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了个植物人妻子,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
可我喜欢她整整十年,只想遵循自己的内心。
结婚三年,我每天帮她按摩身体,定时带她检查,照顾得无微不至。
某天晚上植物人妻子突然睁开眼。
我激动的抱着她,热泪盈眶却被她却冷冷推开,语气里满是厌恶。
“沈辞,你有什么资格和我睡同一张床?”
01
付宁醒来后一脚将我踹下床,把我赶出房间,动作一气呵成。
第二天,她直接联系媒体高调宣布归来。
之后再没回过家,我只能在电视上偶尔看到她的身影。
短短一周,她就已经掌控付氏,速度快得让我惊耳骇目。
再次见到付宁,是在一家餐厅,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伸手递给我一份文件。
我打开看了眼,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赫然灼伤了我的眼。
不得不说,自从她掌管了付氏,给我这三年的劳务费确实是一笔让我难以拒绝的数字。
翻到最后一页时,我手一顿,抬眼看着她。
因为协议的最后一条是生效时间,是三个月后。
“为什么?”我有些疑惑,她却满眼不屑,大概是觉得我不该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
这时,一个男人从她身后的包厢走了出来,轻笑着解释,“现在付氏还不稳定,若是小宁这时候爆出离婚,还不知道被媒体怎么做文章。”
他的话像是一把利刃深深扎进我的心。
其实,在付宁还没成植物人前,我也见过他几次。
他是付宁爱而不得的白月光,付宁担心离婚外界舆论会对付氏造成影响,却不担心婚外情给她带来的压力。
说到底终究是她不爱我而已。
“签好之后送给我。”
说完付宁头也不回的挽着方唯安的手离开了。
我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
好似我前半生所有的生活都在围着付宁打转,即便这样,她的目光也从未在我身上多停留一秒。
三年前,付宁的父亲突发脑梗去世,付氏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粥。
甚至连付氏的旁支也想过来分一杯羹。
那半年付宁几乎在水深火热中渡过,直到某天晚上,她加班回家的路上被一辆大货车追着撞倒在地,昏迷前她说她再也不想回到付家。
如果能有机会活下来让我带她离开。
但付家人哪能让付宁落在我手里,那场车祸知晓内部情况的人都心里有数。
绝不可能是普通的车祸那么简单。
如果昏迷的付宁落到那样一群豺狼虎豹的手中绝对活不下来。
为了有身份照顾付宁,我提出结婚。
付家为少分一份财产,欣然接受,甚至结婚当天还替我大办了场。
婚后,我尽心尽力照顾她,即便医生说醒过来的可能是百分之一我也从未想过放弃。
好不容易等到奇迹出现,付宁醒了,她却不认我这个丈夫了。
说来也巧,付宁醒来的时机很特别,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和旁支斗得两败俱伤时,几乎付氏一半的老纨绔都被换了个遍,抛售股份。
两方势力对垒,付氏岌岌可危,她这时候站出来拉拢自己的人脉,尽数揽入怀中成了第一大股东。
我不相信一个人昏迷三年,刚醒来就有这么大能耐。
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难怪她出事那晚会发消息给我说请我吃饭,我不过是她将自己摘除在付氏之外的一颗棋。
除了我大概没有人会和植物人结婚。
这些年,我所有的喜欢,付宁都知道,只不过是装作视而不见。
晚上,付宁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我离婚协议签没签。
我点头。
“最近这断时间我住家里,你从主卧搬出去。”
“这是我家。”
付宁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沈辞,我不是在和你讨价还价。”
“若是我想让你从这里搬出去,大可以买下整栋楼盘。”
“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我低头自嘲的笑了笑。
她够给我面子?可这场骗局是她算计我的喜欢,硬拉着我入局!
付宁转身上楼,给她搬行李的方唯安打趣的看着我,脸上笑都快溢出来,眼里挑衅的意味明显。
“付宁。”我大喊了声,她抬脚的步伐一停。
“你这么快要我搬出去是让我给方唯安让位置?”
