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在明亮的客厅里响起。
“滚！”龙老太太指着大门，“你这种贱女人，不配进我龙家门！给我滚出去！”
顾知兮忍着脸上的疼痛，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物盒子。
“奶奶，这是我……”
“滚啊！”龙老太太一把打翻礼物，喘气怒道。
顾知兮低下头：“我这就走，您别生气……”
“快滚！”龙老太太捂着胸口倒在沙发上，又开始哭嚎，“我真是命苦，孙子为了气我，娶个这样的女人回来……”
顾知兮咬紧牙齿，低头往外走。
第1章 离婚吧。
“一个做车模的贱女人，我看到都脏眼睛啊……”
顾知兮闭上眼，走出屋子，坐进自己的破旧轿车，驱车离开龙家老宅。
脸上一直火辣辣的疼着，顾知兮碰了一下，已经肿了。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从她四年前嫁给龙霆深开始，每一年龙老太太生日，她都会被龙霆深叫过来，然后挨一耳光。
习惯了。
顾知兮苦涩的想着，她应该习惯的。
毕竟这就是龙霆深花五十万娶她的目的。
车开回家，顾知兮自己处理了脸上的巴掌印，然后又忙碌地准备晚餐。
做好后，她坐在桌前等。
从晚上七点，一直到九点。
龙霆深没有回来。
顾知兮面色平静，毫无意外的把满桌没动过的菜倒进垃圾桶，收拾好桌子，洗漱，睡觉。
第二天也是一样。
她早起，收拾屋子，做饭，等人，再把没人吃的菜倒掉。四年来，每日如此。
只是这天深夜，她睡梦中突然惊醒。
一具结实的身躯，朝着她靠近。
顾知兮知道是他，竭力配合。
可等一切结束，顾知兮还是如同死过一回一样。
龙霆深餍足，起身，裹上浴衣，在落地窗上点上一支烟，慵懒的抽着。
顾知兮歇了一会，缓过力气，便起身去给他放洗澡水。
“龙先生，水好了。”她出来道。
龙霆深指尖夹着雪白的烟支，红色的星火在暖色灯光里明明暗暗，空气里满是尼古丁的气味。
顾知兮一开始是很不适应的，可四年朝夕下来，她竟然病态的对这种味道上瘾了，就像是她对龙霆深这个人。
可这种感情是不应该的。
龙霆深给她钱，买她身，他们只是交易关系，没有感情纠葛，也绝对不允许存在感情纠葛。
这是龙霆深一开始就定下的规则。
“过来。”龙霆深对着她招招手，像是在叫小狗。
顾知兮温顺的走过去，低声喊：“龙先生。”
龙霆深盯着顾知兮还微微发肿的那半张脸，脸色莫测道：“奶奶又打你了。”
他是明知故问。
每一次她回去，都会挨打，他明明都知道的。
“没关系。”顾知兮说，“您给我那么多钱，我挨一耳光也不算什么。”
龙霆深满意的点点头：“你很听话，也很懂事，我其实很喜欢你。”
顾知兮心脏一缩，却不是因为那句喜欢，而是因为“其实”这两个字。
“但我们该分开了。”龙霆深道，“离婚后，这套房归你，我还会额外给你五百万，好聚好散。”
顾知兮喉咙发哑，说不出话。
龙霆深在烟灰缸里拧熄烟头，嗓音凉薄：“以后再见面，不要说你认识我，明白吗？”
顾知兮舌尖动了动，好一会以后，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好。”
第2章 她走了
龙霆深洗过澡后便离开了。
顾知兮独自在床边坐了良久，才慢慢拖着疼痛的身体，裹上外套下楼。
一份离婚协议，孤零零的摆在干净整洁的茶几上。
顾知兮拿起协议，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同时飘下来，无声无息的掉落在光洁的茶几上。
顾知兮看着支票，苦涩一笑。
她强迫自己把离婚协议上的每一个字都看了一遍。
协议要求，离婚后，顾知兮不得向外人提起她与龙霆深曾经有过关系，不得纠缠龙霆深，不得打扰……
这份协议，顾知兮看了一个小时。
是该结束了，她想，他们这种买卖关系，早就该结束了。
顾知兮拿起笔，在龙霆深的名字旁签上自己的名字，顿了几秒后，她又提起笔，把上面的那几条金钱，房产补偿协议划掉。
龙霆深出手大方，她跟他的这四年，前前后后，已经拿了四百多万现金，还有一套房了，足够了。
签好字，顾知兮把支票夹进协议里，开始编辑发给龙霆深的最后一条信息。
“离婚协议我签字了，就放在客厅，你可以叫秘书来取。谢谢你这些年来的照顾，没有你，我妹妹的病也……”
指尖停下，顾知兮又将后面那一段删除，只留下一句：“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
龙霆深回得很快：“嗯，以后不要发信息来了。”
决绝干脆，是他的作风。
顾知兮苦笑，关了手机，藏起心底里那些隐晦的暗恋，起身收拾东西。
最后离开别墅前，顾知兮回头看了一眼。
客厅被她收拾得很干净，空旷整洁，没有一丝烟火气，就像她当年来时那样。
一切回归原点。
顾知兮闭了闭酸涩的眼，关门离开。
一周之后，这件别墅才被人重新敲响。
来人是龙霆深的私人秘书，李林，他来取离婚协议。
但他敲了好几分钟的门，也没人来开。
李林心里疑惑，顾知兮是没有工作的，一年三百六十天，除非去医院看妹妹，平时她都在家里等着龙霆深回来。就算离婚了，这房子也给了她的，怎么现在不在？
又去医院了？可她妹妹不是出院了吗？
李林没办法，转而给顾知兮打去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李林一愣，随即讽刺一笑，这个女人做事还真是绝情，一离婚，竟然连电话都换了。这么迫不及待撇清关系吗？
