眼爱意的缩进我怀里，勾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吐气如兰。
「萧尘，全世界你最好。」
后来，我看见和我没有一丝相似的程佳俊抱着秦雪婷快活的转圈圈。
她快乐的笑声一直在我耳边回荡。
我才知道，她爱的始终都是程佳俊那样肆意张扬的男人。
4
结结实实踢打在身上的疼痛，将我思绪拉了回来。
秦雪婷看着像狗一样狼狈的我，拖着我一起回了酒店。
她换上了蕾丝内衣，还有长筒丝袜，轻咬着红唇，把我按倒在床上，跨上了我的腰。
她轻轻抚摸着我的右手，那只手骨节分明，手背青筋脉络清晰。
俯下身，一股温热的气息游荡在我耳边：「老公，我以前最喜欢你这只手，带给我好多快乐……」
「可惜……」
她摇摇头把我的手翻转过来，手心赫然横亘着一条丑陋的伤疤。
我清楚她没说出口的潜台词——你已经是个废人了……
见我毫无反应，她含住我最敏感的耳垂，魅惑吮吻：「好啦，还生气呢？你今天脾气好大。乖一点啊……」
鼻息充斥着她从程佳俊身上沾染的古龙水味道，我厌恶她被人触碰过的身体。
伸手将她用力推开。
「下去！」
每次她想哄我的时候，都会用夫妻床上这点事逼我屈服。
然而现在，我怎么可能还有心情与她纠缠。
秦雪婷气得柳眉倒竖：「顾萧尘，我只不过去见了个老朋友，你有必要这么小肚鸡肠么？」
我强忍眼泪：「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扔下妈去赴约，妈她……」
「又提我妈！我知道你是我妈钦点的乘龙快婿，你也用不着每次我和佳俊在一起你都拿妈做借口吧？」
「我说了很多次了，就算我和佳俊当初是因为家里反对被迫分开，我既然嫁给了你，就不会再跟他有什么，你为什么总是疑神疑鬼？」
她狠狠把床头的玻璃杯砸向我身后的墙壁，碎片划伤了我的后颈，鲜血直流。
眉眼又冷下来几分，「顾萧尘，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如果你一直这么执迷不悟，我真的会跟你离婚的。」
说完她下床，随便套了件酒店浴袍，摔门而出。
我打开随身带着的提包，里面有一份我一直随身携带却一直没下定决心拿出来的离婚协议书。
闭上眼睛，辗转反侧间脑海里都是岳母的音容笑貌。
手机里最新一张和岳母的合照，是上个月她的生日。
那天我们在酒楼一直等到菜都凉透，陪程佳俊看音乐节的秦雪婷也没有赶来。
我拿出蛋糕，哄着一晚上都在强颜欢笑，眼里的光芒却渐渐黯淡的岳母吹了蜡烛。
「妈，对不起，是我没用……」
「不，不是你的错孩子，是我女儿福薄，眼盲心瞎看不到你的好……」
岳母我着我的手，眼里有泪光闪现：「别再顾忌妈了，勇敢一点，你值得更好的。」
我请警察作证，又向酒店前台说明了情况，拿到了岳母之前住的房间的房卡。
用行李箱，小心翼翼的收拾好岳母的遗物。
岳母很期待和女儿的这次旅行，带来的衣服都是她平时最喜欢的。
我坐在依然能感受到岳母气息的房间里，痛不欲生。
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没有感受过一丝母爱。
是岳母给了我独一无二的宠爱。
可是今天，我又一次成了没妈的孩子。
5
第二天一早，一夜未合眼的我双眼无神的拖着岳母的行李箱准备离开酒店。
「顾大医生什么时候改行做小偷了？」程佳俊神清气爽的拦住我的去路。
同为男人，我自然知道男人夜里做了什么才会是这般昂扬的状态。
我麻木的绕开他，他却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行李箱，扔给身边的跟班示意他们打开。
岳母的衣物被他们胡乱翻着，散落一地。
我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啧啧啧，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偷丈母娘的衣服。」
他一根手指挑起岳母的贴身衣物，一脸玩味。
「阿姨知道她引以为傲的好女婿其实是个恶趣味的变态么？你怎么那么贱啊，连丈母娘的原味胸罩都不放过。」
「程佳俊！你给我松手，不许碰！」我歇斯底里的挣扎着要上前，却被他的几个兄弟死死的架住。
「被你这个死变态碰过的衣服，阿姨一定恶心的不得了，不会再要了。」程佳俊邪恶的挑眉笑着捡起一件地上的衣服，三两下撕成碎片，「我就好人做到底，帮阿姨销毁了吧，省得污了阿姨的眼。」
「不！不要！」我赤红着双眼，绝望的喊到。
他挑衅的盯住我的眼睛，将岳母的衣服一件件撕的粉碎，破布一般扔了一地。
岳母已经没有尸身了，看着她连最后的衣冠冢都失去了，我的心脏仿佛被尖刀剜成了千万块，每一块都在被啃咬、销蚀、刺穿。
我死命挣扎着，可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撼动不了几个男人的桎梏。
最脆弱的腹部暴露在程佳俊面前。
他卯足力气就是恶狠狠的一拳，鲜血从我的口中喷涌而出。
他咬牙切齿的握着我的下巴逼我看向他：「你怎么敢跟我抢女人！」
他扯着我的头发，狠狠又是几个耳光。脸上的表情狰狞而扭曲的对他几个跟班喊到：「兄弟们，把他衣服裤子都给我扒了，再把他丈母娘的胸罩内裤给他穿上！他不是有特殊癖好么，都满足他！」
屈辱和绝望涌上心头，布料的碎裂声和男人的哄笑声让我陷入崩溃。
我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啊！
怎么能受这样的羞辱。
如果不是还没有替岳母办好后事，此时我恨不得咬舌自尽。
程佳俊屈膝跪在我面前，凑近我的耳朵，洋洋得意的用只有我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我就是故意建议婷婷给她妈报那个漂流的，要不是因为那个老女人从中作梗，婷婷早就是我的女人了。」
这一瞬间，我控制不住自己咬紧牙关嘴角抽搐。
爆发出的力量仿佛能将一切摧毁。
我突然以惊人的爆发力，迅猛的用头顶精准有力的撞向程佳俊的鼻尖。
动作迅速而决绝，像是蓄积已久的恨意突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程佳俊双目圆睁，露出难以置信与剧痛交织的神情。
「顾萧尘你是不是疯了！」秦雪婷忽然冲上来将我推开，抱着一脸鼻血的程佳俊心疼的哄着。
程佳俊捂着歪斜的鼻子，委屈的看着秦雪婷：「婷婷，我只不过是想帮阿姨拿回东西，他就不由分说的冲上来对我动粗……」
秦雪婷的眼神如冷刀子般射向我：「你再这么无理取闹，我真的会对你不客气！」
岳母说得对，她分明就是眼盲心瞎。
被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满身是伤的分明是我，她却只肯相信程佳俊一面之词的挑拨。
身上压制的力道减轻，我挣脱了束缚，艰难起身：「你以为我还会在意你的情绪么？」
「顾萧尘！我是你的妻子！」秦雪婷难以置信这是以妻为纲的我会说出口的话。
我看着眼前的女人，眼里只剩下彻骨的怨毒，将带在身上的离婚协议书甩过去。
「很快就不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