她转身,语气轻蔑,”沈辞,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事?“
我身子一僵,离婚协议都签了,确实没资格。
“对不起,是我逾越了。”
不知道为何,我感觉付宁听到我这句话后反而更生气了。
方唯安跟着付宁进入房间后,我打车去了酒吧。
我酒量不好,很少来这种地方买醉。
可今天出奇的想醉一次,点了最烈的酒。
调酒师看了我好几眼,像是在确定什么人一样。
我抬起有些迷离的眼,”怎么?我们认识吗?“
“先生,这个星期你已经来五次了,饮酒也要适量。”
我握着酒杯的手一僵,下一秒仰头一饮而尽。
“这是最后一次了。“
调酒师愣了愣,瞳孔微震,”先生,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是过不去的,你可千万别想不开。“
我笑着摇了摇头,”感情失利而已,还不至于要死不活。“
有些事不能强求,既然付宁不喜欢我,没必要内耗下去。
放过她也放过自己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果。
现在最重要的是给自己找一份工作让自己忙碌起来。
”请问你们这里还缺调酒师吗?“
”这个我不清楚,如果你有调酒的经验,改天我可以帮你问一下我们老板。“
付宁睡前很喜欢小酌一杯,以前为讨她开心我总是偷偷在家练习。
只不过从没机会送到她面前给她尝尝。
我给调酒师留了联系方式,刚准备走,突然看到门前的付宁挽着方唯安的胳膊往包厢走。
付宁喜静,很少来酒吧这种吵闹的地方。
出于好奇我跟了上去。
刚到包厢就听到一群公子哥起哄,好像是在庆祝她醒过来。
其中一个男人看着她身边的方唯安开口,”我还以为你今天会把照顾你三年的老公带来给我们见见呢。“
付宁莞尔一笑,拿起桌上的酒慢条斯理的晃了晃,没喝。
“他什么身份?也配来这种场合?”
我站在原地,垂在两侧的双手逐渐握成拳。
“付宁,话也不能这么说,好歹人家也照顾了你三年。”
“是我付宁求着他照顾我?”
见付宁脸色不好,站在她身旁的方唯安急忙转移话题,”哎呀,今天是庆祝付宁醒过来,你们一个两个老是提无关紧要的人做什么,都该罚酒!“
这话一出,刚刚说话的那几个纷纷一饮而尽酒杯里的酒。
几人赶紧绕开话题重新活跃气氛。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以前的自己有多可笑。
付宁大概也不记得了,三年前她车祸重伤,躺在我怀里口吐鲜血求我的模样。
我转身准备离开,不想站在这里从她口中再听到羞辱我的话。
这时,服务员端着酒推开包厢大门。
众人的目光霎时聚焦在我身上。
步子都没迈出去就听到身后的方唯安开口,”辞哥,你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啊,要不要进来一起喝一杯?“
付宁盯着我,眉头紧蹙,冷声开口,“沈辞,跟踪都跟到这了?”
“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不是……”
“别狡辩了,看见你就烦。”
付宁这一声呵斥,让我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解释的话到嘴边转瞬又咽了下去。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我这就离开。”
我微微鞠躬了表歉意。
方唯安上前将我扶起,拉着我的手腕,亲昵道,“来都来了,这么着急走干嘛,留下来就当大家一起叙叙旧。”
我抬眼看着十分嫌弃我的付宁,内心一阵剧痛。
“不用了。”
说完,刚准备抽开手,方唯安突然撒手瘫倒在地。
下一秒我就看到他身子抽搐,眼眶通红,委屈巴巴的看着付宁。
“辞哥,我好心要你留下来,你推我做什么?”