敲不开门，李林最后叫了锁匠，强行打开了别墅大门。
屋里干净空荡，不仅没有顾知兮的影子，连与顾知兮有关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就好像那个卑微而漂亮的女人，从未出现过一般。
李林扫视了一圈屋子，只更加觉得这女人无情无义，离了婚，拿了钱，马上就消失走人，毫无情义。
离婚协议安静地摆在茶几上。
李林拿起来，惯例检查签名。
翻到后几页时，他忽然一顿，看到了那张原封不动的支票，以及那些被划掉了的条款。
这个女人，选择了净身出户。
第3章 你怎么哭了
一个月后。
龙霆深订婚了，和青梅竹马的初恋，当红大明星苏若雪。
女明星订婚，还是与豪门贵族，这样的娱乐新闻，连续好几天登顶热搜，热度迟迟不下。
顾知兮想看不到都难。
不论她打开哪个软件，都能看到龙霆深在白玫瑰花海里，向苏若雪求婚的浪漫视频。
龙霆深望着苏若雪时的满脸柔情，嘴角带着温柔笑意，深情似海……
而苏若雪一席奢华的金色礼裙，站在鲜花铺就的海洋里，精致美丽得像是花中精灵。
她捂着嘴，惊讶又感动。
戴上那枚昂贵的求婚戒指后，两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情真意切，也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顾知兮盯着手机，不自觉的从紧咬的牙关里呢喃出这四个字：“天生一对……”
“姐，你怎么了？”妹妹顾知雅见她神情怔楞，满脸悲伤，不由开口询问，“你看起来好难过的样子……”
顾知雅从病床上撑起身体，拉住顾知兮的手。
“你累了吗？”
“没……”顾知兮回过神，急忙收起眼底的落寞，笑了笑道，“我就是有点愣神，可能因为昨晚没睡好。”
“那你先回去休息吧。”顾知雅道，“我自己在医院没事的，我都习惯了，我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
顾知雅是早产儿，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医院简直就是她的第二个家。
四年前，她心脏出了问题，要做心脏手术，但这些年的治疗，早已经耗尽了家里的所有积蓄，房子都已经卖掉了，实在拿不出手术费。
顾知兮走投无路，找上了龙霆深。
两人签订协议，一人拿钱，一人办事。
如此四年……顾知兮回忆起这四年的点点滴滴，一时间竟有种恍然如梦般的虚幻感。
好似大梦一场。
如今梦醒，剩下的便只有冰冷现实。
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其实从未正眼看过她。那朝夕相对的四年，那无数缠绵的日夜，不过是发泄与交易。
“姐……”顾知雅抓紧了顾知兮的手指，“你怎么哭了？”
“什么？”顾知兮惊愕回神，摸了摸脸，果真一片湿润。
“出什么事了吗？”顾知雅担心道，“这些天你一直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顾知兮道，“你这几天突然发起高烧，我担心，所以才总是出神。”
顾知雅的身体好不容易好了一点，前几天又开始肺部发炎，高烧不退，再次住进医院。
顾知兮是真的担心她出事。
“我不会有事的。”顾知雅道，“我这身体就这样，不生病才不正常。你快回去休息吧，一会阿阳来照顾我就是。”
徐泰阳是顾知雅的男友，两年前两人在医院认识，徐泰阳对顾知雅一见钟情，虽然顾知雅大病小病不断，但徐泰阳从未在意，反而悉心照顾，十分疼爱。
两人感情极好，已经定下了婚期，明天春天，便去海边结婚。
“好，那我先回去了。”顾知兮这几天没睡好，加上心里难受，身体的确不适起来，她也不再推脱，离开医院。
出去时，她正好在医院门口撞见了徐泰阳。
“姐！”徐泰阳开朗一笑，“你这就回去了吗？我还给你带了排骨汤呢，喝了再走啊。”
“不用了……”顾知兮笑笑，“我不饿。”
话音未落，忽然眼前一黑，膝盖发软，直挺挺的便往地上倒去。
第4章 他要结婚了
顾知兮短暂的眩晕了片刻，被徐泰阳接住了。
徐泰阳要送顾知兮去医院，被顾知兮拒绝了。
离婚后她净身出户，这些年虽然龙霆深给了她不少钱，但都花在了妹妹身上，她现在账户里剩下的钱不多，顾知雅又在生病，必须要节省。
她一时眩晕，不过是因为太累而已。
徐泰阳见她坚持，只好说：“那我先开车送你回家？”
“不用了，知雅还在等你……”
“知雅会理解的，你是她唯一的姐姐，她也不会允许我对你坐视不管。”
顾知兮沉默下去，身体实在无力，她几乎是靠在徐泰阳的身上，被搂着出了医院。
徐泰阳家境一般，工作也只是普通的空调修理工，工资中等，所以开的车也不好，一辆破旧的二手轿车。
他拉开车门，扶着顾知兮坐进去，见顾知兮脸色苍白，又摸了摸她额头，忧虑道：“没发烧吧？”
“我真的没事……”顾知兮失笑，“你不用这么紧张。”
徐泰阳也上了车，开车前，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颗棒棒糖，硬是要顾知兮吃，说可以补充糖分，对抗虚弱。
顾知兮奈何不过他，接了糖吃。
“知雅就特别爱吃这种糖。”徐泰阳想起了自己和小女友之间的趣事，便分享出来给顾知兮听。
听着自己妹妹的糗事，顾知兮也不由笑起来，大概是心情愉悦了，她脸色也变得红润了些许。
徐泰阳瞄这顾知兮逐渐恢复气色的脸，终于松了口气，发动汽车，离开医院。
而就在医院对面，一辆黑色豪华轿车里，意外的坐着龙霆深。
苏若雪拍戏受伤，在这边处理，他过来看望，没想到在医院门口，撞见了顾知兮和别男人搂搂抱抱。
