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黎颖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父亲和大伯,因为一块地争吵了起来。
这让性子倔的父亲,直接和大伯就是几年没有说话。
这段时间闹旱灾,家里实在是没有粮食了。
于是我在母亲的叮嘱下,瞒着父亲去大伯家借粮食。
一路上我十分忐忑,担心大伯会把我赶出去。
好在大伯没有这样做,只是闷不做声的,把我带来的袋子装满。
我高兴的回到家,打开米袋后,我直接愣住了。

那年父亲结婚时,家里刚好陷入了困难,爷爷虽然有些积蓄,但也不够给我爸结婚用。
相比之下,大伯结婚时,爷爷盖了两间砖瓦房,还筹备了一堆礼物。
所以我爸在26的时候,靠着自己才结了婚。
因此爷爷十分愧疚,决定将家中的土地给我爸。
可大伯一听到这消息,就不干了,他认为爷爷偏心,指责父亲拿了属于他的东西。

我爸是那种倔脾气的人,要是好好跟他说话他可能不计较那么多。
但是别人对他一横,我爸脾气就上来了,谁也拦不住
于是我爸和大伯大吵了一架,在一场骂战后,父亲和大伯彻底闹掰了。
从那以后,我爸再也没有和大伯说过一句话。
奶奶和母亲多少次想劝和,但父亲就是不肯妥协。

我记得奶奶曾经说过:“这么大年纪了,亲兄弟,争个地有什么意思?”
可是父亲一听到这话,气得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的愠色更浓了。
我一直搞不懂父亲为什么那么固执,不愿和大伯和好。
可是那时,我也只有十岁,很多事情我理解不了,也没有资格插嘴。

几年后,大旱的季节来了,那一年,天气异常干旱,庄稼颗粒无收。
家里原本就少的粮食很快就见底了,父亲嘴里不住地埋怨天不公。
那时候母亲让他去找大伯借粮,毕竟大伯家日子过得不错,前几年做小生意赚了点钱。
可父亲总是很倔,哪怕再苦,也不愿开口去求人。
母亲看着日渐空虚的米缸,心里焦急万分。
她知道父亲脾气倔强,绝对不会主动去向大伯借粮,于是,她决定让我去找大伯。

我记得母亲当时对我说:“去吧,去大伯家借些粮食,你一个孩子过去,他不会赶你走的。”
那时候,我心里有些忐忑。
虽然大伯家离我们家不远,但自从父亲与他闹翻后,我们家与大伯之间已经没了什么联系。
我怕一旦去大伯家,他会拒绝我们,或者更糟糕,直接把我赶出去。
可是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吃了,米缸几乎见底,母亲这段时间挖的野菜也快吃完了,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过饭了。

于是我硬着头皮,背着两个布袋子,向大伯家走去。
一路上,我的心跳得很快,仿佛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
越接近大伯家,我的心情越紧张,我忍不住的想:如果他真的不肯借粮,我该怎么办?
终于,我站在了大伯家的门口。
大伯母出来接待我,她看着我,眼神似乎有些疑惑。
我低下头,小声说:“大伯母,我家粮食不够了,能不能借点米?”

大伯母微微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等一下,我去叫你大伯。”
我站在院子里,心里越来越不安。
过了一会儿,大伯果然走了出来,他穿着旧外套,脸上没有什么笑容。
看起来,比我记忆中的大伯更加冷漠,我心跳得更快了,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的声音。
他没有问我什么,直接伸手接过了我的布袋。我有些呆愣,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伯没有再看我,而是转身进入了屋内,不久后,他从屋里出来,手里提着两个已经装满的布袋。
大伯把袋子递给我,说:“拿回去吧,不够了再来找我。”
我有些愣住,心里满是感激,我鞠了一躬说道:“谢谢大伯。”
接着我就急忙的跑回了家。
大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屋里。
我背着粮袋,心里满是复杂的情感,走出了大伯家。

我回到家后,我和母亲急切地打开布袋,除了粮食,我还看到袋子里放了几枚鸡蛋和一块腊肉。
那时,我看得呆了,我从未想到大伯竟然会这么慷慨,毕竟两家关系如此僵硬。
当母亲看到袋子里除了米之外,还有鸡蛋和腊肉时,眼睛一亮,激动得几乎喊出来:“这……这真是大伯给的?!”
我点了点头,接着,母亲拿着那些食材走向厨房,开始做饭了。

没一会,父亲坐在屋里,突然闻到了一股腊肉的香味,皱了皱眉,开口问道:“哪里来的肉味?”
母亲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时,笑着说道:“是去哥家借的粮食,他不仅给了我们米,还给了鸡蛋和腊肉。”
父亲听后,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阴沉,放下筷子,冷冷地说道:“我不吃了。”
母亲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她急切地问:“你怎么又这样?你这脾气,能不能改改?没有咱哥借粮,咱们怎么活啊?”

父亲的脸色更加阴沉:“我就算是饿死,我也不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打开门一看,几乎不敢相信,竟然是大伯来了。
他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些酒,轻声笑道:“你还生我气呢?”
父亲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心情显然有些不稳定。
大伯低声说道:“当年我不对,为了一块地,我和你闹得那么僵,今天过来,不是来和你争什么,而是来道个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父亲盯着他,愣愣地看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谢谢你,借给我们家粮食。”
这时,大伯笑了,语气轻松:“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我一口饭就不会让你一家饿着,大家和气生财。”
父亲的脸上渐渐柔和了,终于低声道:“进来坐吧。”
大伯走了进来,拿出他带的酒:“弟,这些年是我不对,我们喝口酒,一笑泯恩仇。”

父亲也终于在酒精的作用下,吐出了心底话:“哥,你当初要拿块地,咱俩可以分,但你偏偏跟我争,还说我拿了你的东西,我实在是心里有疙瘩。”
没想到说着,我爸竟然哭了起来,大伯这时候也沉默了,拍了拍父亲的肩膀,没有说话。
我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那块压抑已久的石头,终于缓缓落地。
我能感觉到,父亲与大伯之间的裂痕,似乎也在这一瞬间渐渐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