“我知道今天小宁带我出来没带你,你心里有气,但我和小宁从小就认识,清清白白。”
“如果你是因为小宁针对我,那我向你道歉。”
以前我的注意力全在付宁身上,从来都不知道方唯安竟然这么有影帝的水平。
“我没……”
“沈辞,谁给你的胆子欺负我的人?赶紧给唯安道歉。”
我心下一颤,付宁永远都这样,打断我的话,也不会浪费时间听我解释。
因为她从不信我……
我站在原地没动,躺在地上的方唯安十分娇弱的闷哼了声,喊着疼。
换做是我,看到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帅哥被‘欺负’也会忍不住想将他保护在自己怀里。
付宁赶忙蹲在地上将他扶起,柔声问他疼不疼。
那嗓音温柔似水和我说话时天壤之别。
“小宁,你赶紧和辞哥解释解释,我,我没有想插足你们。”
“为什么要解释?我和他本来就没关系。“
把方唯安扶起后,付宁又开始要我道歉,态度很强硬。
“算了吧,辞哥本来就不喜欢我,要是现在逼他道歉,他会更不喜欢我。”
方唯安声音有些颤,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付宁拉着他的手,眼里的心疼都快要溢出来,“谁敢不喜欢你?唯安,你不用在意无关紧要的人对你的看法。”
“我喜欢你还不够吗?”
我的妻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喜欢另一个男人。
真讽刺……
当初付宁是植物人时我没见过方唯安来看她一次,这一醒,他就来她身边刷存在感。
满腔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小宁,你别这样说,辞哥会不高兴的。”
“我管他干嘛,我只在乎你。”
两人一唱一和,全程我一句话都插不进去,就已经被戴了两顶帽子。
一个是付宁送给我的绿帽。
一个是方唯安送我的恶帽。
付宁的偏爱给足了方唯安安全感,刚开始他还会推辞几句,现在完全不顾及旁人的眼光抱着付宁的腰,“谢谢你小宁,一直坚定的站在我身边。”
“确实,付小姐和方先生一直坚定的选择彼此,我看了都想感叹句天作之合。”
我已经被她们架在这个尴尬的位置好久了,现在只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没想到辞哥心胸如此宽广。”
“过奖了,那你们继续玩,我就先走了。”
这次没有人再拦着我,付宁整颗心都在方唯安身上,压根顾及不到我。
我刚出酒吧大门,整个人如释重负,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突然一道女声在我耳边响起,“沈辞,我们还没离婚,你就这么着急把我往被的男人身边推。”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在大家面前显得你很大度。”
闻声我猛得回过头,付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脸色阴沉,像是下一秒就要抬手掐着我的脖子。
我整个人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我有这么吓人?”
“我只是没想到,你现在不应该在包厢陪着方唯安吗?”
“沈辞,你是不是要我提醒第二遍。”
“不需要。”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
我还没有不识趣到这个地步,需要付宁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不该过问她的事。
“我知道我不该多问,你放心我以后会尽量消失在你们面前,三个月一到我立刻离开。”
付宁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
“你就这么想得到那笔钱?”
“离婚难道不是你提出来的?”
付宁深叹了口气,看我的眼神十分露骨,有那么一刹那,我甚至有种她后悔提出离婚的错觉。
她猝不及防的笑了声,“沈辞,是不是我提出什么你都不会拒绝?”
曾经确实是这样,只要付宁开口,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都会试着给她买一颗。
“你不说话我就当是了,还有三个月,好好享受我带给你的生活吧。“
我知道付宁不喜欢我,我以为照顾了她三年,她对我至少是有感激的,但她现在说的这番话却让我十分不解,像是要报复我,但我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难道是因为我对方唯安不尊敬?