看他们说话的熟悉样子，显然已经认识许久了。
那个男人还塞给顾知兮一颗一看就很廉价的棒棒糖，顾知兮竟然满脸笑容的接过去吃了，然后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顾知兮笑得愈发灿烂明媚。
这一幕幕，无比清晰的在龙霆深眼前回现。
他沉默的握紧了手指，失控的怒火不断在胸腔里滚动。
龙霆深闭上眼，强迫着自己驱散心里那些奇怪火气。
不过一个廉价女人而已。
半响后，龙霆深恢复了镇定和冷漠，开门下车。
苏若雪吊威亚时，在树枝上刮到了腿，被送到医院住院缝针，也多亏这个意外，给了她三天假期。
龙霆深一到病房，苏若雪就拉着他，聊起婚礼流程，婚纱，婚戒……
她说得激动兴奋，龙霆深却只是心不在焉的垂着眼睑。
“怎么了？”苏若雪温柔开口，“霆深，你最近很忙吗？我看你好像……很累。”
龙霆深又想起了刚刚医院那一幕，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忽然更加失控的升腾起来。
他捏了捏手指，低声说：“对，我最近很忙。”
他站起身来，语调清冷。
“公司还有事，我先去处理，改天再来看你。”说完，根本不等苏若雪回应，大步离开病房。
他还是要去找那个女人。
至少要问清楚，她和那个野男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是不是，在他们结婚期间……
病房里，苏若雪安静的目送着龙霆深的背影，脸色逐渐阴沉。
第5章 你出轨了！
龙霆深给的房子，在一座中档小区里，地区不算特别好，但环境十分静谧，绿树环绕，还带着一个碧透清亮的人工湖。
顾知兮到家后吃了点东西，再去客厅浴室洗了个澡，准备睡一会。
她穿上舒适的睡衣，从浴室里出来，却悠然撞上一双深邃冷沉的眸子。
龙霆深！！
“龙先生，你怎么在这里？”顾知兮愣了愣，本能的往后退了半步，“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龙霆深目光幽暗，死死盯着顾知兮。
他抬脚朝着顾知兮走去。
“怎么，我给的房子，我还不能进来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顾知兮解释，“只是，很意外……”
不是他说的话，离婚后，再不往来。
“这里，是不是还住着一个男人？”龙霆深三两步走到顾知兮面前，将她逼在墙边，目光狠狠盯着顾知兮，“你出轨了！”
他一进屋，就看到沙发上搭着一件男人的外套，鞋架上也有一双半旧的男人尺码的拖鞋，明显是经常有男性出入。
顾知兮只觉得茫然，大脑一片空白之下，她率先想起的，是龙霆深的未婚妻。
“你不是要结婚了吗？”顾知兮道，“你还找我做什么？就不怕你未婚妻误会吗？”
她这句，在龙霆深耳里，就变了意思。
这是承认了她真的与别的男人牵扯不清。
龙霆深黑眸陡然猩红，一把将顾知兮压在了墙上。
“你跟他在一起多久了？”龙霆深一边说着，声音有点发狠，“他碰过你，对吗？”
“你干什么？”顾知兮惊慌，挣扎起来，“龙先生，你现在不能这样，你……”
你还有未婚妻——
这句话来不及说出口，她就被龙霆深捂住了嘴。
龙霆深狠狠的欺负了她。
“顾知兮，你背叛了我。”龙霆深咬牙切齿的吼，“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
顾知兮哭着用力摇头。
龙霆深紧紧捂着她口唇，恨透了面前的女人。
顾知兮甚至没能坚持到最后，她昏了过去。
朦胧间，感觉自己被放在柔软的床铺上，顾知兮吃力的撑大眼，发现自己竟然被龙霆深抱进了妹妹的房间里。
“不……”
她不想弄脏妹妹的房间。
“出去……”
可龙霆深却一把将她按住，再一次欺负了她。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精致漂亮的相框，相框里，是徐泰阳的单身照。
龙霆深看到了那张照片，彻底失控，被怒火充斥着。
顾知兮闭上眼，半睡半醒，好不容易才撑了过去。
等到龙霆深下床，拿起了床头的相框，低眸看着。
“顾知兮，我没记错的话，这套房子，是我赏给你的吧。”龙霆深捏紧那碍眼的照片，“既然你失约了，那这套房子，我也得收回来。”
话音落下的同时，龙霆深狠狠将相框摔在地上。
哗啦——玻璃面碎裂，相片飞了出来，被龙霆深一脚踩住。
“我给你两天时间，从这里搬出去。”龙霆深碾压着那张照片，“要不然，我就让你再也没机会，踏出这里。”
第6章 你来干什么
龙霆深说只给两天，那就一定只有两天时间。
顾知兮了解他，也不敢违抗。要是两天之后，她没搬走，不仅是她，连她妹妹和徐泰阳都会有麻烦。
所以龙霆深一走，顾知兮就拖着疼痛的身体，开始打包东西。
这套房子是和她和龙霆深在一起没多久后，龙霆深送她的。
顾知雅在这里住了差不多三年，徐泰阳和顾知雅交往后，也经常来过夜，两人留下的东西很多，顾知兮收了几箱子还没装完。
她实在太累，就趴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这一觉顾知兮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梦里身体一直十分难受，浑身酸疼不说，还一会热一会冷，小腹也一直隐隐作疼。
她浑浑噩噩，在梦里挣扎了许久，终于疲惫的清醒过来。
睁开眼，顾知兮发现自己在医院。
“姐，你终于醒了。”徐泰阳连忙靠过来，说道，“你发高烧，睡了一天一夜了。”
“什么？”顾知兮迟钝的反应过来，“我睡一天一夜了？”
那今天是搬出去的最后期限了？
“对啊，”徐泰阳道，“对了，你干嘛突然收拾东西，要搬出去吗？”
“对，我们必须要马上搬出去。”顾知兮坐起身来，可她浑身乏力，一起身便头晕目眩。
“你小心点。”徐泰阳扶着她，“为什么要这么急着搬？搬了我们住哪儿？”
顾知兮着急道：“你那里可以吗，让我暂时挤两天，等我找到房子了，马上就搬出去。”
“当然可以，你不要嫌弃我家破烂就行。”
“好，那我们这就去搬……”
“可是为什么啊？”徐泰阳实在不能理解，顾知雅身体不好，不能多劳累，突然搬家，对她的身体来说，负担很大。
“没有为什么……”顾知兮含糊说，“就是必须要马上搬走。”
顾知兮执意提前出院，和徐泰阳一起回家，把剩下的东西收拾好，然后开车几个箱子几个箱子的搬走。
徐泰阳家在一栋破旧老小区，两室一厅，狭窄又潮湿，环境很糟糕。
但顾知兮搬得急，也没办法顾虑这些。
两人忙了一个下午，终于只剩下最后几个箱子。
出了电梯，开门进屋前，顾知兮对着徐泰阳道：“今天辛苦你了，一会我请你吃饭吧。”
“姐你跟我客气干嘛，搬家这点小忙算什么，你是我姐，为你搬十次家都是应该的……”
顾知兮笑了笑，推开门，往里走了半步，却猝不及防的在客厅里看到了龙霆深高大的背影。
他背对着顾知兮，笔直而挺拔的站着，背影冷硬。
顾知兮心脏一缩，急忙后退，却不小心撞到进了身后徐泰阳的怀里。
徐泰阳下意识的伸手扶着她：“怎么了？”
他也往屋里一看，见到一个陌生男人，自然不客气道：“你谁啊，在我们家里干什么？”
龙霆深缓缓的转过身，面容一如既往的俊美精致，可他的脸色，却阴沉冷厉至极，目光锋利，在徐泰阳的脸上，缓慢扫过。
他盯着徐泰阳，可话却是对着顾知兮说的：“我对你说过什么，你是忘记了，还是没放在心上？”
顾知兮恐惧的缩起手指，她着急的把徐泰阳推出去。
“你先走，我……我有事处理。”
说完，顾知兮急忙关上门。
她刚要转身，背后就靠过来一个身影，猛然将她压在门板上。
第7章 我们没关系了
“你要搬出去？”龙霆深贴在顾知兮耳边，字字发冷，“你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对吗？”
顾知兮挣扎：“是又怎么样？现在你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们离婚了，他还有未婚妻了。
报纸头条，娱乐热点，全是他和苏若雪的婚讯。
他还和她这样，算什么？
“没有关系……”龙霆深狠狠咬着这几个字，忽然动手扯起了顾知兮的裤子，“我们这叫没有关系了吗？”
顾知兮用力挣扎起来：“不要！”
徐泰阳还在门外，会听见。
而且，她不能和他再有第二次关系了，龙霆深这是在劈腿！
“你再碰我，我就把我们的关系公开！”顾知兮被迫威胁道，“苏若雪是大明星，她那么多粉丝，如果知道你背叛了她，她的粉丝，还有那些媒体，都不会放过你的！”
龙霆深停下了动作：“你威胁我？”
顾知兮心脏缩紧，指尖微微发颤，她强撑着说：“龙先生，是你说的，离婚后，再无瓜葛，你不能食言。”
龙霆深手指用力收紧，满脸隐忍的怒火。
顾知兮闭上眼，喃喃道：“龙先生，请你遵守诺言。”
“好。”龙霆深点点头，“好！”
他发泄似的，将她用力推开。
顾知兮一时没站稳，噗通一下跪在了地板上，撞得咚的一声响。
“顾知兮。”龙霆深高高的站着，俯视着地上的女人，“是你说的，再无瓜葛。以后，别来求我！”
说完，龙霆深拉开门，大步离开。
徐泰阳守在门口，与龙霆深正脸相遇。
两人视线交汇，一个万分警备，一个满眼阴沉。
龙霆深阴鹜的扫过徐泰阳一眼，大步离开。
徐泰阳打了个冷噤，连忙进屋去找顾知兮。
“姐，你怎么样？”他把地上的顾知兮扶起，查看她碰到的膝盖，那里已经淤青了一块。
“我去给你拿药酒。”
“不用！”顾知兮拉住他，“带上东西，我们先离开这里。”
“好。”
徐泰阳把先把箱子搬下去，再上来扶顾知兮。
顾知兮本就低烧未退，折腾了一通，又烧成了高烧，还磕到膝盖，浑身无力，徐泰阳搀扶着带下去了。
他搂紧了顾知兮的腰，将她稳稳的扶进副驾驶里，还细心系上安全带。
“姐，你病得这么严重，我带你去医院吧。”系安全带时，徐泰阳说。
“不用了。”顾知兮偏头，靠着座椅，昏昏沉沉睡过去，“我睡一觉就好。”
说完她便已经睡沉，身体歪斜，看着十分难受。
徐泰阳便扶着她的肩，给她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
最后关上车门 ，转身绕去驾驶室。
可他一回头，就撞上一双狠戾吓人的黑眸。
那个男人竟然没走，一直站在不远处的路边，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徐泰阳皱眉，想警告这个男人几句，但他气势不凡，一副不好招惹的样子，他潜意识里又有些畏惧，顿了几秒，最后还是忍住了。
给了那男人一个不耐烦的冷脸后，徐泰阳上车，带着顾知兮离开。
龙霆深看着那辆破车渐渐开远，忍耐了数秒，他还是回身上车，启动引擎，跟上了徐泰阳的车。
第8章 心脏骤停
顾知兮是被徐泰阳抱进小区的。
龙霆深车在小区下停了一夜，也没等到顾知兮出来。
这个女人，是真的和别的男人同居了。
龙霆深深吸了口气，再也忍不住，大力推开车门，下车去找顾知兮算账。
就在这时，龙霆深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他停了一下，看到来电显示。
是苏若雪。