我虽不喜欢方唯安但至少面子上还算过得去,而且我在她面前也明确表示不会再打扰她们的生活,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付宁扫了扫我的肩膀,转身离开。
然而在我没看见的角落,一男一女站在角落。
男生递给女人一张纸条,”老板这是他的联系方式。“
女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沈辞,很快我们又要见面了。“
昨天的对话我和付宁不欢而散,她一整晚都没回来。
早上刚醒就收到酒吧老板的邀请,她约我下午去试试调酒。
我欣然答应。
收拾好下楼正准备出门,一眼就看到方唯安搂着付宁的腰,将她抵在玄关的柜子上吻得难舍难分。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此时付宁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褪去大半,只堪堪遮住几处部位,方唯安见状,立刻弯腰将地上的西装外套捡起披在她身上。
”我还以为辞哥不在家。“
他语气透着不悦,其实我听出了方唯安的言外之意,不过是觉得我死皮赖脸的赖着付宁不走。
但这是我家,我没让他们收敛已经很退让了。
”我现在就走,只要不进我房间,你们随意。“
付宁一只手捏紧西装前端,面色难看,已然没了兴致,即便如此,她还是温柔的在方唯安的嘴边亲了亲,“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说完她才抬脚朝房间走去。
原来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就算是心情不好,也不舍得将坏脾气带给对方。
何曾几时我也一遍遍幻想付宁有一天会这么温柔的对我。
现在回想起来,以前的自己不仅天真还很可笑。
“辞哥,每次我和小宁发生点什么,你都出现打扰我的好事,你嘴上说着祝福我们,可事实呢?”
“你做到了吗?”
方唯安理了理褶皱的白衬衫,然后走到一柜子旁,拉开抽屉,拿出张卡。
“这里有五百万。”
我认识这张卡,付宁的,他却可以随意支配。
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不分彼此的程度。
明明已经说好要放弃,三个月后就各奔东西,但看到这张卡,我的心还是止不住的抽痛起来。
见我没伸手,方唯安挑眉,“不够吗?”
“不够也没关系,小宁给了我很多,你说个数,我尽量满足。”
我礼貌的推开他的手,“这是付总给你的,我没理由手。”
“我和付宁本来就没感情,如今离婚协议也签了,三个月后就会毫无瓜葛,而且,她给我的数字已经够我下半辈子娶妻生子衣食无忧。”
“娶妻生子?”
方唯安听到这四个字,不由得笑出了声,“没想到辞哥早就把自己的后路打算好了。”
“不过小宁给的和我给的不一样,我给你这些其实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能让方唯安说出这句话,想必这个请求是和付宁有关。
和她有关的,也只有那个东西了。
当年付家动荡我娶付宁时她母亲送了我一个戒指,和付宁手上的是一对。
付家祖传的。
不过这些年为了方便照顾她,我一直没带过,锁在保险柜里,后来……
我眼眸微垂,缓声道,“既然是不情之请,方先生应该知道这句话不该说出口。”
“而且,你要的东西,我这里没有。”
我看了眼时间抬脚准备走,方唯安猛地拽着我的手腕,“小宁又不喜欢你,如今你们要离婚了,你留着戒指有什么用?”
我有些不耐烦的抽回手,”我说了,我没有那东西。“
”你以为我会信?谁不知道付家的祖传戒指被她妈传给了你?“
”沈辞,我好声好气和你说你不领情,别逼我动手!”
”你也知道小宁是最宠我的。“
方唯安这句话挑衅的意味明显,也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即便我不给他,他也有办法在付宁那里得到。
但这枚戒指,还真说不一定能不能戴到他手上。
”方先生和付小姐情比金坚,你若是想要,付小姐一定会送给你。“
”沈辞!你什么意思?”