龙霆深压着心底的烦躁，接通了电话。
“霆深，你在干嘛呢？”电话那边，传来苏若雪柔软的嗓音，“今天能来看看我吗？我们婚礼的酒店，该定了……”
龙霆深慢慢松开了紧握车门的手。
对啊，他现在在干什么？
苏若雪，才是他爱的，应该要娶的人。
当初也是因为奶奶不让他娶苏若雪，所以他才一气之下，娶了顾知兮那样的女人。
顾知兮，只是他用来对抗奶奶的工具而已。
只是工具。
龙霆深闭上眼，用力摔上车门，发动引擎，离开这栋破旧的小区。
……
顾知兮在徐泰阳家里睡了一夜，低烧终于退了下去。
第二天她便找好了出租屋，搬了出去，然后去医院看妹妹。
顾知雅的精神很不好，脸色苍白，眼圈下是深深的乌青，她看了一眼顾知兮，没有说话。
“怎么了？”顾知兮敏感的发现她情绪不太好。
“没事。”顾知雅避开视线，不看顾知兮。
顾知兮坐在床边，想握住妹妹的手，却被躲开。
“到底怎么了？”顾知兮实在不明白，“出什么事了吗？”
顾知雅生硬道：“没有。”
这明明就是有的样子。
顾知兮手放在顾知雅被子上，轻声说：“知雅，你……”
“你别碰我！”顾知雅忽然激动起来，一把甩开顾知兮的手，“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知雅，到底……”
“你滚出去啊！”顾知雅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狠狠砸在地面上，“我叫你滚出去！滚啊！”
她心脏不好，一激动就心率过速，脸色惨白，呼吸急促。
顾知雅用力捂着心口，气喘吁吁，却还是一个字一个的字的喊：“你滚出去。”
“我出去。”顾知兮急忙说，“你别激动好吗，我这就出去。”
“滚！”
顾知兮没办法，只能暂时离开病房。
出去后，她找到照顾顾知雅的护士，询问这几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事啊，都挺正常的……”护士想了想，“啊，我想起来一个。昨天早上，有个男人来看了知雅。”
顾知兮立马道：“什么样的男人？”
护士道：“穿西装，看起来挺文雅的，像个秘书。”
秘书……莫非是龙霆深身边那个李林秘书吗？
“他是不是高高瘦瘦的，看起来很严肃，还带银边眼镜。”
“对对，就是。”
果然是他。
可是他来找知雅干什么？
他是不是和知雅说什么，所以知雅才那样反应激动的对自己？
顾知兮思绪混乱，还没理清头绪，走廊上忽然响起查房护士的大喊声：“医生！医生，2204房的顾知雅心跳骤停了！医生！”
顾知兮脑子里嗡的一声，立即狂奔过去。
顾知雅很快被护士推出病房，送去抢救室。
“瞳孔在放大了。”医生在路上大概检查一下情况，着急道，“再快点！”
顾知兮一路跟到抢救室门口。
“家属在外面等！”护士推开顾知兮，重重关上了抢救室门。
第9章 死了比较好
两个小时后，抢救室的门才打开。
“病人的心脏情况又恶化了，需要进行第二次手术。”医生凝重道：“而且就算再做一次手术，情况也不会太好，最好的建议是，换一颗心脏。”
顾知兮怔楞道：“怎么会这样呢？她之前的手术不是很成功吗？”
医生摇头：“具体的情况不好说，但可能和她最近受到的刺激有关。情绪过分激动，导致心脏压力太大。你尽快准备好医疗费，做手术吧，她的情况不能拖了。”
顾知兮白着脸点头：“好，钱我有，麻烦医生现在就安排手术。”
顾知雅虽然抢救回了心跳，但一直昏睡不醒。
这次手术费要三十五万，掏空了顾知兮所有的存款。
所以，如果顾知雅心脏再出事，她将拿不出下一笔医疗费。为此，顾知兮焦虑不安，晚上睡不着，白天吃饭也没有胃口。
几天下来，人便瘦了一大圈。
但幸好的是，顾知雅这次手术也很成功。
顾知兮刚松了口气，医生却找到她，说道：“虽然现在你妹妹的病情稳定下来了，但因为两次手术的原因，她心脏比之前更加脆弱了。所以，等她清醒后，一定要注意她的情绪，不要让她过度激动，不然情况会很危险。”
“好，我会的。”
聊完话，顾知兮准备回妹妹病房，可一起身，她便眼前一黑，刹那间失去意识，昏倒了。
再醒来时，顾知兮躺在一间双人病房里，隔壁床上睡着的，便是仍在昏睡的顾知雅。
徐泰阳坐在两张病床中间，见到顾知兮醒来，立马靠过去，放低了声音说：“姐，你可算醒了……”
他脸色低沉，明显藏着心事。
“怎么了？”顾知兮开口，看了看沉声的顾知雅，声音也不由放低了。
两人低声细语，乍一看，像是在说着什么不能见人的悄悄话。
“你怀孕了。”这句话，徐泰阳说得更轻，更像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已经两个月了。”
“什么？”顾知兮一愣，无意识的捂住了小腹，“我怀孕了？”
徐泰阳点点头，想起之前那个阴沉的男人，猜测那估计就是孩子的父亲。可那个男人一身贵气，身份不凡，明显就不是他们一个世界的人。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孩子……要留吗？”
顾知兮沉默了许久，闭上眼，痛苦道：“我……我不忍心打了他。”
“可你留着也不像话啊，这孩子……现在养孩子压力那么大，就算有我帮你，也不一定养得好，而且，我们还要照顾知雅，她身体情况越来越糟了，以后我们必须要更加细心的照顾她。”
徐泰阳神情也有些不忍，但还是接着说：“所以，这个孩子，我觉得打掉比较好。”
顾知兮当然也知道这个孩子留下不妥。
可是，她真的……做不到。
孩子是无辜的啊。
“姐，”顾知雅这时候忽然出声，她不知道什么醒来了，“你原来还怀孕了。”
顾知兮一愣。
“孩子的父亲，是谁呢？”顾知雅问。
顾知兮难以启齿，只能道：“知雅，你别问，好吗？”
顾知雅忽然笑起来：“你可以告诉我吗？我知道了。”
顾知雅神情格外平静，只是脸色越来越惨白。
“姐，这些年连累你了，真的很对不起。”顾知雅平静道，“我觉得，我还是死了比较好，这样，你也不用打掉那个无辜的孩子。还有泰阳，我放你幸福。”
“知雅，你在胡说什么？”
顾知兮不安起来，她撑起身，刚要下床，病房里忽然响起尖锐的鸣叫声。
声源来自顾知雅的生命体征检测仪。
上面的心电图，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
顾知雅心脏再次停止了。
第10章 需要多少
顾知雅再次被送到了手术室，这次抢救了整整三个小时，顾知雅才被送出来。
医生取下口罩，一脸凝重道：“病人的情况很糟糕，建议你尽早做换心手术，或者送去国外，用最新的心脏维护仪，要不然，她随时可能停止心跳。”
顾知兮脚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徐泰阳及时扶住了她。
“医生，”徐泰阳道，“麻烦告知，如果送去国外，费用大概需要多少？”
心脏源并不好等，顾知雅可能根本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所以还是送去国外更稳妥。
医生道：“保守估计……至少两百五十万。”
这个数字让顾知兮心脏狠狠一沉，徐泰阳也变了脸色。
两百多万，就算他卖掉家里的房子，也不够。
怎么办？
顾知兮用力闭上眼，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去找龙霆深帮忙。
只有这样了……
安顿好顾知雅后，顾知兮找了个借口离开。
她虽然和龙霆深结婚四年，但这四年期间，她只是住在别墅里等龙霆深回家，没去过龙霆深真正的家。
她只能找去龙霆深公司。
门口的接待小姐不让顾知兮进去，甚至不让她在接待室里等。她给龙霆深打去电话，也一直被挂断。
顾知兮最后只能在办公楼外面硬等。
她从中午，一直等到晚上十点。
公司里的职员们陆陆续续离开，办公楼的灯光一盏又一盏的熄灭，浓浓夜色落下，温度骤降。夜风吹得顾知兮不断发抖，小腹也总是隐隐作痛。
终于，她看到那抹熟悉的影子，从大楼里走了出来。
同时，一辆黑色保姆车开来，从顾知兮身旁驶过，停在刚走出来的龙霆深面前。
司机下车来，绕过去给龙霆深开门。
“龙先生……”
顾知兮小跑过去，开口喊道，“我和能你聊聊吗？”
龙霆深身体顿了一下，而后才慢慢转向顾知兮。
顾知兮心脏收紧，嗓音发哑道：“我知道我不该……”
“滚！”龙霆深一个字，打断了她。
顾知兮一下子卡住了声音，脸色苍白。
龙霆深收回视线，弯腰准备上车。
“我怀孕了！”顾知兮豁出去道，“龙先生，我……怀孕了。”
龙霆深身体僵住了，漆黑深沉的眸子死死盯着顾知兮：“你说什么？”
顾知兮干哑艰难道：“我……怀孕了。”
龙霆深盯了顾知兮很久，忽然一笑。
“怎么，你想说，你肚子里那个贱种，是我的吗？”
顾知兮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然呢？他已经两个月大了，那时候，我们还没离婚……”
“顾知兮！”龙霆深忽然暴，“我和你有过关系吗？你怎么敢说你肚子里的野种，是我的？”
顾知兮怔楞道：“怎么就不是了？我只……”
“霆深。”车里，忽然又响起一道女人柔软的声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霆深表情立马柔和几分：“没事，一个疯女人而已。”
说完，他弯腰准备上车。
顾知兮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竟然不管不顾得冲过去，用力拉住了即将关上的车门。
她往车里看去，里面，果然坐着龙霆深那个未婚妻，苏若雪。
苏若雪大概是刚从什么宴会上下来，穿着一身华丽艳美的浅金色礼服，妆容精致，耳垂而脖子还挂着璀璨夺目得钻石首饰。
她美得像是公主。
顾知兮喉咙里的话，一下子卡主了。
苏若雪微笑着看她，落落大方，端庄无比：“这位小姐，有事吗？还是说，你是我的粉丝，想要我签名？”
一旁的龙霆深却一把推开了她抓门的手：“我说了，她只是一个疯女人。”
说完，龙霆深狠狠关上了车门。
第11章 出车祸了
顾知兮愣了愣，追上加速开走的车。
“龙霆深，你听我说完好不好？”顾知兮追着车，大声喊道，“我妹妹出事了，我……”
轰隆——
车子再次加速，远远将顾知兮甩开。
顾知兮没能追上车，最后只能接着给龙霆深打电话。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不要脸，可她没有办法。
龙霆深是让她妹妹活下去得唯一希望，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她也希望自己妹妹能活下去。
顾知兮一个接一个，打了半夜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龙先……”
“喂？”可那边传来得却是女人的声音，是苏若雪，“霆深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要是有急事，不如留下姓名，我一会让他回你……”
顾知兮哑口。
苏若雪温声说：“没事吗，那我挂了……”