身后响起一声怒吼,我猛地转过身,付宁换了修身长裙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你是不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我们要离婚的消息?“
我不明白为什么付宁会这么生气,我不过说了一件既定的事实而已。
”离婚协议已签,本质上我们已经没了任何关系,我不过实话实说!“
方唯安大概也察觉到付宁的情绪,立刻上前安抚,”小宁你别生气,这些年辞哥没上班却有钱带你到处检查,说不定早就把戒指给出售了。”
“你真的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卖了?”付宁恼羞成怒,怒气冲冲的跑到我面前,扬起手一巴掌狠狠打在我侧脸。
猝不及防我都来不及闪躲。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勾了勾唇,只觉得可笑。
方唯安说什么就是什么,甚至不需要拿出证据,凭一张嘴就可以得到付宁无条件的信任,她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没有卖。”
”好!你说你没有卖,那现在就把东西拿出来给唯安!“
原来两人一唱一和摆我一道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拿出戒指。
我垂在两侧的手慢慢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压抑在心底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迸发,”付宁,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既然如此,三年前为什么要选择我!为什么是我?“
三年前若是她不打那通电话,若是没看到她被车撞,若是没救她,没答应带她走,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
”付宁,你永远都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
付宁神色有些复杂,没再追问戒指的事,拉着方唯安的手往门外走。
片刻后‘啪’得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不用看我也知道她现在有多生气。
这是我十年来第一次冲付宁吼,我想,这次之后她应该会更厌恶我。
不过,我不在意了……
之后的几天付宁没再回来,在我的意料之中。
偶尔打开电视还是会看到她的身影,而她的身后永远站着方唯安,几乎形影不离。
直到一星期后一条新闻霸占热搜第一条。
我刚点开,屏幕前立刻出现一张照片,是一张手部图片的对比图。
两人戴着情侣对戒。
我从未想过付宁能这么快的将戒指戴到方唯安手上。
还真是宠到骨子里。
这时,突然有人走到我面前敲了敲柜台,“沈辞,现在是上班时间,看手机偷懒要扣工资的。“
我抬眼看着面前的人。
清纯的脸,一身公主裙,身材却十分傲人。
我第一次来面试时,以为她是这里的酒保,很难将这样一个姑娘和酒吧老板联系起来。
”不好意思,我现在就收起来。”
苏柚突然坐在吧台,抬手撑着下颚,直勾勾的盯着我,“你心情不好吗?”
“没有。”
“我听小王说,你新调了一款酒,想尝尝。”
我说了声好,调了两杯。
她笑得眉眼弯弯,“我还是第一次见老板让调酒,调酒师还给自己调一杯的。”
在我将酒杯推到她面前时,苏柚突然站起身,俯身往我跟前凑了凑,“沈辞,你胆子不小啊,就不怕我把你开了?”
我被她盯得耳根子发烫,有些尴尬的往后退了几步,“听小王说你不喜欢一个人喝酒。”
苏柚愣了几分钟,随后笑了笑,“你这才来上班几天就开始打听我的喜好?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我端起酒杯的手一顿,“老板说笑了,我结过婚。”
苏柚觉得无趣,又坐下,无所谓道,”那怎么了?反正也快离了。“
她这句话刚说出口我两都怔了片刻。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知道?”
我点了点头。
“你刚刚看的那个新闻我也瞧见了,如果你婚姻幸福美满,你老婆会和别的男人戴情侣对戒?”
“确实。”
我苦笑,端起面前的酒杯碰了碰她的,刚抬起准备一饮而尽,她突然握着我的手腕制止了。
“就你那酒量,这一杯下去我可不想再抬你了。”
我蹙眉,对她的话有些不明所以,在没来上班之前我明明没见过苏柚,更没在她面前喝过酒,她什么时候抬过我?
“看你那样子就知道你不记得了。“
我尴尬的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确实没什么映像。“
”你有一个星期连续来了五六次,我抬了你四次,哦,对了还有那几晚的房费也是我给你付的,那就从这个月开始从你工资里扣吧。”
她说着顺手接过我手中的酒杯,仰头喝了下去,没几秒,眼神有些迷离,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准备走。
我立刻绕到她面前,若不是我及时扶住,她现在就倒在地上。
“就你这酒量还嘲笑我。”
苏柚扑在我怀里,咯吱咯吱的笑,双手搂着我的脖子踮起脚尖在我颈项处闻了闻,“沈辞,你身上怎么一股莫吉托的味道。”
“那是我刚刚给你调的鸡尾酒。”
“是吗?”苏柚又往我跟前凑了几分,仰着头,脸蛋红扑扑的,胸前的那处柔软隔着一层薄薄的面料烫得吓人。
我快速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将她抱去休息室。
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辗转反侧地睡不着。
倒不是因为喝酒的缘故,而是我把苏柚抱去休息室时,她将我抵在门后,一脸认真的问我,“沈辞,你到底喜欢付宁那个渣女什么?”