“有！”顾知兮咬紧牙关，艰难道，“我有事……麻烦你和龙先生说，明天，我在幸运咖啡厅等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他说，请他一定要来，要不然，我就违约了。”
“好，我一定帮你转达。”说完，苏若雪挂掉电话。
顾知兮闭了闭眼，压住心底的酸涩，第二天一早，她便去幸运咖啡厅里等着。
可这一等，就是整整一天。
傍晚时分，顾知兮才等来了龙霆深身边的秘书李林。
“顾小姐，你违约了。”李林走近，身体站得笔直，俯视着顾知兮，“现在苏小姐已经知道了你和龙总的事情，龙总很生气。”
顾知兮握紧手指：“我也是没办法……我……我怀孕了。”
孩子成了顾知兮唯一的筹码，她只能阴险的用无辜胎儿做威胁。
李林冷冷道：“龙总并不觉得这个孩子是他的，所以，希望你尽快打掉这个野种，要不然他会亲自安排，还有……”
李林眼神愈发阴冷：“他让我转告你，违约了，就要付出代价。希望你引以为戒，别在他面前出现第二次。”
说完，李林大步离开。
顾知兮起身，想追问几句，手机这时响起，是徐泰阳的电话。
顾知兮立马接通了：“泰阳，怎么了？”
“姐……”电话那边，是徐泰阳哽咽的声音，“知雅……走了。”
顾知兮脑子里嗡的一声：“你说什么？”
徐泰阳哭着道：“知雅走了……”
顾知兮膝盖一软，噗通跪地：“怎么会这样……”
“有个陌生人，来看望了知雅，他走了以后，知雅就心跳停止了。”
顾知兮手臂无力的垂下，耳朵里全是嗡鸣之声，意识却又奇怪的无比清晰，她想起了李林刚刚说的话。
“违约了，就要付出代价。”
代价……就是知雅的性命吗？
龙霆深，你好狠的心！
顾知兮撑起身体，跌跌撞撞得冲出去。
她再次找到了龙霆深的公司门口，不顾形象得大喊大闹，要立马见到龙霆深。
公司保安很快出动，拖着顾知兮往外赶。
“放开我，龙霆深，你给我出来！龙霆深！”
顾知兮挣扎着大叫，引得附近职员频频瞩目。
终于，大厅深处的电梯门打开了，龙霆深走出来。
“龙霆深！”顾知兮大喊，“你怎么这样对我？”
龙霆深抬起眼，目光冰冷无情，毫无怜悯。
“这疯女人，怎么还在这儿？”
保安一看总裁不高兴，更加用力的拖着顾知兮往外推：“快滚，不让报警抓你！”
“对，给我滚！”
另一个保安也大力一推顾知兮后背。
公司门外是七八级阶梯，顾知兮脚跟一崴，身体跌倒，顺着阶梯，一路滚了下去。
她一摔，让公司里的人安静了片刻。
龙霆深眸光一动，脚尖挪了挪，又克制的压住了。
他冰冷的移开目光，准备走另一道门。
可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车子急刹的尖锐鸣叫，接着是路人的惊慌尖叫。
“出车祸了！！！”
龙霆深瞳孔一缩，抬眸望去。
顾知兮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得躺在公路上，一片刺目的血花，在她身下缓缓绽开……
第12章 我不生
“顾知兮！”
是她听错了吧，这样紧张又裹促绝望的声音，怎么会是那个薄情的男人发出的呢？
她无力的闭上眼，几乎同一刻，公司门前的龙霆深跑到了她的跟前。
龙霆深抱着她的手都是发抖的，他迅速抱她上了车，几乎是嘶吼着命令司机。
“去医院！”
“还有，给我查，刚才那辆车！”
龙氏大厦前很快被保镖清理干净了，李林转身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手机铃声。
“喂？”
对面徐泰阳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又提起心来，“顾知兮呢？你是谁？”
李林客气道，“我是龙总的秘书，顾小姐在我们公司门口出了车祸，已经被龙总带去医院了……”
不等他说完，徐泰阳就挂了电话。
医院。
龙霆深讳莫如深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目光落向某处空气。
脑海里不停地回放刚才那令他心窒的一幕，满心里想的都是她不能死。
徐泰阳匆匆赶来，看到龙霆深，直接上去拽起他的衣领。
“你就是龙氏的总裁？顾知兮在你公司门口出车祸是不是你害的！”
因为他的无能为力，他已经失去了知雅，如果姐姐也出了什么意外，知雅肯定不会原谅他的。
龙霆深的瞳孔瞬间冷凝，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他认得，是那个和顾知兮同居的男人。
“滚。”
徐泰阳怒气更盛，“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滚？姓龙的，如果顾知兮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龙霆深只觉得聒噪，“我再说一遍，滚。”
徐泰阳被他的保镖牵制住，直接破口大骂，“你就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是吧？你对自己的女人就这样吗？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清楚，如果你爱她，她绝不会痛苦成这样！”
龙霆深身形一顿，“你说什么？”
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徐泰阳见状立刻挣开保镖冲了过去，“医生！她怎么样了！”