已经好久没人没问过我这个问题。
三年前,我坚持要娶付宁时,我的父母也问了我这个问题。
我至今都记得,高中时,我因为次次考年级第一而被班上同学孤立,有一次放学,他们将我关在器材室。
那时候的我因为被孤立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很害怕独处和黑的地方。
刚开始器材室还有点光亮,可到了晚上,什么都看不到,我趴在门前大声的呼救,没有人应我。
喊到最后嗓子都哑了。
黑暗中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掐着我的脖子,完全无法呼吸。
那种感觉太恐惧,一直到最后我甚至已经开始走极端,拿脑袋去碰墙壁。
那晚若不是付宁打开器材室的大门,或许我早就碰死了。
可以说,没有付宁,我活不到今天。
从那以后,付宁这两个字就在我心里生了根。
思及此,床的另一端突然陷下去,一股浓烈的酒气冲进鼻腔。
我猛地回过神,刚想坐起身,身后的人伸手环住我的腰身,我身子一僵,没敢动。
”阿辞……“
这声音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是付宁。
破天荒的,这是她第一次对我这么温柔。
我想转身打开灯,她环着我腰的手更紧了,“阿辞,别动,就让我这么安安静静的抱一会儿好不好?”
“阿辞,我知道这段时间我冷落了你,你为我做的我都知道,你再等等我。”
今晚的付宁出奇的温柔,她说,只要她在付氏完全站稳脚跟,铲除那些旁支党羽,以后身边就只有我,不会有其他人站在她身边。
我叹了口气,伸手想扯开她抱着我的手,”付宁,你喝醉了。“
”我没有!“
付宁突然喊了声,有些委屈,“沈辞,你就不能听话的等等我?为什么要和别的女人走那么近?”
“我都和你说了我有难处,需要拉拢一切我能拉拢的势力,你懂吗?就算我再婚,只要你愿意待在我身边,就不会有人影响到你。”
她大概是真的醉了,才会说出这么荒唐的话。
以她现在的意思就是她会和我离婚然后和方唯安在一起,再让我当她的小三包养我。
我直接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打开灯,床上的付宁早已泪流满面。
”我让方唯安接你回去。“
”我今晚不能睡在这里吗?过去的三年我们不是一直同床共枕?“
我摇头,语气平淡,”付宁,你大概忘了,你醒来后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如果你不记得,我不介意帮你回忆一下。”
“你说,沈辞,你有什么资格和我睡……”
“够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付宁打断,她踉踉跄跄的从床上爬起,离开的时候步伐十分不稳。
换做以前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冲上去扶住她,防止她摔跤。
但这次,我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扶着墙一步一踉跄的离开了我的卧室。
第二天我没在家里看到付宁。
客厅的餐桌上摆放着她为我准备的早餐,还有一张便签。
上面是付宁的字迹,她说:我要出差一段时间,等我回来,我们再重新聊聊好不好?
我的目光很快定格在她为我准备的早餐上。
付宁很喜欢吃芒果,所以在她昏迷的那段时我经常给她打芒果奶昔。
现在她也为我准备了奶昔和面包。
可她忘了,我芒果过敏。
我伸手将手中的纸条揉成团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转身去玄关换鞋直接上班。
再次见到付宁是在半个月后,见我要出门上班挡在门口不让我出门。
“不是说我回来后好好谈谈吗?沈辞,你在躲我?”
“我是去上班,麻烦让一让。“
付宁脸色本就不好,眸色一沉尽显凶相,”什么上班?我看你是去和酒吧的老板娘私会还差不多。“
”别以为出差这段时间不知道你在干嘛。“
”沈辞,如果你缺钱我可以给你,那破班一个月累死累活也才几千块钱,有什么好上的?“
我以前不上班时她嘲讽我,现在上班了她嘲讽我。
似乎不管我做上面,付宁都瞧不上我。
”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我上班要迟到了!“
付宁眸子猩红,猛地将我推到在沙发,”我说了,这个班你不能去上,你听不懂吗?“
”付宁!“
我有些生气,觉得莫名其妙,”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的生活?“
我说完后她愣了几秒,手足无措,甚至有些慌张,大概是以前的我对她百依百顺,这是第一次忤逆她。
在付宁的潜意识里,我就是一只听话的小猫,哪会对着她张牙舞爪。
”沈辞,你凶我?“
”以前我不管说什么,你都答应,你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反驳我?“
”我走之前和你说的话你是不是全都没听进去?“
我有些无语,懒得在这里和她纠缠。
就在我要出门时,她哭着又开口,”沈辞,你对我的喜欢变了,对吗?“
我微微侧身,神情淡漠。
‘咔擦’一声,门把手摁下,我说了句是就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那早的不欢而散后我就从家里搬走了。
三个月一到,各大新闻的头版头条都是付宁和方唯安要结婚的消息。
我看得入神,苏柚突然出现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再不停下手中的动作,我的一瓶好酒都要被你糟蹋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在调酒。
不好意思。
”沈辞,你就这么喜欢付宁?“
她白了我一眼,”我要是你,现在就冲去婚礼现场抢婚,既然这么喜欢,你甘心把她拱手让人?“
感情若是抢就有用的话,世界上岂不是人人都幸福美满。
我低头继续调酒没说话。
“看到你这副怂样就生气,早知道长大后你这么窝囊,当初我就不救你了!”
苏柚怒气冲冲的喝了杯酒。
我一脸疑惑,“你救过我?”
本来她心里就有气,我这一问,苏柚就更生气了。
直接怒拍桌子,“沈大学霸还真是健忘。”
“高二时,你被关在器材室,要不是本姑娘打开器材室的门,你早就憋死在里面了。”
“那天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付宁?她那种高傲的大小姐才不屑于做这种事情!“
“不对,我打听过,那天值班打扫的人就是付宁!”
那晚天很黑,加上我情绪不是很稳定,没看清对方的容貌,只知道听声音是个女孩,她安抚好我的情绪后就离开了。
等我清醒后,甚至连名字都没来得及问。
”是阿,但是人家是大小姐,从来不打扫卫生,她不打扫只能顺延到我了。“
我身体不可置信的晃了下,兜兜转转这么久,我爱了十年的人,竟是个错误。
上天还真是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你怎么了?“
苏柚意识到我不对劲,立刻伸手扶住我,”你不会以为那晚是付宁救了你,所以为报答救命之恩,才喜欢她的吧“
”是不是觉得荒唐又可笑?”
苏柚眸色暗了几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急忙开口,”那你现在已经知道真相了,是不是可以放下她和我在一起?“
我没想到苏柚会突然说出这句话,震惊之余还是摇了摇头。
或许一段感情开始的很简单,但那是我的十年,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只能说造化弄人,若当初我知道救我的人是苏柚,现在的生活可能会有天差地别的变化。
“哈哈,我就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沈辞永远都不知道,高中时期的苏柚有多喜欢他。
她每天都会和他乘坐同一趟公交,因为那天等到天黑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所以才会重新回到学校,一间教室一间教室的寻找。
最后在器材室找到了他。
她很庆幸那天她回头了,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先调酒吧,我累了,去睡会儿。”
我点头说了声好。
当晚,我和苏柚说了辞职,这几年我全部的生活都是围绕付宁转,现在她的钱到账了,是时候出去走走放松放松心情。
“还回来吗?”
我没回答。
后来我背着旅行包走过很多城市,在许多地方看到secret酒吧。
苏柚的酒吧越做越大,已经发展到全国连锁。
我想,是时候该回去了重新开始了。
我又回到了海城,这一次是没有带着任何负担的走进secret酒吧。
刚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调酒师,一身制服,模样清纯,身材火辣。
我笑着走上前,在吧台落座。
“听说这家酒吧的调酒师长得很漂亮,在这条街赫赫有名,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正在调酒的人转过身,眼眶顿时红了,颤着声开口,“沈辞,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