这医生也曾给顾知雅做过手术，认出了徐泰阳，“放心，你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事，不过还是得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徐泰阳重重地松了口气。
顾知兮很快被抬了出来，面色苍白，像是随时就能长眠。
龙霆深的保镖护送她回病房后，在门口拦住了徐泰阳。
“给我一个解释，你和她的关系。”
虽然龙霆深气场令人望而却步，但是徐泰阳这会儿满心都是愤懑厌恶。
“你如果足够关心她，就不会不知道我是谁。”
这样放肆又肆无忌惮的话，让龙霆深的眉死死皱起。
“我是她妹妹顾知雅的未婚夫！我看你非富即贵，她既然跟你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这么不关心她？如果你出手帮忙了，知雅她也不一定……算了，是我无能，现在，请你放我进去！”
……
当晚，顾知兮躺在床上，混沌地睁开眼，意识清明后，下意识抚向自己的小腹。
她的孩子呢？为什么她感受不到那个小生命了？
察觉到她的动静，一旁沙发上的男人立刻走近握住她冰凉的手。
“醒了，要喝水？”
顾知兮闻声瑟缩着想抽回手，“泰阳……”
她想叫徐泰阳进来把面前的男人赶走，但是出声却嘶哑的不行。
龙霆深无视她的抗拒，替她拢了拢被子又拿了杯水。
看着她一脸惊恐，他心里钝痛片刻。
她竟然这么怕自己？
他在心里苦笑一声，为何不怕？他从来不知道她身后拖着个重病的妹妹，更不知道自己给她的钱早就所剩无几。
她那天找上门，也是想求他借钱给妹妹做手术吧。
顾知兮见他眼神复杂地注视着自己，甚至有着一闪而过的愧疚和心疼，她立刻挣扎着要逃开他的怀抱。
一定是她看错了，那不是疼惜，是怜悯。
“别动，你身上的伤口会裂开。”
顾知兮根本不听，一边挣扎，一边像小兽一样喉咙里低吼。
“你……走！”
这时，龙霆深的手机响了，看着上面闪烁的“苏若雪”三个字，他目光一暗，关了手机。
顾知兮不受控制地流泪，她好怕，她也好累。
龙霆深抓住她不断颤抖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好好恢复，把孩子生下来。”
她身形一僵，注视着他良久，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惨笑。
“我不。”
“为什么？”他逼问她。
顾知兮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眸子，“我原本心疼这个孩子，想偷偷把他生下来的，但是现在你要，我就绝对不能生下来。”
龙霆深眼中有了怒意。
“你妹夫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不管，但是孩子是在协议期间怀上的，处置权在我。”
“顾知兮，之前亏欠的我都会补偿给你，但是这件事，你没有资格置喙。”
第13章 我是你的什么人？
龙霆深所谓的补偿，就是隔天李林送来的无限透支黑卡，和成山的补品。
顾知兮看都不看一眼，“我不需要。”
李林十分恭敬，“顾小姐，那我把这些放在这里，再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联系我，总裁最近忙着公司的事。”
闻言顾知兮松了口气，这就意味着他很难抽身来医院了。
李林走后，顾知兮拿过黑卡，用力掰成了两半。
她拼命筹钱只是为了救好知雅的病，现在一切成空，她要钱又有什么用？
徐泰阳提着饭盒进来的时候也是一脸晦涩，“姐，我熬了鸡汤。”
他看着门外的保镖，欲言又止。
顾知兮接过鸡汤，“怎么了泰阳？”
徐泰阳刻意压低了声音，“姐，刚才出去的那个男人，是龙霆深的秘书？”
她不甚在意地点点头。
徐泰阳闻言双手紧攥，眼里带着激动，“我刚才碰上了曾经照顾知雅的护工，她说那个秘书曾几次来医院看望知雅！姐，这件事你知情吗？”
他不懂顾知兮和龙霆深之间的事情，但是他直觉知雅的死没那么简单。
顾知兮的脸色也越发难看。
果然，她没有猜错，龙霆深，这个冷血的混蛋，她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他！更别说给他生孩子！
当晚，龙霆深来了病房，他一脸疲惫，但是看向她时关切且温和。
顾知兮冷着脸，“请你出去，我要睡觉。”
他不以为意地挤上她的床，“我也要睡觉。”
顾知兮强忍心中的厌恶和愤怒，挪向一边，“你如果执意要睡床上，那我打地铺。”
他语气严厉起来，“别闹，我很累。”
他闭上了眼睛，看不见顾知兮眼里浓浓的抗拒和恨意。
龙霆深真的累到了极点，今天一整天被苏若雪缠着去看礼堂看礼服，每次他心有厌烦，苏若雪都会意，乖巧地让他去忙，他又狠不下心来留她自己。
再加上龙老太太的催促，他几乎光速筹备好了婚礼的一切。
待他睡熟后，顾知兮轻手轻脚地下床，瘸拐着想找张行军床来将就一晚，刚出门就碰上了李林。
李林收了手机，平静地看着她，“既然龙总歇下了，那我也回去了。”
“等一下，李秘书。”
李林闻声回身。
“我妹妹逝世前，你来医院看过她吧？是龙霆深让你来的？”
顾知兮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味不明。
李林推推眼镜，镜片上反射出锐利的光，“不错，总裁吩咐我关照顾小姐的妹妹。”
顾知兮闻言笑意更浓，“那真的有劳你了。”
知雅的死一直是她心里的刺，知道了真相，她恨不能直接手刃了龙霆深！
……
龙霆深睡得不安稳，睡醒时发现小女人没在怀里，他立刻起了身。
